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約定
壓抑的情緒仿佛都在這一刻爆發,之前那些不安和愧疚全部涌了上來,空氣中漸漸彌漫起水霧。
眼見霧氣即將一發不可收,突然一個軟軟的溫暖的東西貼上了蛋殼。
雖然只是一觸即分,但卻成功地讓戚顏僵住了,所有聚集的情緒都在頃刻間轟然倒塌。
一剎那,戚顏的腦海里只剩下三個字:被、被親了……
“不是沒用的,”霍臨淵用額頭抵住蛋殼,戚顏看不清他的表情,“蛋蛋對我很重要。”
戚顏不會知道,當他用那絲單薄脆弱的精神力纏住霍臨淵指尖的時候,對于霍臨淵來說意味著什么。
就像是寂寂深淵中照進了亮光,踽踽獨行的人生突然有了牽絆,既然握住了,便再也不舍得放開。
“蛋蛋的精神力讓我很放松。”霍臨淵的語氣很輕,但他每個字都說得無比認真。
你,騙人……戚顏在心里弱弱地反駁,可是從蛋殼相觸的地方,他分明感受到了霍臨淵的情緒。
他是認真的,不僅僅只是安慰,自己對他而言真的是有用的嗎?想到那句“很重要”,戚顏整顆蛋都在發燙,連蛋殼都透著微微的粉。
“蛋蛋是我的小福星,因為有蛋蛋我才能找到靈髓。”霍臨淵抬起頭,此時他的眼里盈滿了笑意,如星光閃耀,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真、真的?戚顏別別扭扭地動了動,但心里著實好受了不少。
在原文中并沒有提到過靈髓,戚顏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但是從他們的反應來看應該是很珍貴的。
他蹭蹭霍臨淵的掌心,強烈地傳達著自己的情緒:下次不可以再推開我!
霍臨淵用指腹輕輕地摩擦著蛋殼,勾起唇角:“好。”
戚顏終是被捋順了毛,他用精神力碰了碰霍臨淵蒼白的臉,仿佛在問他疼不疼。
在文中霍臨淵每一次精神力暴動都會加重他的傷勢,以至于后期就連精神力抑制劑也不能壓制。
而每次發作的過程都會痛苦萬分,作者曾用一句話概括:刮骨削肉亦不能比之。便可以想象是何等痛苦。
“不疼。”霍臨淵說的云淡風輕,但戚顏知道過程必定不會輕松。
他用精神力圈住霍臨淵的手腕,好似這樣就能讓他好受一些。霍臨淵摸著蛋殼,并未阻止。
溫馨的氣氛沒能持續多久,沈逸很快就帶著魯恪等人上了巡航艦。
去曼拉蒂城的路途很順利,凌清早早就做了安排,第七軍臨時駐地——聯防部最高軍事廳被嚴密防控了起來,用來作為霍臨淵的臨時住所。
此時迪卡家的大廳,迪卡·克絲坐在一把極盡奢華之風的水晶椅上,在她的下方坐著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正是葉家掌權者葉衾。
“親愛的克絲,你應該考慮考慮我的建議,畢竟這項提議對迪卡家族來說百利而無一害。”葉衾掛著自認為真誠的笑容,細縫般的眼里卻閃爍著精光。
“葉大哥所言甚是,只不過……”迪卡·克絲頓了頓,“我迪卡家族此番若是站了葉家,便是正式與克菲家交惡。”
“雖如葉大哥所言此番局面于迪卡家百利而無一害,但我若是傾向于克菲家,豈非是一個道理?”
迪卡·克絲擺弄著精美的指甲,神態有些漫不經心,但話里的意思卻已經不言而喻。
葉衾暗罵老妖婆,臉上卻堆起笑容:“迪卡家若是支持我葉家,將來M星的所有權我將拱手讓出。”
聞言,迪卡·克絲捂嘴輕笑了起來:
“葉大哥怕是說笑了吧,且不說M星現在不在你我手里,就算葉大哥真能做主,可僅憑那條被挖空的礦脈,我要來又有何用?”
