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蘇
薄柔趕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秦阮阮在跟之前她看到的那個侍女說著什么, 然后就朝著不遠處的橋邊走去。
“二妹妹為何要讓我在這等她?”秦阮阮不解的問著。
“二小姐說要保密,一會小姐您就知道了。”婢女邊說邊朝著橋邊站定,“勞煩小姐就在這等著吧。”
她說完就走了, 留下秦阮阮有一個人守在橋邊。
她站著的位置離橋下的河流不遠, 初春的河水很冷, 雖然橋上有護欄不過護欄很矮, 根本不到腰部, 這種地方發生點什么意外簡直太容易了。
薄柔左右看著找尋兩位皇子的身影, 結果哪個人都沒看到, 她只好在原地等了一會, 然后就看到幾個穿著華貴的男子靠近了秦阮阮,跟她攀談了起來。
不知道他們聊的什么,秦阮阮看起來還挺開心的樣子。薄柔提起的心放下了許多。
結果就在她放下心的那一瞬間,她就看到秦阮阮朝著后面退了一步然后腳下打滑整個人朝后仰了過去。
薄柔一驚, 連忙小跑過去拉住了秦阮阮下意識伸出來的手。
然后——
她倆都掉下去了。
這一幕正好被走過來的齊嶼和齊州詞都看在眼里,他們腳尖一點都朝著這邊趕來。
嘩啦的水聲在耳邊翻涌, 冰冷的河水將薄柔淹沒, 她被措不及防的嗆了一口,她還沒來得及去顧得上秦阮阮, 眼前就閃過一抹身影, 有力的手將她從水里拉了出來,一把將她圈在了懷里。
“別害怕, 沒事了。”那人輕聲的安慰聲從耳邊傳來, 薄柔抬頭看去,發現是二皇子齊州詞。
他的玄色衣衫本來只有下衫沾了水, 如今將她拉入懷里后連衣襟也被她沾染的浸濕。
懷里的少女看上去極其狼狽, 巴掌大的小臉更是沒有一絲血色的蒼白, 那對往日透著櫻桃紅的唇更是失了顏色。
齊州詞想摸摸她的小臉,不過心里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所以沒有動作。
薄柔捏著他的衣襟,視線去找尋秦阮阮的身影,剛瞥開視線就聽耳側傳來另一道聲音:
“把她給我。”
齊嶼因為距離比齊州詞遠所以慢了一步,等他來的時候少女已經被齊州詞圈入懷中被他柔聲安慰。
他指了指另一邊在手中還在掙扎著翻起浪花的人無情道:“那才是你該救的人。”
齊州詞抱著少女腰肢的手緊了緊,看向還在撲著的秦阮阮,心里猶豫片刻,終究是緩緩放下抱著少女腰肢的手。
齊嶼接過少女柔軟的身子,大手扣在她腰間,一把將她帶出了水面。
整個過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岸邊早就圍了好多人,有焦急但是沒什么辦法的那幾個侍女,還有別家看熱鬧的小姐和公子,更有焦急皇子下水的宮女。
而其中還夾雜著秦兮焦急的吶喊:“誰能救救我姐姐,我姐姐還在下面。”
她的聲音聽著情真意切,仿佛是真真切切擔心姐姐的好妹妹。
如果不是薄柔知道這件事十有八九跟她脫離不開關系,估計就信了。
薄柔轉過視線探頭看向河里,見秦阮阮已經小鳥依人在二皇子懷里這才放了心,剛準備細看結果視線一黑,身上感覺被罩了一個柔軟的布料。
她從里探出頭來才發現這是一件純黑的翻毛大氅,大氅上一只大手輕輕按著,順著這只手抬頭看去薄柔就看到一個冷硬的下頜。
“大殿下,爐子已經燒好,驅寒藥也熬好了。”齊嶼身側的宮女道。
