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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許凌哭著從睡夢中驚醒,外面天色微微亮起,雪已經(jīng)停了,大殿內(nèi)的誦經(jīng)聲和木魚聲也停了。這不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地球嗎?可心底為什么如此惆悵?到現(xiàn)在他依然無法理解自己的意識竟然可以穿越千年,這些折疊起來的時空是如何并存在一個時間維度里的?如果是這樣柴剛是不是也穿越了?可那股光到底是什么?太陽耀斑?
“許施主醒了!”秋水拿著干透的衣服走了進(jìn)來:“昨夜暴雪山路濕滑,許施主若不嫌棄可在寺中住上幾日!”
許凌一骨碌從禪床上爬起來:“哎呀,還是算了吧,我可聞不慣這寺廟里的熏香,再聞下去我都要成傳說中的熏肉了!哎不過這臘肉好吃嗎?”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吃肉!”眼前這個少年參悟極高,秋水平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少年,他不掩遺憾地追問:“那許施主要去何方?”
“我要去邯鄲!”
“邯鄲?”秋水露出疑惑:“此地為秦國,你要去邯鄲?”
李笑的記憶是破碎的,許凌也解釋不清楚鏢局怎么到了秦國:“從這里到邯鄲需要多久?”
“只怕數(shù)月有余,長則半載!”
“啥?要這么長時間?”許凌大吃一驚,古人路程全靠腳程,可細(xì)細(xì)一想又覺得沒必要好急的,倒不如趁這個機會看看古人是怎么生活的,不知道這股意識什么時候還給李笑呢。
“我看許施主聰慧,生活常識卻少的可憐,如今秦趙水火不容,你貿(mào)然以趙國人四處招搖,只怕性命難長!你若真的想回趙國,可走渭水直下——”
“這里到渭水近嗎?”許凌衣服已經(jīng)穿好,還沒等老和尚說話,大殿里突然傳來一陣韻律整齊的祈禱聲,配合這木魚敲擊聲,一種說不出的肅穆令他吃驚,就連老和尚說什么他都沒注意聽。
“許施主,昨晚他從滑坡上掉了下去,被狼咬死了,我們正在為他誦經(jīng)祈福!”
“啊——”許凌想起那頭灰狼,它竟然在外面等了那么久,這種生物真是頑強,想到孩子稚嫩的脖頸兒被狼牙要穿,他全身不禁一哆嗦。
“你于他也算有一面之緣,來送他一程吧!”秋水老和尚說著自顧走出禪房。
大殿內(nèi)被雪光照的通明,正大殿是一尊蛇身人面像,蛇面是一個妖嬈的女人,她的頭頂還盤著三條張牙舞爪的巨蛇,她手里拿著一道拂塵,另一只手像是在施福。
許凌心想:這就是遠(yuǎn)古圖騰女媧吧?
女媧像下,寺廟里的和尚圍成一圈,中間就是那個被野狼撕碎的孩子,他的尸體上蓋著一塊麻布,只露出一只腳,頭部,腳部各點著豆大的油燈,油燈正‘嘶嘶’冒煙。
許凌不解:“你們在做什么?”
秋水面上甚為嚴(yán)肅:“我們在超度他的靈魂,他生前太苦了,兩盞油燈是生死門,我們要護(hù)送他走完這一遭!”
“師傅,頂燈快熄滅了,要不要加油?”是給許凌開門的那個小和尚,他的聲音平穩(wěn)而單調(diào),一雙眼睛卻不住在許凌身上打量。
秋水?dāng)[擺手:“不用加了,生門先滅,他對這個世界已無牽掛,讓他安靜的走吧!”
明明沒有風(fēng),最后那盞燈卻在不停的搖曳,大家都不再說話,隨后這些和尚將手放在那孩子的尸體上,許凌以為他們會有什么儀式或者口號,可他們只是安靜地圍成一圈,注視這同類停止呼吸。
許凌從大殿出來長長呼了一口氣,香熏的他睜不開眼,他抹抹眼角,清晨純凈的空氣讓他神經(jīng)為之一震。
“許施主真是宅心仁厚,不過人死燈滅,下一世他必定得福,你也不用過于悲傷——”
許凌尷尬地擺擺手,他想說:“未來的地球的人類都得死,他不是為了一個孩子掉眼淚,只是被煙熏到”可到嘴邊的話他又咽了下去,跟他說肯定又要啰嗦一大堆:“行了,我要走了,感謝你的收留,我們后會有期!”說著他就往寺外走。
“許施主等等!”秋水小跑的樣子有些滑稽“我們后山有條近路直通車市集,我讓人帶你下山去!”
