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蘇
坐在高臺上的男人猛然睜開眼睛, 他顫了顫手指目光有片刻恍惚,等他恢復清明后立刻朝懷中看去。
躺在他腿上的少女面容平靜柔和, 緊閉著眼睛一副沉睡的模樣。
他垂下眼睛看她胸口起伏細密的頻率,懸掛起的心這才重新回到遠處。
幻境里帶來的感覺太過真實,讓他的心臟現在還殘留些細密的痛楚,不過還好,發生的那些事情都不是真實的。
只是盡管那些事情都不是真實發生過的,但也依然讓他心里對此產生了一些恐懼。
就在他這么想著的時候,懷里的少女緩緩睜開了眼睛對上了他的目光。
他顫了顫眼睫, 金色的眼眸漾出了淡淡的波紋,他沒說話, 維持著他原本的姿勢瞧她,生怕動一下都會驚嚇到她。
薄柔眨了眨眼睛,等她視線恢復清明的時候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注意到他頭上那顆飽滿的粉色愛心時彎了彎唇,毫不吝嗇的給了他個擁抱。
少女突如其來的擁抱讓伊西多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過他的手卻下意識攬住了少女的腰肢。
他偏過頭去,柔聲問道:“怎么了?”
他的聲音溫柔和煦,像是暖融融的日光一樣, 讓人聽了心里都泛著一股子暖意。
薄柔搖了搖頭, 然后偏過頭去朝著他的唇湊過去輕輕吻了他一眼, 然后退開看著他的眼睛道:“這是感謝。”
感謝他讓她這么快就攻略完成。
她彎了彎唇角, 笑的有些甜。
伊西多顫了顫眼睫, 唇角上殘留的味道讓他心跳的有些快。
他不知道她為什么醒來以后是這樣的態度, 他本來以為,她應該會極為討厭他。
他都做好了會被她冷眼以對的打算,沒想到她的態度跟他想的截然不同。
“你不怪我?”他攬著少女柔軟的腰肢輕聲問道。
薄柔剛要張唇回答, 就聽外面傳來砰的一聲,這聲音極響,像是在耳旁炸雷了一般響徹在耳側。
薄柔和伊西多朝著聲響的來源看去,就見大門變成四分五裂的碎塊零散在地上,在一陣濃煙滾滾后一個人影緩緩踏著光走進來。
他穿著一襲黑色長衫,赤腳散發走在光潔的地面上,他神色沉冷又暴怒,一副隨時要跟人打架的模樣。
在他身后跟著一群手拿長劍的騎士,騎士們鎧甲上滿是鮮血,看樣子經歷了一番苦戰。
薄柔眼皮一跳,看米拜厄斯這副樣子心里有些不妙的預感。
“放開她。”米拜厄斯開口道,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不過那一雙黑沉的眸子卻盯在薄柔身上。
這時候薄柔才注意到他身上滿是血跡,不過是因為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所以看不出血跡,但是仔細看依然能看出那些發硬干涸的血跡。
而他那張蒼白的臉頰也遍布了星星點點的血跡,看著極為可怖,就是不知道那些血跡是他的還是外面那些騎士的。
“你竟然出來了。”伊西多淡聲說著,他朝著米拜厄斯看了一眼,瞥見在他周身繚繞的黑色鎖鏈道:“違背契約擅自離開黑暗森林,你會死的。”
那些繚繞在米拜厄斯身邊的黑色鎖鏈像是黑色霧氣一樣將他環繞,順著他的脖頸纏繞到手腕和腳腕,留下道道黑色痕跡。
這鎖鏈只有神才看的到,身為普通人的薄柔是絲毫看不出來的。
她朝著米拜厄斯仔細打量,并沒有看到伊西多嘴里說的鎖鏈,不過她也明白伊西多的話肯定不是開玩笑,既然他都這么說了那就說明確實有此事。
“關你什么事。”米拜厄斯的語氣很輕松,好像并沒有感受到什么痛楚一樣,他朝著薄柔伸出手,冷聲道:“過來,還想在跟他過多久,你忘了你是誰的寵物了嗎。”
即便到了這種時候他也依然嘴硬沒有跟薄柔說一句軟話,不過薄柔卻看到了他指尖微微的顫抖。
她當時就要從伊西多身上下去,不過這時候伊西多卻并沒有放開她的腰肢。
薄柔朝他看去,他卻沒有看他,那雙溫柔的金眸輕側過去不去看她,留給她的只有那對還在輕顫的纖長眼睫。
“伊西多。”薄柔輕輕地叫著他的名字。
伊西多攥了攥她的腰肢,低低的說了句:“我不想。”
他這話說的又輕又柔,薄柔一怔,想去看他神情,不過他并沒有給薄柔這個機會,轉眼就換了一副波瀾不驚的神色對米拜厄斯說道:“沒有什么東西是你的,最先遇到她的也不是你,最先在她身上留印記的也不是你,你有什么資格帶她走。”
聽見他這么說米拜厄斯攥緊了伸展的手指,他盯著薄柔的視線也轉到了伊西多身上,冰冷黑沉的目光好似能扎死人一般。
