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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蘇


  “陛下。”外面不合時宜的傳來個聲音打斷了景詔帝的動作,  他微微起身道:“何事。”

  “三皇子求見。”

  若是旁的事情侍衛絕對不會這么沒眼力見但是偏偏是三皇子。

  誰不知道陛下對三皇子寵愛有佳,所以侍衛才敢在這種時候打斷陛下。

  景詔帝皺著眉伸出指腹摸了摸手下少女漲紅的小臉道:“你先好好歇著。”

  說完他便抽身離開,走之前還特意吩咐侍衛將看守力度再加大一點。

  薄柔見他走了急忙離開那張床,  將散亂的衣服好好整理以后回想侍衛剛剛說的話。

  三皇子?

  她連忙站在窗前眺望著站在庭院下的人,  遠遠地她只見一個白衣勝雪的背影立在門洞旁邊,  似乎是感應到她的目光般,  立在門洞下的人緩緩側過頭瞧了她一眼。

  雖然距離很遠而且只有模糊的半張臉但也足夠薄柔驚為天人。

  不無外乎她會如此驚訝實在是因為他那張臉長得實在是太過漂亮。

  那種出塵的氣質仿佛他不應該生存在凡俗里,  應該去天上當神仙,  無欲無求無喜無悲,  美到極致的精致不真實感。

  “你找朕有何事。”景詔帝看著眼前的少年問道。

  齊允言收回目光長睫微垂,  緩緩道:“你可曾你之前說的話。”

  “你母妃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朕還要替她守寡不成。”景詔帝微微蹙眉,看著眼前有八分像逝去之人的兒子道:“人不能總活在過去,你也要應該學著走出來。”

  齊允言沒說話,  那張漂亮的面容上也沒什么表情。

  他早就明白面前這人是薄情的,他也沒期盼什么,  這次來也根本不是為了跟他廢話的。

  “你若只為了這件事而來就早些回去吧。”景詔帝心中掛念閣樓里的少女想將齊允言打發走,  卻不料他下一句話讓他神色微變。

  “計劃出現了點問題。”

  薄柔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但是自從景詔帝急匆匆地走了以后就再也沒回來過,  直到夜幕降臨外面都掛上了燭火燈籠的時候門才被宮女推開。

  “娘娘該去宴會了。”

  薄柔根本不想去這個所謂的宴會,  但是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這種決定根本由不得她,  所以她只好跟在宮女身后出了門。

  本來薄柔打算路上趁機溜走,  結果從她一出門開始,她的左右前后就圍滿了侍衛。

  看樣子就是怕她逃走所以故意安排的。

  所以這一路上薄柔縱然有逃跑的心思卻也沒有逃跑的計劃,  只能被老老實實帶到了一處殿前。

  宮女將眼前的朱紅色門推以后就退在了身后,  薄柔硬著頭皮朝里邁了一步后就感受了一堆視線都聚集在她身上。

  她抬眼看去就見殿內早就坐滿了人,  似乎他們本來正在彼此暢談的喝著小酒,因為她的到來這一切的氛圍都被破壞,瞬間變得尤為安靜。

  景詔帝視線看向自從少女出現后就攥緊酒杯的大兒子齊嶼,直直盯著少女的二兒子齊州詞,和魂不守舍看著她的秦放。

  他眼眸劃過一絲深意,起身對站在門口處的少女招手道:“過來。”

  薄柔本來以為宴會應該是那種小型的家宴,沒想到竟然有這么多人,秦阮阮一家人竟然也在,不過秦阮阮看起來似乎有些憔悴。

  秦阮阮因為秀紅突然失蹤的事情煩心許久,雖然她也派人去找了但是根本沒有下落,所以又焦急又擔憂,人自然就憔悴了很多。

  不過秦阮阮在看到薄柔出現以后還是很不可思議,尤其是在注意到她的穿著后更是視線帶著難言之隱。

  原來今天傳言紛紛的那個宮女升為妃嬪的人就是她嗎?

