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蘇
薄柔本來以為能在赫伯特這里呆個幾天, 結果剛跟克萊德一起做完家庭作業出來以后就看到赫伯特站在樓梯口的位置,一副沉思的神色。
“赫伯特,你在這里做什么?”
薄柔走到他身側問道。
赫伯特聽到她的聲音轉頭來看她, 對她說道:“剛剛菲爾派仆人來通知我一件事情。”
“他說女皇叫我們去宮里。”
“很遠嗎?”薄柔問道。
“不是,不是遠的問題。”赫伯特說著,手指撫摸著權杖頂端的寶石,語氣緩慢的說道:“女皇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從巴拉特家選出她的夫婿。”
“按理說, 不應該這么早才對。”
他輕輕說著,然后轉頭看向薄柔道:“夫人, 我明天就得走。”
薄柔聽他這么說下意識抬頭去看他的眼睛, 然后就對上了那雙如神秘寶石一樣的眼眸里,那雙眼眸里倒映著她的身影, 像是湖泊里倒影的人影帶著些許溫柔的波瀾。
這是赫伯特很少展現的溫柔,或者說,這是薄柔第一次看見他眼里這么不加掩飾的溫柔。
這件事情雖然赫伯特說的輕描淡寫, 但是薄柔知道選夫婿這種事情, 是一定會選出個人選出來的。
而這個人選有可能就是赫伯特。
因為赫伯特母親和父親的雙重家世加成,如果跟赫伯特聯姻的話就等于跟兩個大貴族結了親。
這對于皇室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薄柔沒有說話, 她微微低下頭去,神色帶著些許不安,赫伯特看出她的擔憂輕輕安慰道:“沒事的,夫人不用擔心。”
“有一件事, 我想對夫人說,本來打算這幾天就告訴夫人,現在看來得等回來了。”
赫伯特執起薄柔的手,薄薄的黑絲綢手套觸感有些微涼,他聲音緩和, 帶著詠嘆緩慢的調子:“所以夫人,等我回來。”
薄柔答應了,而聽見她答應的赫伯特眉眼輕輕舒緩開,帶著驕矜的笑意。
“好好休息,等明日我們一起出發,晚安夫人。”
*
“女皇殿下,您為何突然如此著急想要選擇夫婿?之前您不是還說可以再等等嗎?”
華麗金貴的皇宮里仆人疑惑地問向那位坐在軟榻上的女皇。
女皇的年紀不大,但是長相很精致美貌,一頭長長的金發和碧綠的眼睛加上那吹彈可破的白嫩肌膚可謂是皇宮里最美的女人。
多少男人魂牽夢縈想毛遂自薦在她的裙底,都被她拒絕了。
因為這是位十分熱衷于業績的女皇,哪怕她年紀不大,但是在處理國事這方面的事情上卻十分的熱心,相反她自身的感情方面卻一點都不熱衷。
所以女皇突然之間將巴拉特家的少爺們召來這讓仆人很疑惑。
女皇撥了撥她長長的金發,輕輕說道:“我想先看看他們到底符不符合我的要求。”
仆人一想,她這么說也有道理,所以也就不再多問。
而女皇眼睛微微瞇起,手指不緊不慢的揪著手里的花瓣。
散落的花瓣聚集在羊毛地毯上,火紅的顏色跟純白之間相應濃烈的色彩。
一夜過去后,初升的太陽緩緩從天邊升起,淺淡的光線逐漸照亮地面,將地上的陰影驅除。
天上的白云如同絲綢一樣,又白又軟,綿綿的散開,將湛藍的天空點綴上了些許色彩。
馬車的輪子聲在小路上緩緩響起,這是赫伯特出發的聲音。
薄柔站在莊園門口目送他離開,身側站著克萊德。
克萊德沒有去,因為他沒有成年,不在這次招婿的范圍內。
這么說也不太準確,因為他已經十六歲了,十六已經算是成年了,只是在貴族的標準來說,十七歲才能算一個成年人。
而他距離三個月才能成為一個成年人。
按理說他應該為這次失去機會感到遺憾,但是他不僅沒有為這次失去機會而感到遺憾,相反說,他還有幾分雀躍。
“夫人,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他看著一側穿著優雅黑裙的夫人說道。
這件黑裙是赫伯特提供的,上面勾勒著細細的金線,在肩膀的領口游走,然后在胸口勾勒了一個細細的金色梅花。
她頭上同樣別著一個金色梅花的吊墜簪子,吊墜是火紅的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絢麗又熱情的光芒。
十分相配她的氣質。
用赫伯特的原話來說就是夫人最有魅力的時候就在于她穿黑裙的時候。
她身上所有的神秘和優雅共性都在黑色中釋放,是一種難以讓人抗拒的魅力。
雖然不喜歡赫伯特,但是他這話克萊德還是十分認同的。
雖然夫人有很多顏色的衣服,但是克萊的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最喜歡黑裙的夫人。
“一會就回去。”
薄柔說完就轉身叫了仆人備車,巴拉特家應該是沒有人了,雖然古堡不需要別人也能運轉,但是出于他禮貌在主人不在的時候,還是盡量最好回家。
