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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


能在這里遇見聞爭,慕長銘頗感意外。

        也產生了些許足以稱之為“后怕”的情緒。

        因為半刻鐘前,他還在包廂里摟著兩個穿著清涼的漂亮女孩,與周羨那幾個富家公子談笑風生。

        ……只是摟著而已。

        自從回到慕家,林韻一刻也沒有放松對他的管教——或者說監視,就連出門見朋友,也一定會安排司機兼助理伴隨左右,生怕這位私生子的一言一行會對慕遠釗產生威脅。

        慕長銘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想要喘氣。

        于是將計就計,索性成天和周羨一行廝混在一起,林韻安排來的小跟班也無一例外變成了那些公子哥們的取樂對象。

        今夜亦然。

        神龍套六瓶黑桃a,除了用來洗手的那瓶,有三瓶都見了底,跟著慕長銘一起來的助理小王已經爛醉如泥,癱坐在沙發上,臉紅的像是煮熟的螃蟹殼,一個勁兒說自己不行了。

        慕長銘嘲諷數句,懶懶沖門邊一抬手,小王立刻感恩戴德滾了出去。

        這看戲的一走,演戲的也沒了興致。

        很快,慕家二少爺便推開一眾鶯鶯燕燕,起身出包廂透氣,渾身香水味著實熏得慌,索性又繞路去洗了把臉,抽了支煙……卻不想,竟和聞爭撞了個正著。

        按壓著心尖上的那簇火苗,他的目光忍不住在女人身上徘徊--今夜的她委實與往常不同。

        就在慕長銘琢磨著究竟是哪里不同時,兩個喝多了的女孩捂嘴作嘔吐狀、踉踉蹌蹌從鏡面長廊里跑過,一不小心將聞爭撞得趔趄,幾乎是出于本能,慕長銘伸手將人摟住,緊緊貼向自己。

        當手指碰觸到微涼纖細的腰肢,他終是反應過來,今夜的她……

        確實與往常不同。

        微微垂眼,聞爭恰巧也在凝望著自己,盡管極力壓制,仍抹不去清亮眼眸中那絲慌亂與無措;興許是出來玩比較隨意,她用的口紅色號并不濃烈,淡淡的肉桂色帶著些細閃,無端少了幾分征戰商場時的凌厲。

        慕長銘花了些工夫才將目光從她的唇瓣上移開,輕聲問了句,沒事吧?

        聞爭自然是想說沒事。

        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她又說不出多余的話:慕長銘抽的爆珠煙是薄荷檸檬味的,或許還帶了點兒別的水果香氣,并不惹她反感;被迫露在外的腰肢被他的手掌灼得溫熱,甚至有種微微酥麻的錯覺,可一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又叫人平心靜氣不少。

        聞爭反復搜尋回憶,何恕身上有沒有過這種味道……

        答案是否定的。

        何恕不抽煙。

        也沒有這種來酒吧撩撥女孩的喜好。

        可像這般肌膚相觸、近距離彼此交換氣息的時刻卻不在少數,有時是在她的住處,有時是在何恕的住處,還有的時候,是在總裁辦公室或是clc大樓某個隱秘的角落里……

        舞池上方的霓虹燈閃爍刺眼,discjockey的喊麥和著音浪震耳欲聾,就在聞爭短暫喪失語言能力的片刻,不算陌生的男聲在兩人耳畔炸響:“我去,你們兩個什么時候搞到一起去了?”

        聞爭蹙眉。

        當看見周羨身后跟著一臉震驚的時南欣時,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飛快從慕長銘懷中掙脫,聞爭佯裝鎮定挽了下頭發,言簡意賅地解釋著當下的狀況:“……意外。”

        無意間瞥見長廊鏡子里的自己,她暗忖,今晚的腮紅稍稍有些重。

        慕長銘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時南欣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緊接著一把將聞爭拽到自己身邊,悄咪咪俯身過去:“這個慕長銘果然長的很像那位何秘書誒,不過,他的身材好像更好一點,是不是練過……聞爭,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偏愛這一款?”

        聞爭隨口問道:“哪一款?”

        時南欣眼波一轉:“就是臉很妖孽、身材超棒的那種型男!他的胸肌好大塊哦,你看,連襯衫領口都繃開了!你剛才摸到他的胸了吧,手感怎么樣?”

        聞爭:“……”

        還、還行?

        覺察到氣氛詭譎,周公子適時打起圓場:“嗨,咱們四個在酒吧撞見也是難得,既然這么有緣,干脆,一起玩玩?”

        *

        害怕受到時南欣的“制裁”,周羨沒敢再回原先的包廂,四人找了個遠離舞池的位置,重開卡座。

        隔壁散臺是三個年輕女孩,看上去像是附近學校的大學生,大概是受到了慕長銘和周羨的皮相蠱惑,過來敬了酒、搭了訕,索性就坐下不走了,說是可以一起玩游戲,大有“天涯何處無酒友”的架勢。

        聞爭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周羨興致勃勃,邊搖骰子邊找話題搭訕女大學生們,時不時還要看一眼時南欣的臉色;慕長銘倒是對熱情主動的女孩沒多少興趣,唇角噙笑,端著酒杯散發雄性荷爾蒙,直到時南欣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時,才露出一副樂意參與其中的神情。

        于是撲克代替骰子,在茶幾上擺成一圈。

        因為和拼桌的三個姑娘不太熟悉,起初眾人問的問題、想的懲罰都還算斯文正經,直到周羨對上聞爭的那一輪,卡座間終于洋溢出幾分八卦的味道,連時南欣都默默停下了咀嚼堅果的動作。

        明明是向聞爭提問,周羨卻用余光瞄著慕長銘:“聞爭,不瞞你說,我身邊可是有不少朋友都對你的感情生活很好奇呢!聽說你現在是單身,那我就直接替他們問了哈,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

        聞爭答得干脆利落:“配得上我的。”

        “這答案……說了和沒說一樣!說詳細點嘛!”周羨輕嗤一聲,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就改了口,“這樣,說說你的前男友吧?”

