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 你比她大
“曾大人，陳夫人？”
李鈺拿著那兩封信，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訝色，陳三小姐若是有事，平日在這里見面的時候直說便是了，何必這么拐彎抹角，神神秘秘……，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倒像是陳給事中的風(fēng)格。
曾仕春給他的信里又寫了什么，要通過醉墨交給自己？
李鈺先打開了曾仕春的那封信，里面只有一張信紙，上面寫著八字大字，“崔家欲動，小心褚家。”
字面意思是崔家沉寂了這么久，馬上就要有動作了，并且讓他提防褚家，褚家，褚家……，聽起來倒是有些熟悉，莫非這崔家的動作，和褚家有什么關(guān)系？
仔細(xì)一瞧，又在信紙的下方發(fā)現(xiàn)了四個字，“閱后即焚”。
焚不焚的不著急，李鈺將那封信放在一邊，又拆開另一封，信上的字跡歪歪扭扭的，狗爬一樣，肯定不是陳三小姐寫的，倒是和他猜的一樣。
“熒惑守心，奸佞亂政，好自為之。”
陳給事中雖然比曾侍郎多寫了幾個字，但是表達(dá)的意思卻有些迷離。
熒惑受心的意思明明是皇帝駕崩，和奸佞亂政有什么聯(lián)系，莫非陳給事中對星座也有研究，打算推翻前人瞎扯的不靠譜結(jié)論？
再說了，女皇殿下當(dāng)朝，朝堂上哪有什么奸佞，誰敢亂政？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有奸佞，該擔(dān)心的，也該是奸佞自身，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讓他好自為之？
視線再移，信紙的下方同樣有四個字，“閱后即焚”。
兩人同時送信給他，顯然是之前沒有通過氣的，看來朝堂上所傳曾侍郎和陳給事中的風(fēng)流韻事也不完全是空穴來風(fēng)，這默契，一般人比不了的。
曾醉墨看著他，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是有什么要事嗎？”
李鈺搖了搖頭，說道：“小事而已，不用擔(dān)心，你家相公厲害著呢。”
“誰擔(dān)心了……”曾醉墨瞥了她一眼，聲音細(xì)弱蚊蠅，“你又是誰的相公……”
“好了，時間不早，該回去了。”李鈺搖了搖頭，他最終還是不愿意逼迫的她太緊，最多是每天多耽擱一些時間兩邊跑罷了，臨走的時候，又提醒她道：“對了，那兩封信記得燒掉。”
曾醉墨點了點頭，看著他走出院門，這才拿起那兩封信，轉(zhuǎn)身向廚房走去。
下一刻，李鈺的身影便又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笑著說道：“下一次見面就是明年了，不來個吻別嗎？”
……
陳沖和曾仕春的提醒，李鈺到底還是放在了心上。
崔家這么久一直沒有什么動作，這次大朝會將至，各地官員紛紛入京，一件普通的小事，也可能造成極大的影響，不可不防。
可僅憑一個熒惑守心，又不知道他們具體有什么動作，不可能提前應(yīng)對，要是在崔家也能有一個靠譜的臥底，那該有多好……
不過，崔家有動作也好，有了動作，才有應(yīng)對的方法，有陳給事中和曾侍郎在，要是還能讓崔家翻了盤，那說明蜀王有上天眷顧，說不得也要逆?zhèn)�天了……
“姑爺。”
走到馬車旁邊的時候，老方出聲叫道。
李鈺回頭看著他：“什么事？”
“臉。”老方只說了一個字。
李鈺伸手在臉上擦了擦，問道：“還有嗎？”
老方點了點頭：“可以走了。”
景和三年的最后一天，李鈺坐在馬車?yán)铮崂碇@一年來發(fā)生的大事小事。
李家小少爺和小少奶奶的降生，算是家里最大的喜事；歷盡艱辛，終于和醉墨修成正果，雖然離結(jié)果還有一段距離，但也就是時間問題罷了；公主殿下主政，民心所向，大局已在逐步穩(wěn)定；永寧心理創(chuàng)傷盡去，傲嬌蘿莉又長了一歲，柳二小姐也長大了，性子最近居然變得溫柔，就連老方都懂事了不少……
似乎一下子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
除夕這一天的習(xí)俗有很多，并且十分麻煩，從中午開始，一家上上下下的就開始忙碌。
丫鬟下人們將整個宅子打掃的干干凈凈，地板一塵不染，外面的柱子走近一些，都能照出人影來。
至于貼對聯(lián)貼窗花掛燈籠這些事情，就不用借其他人之手了。
