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jī)降落在羽田機(jī)場時，已經(jīng)晚上八點(diǎn)多。
  這一趟出門，不容易。
  陵山只是縣城，沒有機(jī)場。
  省會江寧有機(jī)場，不直飛。
  清早6點(diǎn)出發(fā)，一行人開車去江寧，飛香港，再轉(zhuǎn)機(jī)。
  先南下，再北上，繞個圈。
  顧婼希忍不住懷念，在香江的生活。
  特區(qū)護(hù)照在手，多個國家免簽，去哪都方便。
  舞蹈生顧婼希從沒出國，這讓盛硯書不得不延遲出發(fā)，找人加急辦護(hù)照辦簽證。
  在入境海關(guān)，一番嚴(yán)格地盤問之后，她才順利出海關(guān)。
  日方接待人員，筆直地站在接機(jī)口。
  女生穿黑色套裙，半透明黑絲襪，盤著整齊頭發(fā)，保持八顆牙齒笑容。
  男生則一套深色西裝，身子筆挺站著，雙手舉著一個木牌：“歡迎盛硯書先生！”
  盛硯書微笑著向他們揮手。
  千年難見的笑容。
  確定是對的人，接待員立刻90度鞠躬，一頓歡迎之后才帶他們出機(jī)場。
  島國人的儀式感滿溢。
  細(xì)節(jié)如小電影前戲般精致。
  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7座商務(wù)車，停在路邊。
  看到接待員的示意后，矮個子的司機(jī)麻利地下車下車歡迎。
  “盛桑，歡迎您來東京！”
  中文講得還不錯，雖然一聽就知道是日本人。
  就像去廣東生活的北方人，講粵語十幾年還是聽得出口音。
  “謝謝！”
  “今晚我先送您去酒店，明天一早來酒店接您。”
  “謝謝！”
  男女接待員，一直站著。
  保持著90度鞠躬，直到所有人坐好，才關(guān)上車門。
  車開到很遠(yuǎn)，還能看見他們站在原地?fù)]手。
  “專業(yè)的，無可挑剔的！”
  顧婼希心里想，如果讓他們?nèi)ハ憬�做售后服�?wù)，肯定也是一流的。
  上車后，一路無話。
  司機(jī)倒是很熱情。
  “盛桑，你們酒店很方便，附近有著名的美食，也有很多娛樂的地方。”
  盛硯書坐在副駕駛位，頻頻點(diǎn)頭帶著禮貌的微笑。
  沒多久司機(jī)也覺得沒意思，閉嘴開車。
  沿著海邊公路，雷克薩斯開進(jìn)東京灣，霓虹國的霓虹燈也很漂亮。
  臺場附近的跨海大橋，復(fù)刻舊金山，同樣復(fù)刻的，還有自由女神像。
  “好氣派！”
  顧婼希忍不住感嘆。
  上一次來東京，是2024年，跟朋友一起做整形。
  轉(zhuǎn)眼回春，到1997年。
  真系抵到爛。
  感覺還挺奇特。
  “日航酒店是東京最好的！”
  司機(jī)又侃侃而談。
  從酒店選址到開業(yè)，從食物到入住的名人，如數(shù)家珍。
  東京的士司機(jī)到北京打。
  “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在這里住過。”
  “木村拓哉呢？”顧婼希調(diào)皮地問。
  司機(jī)沒有聽懂。
  顧婼希掏出一張照片，縣城文具店找到的：少年木村。
  “木村拓哉，my  boyfriend.”
  司機(jī)哈哈大笑，用他狡黠的眼光從后視鏡看向盛硯書。
  這點(diǎn)小心機(jī)，逃不過銷售冠軍的法眼。
  顧婼希指著盛硯書說：“He  is  my  father，木村拓哉，my  boyfriend.”
  小日子過得好，玩得花。
  爹地盛硯書是來談工作的，不是帶著兩個女朋友，來談戀愛的。
  咱一車都是正經(jīng)人，你這個猥瑣的司機(jī)。
  李艷紅被逗的哈哈大笑。
  “girl，my  stepmother.”
  司機(jī)終于弄清他們的關(guān)系。
  豎起大拇指對顧婼希贊賞地說：“English，Good！”
  司機(jī)的英語，也就這樣。
  坐在副駕駛位的盛硯書，也露出笑容。
  “希希，你英文真好！”
  李艷紅豎起大拇指。
  “一直想出國留學(xué)，所以拼命學(xué)習(xí)英語。”
  顧婼希說完又有點(diǎn)后悔。
  縣城首富也是首富，對他們?nèi)魏我稽c(diǎn)說話破綻，都是不定時炸彈。
  香江長大的女生，想出國是必然的，但是縣城福利院的小女孩，有什么出國的概念。
  李艷紅就比較單純，用羨慕的語氣說：“如果我有你這樣的條件，肯定會去看看。”
  我那樣的條件：盛硯書這樣的假爸爸，還是有18歲的身體？
  心里這樣想，什么也沒說。
  留學(xué)，金錢是唯一條件。
  不論多少歲，只要不挑剔，都會有學(xué)校接收。
  李艷紅這種窮的只剩下錢的女人，才更需要也更適合，出去見見外面的世界。
  沒準(zhǔn)等她回來，會主動要求跟盛硯書離婚。
  年紀(jì)輕輕的，腦子壞掉才選擇守活寡。
  車在酒店大堂門口停下。
  兩個門童看到豪車，很熱情地跑過來開后備箱，幫忙拿行李。
  收到盛硯書給的小費(fèi)，連忙90度鞠躬，恨不得跪下來舔鞋。
  “爸爸，你喜歡跪式嗎？”
  顧婼希說完，意味深長地看盛硯書一眼。

  刻意的回避說明已經(jīng)秒懂。
  “晚上我一個人去逛逛，您陪紅姨去二人世界吧！”
  這不是客套話。
  顧婼希想要去秋葉原，尋找少女的二次元世界。
  那里，才是十八歲少女該去的地方啊！
  盛硯書不置可否，顧婼希只能向李艷紅使眼色求救。
  “你放心去玩吧，別太晚。”
  盛硯書冷冷道：“十二點(diǎn)前必須回來。”
  “那晚上怎么住？”
  “我預(yù)訂了三個房間。”
  這是個正常男人嗎？
  難道他要節(jié)省體力。享受跪式服務(wù)？
  “那好吧！”紅姐很快妥協(xié)。
  真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作為晚輩，不好多說什么。
  也就是在縣城。
  就算是富豪家的千金，在香江那樣的弱肉強(qiáng)食的，資本主義地方，一樣被綠。
  跟老公住同一個酒店，還要分開房間住的，也是第一次聽說。
  盛硯書遞給她一個皮質(zhì)的卡片包，橙色愛馬仕。
  “信用卡零錢，不能喝酒。”
  “謝謝爸爸！不過……”
  顧婼希接過卡片包，又狠狠地瞪他一眼，表達(dá)對他拋棄妻女的不滿。
  “哼！”
  女兒就是比女朋友有底氣。
  男人都是愛自由的，只要不需要從他身上得到感情，其他的都好說。
  顧婼希帶著證件、信用卡和零錢，往地鐵站飛奔。
  “等等！”
  “？？？？？？”
  “讓司機(jī)開車送你過去吧，什么事有個照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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