  所以在偷偷離開丞相府以后她就另攀了高枝,直接進宮里當了妃子?
  她這是何苦,出賣身體去伺候一個能當她父親的人。

  秦阮阮皺了皺眉,有些不贊同。

  雖然她對薄柔之前做出的事情有些生氣,但是至少主仆一場,她也不希望她淪落到這種地步。

  這邊秦阮阮還在想著,那邊薄柔已經開始猶豫要不要過去。

  她感覺有很多視線盯在她身上,目光像是激光一樣想把她穿透,但是她又不知道這些視線都是哪些人。

  眼看她還在猶豫,景詔帝剛要起身過去迎她,就聽一旁傳來如冰雪的聲音道:“不如讓她坐兒臣這。”

  他的聲音淡淡又抓耳,薄柔聽著眼熟,順著聲音看去結果正好看到一襲白衣勝雪視線朝她看來的人。

  她呼吸一窒。

  這是三皇子嗎?

  膚白發黑,唇是帶著潤潤的紅,眉眼像是勾勒出來的山水墨畫,不濃不淡,恰到好處。

  這當真是極美的人。

  之前只是瞥了半張臉就能領會的美貌,如今直觀面對更是讓人心靈震撼。

  她還從未見過如此貌美的人,倒不是說形容他像是女子,只是說他的美已經模糊了性別。

  薄柔皺了皺眉,她心里原本認定三皇子已經出局,不過如今看到三皇子的面貌她心里又開始動搖起來,她瞥向坐在不遠處的秦阮阮。

  秦阮阮果然如她所想一般雙眼癡癡地盯著三皇子,生怕別人看不出她一雙大眼里寫滿了傾慕。

  既然如此,那她就替秦阮阮把把關,畢竟她還記得三皇子的脾氣好像不是很好,而且是個很惡劣的人。

  想到如此,她便微微抬首,坐在了他身側空著的位置。

  眼見她已經落座,景詔帝便也不再好叫她過來,只好作罷。

  他看向一旁坐在他身側笑的溫婉端莊的皇后道:“你看她怎么樣。”

  皇后視線看向坐在三皇子旁邊的女子,溫聲道:“瞧著像是個乖孩子。”

  神色沒有半分不滿,也沒有對她剛才的舉動有任何的看法,端莊又得體。

  景詔帝看了她好一會,這才收回視線晃了晃杯子里的酒道:“婉兒掌握后宮這么多年,是不是已經有些累了。”

  皇后唇邊笑意微微深邃了些許:“是有些累了。”

  “不過還撐得住,畢竟也沒老到那個程度,您說呢陛下。”

  她急轉而下將話題直接拋回去給了景詔帝,面容保持她的溫婉大方,內心怎么想的那就無從得知了。

  景詔帝沒有言語,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把玩著手腕上的手串,視線微攏看向一旁坐著安靜本分像是個小鵪鶉的少女。

  他本以為她要過去坐的原因是因為看上了齊允言,畢竟他心里清楚齊允言那張臉對她這種年齡的少女有多大的殺傷力,完全足夠讓她春心萌動不能自已,比如另一側已經毫不掩飾的秦阮阮。

  但是看起來她不是為了這個原因過去坐的,好像純粹就是為了躲他。

  薄柔當然不是因為看上那張臉所以才坐過來,對她來說臉長得越漂亮的人越危險,這種長相一般都是男主級別的,她恨不得敬而遠之,遠遠的欣賞欣賞就夠了。

  這次坐過來也只是為了看看三皇子到底是不是個脾氣秉性很好的人,不過又不能一直盯著人家看,所以只能用余光留意一下。

  齊允言本來以為她坐過來會跟他搭話,結果她全程都沒有搭理過他,視線只盯在她眼前桌面上的那些吃食。

  他微微側過眼瞧她,見她安靜又乖巧的坐著,忍不住出聲道:“你若想吃便吃,不必有那么多拘束。”

  他的聲音飄進薄柔耳里,剛剛遺忘的熟悉感又漫上了心頭,她轉頭去看三皇子,發現他也正在瞧她,然后她急忙收回視線本分的盯著眼前的桌子。

  心里卻有些狐疑,為什么三皇子的聲音聽著那么耳熟,但是像誰呢,她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她肯定是沒見過三皇子的,按理說壓根不可能對他的聲音很熟悉,但是她確實感覺到熟悉的不行,仿佛答案已經到了嗓子眼了,但是她就是想不起來。

  齊允言看她一副避諱收回視線的樣子眼睫顫了顫,也默默地收回了視線,沒有在說話。

  不過那對淡唇卻是抿了抿。

  “這就是那位被陛下寵愛的新娘娘嗎?”