“嗯。”齊嶼抱緊了懷里濕透的少女,大步邁的更快,朝著暖閣走去。
“那個,奴婢沒事的。”薄柔小心翼翼的從大氅里伸出手指輕輕捏住他的衣料拽了拽。
“還是去看看小姐吧,奴婢身子好,不會……”她話還沒說完,當即一個噴嚏打了出去。
她這個噴嚏打的著實不是時候,她揉了揉鼻子,小巧的鼻頭被揉的通紅,眼圈里浮上了薄霧。
齊嶼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把大氅裹的更緊了。
一把掀開暖閣的簾子,他上去將少女輕輕放在里面的軟床上,接過一旁宮女遞過來的湯藥道:“出去吧。”
宮女低頭稱是,然后悄手悄腳的帶上門走了出去。
暖閣頓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爐火點燃的噼啪聲響。
本來這個季節爐子都已經撤下去了,只是因為看少女落水所以齊嶼才吩咐了一嘴,春季水涼,他怕她著涼。
將碗里的湯藥細細的用湯匙攪了幾次他這才坐在床頭,對著蜷縮在大氅里的少女道:“把藥喝了。”
他向來沒說過關懷的話,所以這話便帶了一絲硬邦邦的冷硬味道。
落在薄柔耳里頗有種大郎喝藥吧的錯覺。
大皇子這是要毒死她嗎?她應該沒做什么吧,難道他誤以為是她推女主下水的?
她難道這么早就要下線了嗎?雖然薄柔想快點下線但是也沒想過也要這么快,更何況是對劇情也沒什么幫助的下線。
薄柔揪著大氅的毛毛,將毛毛都揪下了好幾根,實在是糾結的厲害。
她到底要不要喝,這種毒藥喝下去應該會很痛苦吧,什么內臟融化,七竅流血……
“我……我不喝行嗎。”這個死法太慘烈了,哪怕有系統屏蔽痛覺她想想也有點接受不了,她看著端著黑漆漆汁水冷著一張臉朝她逼近的大皇子弱弱道。
當然如果他要是硬逼她喝,她也沒辦法。
齊嶼皺了皺眉,他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不喝肯定是不行的,她剛剛打了噴嚏肯定是冷了,若是不驅寒很容易發燒,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勸說讓她喝下這碗湯藥。
所以一個在床上可憐兮兮的睜著大眼試圖讓他放棄這個打算,一個端著藥面無表情但絞盡腦汁的想著辦法。
“這是在干什么?”掀開簾子走進來的景欣公主看見這二人詭異的氣氛忍不住出聲問著,視線在這二人身上轉了一圈以后大概明白發生了什么。
她一屁股坐在床邊上對著可憐巴巴揪著大氅毛的薄柔道:“你落水了,如果不把這碗退寒藥喝了的話恐怕一會發燒,別看皇兄冷著一張臉,其實是為了你好。”
她說完動作利索的讓開位置一把將齊嶼按在了床頭坐下:“別怕啊,好好喝藥,喝完藥我帶你去看看最新做好的杏花糕,可香了。”
聽到杏花糕三個字薄柔眼睛亮了亮,然后又縮了縮脖子看了眼坐在她床頭端著藥視線緊盯著她的大皇子。
既然公主都這么說了,那應該是沒有毒的吧。
她試探性的將視線看向還冒著熱氣的瓷碗里黑乎乎的濃稠藥汁,“那就喝吧。”
應該不會很苦吧。
她這么想著然后伸手想去拿瓷碗,結果唇邊就遞過來了一個湯匙。
她瞧了瞧大皇子,又瞧了瞧不遠處叉著腰看熱鬧的景欣公主,然后張唇將湯匙含了進去。
藥水接觸到口腔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苦澀從舌尖泛開,苦的薄柔整個臉都皺了起來。
這肯定是毒藥吧!這就算不是毒藥也比毒藥難喝吧!
