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線索
第二日,安瑾寧按照約定出現在安宅的小門外,這次她化妝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身旁跟著白櫻。
南明看到她的時候明顯遲疑了一下,還是看到白櫻跟著,才走上前來。
安瑾寧大方地指著自己的臉向他介紹:“這張臉的主人叫白梨,這是她三年前的樣子。”
“嗯。”南明沒有在唐鈺相關的資料中翻到有關白梨的信息,聽這名字跟白櫻像是姐妹,應該都是安家同一批買來的丫鬟,便沒太多在意。
他的反應太過冷淡,安瑾寧在他身后放慢了腳步,納悶地問:“你們沒有查到她?”
南明:“誰?白梨?”
看著樣子是肯定沒有查到了。安瑾寧把白梨曾是安瑾靈的丫鬟,卻在替嫁之約定下來之后消失的事情告訴了南明。
南明思索了片刻,然后皺著眉問:“這跟唐鈺的死有什么關系?”
“或許,她是唐鈺的人。”這點安瑾寧沒有聽唐鈺確切說起過,但她可以從新婚那夜,唐鈺起初以為她是白梨時說的那幾句話得出一個初步的判斷。
“是他的丫鬟?”好像不對,都說了她是安瑾靈的丫鬟。那這個是唐鈺的人是什么意思,總不能是唐鈺的女人吧?好像也不是說不通。丫鬟在小姐嫁過去之前先掌握下姑爺的性格人品,然后就被唐鈺收入囊中了?
安瑾寧搖頭,卻也無法給出更明確的答案。
關于唐鈺和白梨的具體關系,安瑾寧也沒有想通。尤其是在看了安瑾靈那份供詞中說,白梨是阿彥的人。
到底是白梨一仆侍二主,還是唐鈺也跟阿彥有關系,她沒地方去問。
雖然安瑾靈終于認識到自己被阿彥騙了,但痛哭流涕間,還是回憶不起一點能印證這個可疑男人身份的信息。
不過至少她現在在柳如許的勸說下幡然醒悟,愿意跟自己合作了。白日里安瑾寧偷偷出門,她就在院里做她的大小姐。等到晚上約定好的時間,她溜到柳園躲起來,安瑾寧再通過側門回到小院,兩個人交替在安宅生活,營造一種安瑾靈始終沒有出去過的假象。
安瑾寧現在覺得自己可太忙了。白天要跟南明匯合,交流信息,晚上還得回家來,看看能不能從安瑾靈口中問出些什么。
想換換思路清醒清醒腦子時,她會去調查調查安家的秘密。安家也是個奇葩的地方,外面看銅墻鐵壁似的,誰都進不來,從里面出去的路,光她知道的就不止一條,她十分想說一句,城里人真會玩。
南明以為安瑾寧的搖頭和沉默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就沒再繼續追問。他今天打算帶安瑾寧去大理寺,看看昨天崔曉整理出來的那些記錄,沒準還能想起些什么。
他希望通過這種示好的行為,能換來安瑾寧多一分的信任,她能多透露給自己一些信息。
很多時候,案子能告破,都是靠一個尋常人難以注意到的細節。所以哪怕安瑾寧告訴她的是看起來再沒有用的小事,他也會認認真真側耳傾聽的。
那兩本資料冊,南明翻了兩遍,然后他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些人沒有去找安瑾寧問話。這也難怪,他都進不去安家,何況崔曉他們。
他去問過周海易,能不能想想辦法走公堂的程序讓崔曉問一問安瑾寧,對此周海易的回答是,“你不都親自審問過了。”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他總覺得安瑾寧心里裝著的事,比她說出來的多多了。尤其是現在她又告知他白梨之事,南明就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仍然呆在大理寺沒出門的周海易一見到幾人就過來跟安瑾寧打招呼:“呦,安大小姐來啦,見您一面可太難啦。”
南明不知道周海易是靠什么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化妝成白梨的安瑾寧的,他臉上掛著在大理寺中難得一見的熱情,南明瞪他,讓他收回這種流連鶯鶯燕燕的做作表情。
周海易視若無睹,還手欠地扯起安瑾寧一邊的衣袖,打量她的臉:“不知這今天又扮作了誰呀?”
安瑾寧見過周海易幾次,她對這人的印象不賴,也可能是因為她原來生活的那個環境里,這樣的紈绔子弟不少,比起南明那樣一本正經的性格,她更擅長應付周海易這樣的人。
她不動聲色地拽回自己的衣袖,話里捧著周海易道:“周大人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是我啦?”
