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臨淵感受著那絲纖弱的精神力，如同一條剛破土的藤蔓，懵懵懂懂地闖進自己的領(lǐng)域，心臟像是被什么輕輕地觸碰了一下。
  籠罩在四周的黑暗像是破開了一個口子，久違的光芒照進了他的心底。
  “蛋蛋很棒！”霍臨淵發(fā)自內(nèi)心的勾唇一笑，毫不吝惜自己的贊揚。
  戚顏看著他的笑顏愣住了，眼里盛滿了笑意的霍臨淵，好似冰雪消融時天地間綻放的第一朵雪蓮花，那么清透，高潔，神圣不可侵犯。
  戚顏發(fā)誓，他從未見過長得如此好看的人，這樣好看的人是霍臨淵，戚顏突然又覺得理所當然。
  就好像那個風華絕代，孤臨絕頂?shù)牡蹏�元帥就合該是長成這樣。
  不知不覺間，戚顏竟油然生出幾分與有榮焉的自豪感。
  “不可驕傲，再來。”  霍臨淵輕輕地敲敲蛋殼，喚回戚顏的注意，然后將手指移到之前的位置，這個距離是他預(yù)估的極限。
  戚顏在心底哼了哼，精神力卻十分配合地跟著霍臨淵的手指移動。
  每次當霍臨淵的手指一移開，他就立馬追上去纏住，就像在捕獲自己的獵物，玩得不亦樂乎。
  這熟悉的“游戲”模式，不禁讓戚顏想到了之前作弄。
  難道他之前不是在捉弄自己，而是在幫我訓(xùn)練注意力？肯定是這樣，他可是霍臨淵啊，怎么會捉弄我呢。
  想到這一層，腦殘粉戚顏訓(xùn)練起來更賣力了。
  霍臨淵認真觀察著戚顏的反應(yīng)速度和精神力狀態(tài)，不停調(diào)整距離。
  其實原本他并未打算現(xiàn)在就教戚顏掌控精神力，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察覺到戚顏的精神力已經(jīng)有紊亂的趨勢。
  戚顏現(xiàn)在的情況就好比一個杯子裝滿了水已經(jīng)在開始往外溢，蛋殼上的水汽凝結(jié)就是因為情緒急劇變化引起的精神力紊亂，若不加以引導(dǎo)會導(dǎo)致精神力受傷。
  雖然不知道霍臨淵的良苦用心，但對霍臨淵無條件的信任，讓戚顏始終高度配合。
  因而在霍臨淵的引導(dǎo)之下，戚顏對精神力的收放越來越自如。
  一個認真練習，一個細心引導(dǎo)，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戚顏漸漸開始感到疲憊，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他感覺自己又要陷入沉睡了，但這次又和以往不同，這次他還能夠保持清醒的意識。
  這種感覺就像是熬夜困極了，但如果咬咬牙又還能堅持。
  察覺到戚顏的精神力已經(jīng)接近極限，霍臨淵及時停止了訓(xùn)練，他將手掌輕輕蓋在蛋殼上：“今天先到這里，你的精神力不穩(wěn)定，不可操之過急。”
  戚顏聞言蹭蹭他的手心，高度緊繃的精神力瞬間發(fā)散開來。
  霍臨淵摸了摸蛋殼，將剛才記錄的數(shù)據(jù)逐一存放到名為“蛋蛋”的文件夾里，并設(shè)置了最高加密。
  做完這一切后，他抬手解除屏蔽墻，這時一則緊急通訊接了進來。
  霍臨淵點開通訊，光屏中，聞翼正站在隔離室門口，神情緊繃，一臉嚴肅。當他看見霍臨淵的那刻，明顯感覺松了一口氣。
  “何事？”霍臨淵打開隔離室的大門，帶著戚顏回到了檢測室。
  聞翼欲言又止，隔離室的屏蔽場突然啟動，加上霍臨淵前不久才經(jīng)歷了恒坦星的惡劣環(huán)境，在這個敏感又緊張的時期，不免聞翼會多想。
  直到此刻正面霍臨淵，感受到他的精神力沒有暴、動的跡象，聞翼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然后他開始匯報突發(fā)情況：“巡查艦發(fā)現(xiàn)前方出現(xiàn)少股異獸，有戰(zhàn)斗痕跡，推測可能是過往商船遭遇了異獸襲擊，具體原因已經(jīng)派人去調(diào)查。”
  “通知校級以上軍官，十分鐘后指揮室開會。”
  “是。”接受指令后，聞翼轉(zhuǎn)身離開了檢測室。
  戚顏強打起精神，根據(jù)他們的談話，他大概了解到劇情進行到了什么地方。
  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霍臨淵鎮(zhèn)壓仙女座異獸暴、亂返航途中，這時小說已經(jīng)進入了后半段。
  文中并未對這趟歸程有過多的描寫，只提到霍臨淵在途中救了一艘商船，里面全是星際商人。
  但就是這群人卻在最后霍臨淵遭受誣陷時，跳出來指認霍臨淵，戚顏想到這一段都要氣炸了。
  不能救他們！這是戚顏的第一想法。
  “先睡一會兒？”霍臨淵帶著戚顏走到孵化器前，打開蓋子。
  戚顏見狀立馬抗議地在他手心蹦跶了兩下：我不要睡，我要跟著你！
  知道霍臨淵聽不見自己心里想的，但是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緒，戚顏抗拒的情緒表現(xiàn)地格外明顯，他甚至探出精神力圈住霍臨淵的指尖。
  感受到纏在指尖上的精神力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掉，霍臨淵語氣不由嚴厲了一點：
  “聽話，把精神力收起來，今天你的精神已經(jīng)到達極限，再使用會受傷。”
  怕戚顏不明白精神力受傷的嚴重性，霍臨淵頓了頓，重新?lián)Q了個說法，“受傷后蛋蛋就會變成傻蛋蛋。”
  戚顏當然明白精神力受傷的后果，輕者變成傻子，重者精神崩潰，承受無盡痛苦。
  就好比霍臨淵，眼前的人雖然看起來風華絕代、從容淡定，但是卻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痛苦。
  一想到這里，戚顏就忍不住難受，怎么不讓自己穿越到三年前呢，這樣或許就能幫他避開那場讓他精神力重傷的戰(zhàn)役了。
  但心底又有一個聲音在質(zhì)疑，那一次霍臨淵犧牲自己救下了一座星系，如果重來一次，他會改變決定嗎？
  戚顏知道答案是不會，哪怕重來一次霍臨淵依舊會選擇進入暗區(qū)，這是他的責任與擔當。
  正是因為這樣，戚顏才想改變他的結(jié)局，這樣的人就應(yīng)該站在高處，俯瞰萬物，而不該悲壯地死在時空裂縫中。
  戚顏乖乖收起精神力，轉(zhuǎn)而輕輕地蹭蹭霍臨淵的掌心，試圖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想跟我一起去？”霍臨淵點點蛋殼。
  戚顏連忙蹦跶兩下，生怕表現(xiàn)遲了他領(lǐng)悟不到。
  “不可強撐。”
  最終霍臨淵還是順了他的意，帶著戚顏一起去了指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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