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蘇
霍齊亞這時候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所以他沒有想很多。
他以為雖然事情看上去很嚴重,但還有得救。
只是在看到藍聞詔這種表情以后他心里有種不妙的情緒在漸漸擴散。
但是他問藍聞詔他又不回答, 所以霍齊亞只能也跟著藍聞詔守在營養所門外。
這一等,就是一天一宿。
在這一天一宿的時間里,聯邦的人早就將以托爾亞為首的北部舊部全部收押,徹底鏟除了北部勢力。
而托爾亞的關押管理處暫定的是藍聞詔的凱萊爾星球。
畢竟北部勢力一直都是由藍聞詔處理,那么關于戰俘也該由他處理。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在等聯邦的判決書,等判決書下了以后,托爾亞就可以去凱萊爾了。
對于這個通知,藍聞詔并不感興趣, 他甚至將所有的工作都推給了嵐西, 而他就只是專心的守在營養所的門口。
好在, 他最后終于得到了結果。
營養師給了他兩個消息,一好一壞。
“別那么多廢話, 先說她怎么樣了。”
沒那么多耐心的霍齊亞現在只想知道薄柔的情況, 藍聞詔也由著他搶先。
營養師看了一眼藍聞詔發現他沒吭聲, 也只好無奈順著霍齊亞的話頭道:
“刀順利取出來了,人目前也沒什么事。”
霍齊亞聽他這么說, 心里吊著的情緒瞬間瓦解,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沒事就好。”
說完這話他看了一眼藍聞詔,發現他的情緒沒什么變化。
當然他知道,想從這個人臉上看出點情緒可不容易,所以也只是粗粗的看了一眼就放棄了。
“那另外一件事是什么。”霍齊亞問道。
營養師猶豫的看了一眼藍聞詔,然后道:“她體內, 有種不知名病毒在蔓延。”
聽到這話,藍聞詔抬眼看向他,“什么病毒。”
“目前還不清楚, 但是這種病毒的類型十分罕見,是種十分古老的病菌,這種病菌從很早以前就在她體內,不過因為長時間的沉睡所以處于休眠期。”
“意思是現在已經爆發了。”藍聞詔問道。
“對。”營養師點頭應道。
“那有解決的辦法嗎?”霍齊亞急聲問道。
“目前還沒有針對這種病毒的治療方案,不過可以申請一下聯邦的病菌庫對比一下,看看是否有相似病菌。”
藍聞詔淡聲道:“那會有什么癥狀。”
“……”營養師沉默了一會,然后回答道:
“我得先看看聯邦的病菌庫。”
要說前一個消息還值得人高興,那么這個消息則是讓剛剛的高興全部都跌落到谷底。
霍齊亞的表現最為明顯,他臉上剛剛還掛著的笑意此時已經全部泯滅,變為了不痛不癢的平靜。
不過一向暴躁的他如今這么安靜倒是很令藍聞詔意外。
“現在能進人嗎。”藍聞詔看了一眼門后對營養師說道。
“可以,但是盡量保持安靜。”說到后面這半段時,營養師特意看了一眼霍齊亞。
霍齊亞不用看都知道這話說的是他,當時冷嗤一聲,別過頭去沒有說話。
又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話,營養師就將門打開讓他們進去。
藍聞詔剛一進去,一打眼就看到了正在沉睡的少女。
她的面容還是那樣精巧細膩,只是蒼白的像紙一樣,又因為太瘦,看不出絲毫氣色。
要不是因為仔細看還能看見她在起伏的呼吸,霍齊亞差點就以為她又變得跟之前一樣了。
那種不會有呼吸,不會有心跳,更不會有表情的尸體一樣的存在。
“誰干的。”霍齊亞的聲音你聽起來有些低啞,壓低的聲音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憤怒。
藍聞詔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少女脖頸上青紫可怖的傷痕,開口道:“還能是誰。”
“我現在真想去殺了他。”霍齊亞吐氣道。
不吐氣不行,他怕心里的郁氣把他憋死。
他連牽手握一下都會紅的皮膚,到底遭受了多大虐待才能青紫成這樣。
“去吧。”藍聞詔不攔著他,甚至覺得他說話很聒噪。
霍齊亞果然走了,他背影帶著洶涌的怒氣直接朝門外走去。
藍聞詔沒興趣知道他要難為誰,反正不管難為誰最后他也達不到他想要的結果。
霍齊亞一走,室內就安靜了,藍聞詔盯著床上身形消瘦的少女看了一會,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她的臉頰很涼,相比起他火熱的手指來說,簡直冰的像是冬天的雪花。
藍聞詔看了一會就起身離開了。
他不敢再接著看下去,他怕接著看下去他也會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來。
畢竟他跟霍齊亞不同,他有巨大的責任等著他背負。
藍聞詔雖然看不上霍齊亞,但是不得不說,有的時候他心里稍微有那么一點羨慕霍齊亞。