        她慢條斯理壓了口酒:“我沒有前男友。”

        這說法倒是新鮮。

        周羨儼然不信,當即就瞪大眼睛,一番話沒過腦子就往外抖:“哈?你別告訴我你還……不會吧?啊啊,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單純表示一下震驚!我以為,我還以為……”

        興許是顧及某人的感受,他并沒有把話說完。

        對于這位被時南欣數落為“小腦發育不全并且堆滿黃色廢料”的周公子,聞爭并不想浪費時間與他掰扯,只略帶嫌棄地掃他一眼:“誰說我睡過的男人就有資格被稱為我的男友?”

        聲音鏗鏘有力。

        語氣理所當然。

        是“我睡過的”而非是“睡過我的”。

        時南欣忍不住吼了一嗓子:“說的好!”

        慕長銘搖晃酒杯的動作一滯,久久沒能舉到嘴邊。

        閑聊許久,幾位新結識的女孩都意識到這位外表美艷的女人似乎是惹不起的主兒,眼下又聽她冒出這樣一句霸氣語錄,一個個亮著星星眼,叫嚷著“小姐姐又美又颯”“好a啊”“找對象性別能不能別卡那么死姐姐你看我還有機會嗎”。

        周羨欲言又止,最后在時南欣的眼神殺逼迫下勉強擺手作罷,不再追問,只意味不明地輕拍了幾下慕長銘的肩膀。

        聞爭看在眼里。

        一男一女的眼神短暫交匯,而后雙雙錯開,在時南欣的招呼聲中,淡定地準備著下一輪抽牌。

        游戲規則很簡單,兩張牌比大小,拿到雙k的女孩無比興奮,忙不迭沖甩出一張紅桃3和一張方片4的慕長銘拋出問題:“帥哥,你的擇偶類型是……”

        慕長銘也不遮掩:“外冷內熱,人前人后完全不同,雖然偶爾喜歡逞強,但總會拼勁全力把事情做到最好,總之——是很可愛的那種。”

        夾帶私活的答案,甚至有點兒偏題。

        但無人較真。

        很可愛……

        不知為何,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聞爭無端失落,一口甜酒下肚,嘴里竟泛出一絲苦澀:想來,自己這樣的女人是和“可愛”沾不上邊的罷?自然不招人喜歡——曾經她以為至少何恕是喜歡自己的,可到了后來的后來,她連這一點也不能確認了。

        提問的女孩也開始撇嘴:“唉,說的這么詳細啊,帥哥,你該不會已經有女朋友了吧?我們還以為你是單身來著!”

        時南欣故意激他:“是前女友吧?”

        慕長銘目光有意無意落向卡座一角:“算是吧。”

        女孩們又沸騰起來,追問他為什么分手。

        頓了數秒,男人自嘲般笑了一起來:“她沒把我放在心上——連個名分都不肯給我。”

        水滴落入油鍋,她們開始聲討故事的女主角:“誒,那個女的怎么這樣!是不是把你當備胎了啊?好渣!”

        “不像我,只會心疼哥哥……”

        “有一說一,如果我能找到像帥哥你這樣的男朋友,我恨不得當場就昭告全世界,怎么可能藏著掖著!你前女友肯定是在養魚,吐了!”

        聞爭插不上話,又覺得那些女孩子的聲音十分刺耳,只得兀自開始洗牌,隨即發布施令一般打斷她們的調侃:“聊完了嗎?挺晚了,抓緊時間再玩幾輪……”

        *

        環境嘈雜,聞爭的心也不算清靜。

        這一局手里的撲克并不大,一張k,一張2,加起來不過十四點,不過也比較安全,就在她打算隔岸觀火之際,慕長銘卻扔出兩張a,笑言自己今天運氣不佳,又是全場最小的。

        以時南欣為首的女孩們唉聲嘆氣地亮牌,居然沒有一個超過了十二點,周羨的目光在慕長銘和聞爭身上走了一遭,連牌都沒亮就直接扔進了卡池,慫恿著慕長銘趕緊選真心話。

        結果如他所愿。

        終是得以光明正大注視那雙和故人一模一樣的眼睛,聞爭卻遲疑了,機會難得,她覺得自己或許應該開門見山地問“你究竟是不是何恕”又或者“你認識一個叫何恕的男人嗎”之類的問題,但這些話在舌尖一滾,還沒組織好語言,又被她全數咽了下去。

        最后,她沖慕長銘舉了舉酒杯:“你到底給vincent開了什么條件,他怎么就答應與moons合作了?”

        事業心到底是戰勝了好奇心。

        不明何故的游戲者相互詢問這話是什么意思,慕長銘也不由一怔,末了才淡淡婉拒回答:“出來玩,不聊工作。”

        聞爭不依不饒,咄咄逼人:“抱歉,我可不是出來玩的。”

        雖然這話并沒有多少信服力。

        眼見對方較真,慕長銘只好退步,改口道:“這種商業機密,不方便當著太多人的面說,改天吧,改天,找個只有我們兩人的地方,我再告訴你。”

        “別改天了。”聞爭眨眨眼,依樣學著他曾經向自己討飯吃的語氣,“我也不想白跑這一趟,不如,就今天吧?”

        美眸瞥向酒吧一隅,休息區域的粉色燈光著實曖昧。

        她緩緩起身,旁若無人地沖慕長銘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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