她當時控制不住就要轉頭吐,結果下頜被一只手捏住抬高了她的下巴,指節點在她的喉嚨上一剮蹭。
她就咽下去了。
還沒反應過來的薄柔就這樣迎來了第二口,她皺著眉小聲拒絕著唇前的湯匙:“能不能不喝了。”
再喝她感覺沒病都要有病了。
這古代的藥都這么苦嗎,她有點懷念修仙界甜滋滋的小藥丸了。
齊嶼看她就像看不服管又不省心的熊孩子,直接冷聲道:“不行,都得喝掉。”
薄柔看他這副樣子想拒絕又不敢說什么,只好硬逼著一口又一口的全喝了。
看著最后還細心伸手給少女擦嘴角的大哥,景欣公主內心嘖嘖稱奇。
鐵樹開花果然了不得,就是小婢女好可憐哦,害怕的想拒絕都不敢,只能瑟瑟發抖的承受。
薄柔看喝完了想摸個糖來吃,結果發現她剩下的最后一塊糖給那個臟兮兮的少年了。
她現在,空空無有。
看她皺著小臉一副苦的快哭出來但又不敢講的表情景欣公主差點笑出聲,手伸進懷里摸出個小盒子扔在床上,對她道:“吃吧,這是阿雪為我做的蜂蜜軟糖,味道還可以,能吃。”
薄柔看了看小盒子,又看了看眼前板著臉沒說話的大皇子,看他沒表態這才將小盒子打開。
一打開后就是香甜又濃郁的蜂蜜味,好像還有其他的味道,是花香嗎?
里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很多顆半透明的糖果,能看出每顆糖中間確實有著花瓣。
薄柔拿起一塊放進嘴里,軟軟的糖果剛沾在舌尖上就綻放出美妙的滋味,開始抵消之前苦澀彌留的味道。
“好吃!”薄柔朝著景欣公主高興的說著。“我還是第一次嘗到這種糖果,還有花香的味道。”
“啊,畢竟是花開的季節,阿雪不想浪費就做了很多關于花的吃食,其實這些東西我都吃膩了,你若想吃可以讓我大哥帶你嘗嘗。”
她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的上前用手指懟了懟不說話的大哥的后背。
齊嶼瞧著眼前一說到吃就很開心的少女說道:“可以。”
景欣公主:……
這就沒了?
景欣公主皺了皺眉,感覺這鐵樹雖然開花,但是還是很直板,幫他追妻好像很難的樣子。
還不如她自己來。
薄柔為難的說道:“這不好吧,皇宮又不是我想來就能來的地方 ,畢竟這次我是跟我家小姐來的。”
一說起小姐,薄柔就想起秦阮阮,她連忙問著站在旁邊的景欣公主道:“公主殿下,您知道我家小姐怎么樣嗎?”
按理說她跟二殿下在一起應該沒什么問題,應該正是你情我意的劇情中,但是就怕以防萬一,所以問一下比較好。
“她啊,剛才看見二哥抱著她去別的房間了,放心吧,二哥會照顧好她的。”
事實上是一上岸后,齊州詞就將懷里人放下了,囑咐宮女照看好她,安慰幾句后就在他的視線下看著被她自己的婢女攙扶進了房間,全程沒進去過。
所以景欣公主是故意抹黑的。
有什么關系嘛,杜絕一下禍患,抹黑一下又不能怎么樣,反正二哥又不會喜歡一個小婢女。
也就她大哥有這品味。
薄柔聽到這話心里放松了很多,要是跟二皇子在一起的話,那估計沒什么問題了,以后十有八九就是二皇子妃了。
那這樣的話二皇子應該就是男主了。
薄柔決定以后見到二皇子絕對要繞著走,一句話不說。
“那奴婢現在可以出去了嗎?”
薄柔緩了緩覺得身上的衣服干的差不多了,身為一個婢女還要在暖閣被皇子公主陪著歇息有點不像話。
“等下。”
齊嶼叫住她起床的動作,從腰間摘下個牌子遞給她。
“有了這個牌子,你以后就可以隨時進出皇宮。”
薄柔看著遞在眼前的那塊燙金牌子,上面寫的文字太過古老不似通用文字,她有點不認得。
不過想到既然大皇子給一個小婢女進宮的牌子,應該不是特別珍貴的牌子,她就收了。
有光明正大吃零食的機會,她還是不會放棄的,而且又跟劇情沒什么關系,只是公主殿下邀請她去的不是嗎?
