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間，霍臨淵突然感覺身上一重。
  他猛地睜開雙眼，入眼的是一顆銀白色的腦袋。
  此時他的身上正趴著一個少年，聞著熟悉的奶香味，霍臨淵立即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他一動也不敢動，少年趴在他的胸口，銀色的發絲掃過他的脖子，他只要微微低頭，就能看見大片如雪的肌膚。
  霍臨淵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僵滯，許是被子太滑，這時少年的身軀慢慢地往旁邊滑了點。
  擔心他掉下去，霍臨淵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腰，將人帶進了懷里。
  此時戚顏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撐破，入手的是如白玉般溫涼滑膩的肌膚。
  睡夢中，戚顏似乎覺得有些冷，下意識往霍臨淵懷里縮了縮。
  此時他的魚尾已經變成了潔白修長的雙腿。
  霍臨淵如夢初醒，趕緊用被子將他裹了起來。
  然后連人帶被抱進懷里，輕輕喚道：“顏顏……”
  戚顏沒有醒，反而主動靠近他，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得更熟了。
  溫熱的呼吸吹在脖子上，霍臨淵的眸色漸漸變深。
  此時戚顏的臉離他很近，近到他可以清晰的看見那如雪般潔白的肌膚上細小的絨毛。
  少年戚顏有著小巧高挺的鼻梁，濃密卷曲的睫毛，此時那殷紅的小嘴微微張著，如同一個精美的瓷娃娃。
  在知道戚顏前世是一個人后，霍臨淵不止一次想象過他的樣子。
  眼前的少年與他想象中的模樣別無二致，甚至比他想象中還要完美無瑕。
  霍臨淵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對戚顏的心思發生了變化，他從未如此強烈地想要一個人。
  從撿到戚顏那一刻起，戚顏在他心中就已經無法再割舍。
  他輕輕地在戚顏額頭上落下一吻：“好夢，我的少年。”
  然而接下來的時間，霍臨淵卻是一夜無眠。
  ——
  次日清晨。
  戚顏是被熱醒的，他感覺身上像被壓著一座大山，有些喘不過氣。
  剛一睜眼，他就對上了霍臨淵清亮的眼睛。
  戚顏一愣，下意識道：“早。”
  “早。”霍臨淵回應道。
  緊接著戚顏就發現了不對勁，此時他竟裹著被子，而霍臨淵身上卻什么都沒有蓋。
  怪不得自己感覺身上像是壓了一座大山。
  戚顏趕緊將身上的被子推開，從被窩里坐了起來。
  一坐起，他才發現自己身上什么都沒穿。
  看著霍臨淵清亮的眼睛，戚顏反射性地抱住胸口，然后重新把被角拉了過來。
  戚顏也說不清自己為什么反應這么激烈，又不是沒有見過，而且他和霍臨淵都是男的，再加上他現在還是條魚。
  但是此刻霍臨淵的臉實在離他太近，一醒來就看到這么大一張俊臉還是很有視覺沖擊的，再加上自己赤身裸體，又是在床上，這氣氛怎么看也有點微妙。
  “你干嘛這樣看著我？”戚顏覺得一覺醒來后，霍臨淵似乎變得有些怪怪的。
  霍臨淵伸手幫他理了理睡亂的頭發：“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戚顏一臉疑惑，但看著對方認真的表情，他還是老實回答：“沒有，昨晚睡得很好，感覺現在力氣十足。”
  以為霍臨淵是擔心他昨天過度使用精神力，想證明自己沒問題，戚顏把手伸出來，像模像樣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臂。
  霍臨淵看著他活潑的模樣，松了一口氣，然后拿出一套全新的衣服給他穿了起來。
  戚顏配合地乖乖伸手，嘴里卻發出疑問：“我昨晚的衣服去哪了？”
  他以為是自己晚上亂動，不小心把衣服脫掉了，因為霍臨淵給他定制的衣服都是十分方便穿脫的款式。
  “碎了。”霍臨淵說地很平淡，為了防止他繼續追問，霍臨淵系上帶子，然后摸了摸他的腦袋：“先吃早飯，再去實驗室。”
  戚顏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像是怕他反悔似的，趕緊點頭：“好。”
  霍臨淵暫時不打算告訴戚顏昨晚的事，他知道戚顏曾經多么渴望變成為一個人。
  就在今早，原本的少年在他眼前又重新變回了小人魚。
  而戚顏明顯對這些變化全無感覺，由此可見這種變化是不受控制的，他不想戚顏失望。
  ——
  實驗室里，機器人剛剛將基地里所有幸存者的血液樣本檢測完。
  阿萊德仔細比對數據，針對情況比較嚴重的，他計劃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針對性地加重劑量。
  正看著，霍臨淵帶著戚顏走了進來。
  “阿萊德爺爺。”戚顏控制著小倉號咻地一聲跑到阿萊德面前。
  阿萊德被他有活力的樣子逗笑了：“顏顏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戚顏答道。
  這時霍臨淵也走了過來，他看著阿萊德：“先給顏顏做一下常規檢查。”
  阿萊德聞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什么都沒有問，直接開始著手準備。
  戚顏卻不解地看著霍臨淵，強調道：“我很好。”
  霍臨淵摸了摸他的腦袋：“乖，別讓我擔心。”

  盡管戚顏覺得自己的狀態很好，但是聽到他這樣說他還是老實配合了阿萊德。
  一套檢查做完，戚顏又開始制造凈化水。
  這時霍臨淵和阿萊德走了出去，戚顏以為他們是去商討關于幸存者的問題，所以也沒有在意，反而抓緊了時間制作凈化水。
  從早上霍臨淵的一系列反常行為，戚顏真怕他會阻止自己，所以現在的他可謂是爭分奪秒。
  門外。
  “說吧，到底發生什么事？”十分了解他的阿萊德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對勁。
  霍臨淵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第一時間關心檢查結果：“結果如何？”
  “生長指標波動很大，可能與這里的環境有一定的關系，我說過顏顏的生長變化沒有規律可言，但好在目前一切都還在正常范圍之內。”阿萊德說完就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霍臨淵沉默了片刻，然后說道：“顏顏變成人形了。”
  阿萊德等了片刻，結果卻發現他已經說完了。
  感情他一大早，一副面臨重大難題的表情，就是因為這個。
  “自然人魚破殼后，就能將魚尾化成雙腿，因為顏顏提早破殼，先天不足，現在才能化出雙腿已經算很晚了。”阿萊德說道。
  因為人魚一般很少會維持人的模樣，比起雙腿他們更喜歡魚尾，而魚尾也是人魚一族高貴的象征。
  以至于在現有的記錄中很少有魚尾會化成雙腿的例子，所以霍臨淵不知道也很正常。
  阿萊德一邊向他解釋，同時對于戚顏的變化也十分重視。
  他讓霍臨淵描述了戚顏變成人的詳細過程，在得知戚顏是在無意識中變成人形的，而且直接化成了少年的模樣后，他的表情也逐漸凝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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