“你又有什么資格扣留她,選擇權在她身上,你有什么資格說話。”
這話落下,空氣頓時陷入一片沉寂。
薄柔不想他們打起來,本來想勸阻一番,不過她張了張嘴以后才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不僅如此她也在瞬間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變成了一個只能聽和看卻不能動的木偶。
她知道這是誰做的,她轉動眼睛瞪著伊西多,伊西多卻垂下眼眸不去看她。
他身上散發著溫柔細膩的金光,這些光芒落在人身上暖融融的,不過這卻溫暖不了薄柔心里的氣憤。
還是大意了啊,她高興的太早了,這個白切黑是終于要開始反擊了這是。
伊西多將她放在那把金色的椅子上,摸了摸她的臉頰以后他看著她的眼睛道:“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說著薄柔聽不懂的話,不過他也不需要薄柔聽懂,將她安置好以后就轉身朝著下面走去站在了米拜厄斯面前。
“哪怕我站在這里什么都不做,要不了多久你也會因為契約而死去,這就是資格。”
他這話說的溫柔平淡,但是語句內容卻帶了些許挑釁,雖然這份挑釁由他來說就像是水一樣的平淡。
“當初我們出生以后,你被規則約束在黑暗森林就應該能想到這一天。”
“黑暗雖然并不會被消除,但是卻戰勝不了光明,這一點,你到現在還不懂嗎。”
米拜厄斯唇邊帶著嗤笑,他似乎在嘲笑伊西多嘴里那些條條框框的規則,“你懂那么多規則,就應該知道囚禁一個人類是不符合規則的。”
“不要用你那副偽善的嘴臉跟我解釋了,要么你將她放了,要么我親自去拿。”
他說完以后手指并攏成指,在他手指上緩緩浮現出一把黑色的巨鐮。
隨著這把巨鐮的出現他的臉色也迅速變白,由本來的蒼白變成接近透明的白。
伊西多站在原地看著他,并沒有理會他的動作。
他垂了垂長睫道:“我不會跟你打。”
“你應該明白一旦我跟你動手,這個世界都將不復存在。”
跟受規則約束的米拜厄斯不同,伊西多從出生就是世界的寵兒,他的力量不受規則的約束,而他的信徒數量又極其多。
如果他此時選擇跟米拜厄斯動手,驚醒了世界規則,到時候整個世界就會被打散重組。
這也就意味著人類文明的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那你就站著讓我把你打死就好了。”
米拜厄斯說著就上前給了伊西多一下,伊西多并沒有躲開,承受了米拜厄斯全力一擊。
被巨大黑色長鐮劃過的半截身子緩緩分開,然后在金光大盛中又粘了回去,這讓一旁在門外們觀看的騎士們看的驚心動魄,差點就拿著武器沖進來保護伊西多。
不過神和神之間打架,人類根本就插不了手,為此伊西多還布置了個結界生怕將他們卷入。
他知道米拜厄斯心里對他會有極度的怨恨和討厭,不過他也一樣。
雖然身為兄弟但是他們從出生那一天開始就彼此討厭,這種討厭一直延續到了現在,在薄柔的問題上得到了爆發。
米拜厄斯不知疲憊的一下又一下的攻擊著,隨著他每次攻擊,他的面色都會變得更差一些,不過他的神情確實越來卻暴怒。
薄柔坐在高臺的寶座上看著下面發生的這一幕,她用力的動了動手指,一點反應都沒有。
忽的她耳邊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別著急,我幫你解開。”
薄柔聽著這熟悉的聲音還沒等想起就感覺身上的禁錮已經被解開,她顧不得那道聲音連忙下了高臺來到那二人中間大聲道:“米拜厄斯,你住手!”
巨大的鐮刀刮著凜冽的巨風刮到她眼前,不過又在她眼前停止。
米拜厄斯冷冷的看著她,開口道:“滾開。”
“我不滾。”薄柔梗著脖子說道,似乎覺得氣勢不夠兇狠,她又高聲說道:“我就不滾。”
米拜厄斯皺了皺眉,咧著唇角道:“不滾開連你一起劈。”
“劈吧,劈死拉倒。”
米拜厄斯攥緊手里的巨鐮,他努力控制這著手指的顫抖對她大聲道:“滾開!”
他的聲音極兇,似乎是真的生氣,但是薄柔可不管他真不真生氣,就不讓開。
“就不滾。”
“要滾一起滾。”
對付這種傲嬌怪,就得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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