迪卡·克絲笑著看向葉衾,一雙明亮的眼睛生動而無辜,然而葉衾卻直接黑了臉色。
沒等片刻,迪卡克絲又緩緩開口:“不過我倒是聽說葉大哥‘私自’囤了一批高品質稀金,不知可否讓小妹開開眼?”
她的話音一落,葉衾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在礦脈上暗度陳倉的事葉衾一直以為自己做得極為隱蔽,可今日迪卡·克絲的話卻讓他心底發寒。
自己的府里被安插了奸細,這個認知讓葉衾如鯁在喉,他強撐起笑臉,說:
“不知克絲從哪聽來的流言,所有稀金的開采數據我已如數呈報給凌副官,何來囤積一說。”
“葉大哥不必急著反駁,倒不如回去好好考慮考慮小妹的建議。”迪卡·克絲笑了笑,巴掌大的臉顯得明艷動人。
葉衾放在腿上的手,握緊了又松開,如此反復幾次,最終他還是沒能撐起標準式的笑容,黑著臉離開了迪卡家。
迪卡·克絲看著敞開的大門,露出輕蔑的嘲笑。
此時她的隨身女仆小心翼翼地將一杯鮮紅的液體捧到她面前,迪卡·克絲慵懶地看著她,卻沒有去接杯子,她語氣冰涼,似帶著怒意:“人呢?”
女仆仿佛受到了驚嚇,雙手開始顫抖,杯里的液體傾灑了些許出來,濺到了迪卡·克絲的裙擺上。
見狀,女仆一下子跪倒在地,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整個人嚇得趴在地上渾身顫抖不停。
“抬起頭起來。”迪卡·克絲的聲音很冷,完全不復往日青春活潑的少女形象。女仆顫抖著抬起頭,然而下一刻她卻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距離霍臨淵抵達曼拉蒂城已經過去了三天,因為并未刻意隱瞞身份,加上凌清已經安排肖利·克菲的人和魯恪“順利”地見上了面,所以霍臨淵在M星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
三大家族陸續都來遞過拜帖,可都被凌淸用借口擋住了。
軍事廳的休息室內,戚顏駕駛著小倉號懸浮在房間中央,無數條小觸須在小倉號四周揮舞著。
仔細看,每一條小觸須上面都圈著一個發光的金色小球。
這是霍臨淵新教的練習精神力的方法,就是將精神力分成多股,然后去抓空氣中四處逃竄的金色小光球。
金色小光球就是霍臨淵之前給戚顏抓的流螢,戚顏這幾天一直在用它練習,起初他只是覺得好玩,而現在他已經可以控制多股精神力織成一張小小的網了。
隨著被抓住的小光球越來越多,戚顏漸漸感到有些無聊。
霍臨淵因為液金的事在和凌淸他們開會,由于卡迪洛等人也在,戚顏暫時不方便露面,所以留在了休息室里。
將最后一個小光球圈住,戚顏精神有些懨懨,就在這時他聽到走廊有人走來,緊接著開門聲響起。
戚顏瞬間放掉了所有的小光球,他熟練地打開防護罩,想也不想就朝門口的方向蹦去。
霍臨淵剛走到門口就仿佛預感到了戚顏的動作,他下意識快走兩步,最后穩穩地將戚顏接住。
“胡鬧。”霍臨淵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蛋殼。
此時整間房間都飄蕩著四處逃竄的流螢,金色的流光將他們籠罩在其中,好似飛舞著數千只螢火蟲,如夢似幻,映襯著霍臨淵的臉也多了幾分暖色。
戚顏蹭蹭他的掌心,一點也沒把那不輕不重的警告放在心上,他在心里默默地想著:果然還是待在你身邊舒服啊。
這是戚顏最近才發現的事,起初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后來才發現只要離開霍臨淵十米以上他就會比平時更容易感到疲憊。
雖然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但戚顏卻并不是很在意,因為他巴不得時時跟在霍臨淵身邊,這樣就可以隨時掌握劇情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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