原本以為她會不要的景欣公主有些吃驚,等她下了床離開暖閣以后才對齊嶼說道:“你竟然把那個牌子給她了,不怕她弄丟了嗎?”
那可是除了皇帝的寢宮和書房以外所有地方都能去的宮牌,而且只有他一個人有這樣的牌子,按理說能給最親近的人都要小心又小心。
如今他送出去了,若是她弄丟了或是有個差錯,這樣的責任擔下來可是不小的。
“出了事情自然有我擔著。”他瞥了一眼景欣公主,冷淡道:“大驚小怪。”
景欣公主嘖了一聲 ,“妹妹還不是擔心你,對了。”
“看她的樣子,好像還不知道這塊牌子的價值,我要不要去提醒下她?”
畢竟這牌子去他大哥家的小金庫也是沒問題的,她還是很想知道這么多年他到底有多少值錢的東西。
齊嶼看都沒看景欣公主,徑直端著碗起身,將碗放在桌上出去了。
看著大哥有了小心肝后就對妹妹冷漠無情的樣子景欣公主實在想嘆氣。
后悔了……
一個醉心樓便宜了。
這要是直接把他的小寶貝拐去她家,她要什么齊嶼不給?
哎,失策失策。
*
薄柔來到秦阮阮房前發現二皇子正守在門外,她心里不禁感嘆二皇子好樣的。
照顧完了不說還守在門外,真是好男人。
她朝著正守在門邊的幾個婢女中一扎堆就不說話了,繼續當她的背景板。
而齊州詞一打眼就看到了她剛準備問問她身體如何就看她低下頭快步的扎進了那幾個守門婢女中間。
他心下一哽。
他也是剛來,就想看看她回沒回來,有沒有被齊嶼怎么樣。
“二皇子,您不進去看看小姐嗎?”守在門邊的婢女看他站在這站了一會了 ,出聲問道。
“不了,我不方便進去,在這看看就好,知道她沒事就行了。”齊州詞拒絕了,他甚至沒朝著門里看一眼。
但是這落在婢女們的視線里就是二皇子是怕落人口舌所以故意不進屋,只好在門口守著了。
真是體貼。
薄柔也是這么想的。
“那個婢女,你過來下,我有事情要問你。”齊州詞站在薄柔跟前對她道。
薄柔抬眼瞧他不知道他叫她干嘛。
“我想知道落水的細節。”
哦,薄柔懂了。
她很配合的跟著齊州詞來到附近無的小路叢林里,然后就見他站住身子轉頭問她 :“沒受傷吧。”
薄柔搖搖頭:“小姐應該沒受傷,我之前特意確定了下位置。”
齊州詞抿了抿唇,跟她道:“我救她,是有苦衷的,希望你別怪我。”
“二殿下說的這是什么話,您救了小姐奴婢感激都感激不過來,怎么能怪您呢。”
齊州詞見她根本不懂他說的話,只好挑明了說:“我大哥有沒有對你做了什么。”
薄柔張嘴剛要回話,發現這話題有點不太對。
她琢磨了一遍,想了想這字都能聽懂,怎么她有點理解不了。
大皇子對她做了什么?
大皇子能對她做什么?
她疑惑的瞧了眼前表情認真的二皇子,想了想道:“二殿下想讓大殿下對我做什么?”
她語氣帶著不解的疑惑,一雙眼睛也是懵懂,一副天真涉世未深的模樣。
齊州詞手心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最后一把手撐在樹干上,低頭朝她軟軟的唇湊近,輕輕的吮了一下軟嫩的唇。
他聲音有些微微的啞,“就這樣。”
唇上傳來溫熱濕潤的觸感令薄柔一驚。
她退了一步,臉蛋通紅,語無倫次的說道:“大殿下怎么可能會對我做這種事!”
