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船游山水間
從南明那兒回來之后,安瑾寧一個人在房間里等了一會兒。白櫻被她派出去了,這會兒可能還沒找到目標。
一見白櫻回來,她第一句問的就是:“找到了嗎?”
白櫻先喝了口水,緩了口氣才道:“有幾個人反應有點怪,但是我還沒……”
安瑾寧給她續了杯水:“先不管那個了。昨夜那張字條寫的什么?”
“天啊,我的大小姐,您終于想通了!我,我,我想想,”白櫻十分激動,她以為自己就得一直這么憋著了,好在安瑾寧這么快就想開了,“上面說,因為我們沒去那艘船,任務被派給唐大人了!
“唐大人?”安瑾寧對這個稱呼感到很奇怪。
白櫻沒有明白安瑾寧的疑慮,以為她是在跟自己確認,說道:“是啊,所以我才很擔心,上面還說那任務很危險,可能會喪命的!
安瑾寧把自己的疑問說得更具體一些:“就寫的‘唐大人’三個字?”
“不不,寫的是名字,‘唐鈺’兩個字。怎么了,小姐?”
安瑾寧摩梭著杯子外壁,聲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語:“他的代號是什么?”
白櫻以為她是在問自己,她還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來:“這,我不知道啊!
“何止是你,我都不知道!卑茶獙幾呋卮策,躺倒在床上,心里很是郁悶。
唐鈺到底是誰的人?為什么在組織里卻沒有代號?以他的身手,比較大可能是逸鶴的手下。但逸鶴這個人,她目前為止還沒見過,關于他的一切都還僅是聽說。
上次見面太匆忙,她什么都來不及問,都沒來得及多看他兩眼。下次再見面一定要好好問問,他為什么要加入這個組織,在其中又是什么身份。
要知道,她可是天天想著怎么脫離這個破組織。
她只是穿越借了個馬甲,這馬甲之前做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可她為了熟悉馬甲那三年,過得可真不是人過的日子。要不是有白櫻在陪伴,找月老算賬的念頭在支撐,她早就一松勁就一命嗚呼了。
她甚至都能理解為什么原主要自殺了,這日子也太苦了。如果她真的是自殺的話。
“任務是什么上面說了么?”在安瑾寧認識的人里,唐鈺可以說是武力值和智力值都相當高的,如果他接這個任務都危險,那會是要做什么呢?安瑾寧覺得自己應該盡可能幫助他,畢竟這個任務他是替她接的。
白櫻搖頭:“只說是很危險!
組織的習慣,一個任務的具體內容只能由執行人和監管人知曉,現在任務轉給了唐鈺,自然沒有道理再告知安瑾寧具體情況。
安瑾寧昨天沒睡多久,躺在床上想著想著就睡著了。一直睡過了午飯時間,直到晚上才醒過來,船上已經傳來又一波炊煙的氣息。
這兩日船都日夜航行,沒什么特別的。
南明依舊熱愛工作,周海易依舊日夜風流。很偶爾的時候能看到他們倆在一起說話,周海易總是笑瞇瞇,南明總是皺眉聽著,適時回上那么一兩句。
上次交談無形中拉近了安瑾寧與南明兩人的距離,也稍微改變了一些安瑾寧對這個新任大理寺卿的固有看法。
她之前只覺得這是個認真負責的工作狂,死板又無趣。經過何百知的事她才意識到,這個活過的年頭與她差不多的年輕人,比她要遠見卓識。
他遇事不慌不忙,能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不尋常的細節,卻半點不流露;能在眾多選擇里挑出最合適的一個,懂得規避風險?傊瑑烖c還有很多,安瑾寧還沒一一總結出來。
在這樣一個領導手下工作,可能是會沒有什么樂趣,但你總是可以很安心。
這夜早早吃過了飯無事,白櫻推掉又下輸了的棋盤,喪氣問:“咱們還要多久能到?”這飄飄蕩蕩搖搖晃晃的日子她過夠了,她想重新體會一下腳踩在土地上的感覺,見一見陌生人。
這是白櫻的老毛病了,在一個地方呆上三天,沒有新鮮的東西就會膩煩,像個學不會長情的幼子。
安瑾寧鋪開地圖研究了一下:“再過六七日就進入江南地界了,下船之后走陸路,應該是先去帽兒莊。”
白櫻不大高興地撇嘴:“還要六七日啊!
安瑾寧走到她身邊,一指頭點了點她的額頭道:“這船行山水間的景色,已經滿足不了你了?”
“好看是好看,可這三日都是差不多的山山水水,早都看膩了!
安瑾寧笑她少年心性,這樣平淡安穩的不必為瑣事煩憂的日子,她想過上三十年。三十年會不會有點短?要不五十年吧。
“走,去看看那兩位大人在做什么!