克萊德想到回家以后將會得到他和夫人二人的相處,心里就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像是喉頭吞咽了顆糖,散發著些微的甜,雖然不濃烈,但是卻讓人很喜悅。
如此,在赫伯特離開大概有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薄柔也帶著克萊德回去了。
偌大的古堡果然如她所想透著空蕩蕩的氣息。
要說不習慣,當然是有點的,但是對薄柔來說只要不愁吃不愁喝,她又有一大堆的故事可以看,就可以當成放假來看待。
想到這她跟克萊德互相告別,就開始回房間開始她頹廢的放假期間。
因為克萊德在她心里不是可攻略對象的原因,所以她也就并沒有很在乎他的反應,或者說也就真的當個兒子看待了。
又因為克萊德老實又本分,所以她也不覺得克萊得會惹出什么事情。
誰成想,從那些人走的第二天開始,克萊德就開始敲門來找她。
要說一開始面對他的各種家庭作業薄柔還可以跟他一起完成,但是發展到最后即便沒什么事情克萊德也會找她。
哪怕只是跟她說幾句話。
這種發展現象是好的,但是薄柔每次看到關鍵時刻劇情就被打擾也是有些煩躁的,就好比她褲子已經脫了,但是因為他敲門又不得不提起。
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跟克萊德說,因為孩子好不容易敞開心扉,她怕她這么一說,孩子又該受創了。
其實克萊德的想法很簡單,他只是害怕夫人會不習慣家里沒人變得空蕩蕩,所以才想著要陪陪她。
而且隨著這樣一點點時間流逝,他發現他對于夫人多了更多的依戀。
以往因為那些人在家的原因他并不敢表現出太多的情緒,因為個家庭對他而言沒有更多的家庭感。
比起家庭來說,更像是個冰冷的住所。
而如今,因為夫人的原因,他逐漸體會到了家庭的味道,或者說,一個家庭應該是什么樣的感覺。
小的時候他曾經幻想過,家庭應該是溫暖明亮的,父母都是和藹可親的,父親會很負責,母親會很溫柔體貼。
只是他的母親死了,他的父親也僅僅是一個冰冷的商人,或者說,他只在乎他大夫人的兒子。
而他對那個冰冷的商人而言,更像是一個買一送一的贈品。
或者說累贅也不過分。
“克萊德,你在想什么?你的臉色看起來很難看。”
她溫柔的聲音從他耳側傳來,他的額前覆蓋上了一只溫軟的手。
他抬頭朝著眼前的人看去,視線映入她溫柔淺淡的黑眸,心中的跳動緩緩加速。
她要是他的母親該有多好,那他的生活應該會過的很好。
她會是個很適合的母親,她會很溫柔耐心的教導他,會在他完成作業以后用她飽滿的唇獎勵的親在他的側臉。
只是這些都是幻想。
“夫人,我沒事,您不用擔心。”
克萊德抓住她的手,從自己的額前放開,然后有些不自然的后退一步,防止她看見他早已通紅的耳朵。
“你剛才說明天想邀請我去哪?”
薄柔詢問著眼前害羞的少年,他微微一頓以后又微聲道:“馬場。”
克萊德喜歡馬,比起說喜歡馬,他更喜歡騎馬的自由。
迎風騎馬自由自在奔跑在一望無際草原的感覺讓人很放松,他想讓夫人也體會這種放松。
“夫人喜歡騎馬嗎?”
聽到他的聲音薄柔微微一頓,然后說道:“說實話,我也沒有騎過。”
對薄柔這種出身貧窮的人來說,騎馬這種東西不是她應該想的,她連解決溫飽都需要勞動工作,而騎馬取樂這種事情,根本不在她的想法之中。
克萊德聽她這么說,立馬就聯想到了這個問題。
“對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我并沒有怪你。”薄柔說著摸了摸他的頭,溫柔的笑道:“每個人都又有自己喜歡的東西,這種喜歡并不冒犯人。”
克萊德微微臉紅,感受著她溫柔的撫摸。
他現在越來越受不了她這種溫柔的撫摸,時刻會讓他想逃離。
但是沉溺于其中溫柔的他身體雖然想逃離,但是心里卻無時不刻都在欣喜的享受她的溫暖。
他感覺,應該哪里有些不一樣了。
但是他此時察覺不出,并且還十分享受。
此時的克萊德并不知道,他所沉溺進的幻想,都是他自己為了逃避一些感情而營造出來的。
他對夫人的情感真的是對母親的依戀嗎,等情感轉變真正來臨那一天,等他恍然大悟時,一切可能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這些變化,會讓他發生一些連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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