倒是二殿下……
薄柔摸著唇,驚慌的看著他轉身就要跑,結果手腕一把被拉住。
她想叫出聲,就聽他道:“抱歉,我只是想確認下大哥有沒有做過,嚇到你了。”
薄柔聽他這么說緩緩停下步子轉頭看他,就見他松開她的手然后退了幾步,站在距離感比較安全感的位置。
“如果大哥沒對你做什么我就放心了,畢竟你是阮阮的侍女。”
想了想 ,齊州詞加上了后面那句話。
薄柔摸著唇,理解著他剛才的話。
意思是……他是因為小姐的原因所以問問她有沒有被大皇子怎么樣,但是問她又問不出,所以就示范了一下?
這話聽著好像有點奇怪,但是薄柔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總之,劇情沒歪掉就好。
剛剛那一瞬間她還以為劇情又歪掉了,真是嚇死她了。
薄柔一邊想著一邊道:“多謝二殿下關心 ,沒什么事的話奴婢先走了。”
她說著微微欠身轉頭走出林子。
齊州詞看著她遠離的身影這才將掐著手心的手松開。
剛剛……
他差點就忍不住了。
他微微垂著眼簾,看著手心青紫的痕跡些出神。
丞相府小姐落水可不是個小事,皇后知道以后第一時間就叫侍衛去查清是怎么回事,同時安撫眾人,將不相關的人都遣散走,又詢問了遍丞相府二小姐和一干婢女將事情確定為意外,又通知了丞相府,這事才算了解。
皇后疲憊的坐在軟椅上,沒想到就一個賞花宴還能出這么多事情。
她眼眸一轉,看向齊嶼準備離開的身影道。
“嶼兒,去我寢宮,我有話要問你。”
齊嶼站定步子,回頭應好。
景欣公主看母后冷淡的表情心里估摸她應該是知道了,畢竟之前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的好大哥一路抱著個婢女去了暖閣,又好生照顧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出來。
誰都不是瞎子。
“母后,我也去。”想了想,景欣公主決定插一手,畢竟不管怎么樣,那個小婢女也是無辜的。
皇后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到了皇后寢宮后,她將宮女都遣散,只留下一個親信在旁邊。
她坐在椅子上,輕輕扣著手里茶蓋,瞥了眼沉默的齊嶼道:“說吧,怎么回事。”
雖然她的聲音溫婉,但是在上位待久了的人氣勢一旦冷了下來,哪怕聲音再溫婉也令人心里發毛。
“正如母后看見那般。”齊嶼簡潔道。
皇后眉心一跳,剛準備發火,就聽一旁的景欣捏上了她的肩膀道:“母后,消消氣消消氣。”
說完她又將備好的各種甜點吃食都端上了桌,連忙打開端在皇后跟前道:“這是我跟阿雪最新研制的吃食,保證母后喜歡,母后快嘗嘗。”
皇后看了眼面前擺著的吃食對她道:“你別在這打諢,我在跟你皇兄說話,一會再說你的問題。”
話雖然這么說,火氣卻是消下去了不少。
她嘆了口氣說道:“嶼兒,不是母后生氣,你應該知道你父皇叫你們過去特意說了秦阮阮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寓意,他明顯就是在告訴你們丞相府勢力歸誰他不插手,任由你們自己憑本事爭奪。”
“哪怕你再不喜歡秦阮阮,也該看在丞相府勢力的份上把她爭奪過來,之后任憑你怎么處置就行。”
“嶼兒啊,哪怕你父皇許諾過太子之位會是你的,但是君心難測,齊州詞不是個好相與的,若是他日他上了位,你可曾想過你會有好果子吃嗎。”
皇后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已經累了,她這些年為了這倆孩子已經操碎了心,但是這倆孩子還是不懂事。
“母后。”齊嶼聽她說完,這才淡聲開口說道:“從出生有了意識開始,我做什么,要什么,從來沒后悔過。”
“這次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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