  一道男聲從不遠處的下方傳來,薄柔抬頭看去,就見秦放一雙眸子直直的盯著她,那雙眸子似乎涌動了很多情緒,翻滾又濃稠。

  不過最后都掩歸于平靜。
  至少表面看上去很平靜。

  “秦將軍對此有什么看法嗎?”放下摩挲手串的手指,景詔帝抬起眼簾看向秦放,聲音平淡聽不出什么意味。

  “沒有,臣就是覺得娘娘很眼熟。”秦放唇邊勾起微笑端起酒杯起身朝著薄柔走去,在她面前站定,然后輕聲道:“跟臣府里不久前失蹤的一個婢女長得很像。”

  薄柔被他的炙熱的視線盯著仿佛又回到了那夜,她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然后就聽他道:“今天是臣被冊封的日子,敬娘娘一杯。”

  話音落下他便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后看著他對面坐姿乖巧的少女將手中酒杯倒扣,示意他喝的一干二凈。

  薄柔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桌前的酒,小臉皺了皺,她并不喜歡飲酒,但是眼下這種場合也顧不得她喜不喜歡。

  她拿起桌前的酒杯示意一番也隨之倒入唇中,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落,嗆得她咳嗽了幾聲,連眼淚都嗆了出來。

  這與上個世界她喝過那個酒水完全不同又辣又嗆,一點都不好喝。

  看她皺著眉被嗆的一副眼淚汪汪的樣子秦放心里的郁氣散去了些許,終于放過了她轉身朝著自己的位置走了回去。

  薄柔正咳嗽著眼前的桌面伸過來一只白玉般的手,手指中攥著一只白瓷杯,杯中還冒著裊裊熱氣,隨之一個平緩好聽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喝點水緩一緩。”

  薄柔被嗆得難受,聞言急忙伸手去摸杯子卻正好將他來不及撤走的指尖攥入其中。

  雙方俱是一怔,不過薄柔很快就反應過來從他手里抽出了杯子然后遞入唇邊準備喝水。

  注意到她動作的齊允言伸手捏住了她的腕子,出聲提醒道:“小心燙。”

  但是他提醒的有些晚,薄柔已經被滾燙的水燙到了唇,她小聲的嘶了一聲,連忙將水放回桌面,淚眼汪汪的捂著嘴,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她這副樣子被對面的齊嶼收入眼底,他微微皺了皺眉,雖然心下有些擔憂但又不得不坐著。

  今日這種場合人太多,他做出什么事情來他是沒什么關系,主要是擔心會連累到她的名聲。

  所以齊嶼只能捏緊手里的杯子坐的端莊筆直裝作不在意。

  將大哥神色收攏進眼底的景欣公主嘆口氣,然后對著一旁站在她跟前伺候的宮女道:“阿雪,你將這碗涼羹端給她吧。”

  她實在是也沒什么辦法了,只能希望她大哥接受良好吧。

  于是還在等著水涼的薄柔就收來了來自景欣公主的羹湯,她感激的看了一眼景欣公主,然后一勺一勺吃著那碗涼羹。

  齊允言見她吃的高興,垂了垂眼簾默默地將已經在掌心握著的瓷瓶又收了回去。

  眼下場內正歌舞升起,舞姬正揮動著柔軟的身軀完成一個又高難度的姿勢,將剛剛有些凝重的氣氛沖散的一干二凈。

  等歌舞歇后,終于也奔向了宴會的正題。

  景詔帝看著一杯接一杯喝酒的秦放道:“秦將軍如今也算是齊國的得力干將,有沒有什么想要的賞賜,朕可以滿足你。”

  秦放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聲道:“保衛國家是臣應當做的事,陛下這么說便是折煞臣了。”

  一旁的丞相也跟著搭著話茬笑道:“這都是他應該做的,哪敢還跟陛下要什么東西。”