許凌正求之不得,沒想到帶路的人竟然是給他開門的小和尚。
離開云覺寺,小和尚帶著許凌離開大路拐進(jìn)一處密林。
大雪后的山林純白一片,雪面上閃著耀眼的雪晶,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隨著天空越來越亮,道路兩側(cè)的雪景由黑變成深藍(lán),天際出現(xiàn)了一絲太陽,金光不多的傾灑在遠(yuǎn)處山脈的頂峰,近處的山林里參天巨樹枝枝蔓蔓,云覺寺的位置接近山頂,這讓許凌得以盡覽整座山的雪景——樹林里有些巨松在雪地還散發(fā)著清香,還有些不知名的巨樹,許凌緩緩抬起頭,凝視著天空,決定去尋找火星的印記,這種不舍感是不能傳遞的吧!這才是地球原本的模樣,幾千年后這里也會變成一片冰海,人類自己毀滅了自己,但這種毀滅真的存在嗎?自己不是明明活在另一個時間維度里,如果自己存在,就說明意識是可以穿越時間空間的,而穿越的關(guān)鍵就是那一團光。
那到底是什么?
“我真沒想到我?guī)煾颠@么喜歡你?”小和尚自顧自的在前面帶路:“我看你也沒什么特別!”
許凌這才看見眼前的小和尚,他原本發(fā)光的頭上頂著一個瓜皮帽,樣子像是一個胡蘿卜,在雪地里蹦來蹦去。
“誰跟你說你師傅喜歡我?”
“哼,你別狡辯了,我昨晚在師傅的禪房外偷聽了!我很少見師傅會笑的那么開心!”
許凌聽出這小家伙的妒忌,看他到機靈,這么小的孩子跟著一個老和尚只怕浪費一個好苗子,可想起那個慘死的孩子他有于心不忍,這樣一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也許能活下去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誰說的,昨晚你師傅提到你他可開心了!”
“啊我?guī)煾嫡f啥?”小和尚笑著扭過臉,可看見許凌滿不在乎的樣子他又把腦袋扭了過去:“你騙人,我?guī)煾挡挪粫 ?
“我騙你干嘛?你昨晚一直蹲墻跟啊?我們說什么話你都聽見了嗎?”
“那到?jīng)]有!”
“就是啊,后來你師傅說你做事認(rèn)真,粗中有細(xì),是個不錯的好孩子!?”
“真的啊!”小和尚開心地在雪地上不停地跳躍,看著他快樂的樣子許凌心底竟升起一絲羨慕。
這時突然從一顆大樹上飄落下一團發(fā)黑的東西,掉在雪地里走近一看竟然是抱團取暖的蝴蝶。
許凌看見其中一只已經(jīng)死了的蝴蝶他大吃一驚,因為他在科普全書里見過這種蝴蝶——黑脈金斑蝶。
這種蝴蝶一只都生活在南方,這種川西這種寒冷的地方怎么會有這種蝴蝶?而且蝴蝶多生活在夏季,這種初春時節(jié)怎么會有蝴蝶?而且是抱團取暖的蝴蝶。
小和尚看見蝴蝶也很吃驚,他好奇地用小木棒扒開那團蝴蝶,里面竟然是一個還在涌動著的蠶繭,蠶繭通體雪白,有大拇指那么大,大和尚大喊一聲就要用腳去踩。
“別踩死它,送給我吧!”
“這么惡心的東西你也要!”小和尚退了幾步:“看著我都頭皮發(fā)麻!”
許凌沒理他,他撿起那個雪白的蠶繭,這難道就是黑脈金斑蝶的繭,黑脈金斑蝶的遷徙是世界上最壯觀的,為了躲避加拿大的冬季,數(shù)百萬黑脈金斑蝶不停地飛往墨西哥西南部,這種生物是利用生物指南針和地球磁場作為導(dǎo)航工具的眾多生物之一。
這種生物不是一直生活在南美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中國,還是幾千年前的戰(zhàn)國時代?這個時節(jié)孵化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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