不管怎么樣,霍齊亞能隨心所欲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這點是這他這一生都無法達到的。
關上門以后藍聞詔離開了營養所。
他準備去總部將最近都積壓在嵐西那邊的事情處理一下,順便等營養師那邊的消息。
只是他沒想到,最終他等來的不是營養師的結果。
而是國主的親自降臨。
藍聞詔雖然沒預測到國主會突然過來,但也知道他一定會來看薄柔,所以也不是特別的驚訝。
“她在哪。”國主問道。
“在營養所。”藍聞詔答道。
國主眉角微皺,向來散漫慣了的容顏此時有些緊繃,“我要帶她走。”
藍聞詔眼眸沉沉,剛要拒絕就聽他道:“你不了解她這種癥狀,在你這里待下去,只會加快速度蔓延。”
他這話說的好像他特別了解,藍聞詔抬眼看他就見他漆黑的瞳孔帶著深沉的光,“只有我知道她的癥狀。”
這話不是他說的自信,而是確實只有他才能明白這種癥狀的痛苦。
無論是以前的時候,或者是現在。
因為他就是被這種病折磨死的。
他沒想到她好不容易逃過一劫活到現在,到底也沒躲過這可怕的病毒。
藍聞詔沉默了一會,到底還是答應了。
他不知道國主怎么會知道這種病毒,但是國主沒必要因為這種事跟他說謊。
而她……確實需要懂的人來照顧。
“嵐西,你帶人安排一下。”
“不用,我已經準備好了。”國主打斷道。
“直接帶我去她那就行。”
國主來之前早就備好了她所需用的一切,這次來就是為了帶人走。
聽他這么說藍聞詔沒說話,默認了他的行為。
所以等霍齊亞回來時就發現薄柔沒了。
“你為什么要讓國主帶她走?難道你不知道國主對她有想法嗎?”
“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我看你就是沒腦子。”霍齊亞一邊怒氣沖沖的說著,一邊就要返回聯邦找國主算賬。
“他說他知道病癥。”
藍聞詔這話讓霍齊亞冷靜了下來,他轉頭問道:“你說真的?”
“國主對我說的。”藍聞詔說完這話就不再說話,開始忙碌他堆積在桌上的那些文書。
雖然霍齊亞脾氣很容易暴躁,但是也知道國主向來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所以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過——
“國主為什么會知道?”
“不清楚。”藍聞詔抬眼看向他冷淡道:“如果你沒事可做不如回去處理下克羅德的政務。”
“嘖,這就開始攆我走了,你可真沒良心。”霍齊亞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表情,見他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張嘴問道:“你不擔心她的情況嗎?”
“擔心有什么用。”藍聞詔動作利索的簽著手里的文件道:“我沒有任何辦法,既然國主有……”
“那就交給他。”
藍聞詔說到這眼眸微垂,還是泄露出來了一絲情緒讓霍齊亞看出來了。
“你這人啊,真是別扭死了,跟你溝通都不如跟條狗說。”
霍齊亞冷嗤一聲,轉身就走,臨走關門之際,他聽見門內傳來聲音道:“誰還不是。”
*
薄柔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只知道等她醒來的時候看到熟悉的環境一陣恍惚,還以為自己又穿到了古代。
畢竟這格局無論從哪里看都跟她在夢中自己的寢宮一模一樣。
她伸手摸向雪白的飄帳,觸感很細膩,像是某種上好的紡織面料。
她從床上坐起,頭中的陣陣眩暈讓她差點又倒了回去。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也能感覺出這一覺夠長的。
不過也多虧了這一覺,讓她想起來了這具身體為什么會進入密室的原因。
是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病毒。
這個病毒來勢洶洶,傳播性又極強,瞬間就將大離國傳染過半,而她的父皇母后最終也死于病毒之手。
正值病毒泛濫之際,外患又驟然而起,鄰國舉兵壓國,所以最開始她的記憶才是一片血腥混亂。
而她的侍女應著母后最后的吩咐,一定要讓她活下去,所以冒險帶她去了密室。
估計是這段記憶太過痛苦,所以身體自動選擇了遺忘,在她醒來以后才會什么都不知道。
薄柔看向自己削瘦的手腕,知道自己最終也沒逃過這個宿命。
她應該也染上了這個病毒。
正當她在想這個事情的時候,門開了。
門外進來的是穿著白色拖地長衫的國主。
他將那一頭白發輕挽于腦后,只留了些許碎發垂落在鬢邊。
他進來以后看見坐在床上清醒的薄柔絲毫不驚訝,只是軟聲說道:“醒了。”
薄柔輕嗯了一聲,“醒了。”
“不用擔心,我會治好你的。”
國主湊上去,輕輕用手指觸碰著她削瘦的面頰。
“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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