  丞相知道這次宴會沒那么簡單,所以從一開始他就告訴過秦放不要太過放松,沒想到他剛才竟然惹出了那么大個簍子,竟然還敢去當眾惹那位新娘娘。

  丞相目光瞥向那個從坐下就一直吃到現在的新娘娘,剛剛秦阮阮已經把她的身份都告訴他了。
  所以他現在看她便很難不去懷疑她有什么目的。

  被人用異樣目光盯著的薄柔打了個噴嚏,這個噴嚏引去好多人去看她,不過她都不知道,揉了揉鼻子接著吃。

  身邊的齊允言因為一直都沒有出格的動作所以薄柔已經不盯著他了,專注于面前的美食,所以她并不知道她面前的美食有很多都是齊允言從自己桌上一點點放在她桌上的。

  “秦將軍如今也二十有余了吧,可有婚約?”景詔帝從少女身上收回視線再次發問。

  秦放聞言面部看不出分毫情緒:“臣未曾打算娶妻。”

  “哦?”景詔帝挑了挑眉。

  “臣這種身份,耽誤女子便是一輩子,干脆不娶妻也來的自在。”他翹了翹唇,唇邊看不出有絲毫笑意。

  這確實是他最初的想法。
  不過現在——

  他視線快速的瞥了一眼就知道吃的少女,心里劃過微微黯淡。
  現在的事情,以后再說吧。

  景詔帝對他的回答沒有發表建議,只是將話題一轉看向本分坐著的秦阮阮道:“那不知阮阮的事情怎么樣了,看上了朕的哪位皇子。”

  景詔帝親切的稱謂讓秦阮阮微微紅了臉,她先是瞥了一眼獨坐席間把玩折扇不理旁事的二皇子又看了眼如謫仙白衣勝雪的三皇子心中有些猶豫。

  她已經將大皇子排外了,因為他不久前明確的跟她表達過他不喜于她,雖然她內心微微失落但是也接受了這個結果。

  如今她糾結的是,二皇子對她很好,體貼入微。

  而三皇子……

  她目光微閃,面頰飄過紅暈。
  三皇子仙姿玉容,很難讓人不喜歡。

  但是三皇子一次都沒有去找過她,她不知道三皇子是什么想法,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嫁給三皇子。

  將她的糾結收入眼中,景詔帝也沒催促她,指尖輕輕敲擊案桌,視線略過一旁吃的頭也不抬的少女眸中劃過一絲笑意。

  如今怕是也就她能吃得下了。

  他這話說的倒也沒錯,往日宴席間心最大兩事不管的景欣公主如今也沒了胃口,放眼看去整個席間也就薄柔吃的頭也不抬,甚是心安理得。

  “如果阮阮還沒想好,不如在等些時日,不急。”
  看秦阮阮實在糾結,景詔帝也放過了她。

  秦阮阮聞言松了口氣,握了握粉拳決定一會宴席散了后她去找三皇子談一談。

  景詔帝招了招手對一側的宮女道:“給柔妃再上些糕點。”

  這柔妃指的是誰,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齊嶼微微繃緊了身體,垂下眼簾克制的不去看。

  齊州詞抓緊手中的折扇,卻也只能維持表面的笑容。

  場內因為景詔帝這一句話本來有些松弛的氣氛頓時又有些緊繃。

  若要問原因的話,大概就是他們從未見過景詔帝將寵愛這兩個字擺的這么光明正大。

  哪怕以往最受寵愛的瑤妃也不過是被封了個好點的寢宮,景詔帝并未在行動上給予什么。
  連這瑤妃的妃位也是在她死后得到的追加。

  如今薄柔不僅上位就被封為妃,更是得到了景詔帝的關懷。

  哪有妃嬪有資格參與將軍的慶功宴,沒看連二皇子的生母都沒有來,那可是貴妃。

  而這一切能解釋的原因不過都是因為寵愛二字。

  薄柔并不知曉在他們內心翻滾云涌的想法,只是看到宮女又給她擺上了糕點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別人都沒動,她不僅吃沒了,還又讓人上了一盤。

  這實在是,過意不去。

  不過心里覺得不好意思,她的行動可是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吃的飛快,連一向心大的景欣公主都不得不承認薄柔比她的心還要大。

  要是她處于那種環境下,別說吃,喝口水她都嫌噎得慌。

  原本還糾結的秦阮阮也發現了眼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她拽了拽一側悶著頭喝酒的大哥小聲道:“哥哥你有沒有覺得氣氛怪怪的。”

  秦放抽回了袖子道:“吃你的。”

