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腓特烈所說的醫院不過是一個占地兩百的醫務室。

　　醫生留著黑色短發，向上抬了抬黑色的眼鏡片，她看起來不像是艦娘。

　　“不需要掛號吧，醫生？”

　　“不需要，沒有多少人。陳指揮官，得了什么病？”

　　“啊，你認識我？”

　　“……”

　　柴郡走過來，道，“川零指揮官，我們指揮官他好像是……失憶了。”

　　“失憶了？”

　　身穿白大褂的川零兩只手掌從側面抱住陳溫言的頭，左右看了看。

　　“沒有發現傷口呀。”

　　“不是受傷……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時間，指揮官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當然某些方面還和以前一樣啦。”

　　餃子：“我知道什么時候，就是那天中午指揮官在辦公室里睡了一覺后，變得。”

　　“哪一天？”柴郡問道。

　　“就是……就是那天……”

　　那天是幾號也記不清了。

　　“那天是哪一天？”企業也開口問道。

　　餃子費力想了想，只記得那天自己和大鳳在指揮官床上被企業捉奸在床。

　　但是這個怎么說出口嘛。

　　餃子憋的臉通紅，“就是，那一天嘛，前輩……”

　　企業滿臉疑惑，“埃塞克斯，慢慢想，想想那天發生了什么也行。”

　　就是因為想出來了說不出口嘛！企業前輩真是個笨蛋，這也記不起來嗎。

　　“是貝爾法斯特來找我的前一天。”

　　陳溫言趕緊替餃子回答，看餃子那笨樣子馬上就要憋不住了。

　　“大概三天前吧？”

　　“是的是的。”埃塞克斯點頭如搗蒜。

　　“三天前，沒有受到損傷，只是睡了一覺……陳溫言，只有你自己最清楚自己的身體，你覺得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樣了？”

　　“哪有什么不一樣，我一直給她們說我沒病，她們又不信非要帶我來看看。”

　　“沒病嗎？陳指揮官，那你為什么不記得我了呢？”

　　“我記得你，你是……川零指揮官！”

　　“呵呵……”

　　“川零，你看我這記性啊，真是貴人多忘事，怎么突然間臉盲了呢。”

　　“陳司令這副討人厭的樣子倒是一點沒變啊。”

　　“我知道，討人喜歡，百看不厭。我也是這樣看埃塞克斯的。”

　　餃子臉上一下升起紅霞，

　　“指指揮官，不要亂說！”

　　川零放下筆，道，“你不好好配合的話，我沒法給你治病呢，陳副司令。”

　　腓特烈和企業都走過來。

　　大帝摸了摸陳溫言的頭發，溫聲道，“孩子，現在不要再調皮了，想撒嬌的話以后隨時都可以，但是今天就好好看病吧。”

　　“指揮官，貝爾法斯特臨行前重重囑托過我，這次來大艦隊作戰是小事，幫您看病才是大事，港區還有很多艦娘都在擔心著你的健康，好好接受川零指揮官的問診吧。”

　　“好吧……”

　　陳溫言答應，畢竟有個支線任務是要看醫生，消除艦娘們的擔心的，即使自己真的沒病，流程走一遍或許也能讓她們放心一點。

　　“你問吧，川零。”

　　“陳指揮官認真回答嗎？”

　　“當然了，醫生面前不隱瞞。”

　　川零點點頭，“頭部真的沒有受損嗎？”

　　“沒有，至少摸不到。”

　　“最近的情緒波動大嗎？有部分人大腦受到強性刺激后會防御性失憶。”

　　“不大，不如說心情很好。”

　　“最近服用過什么藥物？”

　　“沒有，感冒藥都沒有吃過。”

　　“迷香？”

　　“沒有那種東西。”

　　川零皺起眉頭，這種突發選擇性失憶自己從沒有聽見過。

　　“你在那天中午睡覺前發生了什么？”

　　“忘了。”

　　“中午睡覺有沒有做夢？”

　　“做了……”陳溫言瞳孔逐漸渙散，

　　“做了個很長的夢，我在一個沒有艦娘的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在陸地上生活，從沒見過港區。在那里，這個世界不過是我玩過的一個游戲。夢的結局是我開車墜崖，然后就醒了。”

