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德遞給霍臨淵一小盒藥膏：“和之前一樣每天兩次，這個涂完就能長出新的鱗片。”
  霍臨淵接過藥膏，打開上面的蓋子，熟練地用棉簽沾了一點。
  然后輕輕地抬起戚顏的魚尾，小心地將藥膏涂在之前摔掉鱗片的地方。
  戚顏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心里有種被珍視的感覺，全程都乖乖配合。
  涂完之后，霍臨淵對著尾巴輕輕地吹了吹。
  戚顏被他吹得有些癢，小尾巴縮了縮，耳朵尖不自覺泛起紅色。
  “這幾天可以多吃點靈漿果。”說著，阿萊德拿出一個綠色的果實，遞給戚顏。
  果子只有核桃大小，外面包裹著硬硬的殼，散發出一種清甜的香氣。
  靈漿果是一種類似椰子的東西，個頭小，里面是奶白色的液體，味道香甜營養價值很高，但是產量卻十分稀少，一般被作為孕婦和新生兒的補品。
  阿萊德遞給戚顏的，上面插了一根小吸管，剛好夠戚顏捧在手上慢慢喝。
  戚顏接過果子，想道謝，但是想到自己還發不出聲音，便對阿萊德笑了笑。
  阿萊德慈愛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書里說阿萊德是一個性格古怪的暴躁老頭，但不知道為什么，在這短短的相處時間里，戚顏卻覺得他很親切，而且非常細心，感覺就像他的爺爺一樣。
  見戚顏抱著果子，阿萊德接著轉頭對霍臨淵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霍臨淵點頭，然后摸了摸戚顏的腦袋：“等我回來。”
  戚顏抱著果子，眼巴巴地望著門口，本來香甜可口的果汁瞬間就沒那么香了。
  門外。
  阿萊德神色嚴肅地將一個盒子交給霍臨淵，盒子里裝著之前戚顏落下的淚珠。
  “檢測結果出來了，這里面蘊含著非常純粹的親和力，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未知的物質，”阿萊德頓了頓，“根據記載，上古純種人魚在極度悲傷和絕望之下，所流出的眼淚會變成冰魄珠。”
  “傳聞中冰魄珠有很強的治愈力。”
  無疑，戚顏是上古人魚，且是精神力等級極高的純種人魚。
  作為精神力方面的專家，阿萊德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人魚，因而也更了解一條純種人魚能掀起的風浪有多么巨大，可以說人魚會滅絕完全是因為人類的貪婪。
  “另外，我試驗過，沒有人可以直接吸收冰魄珠的能量，但是我可以將冰魄珠稀釋制成藥劑。”
  霍臨淵看著手中的珠子，想起了那日的場景。
  “你打算怎么辦？你應該清楚人魚對于整個星際來說意味著什么？”阿萊德的聲音有些低沉。
  “顏顏不是實驗品。”霍臨淵冷冷地說了一句。
  阿萊德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就感覺快要被氣笑了，怪不得之前一直將人魚蛋的事瞞著自己，難道自己在他眼里就是如此冷血的人？
  別說阿萊德根本不可能拿戚顏做實驗，就說人魚雖然珍貴，對人類修復精神損傷來說也至關重要，但僅僅只有一條，又能改變什么？
  更何況星際幾萬年來沒有人魚，人類也同樣延續著。
  他想提醒霍臨淵的是人類的貪欲，全星際唯一一條可以治療精神力損傷的人魚，對人的誘惑力有多大？
  哪怕你是帝國元帥，你能與全星際為敵？能確保可以毫發無傷地護住他嗎？
  犧牲少部分利益成全大部分利益向來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可是即使明知這樣是錯的，但是當自己、家人處于大部分且有生命危險時，人性會怎么選擇？
  到時候哪怕你是帝國元帥，你又能抵抗住全星際的壓力嗎？
  “外界總會知道他是人魚的事，你不可能一輩子都將他藏起來。”阿萊德冷冷地說道。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他。”像是承諾，也像是誓言，霍臨淵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說完就轉身回到了房間。
  阿萊德看著他的背影微微嘆氣。
  戚顏把下巴擱在靈漿果上，小尾巴無聊的晃著，當看見霍臨淵出現在門口時，他的眼神明顯亮了一下。
  霍臨淵三步作兩步，走到他身邊，然后將盒子里的淚珠拿給他看。
  眼淚？戚顏拿起一顆放在眼前看了看。
  都說人魚的眼淚會化成珍珠，可是自己的好像不是珍珠，不過，晶瑩剔透地也怪好看的。
  接著，霍臨淵便將盒子蓋了起來，然后收進了空間。
  戚顏不解，為什么收藏這種東西，總感覺讓人怪難為情的。
  但是他現在沒法問，而霍臨淵也不打算告訴他冰魄珠的功效。
  因為現在戚顏破殼了，小倉號的孵化設置已經不適合，于是霍臨淵又對小倉號進行了改裝。
  戚顏捧著臉，趴在水缸邊緣的小平臺上，靜靜地看著他操作。
  ——
  在他們沉浸在溫馨中時，此時星網上已經掀起了狂風暴雨。
  “聽說霍元帥精神力暴亂將布萊恩行政官的女兒黛拉小姐失手殺了。”
  “你知道什么，我聽說是因為黛拉私自潛入元帥的家里竊取情報，被發現了，然后被元帥處決了，聽說尸體還是第七軍直接送給行政官的。”

  “派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去竊取情報，不太可能吧？”
  “不是一直傳聞說，黛拉小姐喜歡元帥嗎？會不會是纏元帥纏得太過火了，所以……”
  “就因為這樣就殺人？是元帥又怎么樣，是帝國之光又怎么樣，是英雄就可以草菅人命，不把我們這些人的命放在眼里了？”
  “樓上老哥別上綱上線的，現在官方消息都還沒出來，別在那扣屎盆子。”
  “不管因為什么，不經過審判，直接處以私刑就是不對，他不配當我們的元帥。”
  “就是，說什么官方消息，官方消息還不是他們想怎么編就怎么編，我就不信，一個小姑娘能做出什么十惡不赦的事，再十惡不赦也應該交由法庭審判！”
  “贊同，這次真的很難站元帥。”
  “作為女性，我想說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但是因為不喜歡就肆意殘殺一個愛你的人算是什么男人，簡直畜生不如，從今天起霍臨淵再也不是我的偶像。”
  “愛是不是，誰管你，樓上的少拉扯女同胞，看你這戲精的樣，就跟個得不到垂青的怨婦似的。”
  “+1，我們都相信霍元帥的人品，當年若不是霍元帥以一人之力擊潰異獸潮，你們現在還能在網上當鍵盤俠？”
  “官方消息沒有出來之前，不做評價。”
  ……
  由于當日的事情鬧得太大，已經到了無法隱瞞的地步，于是聞翼直接讓人將黛拉的尸體送還給了布萊恩。
  一方面是警告，另一方面則是借此轉移輿論的重心。
  經過這幾天的發酵，目前星網上關于黛拉事件的評論形成了兩極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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