  他實在是沒有心情去跟她解釋什么,看著那吃的心安理得好似并不明白她出現在這場宴會意味著什么的少女心里就生出一股子悶氣。

  所以只好大口喝著酒抵消心里的悶氣。

  若說不后悔那日喝醉酒強迫她做那種事是假的,他醒酒后其實是后悔的,翌日找不到她時他心里的害怕和失落幾乎將他淹沒。

  但是如今卻又開始后悔沒做到底。

  如果他做到底了,她今日就不會成為別人的妃嬪,而是他的女人了吧。

  想著他又倒了一杯酒繼續喝了起來,試圖將自己麻痹,不再去想這些事情。

  見大哥一喝就喝的沒完,秦阮阮怎么勸也不聽只好去跟一旁的父親講。

  丞相將秦放的模樣收在眼里,對秦阮阮道:“不用管他。”

  他心下心知肚明,這一切跟那個娘娘脫不了關系。

  這場心思各異的宴會很快就散場了,薄柔摸了摸吃的鼓起的小肚子起身朝外走,很是滿足。

  她身側的齊允言見她連走也一句話也未曾跟自己說,眸子微微下垂心中有些失落。

  這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但是卻又更讓他難受。

  他剛準備上前追上去,結果耳側傳來女子柔中帶怯的聲音:

  “三皇子殿下,我能找你說幾句話嗎?”

  齊允言抬眼瞧去便見面前站著一個陌生女子,他微微蹙了蹙眉:“你是誰。”

  秦阮阮聽他這么說臉色微微白了些許,不過還是揪著手指道:“我是秦阮阮。”

  “你就是秦阮阮。”齊允言想起之前少女似乎就在叫做秦阮阮的女人手下當婢女,似乎還試圖要害她。

  不怪齊允言只記得這一層關系,之前景詔帝說婚約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在聽,直接給腦子放了個假。

  而這場宴會他的視線心神乃至嗅覺也一直在為身側的少女觸動,并沒有理會場內發生了什么說了什么。

  畢竟那些又不重要。

  而秦阮阮的長相更是別提,根本沒入過眼。

  “你想說什么就快說。”眼看少女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中,齊允言對著面前還在扭捏的人說道。

  秦阮阮手指緊張的攥著衣裙紅著臉道:“三殿下為什么未曾去看過阮阮。”

  “本殿為什么要去看你。”齊允言聲音淡淡,但是內容可不太好聽,直接讓秦阮阮本來還有點羞紅的臉殺的一片慘白。

  她這邊還在受傷,那邊將手中酒瓶放下桌的秦放徑直朝著少女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不一會就在林間小路找到了被侍衛和宮女包圍的少女。

  他唇角咧了咧,上前直接道:“剛剛東南側傳來了異動,似乎閃過了一道黑影。”

  他這話一出讓侍衛大驚,連忙帶走了大部分的人去朝著他說的方向看去,而剩下的幾個侍衛根本難不倒秦放。

  只見他手中仿佛凝成虛影一般的幾個動作,那幾個宮女和侍衛就軟軟的倒在地。

  本來還因為人多很有安全感的薄柔看眼下只剩她一個站著的人后連忙轉身就跑,秦放勾了勾唇角直接大手一橫,攬住了她的腰肢將她一把抵在了樹下。

  眼下四處靜悄悄,叢林漆黑,只有月色微薄的光灑下點點銀光讓人依稀得見周圍事物。

  這種環境,最適合做點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秦放翹著唇,指腹摸了摸她因為夜風吹襲有些冰涼的小臉問道:“躲什么。”

  微微的酒氣伴隨著呼吸灑在薄柔面頰上,她心里跳的忐忑,卻也知道她眼下哪怕掙扎也根本逃不過,干脆硬氣的回道:

  “我冷了,還不能讓我回去取暖嗎。”

  “娘娘說的是,倒是臣沒有考慮到這一點。”秦放發出悶悶的笑聲,幾日不見倒是沒想到之前只會在他身下哭的少女如今也能這般硬氣。

  倒真是,讓人很難接著去生她的氣。

  他指腹粗糙的紋路刮蹭著少女柔軟的唇瓣,嘆氣道:“那需要臣為娘娘暖暖嗎?”

