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十三座魔神，紛紛抬頭，凝視著牧塵盤坐虛空的身影，面露震撼不解神色。

已是死敵，不死不休，可為何....

牧塵卻沒有理會他們，只是想起當年道祖在紫霄宮傳道。

一人成圣，傳道弟子，傳道天下，傳道所有先天神魔，有教無類。

古語有云，圣人窮極目力，創造規矩準繩，以天下萬物為平直，便是在這危險的世界創造一個安全有效，適合大部分生靈生存的體系。

神魔，魔神，在如今的他看來，其實也都差不多了。

天地間的云層，突兀散開，陽光照耀在無盡海上方。

“自宇宙洪荒開辟以來，古今往來所有圣賢皆有各法，萬法皆高�！�

“還有一些圣人，不以境界修為為高，寥寥數十載，便已有圣人之心，其中一位，更是融入凡俗之道，將自身心學發展到極限�！�

“爾等遠游洪荒，未分教化，無拘無束，今日時機已至，吾盡力傳道，愿諸位與天地相融，我且說來，姑且傾聽�！�

牧塵望著十三座魔神。

略作沉思。

“無善無惡心之體�！�

“有善有惡意之動�！�

“知善知惡是良知�！�

“為善去惡是格物�！�

“爾等以何解？”

.....

無盡海內，有祥光出世，云海沸騰。

牧塵閉眼。

授道，傳道，解道。

講大道，講道法，隨后將道家，儒家，釋家，再講那末法時代前的上下五千年，心學，理學。

他走上了和當年道祖一般的道路。

十三座魔神，皆是沉默不已。

他們明白了牧塵的想法，內心有茫然，有抗拒，但更有敬意和感激。

天地大同。

牧塵在為他們尋找一條，在如今的末法時代能與天地相融的道路。

于是，他們靜下心來，如私塾稚童，開始靜心凝神，專心聽課。

學海無涯，修行之人，境界越高，對天地的未知更多，其實更會求學。

很多年后。

老師專心授課。

學生認真聽課。

第一位學生忍不住提出疑惑。

“念從心起，心起百念，念分善惡，如何克制。”

老師解惑。

“致良知。”

“善良的良？”

“不，天地之良，先天天性，清清靜靜，不分善惡，”

眾人沉默。

又有人提問。

“圣人修為各自不同，高者高入云巔，低者低入泥濘，那儒釋道三家，以及后世圣人觀點，誰高誰低?”

老師搖頭道。

“圣人與天地民物同體，儒，佛，老，莊，皆為我之用，是為大道�！�

“各自辯論，只為分出高低，自私其身，小道矣�！�

滄海桑田。

傳道和求學還在進行。

這些話音并未如何刻意遮掩。

一些在這個時代修行有成的生靈，開始出現在無盡海邊緣，沒有任何言語，只是安安靜靜跪坐此地，面目虔誠。

云海內的課堂內，十三名學生，各自陷入沉思。

緊接著，一聲聲老師，開始漸漸響徹在學堂之上,伴隨著無數個疑問。

有一些，牧塵能夠回答，有一些，牧塵也不能回答，于是跟眾人一起探尋。

一場教學，也是一場求道的過程。

無數的人來到這里。

有些人聽不懂，等了會，搖頭嘆息而去。

有些人聽了一半，了結心魔，忽然淚流滿面，又大笑離開。

更得多人安安靜靜跪坐原地。

末法時代，這算得上是修行紀元中，最為高深的一場求道。

終于。

某一日。

十三位學生中，有一位學生渾身沐浴璀璨金光，照耀大半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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