　　川零快速記下了陳溫言描述的關鍵信息。

　　“你去過那個地方嗎，陳溫言？”

　　“去過，一直都在那里。”

　　“我問的是你在現實中去過你夢見的那個地方嗎？”

　　……

　　陳溫言陷入沉默，良久，陳溫言開口道，

　　“這里會不會才是我的夢境？”

　　川零：……

　　企業：……

　　柴郡：……

　　腓特烈：……

　　“我不知道，我在那邊確實有血有肉的存活了27年，并且真真切切地開車墜入大海，我死了。我是堅定的無神論者，更不相信什么穿越，但如果這里是死后的世界，那倒也是不錯的。”

　　圣地亞哥兩只小手猛地握住了陳溫言的手掌，

　　“呸呸，指揮官，快點收回，圣地亞哥不準你說這種話。”

　　“謝謝，圣地亞哥……你不喜歡的話我收回。”

　　“指揮官如果心情不好的話，圣地亞哥就跳舞給你看嘛，每次圣地亞哥跳舞的時候指揮官都會笑的。”

　　圣地亞哥在那個舞臺家具上跳舞的時候，會變成十幾個圣地亞哥，自己每次看到的時候都會被圣地亞哥聰明的表情弄笑。

　　圣地亞哥最可愛了。

　　給圣地亞哥送戒指的時候把這小丫頭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自己當時也被圣地亞哥感動了一把，不禁埋怨起自己為什么這么晚才決定給她戒指。

　　“我可能……了解了。”

　　川零看看自己記錄下的文書。

　　“你在夢里過了很長時間，或許是受了心智魔方的影響。這不是無稽之談，心智魔方最初降臨在北極的時候還僅僅被認為是能源魔方，后來才發現它有賦予模因心智的能力，也許它也能影響人類的心智。”

　　“你的港區那么大，有近五百個只有在艦娘圖鑒上才能湊齊的艦娘，想必使用了很多的心智魔方，這也許正是它留下的后遺癥。”

　　“是這樣嗎？”

　　“只是猜測，”

　　“……”

　　“你還記得你的艦娘們嗎？”

　　“記得，記得很多也忘了很多，港區的事我全都知道，但是關于大艦隊的東西我確實是記不得一點了。”

　　自己在游戲中確實是有加入過大艦隊，也換過幾個艦隊，但是艦隊里的成員卻是從沒有打過交道的。

　　再說大艦隊的成員跟自己一起來到這個世界，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我知道了……”

　　川零起身，在貨架上拿過兩盒藥，遞給陳溫言，

　　“多奈哌齊，卡巴拉汀，飯后使用。”

　　“治療失憶的？”

　　“治老年癡呆的。”

　　“……??_??……”

　　“對疏通腦血管有用……你的癥狀藥物治療只能輔助，最好還是要精神治療。”

　　“精神治療，什么意思？不會是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醫院吧！我先說好我不會去，我不認為電療有什么用處。”

　　“呵呵呵……陳溫言指揮官，不用電療，只需要一些稍微的精神刺激就好。”

　　“什，什么精神刺激？”

　　“需要你的艦娘們配合，帶著你去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方，也許能幫你回憶起以前的記憶。”

　　“這樣嗎……”

　　川零看向幾個艦娘，

　　“企業，腓特烈大帝，你們也都聽到了，陳指揮官的治療方案，精神治療為主，藥物治療為輔，以后好好照顧就可以了。”

　　“知道了，川零指揮官，謝謝。”企業鞠躬。

　　“不用……畢竟醫生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所以診費怎么付？”

　　“多少錢，川零？”陳溫言收起兩盒藥。

　　“兩盒藥一盒50，另一盒250。”

　　“哦哦，三伯塊是吧。”陳溫言拿出手機，“藍錢包還是綠錢包？”

　　“掛號費七百，支付一千元就可以了。”

　　“……？”

　　“那個……不是不用掛號嗎？”

　　“你確實沒有掛號，陳溫言司令。”

　　“額……”

　　陳溫言還是乖乖的轉過去一千元，似乎也理解了她為什么好好的指揮官不當跑這里開藥鋪了。

　　這比搶劫都容易來錢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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