  他一口一個臣,搞得薄柔好像在背著皇上跟他偷情一般,她不自在的側了側頭躲過那一直在她唇上摩挲的指尖道:“你讓開,讓我回去就行。”

  想了想接著道:“讓開我就不罰你。”

  她現在是什么身份,娘娘誒,跟之前丞相府的小婢女身份可不同,他這是騷擾!她可以罰他的。

  沒成想她的話絲毫沒讓他退步,反而讓他更加得寸進尺的將腿支進她兩腿之間抵著樹干,聲音沙啞的道:“娘娘打算怎么罰臣。”

  二人之間的距離急劇縮近,湊近的呼吸薄薄的打在薄柔臉上,她不適的動了動腿才發現早已被禁錮,而手更是被他抵在樹上。

  這不妙的姿勢讓薄柔不禁有了點不妙的預感。

  “你!大膽!”薄柔憋了半天憋出這三個字,然而她這三個字卻讓秦放笑出了聲。

  他上前用臉頰蹭了蹭少女微涼的小臉,蹭的薄柔覺得臉頰一片火辣辣的生疼。

  “你怎么可以這么可愛。”秦放感嘆般發出聲音,心下的生氣早就化成了一腔柔水,只恨不得全部傾瀉倒給她。

  “之前那次是我魯莽了,若是惹你不高興了,可以原諒我嗎?”

  他將額頭抵在少女的額頭上,透過月色薄柔能看清他眸子閃動的真誠。

  他似乎是很真心實意,但是——

  “你若是放開我,我就原諒你。”

  薄柔動了動根本無法動彈的手悶悶的說著。

  “那算了,你愛原諒不原諒吧。”

  薄柔:?

  她剛抬起眼想質疑的問他怎么可以這樣,就被吻住了雙唇。

  他的唇很燙,燙的她忍不住一哆嗦,但是身子被禁錮在樹干之間她無法后退只好承受著他的熱情。

  輾轉留戀往返好一會,秦放微微放開她的唇,低垂著眉眼啞聲問著雙眸迷蒙泛著水光的少女道:“娘娘,我們偷情吧。”

  薄柔被親的有點喘不上氣腦子有點缺氧,聽到他這話理智才漸漸回籠。

  她能感受到他勃發的熱情正緊緊地抵著她,但是他這話卻嚇得她一哆嗦。

  “你認真的?”

  薄柔不可置信,她如今都成為皇上的人了他還惦記她嗎?
  他難道不知道這可是會掉腦袋的嗎?

  “當然,臣只是通知娘娘一聲,并沒有詢問娘娘的意見。”他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蠻橫。

  若說之前那次秦放后悔了,但是這次卻不會后悔。

  她已經成為了皇上的妃子,說不定已經被碰過了,當然他并不在意這個,只是希望自己的表現能比皇上好,好以后方便來偷個香。

  裙下之臣什么的,想想就刺激。

  秦放并不覺得自己會比皇上差,雖然他沒實踐過,但是想想就知道景詔帝年齡已經那么大了,怎么可能會有他腰力好。

  越想越覺得他應該好好表現一番,所以他伸手就朝著少女裙下探去。

  薄柔雙腿一夾,臉色驟然漲的通紅,“你!”

  她聲音剛出,遠處就傳來了一道淺淡如水的聲音:“你們,在做什么。”

  薄柔和秦放聞聲同時望去,就見淺薄銀輝月色下的小路上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站在那瞧著他們。

  因為逆著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如同渡了光站在陰翳的身形,所以薄柔并不知道他的想法。

  但是這也足夠讓她社死了。

  這可是三皇子,景詔帝的兒子,讓他看見了自己和新上任的將軍不清不楚,轉頭他一跟皇帝說,秦放的腦袋掉不掉她不知道,她的應該是掉定了。

  秦放微微松開手,放開抵著少女的手,聲音淡淡道:“原來是三皇子啊。”

  與薄柔緊張又漲紅的表情相反,他面容一片平靜,甚至還有心情伸手安撫摸著少女的發頂。

  “三皇子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齊允言瞧著他親昵的動作,唇微微動了動,緩緩溢出一聲呵氣聲。

  他面容平靜,心中卻涌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一種翻江倒海幾乎將他淹沒的情緒。
  他形容不出這是什么感覺,但是他知道能用什么字形容他這種心情。

  嫉妒。

  這種嫉妒瘋狂的席卷他的心頭幾乎讓他的指尖發顫,想著他好不容易將秦阮阮打發走,一來卻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原來這就是她不搭理他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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