周海易神秘一笑,在她耳邊小聲道:“能讓我們南大人一大清早就去請的,可不只有你嘛。”
安瑾寧聽了挑了下眉,周海易這句話明擺著是在暗示她什么。她用余光看一旁站著沒動的南明,只見他對這邊兩人狀若親密的竊竊私語流露出了一絲絲不愉悅。
或許是察覺到安瑾寧看過來,南明輕咳了一聲。通常這都是他提醒周海易注意行為舉止的,周海易幾乎條件反射般后撤一步,離安瑾寧稍遠了些。
安瑾寧見他還在盯著自己的臉,又想起剛才路上也沒給南明解釋清楚,這回干脆一道說給兩個人聽。
她把安瑾靈跟阿彥的事說了個大概,只沒說阿彥可能是他國間諜。她認為只要說了白梨曾親口認自己是阿彥的人,就足以讓阿彥上了殺害唐鈺的嫌疑人名單。
她瞞下阿彥的事一是覺得這跟唐鈺會之死未必有多大關系,只要證據足夠定罪,動機什么的,隨便都可以找。再者是考慮到萬一唐鈺也跟那個國家有什么勾連,他人都死了,她不愿意再給人死后添污名,不管真假。
南明認真思索著這其中的關聯,周海易則看著那張臉想,一點先前的模樣都瞧不出來,可依舊眼神靈動,氣質不凡。怎么這姑娘不管扮成誰,都有點好看呢?他又去看南明,這位不懂欣賞的正經人已經撲在了案件記錄中了。他嘆了口氣,找了個地方躲懶去了。
安瑾寧在南明指給她的位置上坐下,接過那兩冊昨日才裝訂好的記錄冊,認真看了起來。
這東西于斷案有多少助益她說不上,但能讓她更多地了解唐鈺,她打心底里感謝做這件事的人。
她自從與唐鈺相識,就只見過他一面。此后的書信往來中,多是聽唐鈺在講本朝風俗,給她樹立符合時代的三觀,再就是一些書信中常見的問候。那些有趣的、出糗的、可愛的事跡,唐鈺自己是不會說的。
陪著唐母的那段時間,安瑾寧有聽過幾件唐鈺小時候的糗事,無非就是什么跟小朋友捉迷藏,結果別人都回家了他還在樹上躲著,因為下不來了;夜里跟鄰居家小朋友去山邊墳地冒險,被路過的野貓嚇得大哭不止之類的。
現在她才知道,她心中崇拜的唐大人不僅寫了一手好字,更是遠見卓識,才智超群。花時間給她講生活細碎,科普文化,真是大材小用了。
凡是跟他辯過的人,無論是新科狀元還是當朝丞相,沒有一個不甘拜下風,生出一股敬仰之情,而他在為官之道上的做法,更是刷新了安瑾寧對他的認識。
“他還見過丞相?”
南明被問得抬起頭,他就只是抬起了頭,他對朝中情況不太留意。兩人同時把目光轉向周海易,那人竟然已經睡著了。
南明一個紙團砸過去,正中眉心,周海易慌忙起身:“怎么,怎么了?”
“唐鈺見過丞相?”南明重復了一遍安瑾寧剛才的問題。
“哦,是,劉大人很喜歡他。”
安瑾寧忽然想起了什么,緊追著問:“朝中有幾位劉大人?”
“兩位,還有一位跟唐鈺就沒什么接觸了。”
饒是對朝堂再不了解,安瑾寧也知道這位劉大人。唐鈺曾在書信中提起過他,只是沒說他就是丞相。但這不是安瑾寧想要的,她努力回憶那書信中提到的名字,問:“他叫劉術?”
周海易緩慢地搖頭:“不,叫劉本誡。”
南明看了安瑾寧一眼。他有點意外,安瑾寧雖說是大家閨秀,可這幾次接觸下來,無論是見識還是見地,都不像是深閨婦人,竟然會連當朝丞相的名字都不知道?
劉本誡是當朝丞相,人人都知,安瑾寧自然也知道。只不過她以為他叫劉術,本誡是他的字。
這位劉術可名不見經傳。如果不是周海易在這兒,恐怕整個大理寺沒人能說出來這人是誰。剛才安瑾寧問朝中幾位劉大人時,南明差點就說了一位。
安瑾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努力回憶唐鈺在信中都說了劉術些什么。他不常在信中提起身邊的人,所以安瑾寧才印象深刻,可到底說了什么事呢?
安瑾寧沉思的空檔,周海易又給兩人說了一下他所掌握的劉術的情況:“劉術曾在禮部任郎中,后來犯了點小錯,到兵部當員外郎去了。”。
“我的書信是不是還在你們這兒?我想看看。”安瑾寧實在是想不起來,多虧了門外一道穿著官服的身影閃過,提醒了她現在是在大理寺,信就在這兒,有實物當然要比記憶靠譜得多。
在外面晃蕩的是伍仁,正在給屋外給兩棵樹澆水。南明告訴了他書信在證物房的準確位置,他很快就把東西拿來了。
安瑾寧按照關鍵字搜索,找到了那封提起劉術的信。
信是去年的,唐鈺在信中說,前幾日他與劉術打賭,劉術輸了,自請離開禮部,去了兵部。為此劉術敲詐了他一頓飯,說不然就要彈劾他私下賭博。唐鈺笑道,我尚未入朝為官。
兩人最后還是一道吃了頓小面,唐鈺付的錢。
這看著不是什么大事,但現在南明他們是一絲一毫的線索都不能放過,更別說安瑾寧堅持認為唐鈺會在家書中提到的人,一定很重要了。
“我去讓崔曉把人請來,”周海易想想又改主意了,整了整自己的衣襟道,“還是我親自去吧。”這會兒崔曉可能還在補覺,不能可著一個好人往死里用,他還想借著崔曉的好人緣在大理寺混得舒服一些呢。
桌上的信紙被翻得有些亂,安瑾寧的目光瞥到最上面的那封信,眼神突然變得奇怪,話說得猶疑:“你們確定,死的那個人,真是唐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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