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項數據都很好，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迎來第一次生長期。”
  戚顏迷迷糊糊地醒來，揉了揉眼睛，就看見霍臨淵站在面前。
  “醒了？阿萊德正在給你做常規檢查。”霍臨淵道。
  聞言，戚顏游到邊緣，霍臨淵把手伸過去，想給他一個著力點。
  戚顏心領神會，兩只小手抓住他的食指，伸長脖子看著阿萊德。
  “顏顏長地很快�！卑⑷R德將檢測數據存檔后，走過來摸了摸戚顏的腦袋。
  “真的？”戚顏甩了甩尾巴，其實他自己并沒有什么感覺。
  阿萊德慈愛地笑了笑，然后突然板起臉，故作生氣道：“我還能騙你個小家伙不成？”
  戚顏一眼就看出他是在逗自己，于是高興地回頭看著自己的尾巴。
  “好像也沒有怎么長……”他喃喃自語，然后把目光投向霍臨淵，尋求答案。
  “是長了一點�！被襞R淵把手掌攤開，放入水中。
  原本戚顏只堪堪有霍臨淵手掌的長度，但是現在他的魚尾已經能到霍臨淵的手腕了。
  戚顏雙眼放光，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真的哎，我真的長大了！”
  看見他興奮的模樣，霍臨淵眼里也露出了笑意。
  阿萊德看著一人一魚，溫馨和諧得仿佛誰也插不進去的畫面，忍不住有些擔憂。
  他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用一種輕松的口吻問道：“顏顏想不想跟我學習藥劑學？”
  聽到他的話，戚顏立即來了興趣，而霍臨淵則是皺了皺眉。
  無視霍臨淵不悅的目光，阿萊德接著說道：“學習藥劑可以更好地控制精神力，也能……”
  “阿萊德�！被襞R淵出聲警告，他不喜歡對方這種擅自做主的行為。
  戚顏卻抓住了重點，急急追問：“那可以醫治好阿淵的傷嗎？”
  原文中雖然說純種人魚可以修復好霍臨淵的精神力損傷，但是戚顏卻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做。
  “當然�！卑⑷R德肯定地點頭。
  “我要學，請你教我，阿萊德爺爺。”
  感受到手指上傳來的力道，霍臨淵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件事已經成了定局。
  不過……
  霍臨淵摸了摸戚顏的頭，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這件事暫時不急，等你的精神力再穩定點�！�
  “可是……”戚顏皺眉，他的精神力已經很穩定了。
  仿佛知道他想說什么，霍臨淵繼續說道：“況且阿萊德最近還要為礦星的感染者配藥，會很忙。”
  “那好吧�！逼蓊佲筲蟛粯返赝讌f了，然后扭頭看向阿萊德，“阿萊德爺爺等我們從礦星回來你要教我哦�！�
  阿萊德笑著點點頭，他知道這已經是霍臨淵最大的讓步了。
  ——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被襞R淵的聲音有些冷。
  當初在撿到戚顏后，他沒有讓任何人插手，就是不想戚顏被當成實驗品或者珍稀物種，更不想有人來干涉他的成長與未來。
  見他一副冷漠決絕的表情，阿萊德也來了脾氣。
  “顏顏的生長速度很快，現有的記錄根本無法解釋這一現象，他的生長數據現在完全沒有規律可言�！�
  “我們根本無法預測他會不會在哪一天突然長大，在生長期內，我檢測到他的精神力波動幅度明顯增大了，如果不加以引導，精神力紊亂的后果你比誰都清楚。”
  “你這樣過度保護，到頭來只會害了他也會害了你自己！”
  “引導掌控精神力的方法，不是只有藥劑一種�！被襞R淵反駁道。
  見他油鹽不進，阿萊德氣不打一處來，脫口而出：“他是條人魚，本身就兼有治愈的能力，還有什么比藥劑更好的選擇？”
  霍臨淵皺起眉，對他的說法十分不悅：“顏顏和我們一樣，他有自主選擇人生的權利。”
  “沒有誰天生就注定應該做什么，如果你不能將顏顏看作與我們同等的存在，那么我是不會同意讓你成為顏顏的老師的�！�
  霍臨淵說完便直接離開了。
  他的一番話讓阿萊德如醍醐灌頂，不由得反思，一直以來自己急切地想讓戚顏成為藥劑師，不就是私心里已經認定他必然且應該成為一名藥劑師嗎？
  看著霍臨淵的背影，恍惚間阿萊德似乎又看見了那個沉默寡言，渾身是傷卻堅韌挺拔的小孩。
  “霍臨淵”這三個字被大家理所應當地神化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都忘記了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的人生，每一步都似乎被精心丈量過。
  十二歲加入雇傭兵，十七歲進入軍部，二十二歲獨自一人殲滅異獸潮，拯救了一座小行星系，二十五歲成為帝國元帥。
  阿萊德曾經也以為霍臨淵冷心冷情，是天生做軍人的料子。
  可是直到他看見，小霍臨淵面對自己喜歡的機甲露出孩童的笑容，直到他了解到霍家的處境。
  阿萊德才知道，哪有什么天生與必然，不過是逼迫自己成為了所有人期待的模樣。
  作為霍臨淵的藥劑師，也是他的專屬醫師，從小到大，阿萊德見多了他滿身傷痕的樣子。

  此刻他終于理解了霍臨淵的意思，一個人若是被放置了過多的期許，成長的道路便會變得身不由己。
  他不想讓戚顏和他一樣。
  而無形之中，自己似乎也變成了強迫者。
  ——
  “礦星的基本情況，我已經根據佐伊提供的資料做出了大致總結�！甭勔韺⒁粡堦P系圖投射到房間里。
  “目前疫情比較嚴重的，是位于瑯環和巨鯨座交匯的瑪雅星系，現已查到瑪雅13a是疫情的發源地，在其周圍的星球目前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
  “除了幾顆礦星的疫情比較嚴重外，附近宜居星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目前最棘手的是赫爾卡星，這顆星球剛剛被納入帝國的屬星，星球最初是由一些星際采礦者開發的，后來慢慢地吸引了很多貧民來此定居�！�
  “雖然這顆星球人煙稀少，但是這里的醫療和科技都極度落后，導致疫情發展地很迅速，目前整顆星球都已經被感染�！�
  “擴散的原因查到了嗎？”霍臨淵問。
  在發現疫情的第一時間，他們就做出了隔離管控，但是在層層管控之下，疫情還是擴散了，而且是大幅度擴散。
  如果沒有人為因素干預，根本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聞翼搖頭：“暫時還沒有查到。”
  霍臨淵點了點桌面：“安排一下，準備去赫爾卡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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