對聯(lián)是李鈺自己寫的，抹了漿糊，搬來梯子貼上去，小環(huán)站在遠(yuǎn)處吆喝，“姑爺，歪了，歪了，再往左邊一點……”“左邊多了，再往右一點點……”
窗花則是出自柳二小姐之手，李鈺今天才發(fā)現(xiàn)他一直以來都小瞧了柳二小姐。
一把剪刀，在她手中舞的和兵器一般，速度快的李鈺都有些看不清，很快，她的手上就出現(xiàn)了各種圖案的窗花，分給丫鬟們拿去貼了。
林婉如幫不上什么忙，如儀在布置祖祠，她便抱著李端在院子里曬太陽，小家伙現(xiàn)在和她已經(jīng)很熟了，就是餓的時候手總是不老實，偶爾讓李鈺有些尷尬。
晚上的年夜飯是很多人一起吃的，論氣氛，自然比前兩年熱鬧的多，之后便是一起包餃子守歲，大年初一吃餃子，這是景國流傳已久的習(xí)俗。
吃完飯之后，距離凌晨還有很長時間，兩位老夫人身體撐不到那個時候，早早的睡了，端午坐在那里打了一會兒盹，也被小姨帶了下去。
麻將打了大半個時辰，李端被外面爆竹的聲音嚇醒，大哭不止，如儀趕忙去哄，被他纏著脫不開身。
李鈺見林婉如臉上也露出倦色，將桌子收拾了一下，說道：“林姑娘也去睡吧。”
林婉如起身告辭，李鈺發(fā)覺肩頭一重，小環(huán)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好不容易將她抱回房里，蓋好被子，關(guān)上門輕輕走出來的時候，剛才還熱鬧非凡的院子，霎時變的寂靜起來。
遠(yuǎn)處有爆竹的聲音依稀傳來，天空之上一閃一閃，那是富貴人家的放的煙花，不時將整片天空照亮。
院內(nèi)石桌上，被天空的閃光映照的有些迷離的身影，望著某一個方向的夜空，自斟自飲。
“還不睡？”
李鈺走過去，在她的對面坐下。
“吵。”柳二小姐回了一個字，李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這才問到：“是不是不習(xí)慣這么多人？”
“還好。”柳二小姐抿了一口酒，目光又從他身上移開。
“有酒沒菜……”李鈺看了看桌面，搖了搖頭，起身離開，沒多久，就又走了回來，手上端著一個托盤，里面擺放著幾個涼菜。
柳二小姐情緒似乎不太高，李鈺遞過去一雙筷子，說道：“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我陪你喝。”
“你？”柳二小姐終于收回視線，看著他，問道：“你能喝幾杯？”
“不就是葡萄釀嗎，還幾杯，你也太小看我了。”李鈺輕蔑的看了一眼桌上他平時用來裝葡萄釀的琉璃酒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辛辣的味道差點將他的眼淚嗆出來。
捂著嗓子咳了幾下之后，抬頭看著她，瞪大眼睛問道：“多少度的？”
“你喝不了的。”柳二小姐伸出五根玉指，說道：“去睡吧。”
這就是瞧不起人了，李鈺又倒了一杯，說道：“不就是烈酒嗎，我連你都不怕，會怕它？”
柳二小姐端起酒杯，隔桌相敬，一飲而盡。
李鈺同樣一飲而盡。
“咳，咳……”
“算了，你還是睡覺去吧。”
“我，我告訴你，你不要瞧不起人……”
“那，再來……”
“再來就再來！”
……
“如意，你說，你有什么煩心事呢？”片刻之后，李鈺勾著柳二小姐的脖子，眼神迷離，“你要什么有什么，有什么可煩心的，你說，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拿給你……”
柳二小姐皺著眉頭，站起來，扶著他的手臂，淡淡道：“你醉了，我送你回房。”
“我沒醉……”李鈺擺了擺手，看著她，眼神居然變得認(rèn)真起來，說道：“你知道嗎，其實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了……”
“佩服我什么？”柳二小姐眉頭動了動，扶著他，一步步向房門口走去的時候，隨口問道。
“佩服你人長得漂亮，武功又好，還那么酷，武林盟主啊，聽起來多威風(fēng)……，你說，你有什么好煩惱的？”
李鈺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思忖之色，忽而又變的恍然，說道：“我知道了，你是因為打不過明珠……”
柳二小姐腳步頓住，眉頭皺起，“我打不過她？”
“哎呀，沒事的……”
李鈺身體晃了晃，站直了之后，拍了拍她的胸口，說道：“你雖然打不過她，可是你比她大啊，你再多練練，肯定能追上她，她可是永遠(yuǎn)都趕不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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