安瑾寧能找來聊天的,偌大個船上也就是南明和周海易。
如果她愿意,冷凝霜倒也是一個選擇,但這她跟那個女人相看兩厭,共處一室是給兩位大人面子,好好交流確實不能夠了。
白櫻還是沒能確定哪個人才是安瑾寧懷疑的家伙,她最后鎖定的三個人一個是廚師,一個是水手,還有一個是隨行負責保衛工作的兵丁。
這三個人在見到她靠近的時候流露出了與旁人不太一樣的神情,或是警覺,或是玩味。
安瑾寧沒有想親自去找出這個人。白櫻沒能成功鎖定目標,也沒太大關系。反正知道有這么個人在,她說話做事都注意點就好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誰下了命令,船上的兵丁都不跟安瑾寧說話,問什么都不說。廚師們怕擾了上面貴人的清凈,根本不會隨便上甲板,至于水手,大部分時間都很忙,忙著監控天氣情況,水流方向,船的走向什么的。
他們能接觸到安瑾寧的機會很有限,只要她和白櫻接觸他們的時候小心些別露了馬腳,問題不大。
安瑾寧打定主意,出了房間。
現在是夜里,今天是月初,月亮只是彎彎的一條線,漫天的星斗則更為顯眼。
星空下的甲板上,南明倚著欄桿望天,側臉棱角分明,沒有一絲笑意,讓他這個人看起來過于嚴肅,拒人千里。
他旁邊還有把椅子,上面坐著已然昏睡的周海易。許是怕他冷,身上還蓋著一件披風,應該是南明幫他蓋的。
怕吵醒了熟睡的那位,安瑾寧特意放輕了聲音:“南大人在看星象?”
“嗯,”南明承認了,然后再一次提醒安瑾寧,“你可以喊我泊明!
安瑾寧也再一次忽略了后半句:“想不到大人武將出身,還會看星象!
南明很謙虛:“只懂一點!
“那,看出什么了嗎?”
南明忽然收回了遠眺的視線,定定望著安瑾寧問:“那份和離書,你簽字了嗎?”
安瑾寧想不到話題轉換如此之快,問:“星象還說這個?”
南明所答非所問,卻是很篤定:“你會簽的!
安瑾寧不知道南明為什么對她簽不簽和離書很執著,既然話題聊到了這里,她也有想問的:“南大哥,可曾婚配?”她上次拜訪南明家的時候有過懷疑,但她總覺得或許只是妻子不在本地,或是定了親還沒到日子,南明才自己一個人住的。
“還沒。”
“南大哥今年二十又……”安瑾寧問了一半才想起,這個時代是不是不能隨便問年齡?還是不能隨便問女孩子年齡?她還在糾結,南明已經告訴她答案了。
“八!
南明二十八?
在聽到這個年齡的時候,安瑾寧心里有兩個聲音在說話。
能在二十八歲就擔任大理寺卿的,應該不多吧?她之前覺得唐鈺年紀輕輕就坐到這個位置,得是天縱奇才了,原來南明也是嗎?這要是放在現代得是個什么級別的干部?處級?她記得家里有個表哥,都三十了才剛當上副科,就這家里還慶賀了一番呢。
另一邊則是在吐槽他這個大齡單身男青年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二十八不就跟她同歲?但是她的小馬甲可才十九,都已經離婚一次了!雖說她還沒簽字,不過看唐鈺的意思,估計她拖著也沒什么反轉。
在這個朝代,二十八還沒娶妻生子,都不是一句取向有問題能解釋得了的。就算父母沒天天催著,左鄰右舍也會議論紛紛。
看出了安瑾寧的疑惑,南明主動解釋道:“我沒有母親,父親說我姻緣未到,急不得!
安瑾寧滿臉羨慕,這是什么神仙父親!瞅瞅這覺悟,不僅自己不急不催,還幫著找了個理由堵住別人的嘴!
“您父親是?”
“算命的!
好家伙。該不會是周海易給她講的“南明升職記”里,那位備受皇帝看重的天師吧?若是的話,南明一路的晉升就很合理了,沒準將來還能做個更大官。
被吵醒的周海易打破了安瑾寧過于膨脹的幻想:“你聽他瞎說呢,他父親是個游方郎中。”
對于周海易這種見縫插針的發言,安瑾寧已經見怪不怪了。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南明都沒機會說話,變成了周海易的專場。
吃飽睡得的周海易給安瑾寧講起了傳說中的游方郎中的光輝事跡,什么及時阻斷瘟疫源頭救了一個村子;徒手跑到毒蛇出沒的區域尋找救命藥草;用面粉丸子哄騙得了絕癥的病人,讓他多活了七八年……
故事很多,周海易很會講,安瑾寧懷疑他得了何百知的真傳。
可是故事里的郎中怎么聽都不像是南明的父親,能做出那些事的人,說不準跟周海易的性格更像幾分。
夜漸深了,吹了許久的風,安瑾寧覺得有些冷,喊上白櫻回房了,甲板上剩下南明和周海易。
“好好的問人家姑娘這種事!敝芎R字傅氖悄厦鲉柡碗x書的事。他一開始就醒了,想著給兩人一些交流的空間,才繼續裝睡的。沒想到南明這么不會聊天。
南明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船上欄桿,幽幽吐出了四個字:“紅鸞星動!
紅鸞星動意味著什么,周海易這個不懂星象的人也了解。只是南明這話說的語義不明,他只好再問:“誰的?”
“我的。”
這是南明在變相承認,他對安瑾寧有心思了。不僅有想法,還有命數。這下就算見到他老爹,都拿不出合適的理由拒婚了。
周海易也為他高興:“恭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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