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一到這個葛春花，曉東立馬就來了精神。

他身子前傾，壓低了嗓音道。

“這葛家村是祖上是出過巫女的，那蠱術傳女不傳男，據說，只要是辜負了葛家村的男人，十有九瘋。”

“當時那小孫要跟那葛春花處對象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他了，讓他不要招惹那村子里的女人，他偏不聽。”

“他現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眼見著他越說越離譜，楊漫青不由得出聲警告他。

“閉嘴，破除封建迷信都多少年了，怎么還有人在傳這種謠言，你證實過嗎？”

曉東立馬閉了嘴，縮著脖子。

“抱歉警官，一時嘴瓢了。”

“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您要沒什么事，我回去上班了。”

沈楠枝問了他最后一個問題。

“你最后一次跟孫榆聯系是在什么時候？”

曉東想了想，道：“好久了，他離開廠子以后，大約兩個月前，我在鎮上趕集的時候見過他一次。”

“他當時是陪女朋友上集市賣芒果的，據說葛家村旁邊那一片，上百畝土地種都被人承包做果園了，他跟葛春花都在給那個孫包商打工，收成好的時候還一人給他們發個大紅包。”

“聽起來好像是待遇很不錯，可我有熟人也去那邊打過工，可沒一個能干過一年的，尤其是，招惹了葛家村女人的，出來精神都有些不正常。”

說到這里，他舉手做發誓狀。

“警官，這話我可沒亂說，你們可以去隔壁村打聽打聽，之前就有個外鄉人，跟人家姑娘都要準備擺酒結婚了，還跟別的女人搞出了個孩子。”

“結果吧，那孩子有沒有事我不知道，但那男的，半年后離開葛家村，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還總說糊話，這男的叫鄭超，你們可以去打聽。”

楊漫青知道從這人嘴里再問不出別的東西來了，便拉著沈楠枝告辭了。

上了車，沈楠枝問：“青姐，你說，不會真有那么邪門的事吧？”

楊漫青動車子，緩緩往葛家村開。

“邪不邪門的，先去走訪一下不就知道了。”

這一下午，兩人將葛家村附近的村子都跑了一遍，很多人都有跟曉東一樣的看法，覺得葛家村里還留有某些下蠱的邪術，以至于，很多外村人根本不敢娶葛家村的姑娘。

孫榆工作的那個果園她們也去了，那里面的工人大多數都是葛家村的，據果園的管理人員說，他們果園雖說沒有周末雙休，但工作時間都是彈性的，冬天可以晚點來上工，夏天比較熱，中午以后一般都可休息回家。

所以，員工們大多數時間并不在果園里，員工們下工后干什么，他們當然不會管。

也就是說，對于葛家村那些傳言，他們不清楚。

而法醫那邊也很快就有了驗尸結果。

“我在死者體內檢測到了某種藥物成份，這種藥物會長期存于體內，時間久了，對大腦會造成定的影響。”

“楠枝，你們查到的那個叫鄭超的，我建議讓他有時間好好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體內是否有同樣的藥物成份。”

如果有的話，那么，這個葛家村很有可能在偷偷種植什么違禁的藥品。

被一個電話搖回來的衛建東盯著那份尸檢報告，問技術部。

“你們呢？”

老胡：“我們拿到了死者的手機，發現自打孫榆回市區后，就一直在玩一款游戲。”

“他在游戲里娶了個老婆，他每天都會跟游戲里的虛擬老婆聊上半天，所以，根據孫榆媽媽所說，他自打從葛家村果園回來以后，總神神叨叨，說他老婆跟他一起回來了，其實就是游戲里那個虛擬的程序。”

“他應該是沒辦法將游戲與現實區分開來，而且，他跳河的前收到過一條消息，說他老婆被水神抓走了，可水神這種說法，目前在市區是沒有的。”

所以，他有理由懷疑，孫榆是被人刻意引導才跑到幾十公里外的臨江鎮去跳的河。

小李翻開筆錄，說道。

“孫榆的媽媽說，他回來不到半個月，大部分時間都坐在家里發呆，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說他老婆喜歡吃隔壁陳家村的河粉。”

“但問他老婆叫什么名字，他又說不上來。”

“好幾回，他莫名奇妙的追著什么東西下樓，把鄰居們都嚇著了，勸孫榆媽媽帶他去醫院看看，可孫榆媽媽怕花錢，就一直拖著。”

這一拖，人就沒了。

現在怕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沈楠枝問：“從市區到臨江鎮怎么說也要開一個半小時的車，他哪來的車？”

據她所知，孫家買完房以后，就沒什么錢了，家里只有一輛電動車。

可那輛電動車根本跑不了那么遠。

小李提醒她：“你忘了，榕城作為共享汽車試點城市，共享汽車公司已經在榕城投放了五千輛共享小汽車，剛好能夠覆蓋到臨江鎮。”

“這一點，從調取的路段監控也能證實。”

沈楠枝還真把這一茬給忘了。

這個共享汽車投放，好像是最近兩天才開始的。

衛建東翻看了一下那些報告，看著沈楠枝問。

“你們不是去了葛家村了嗎？找到孫榆談的那個對象沒有？”

沈楠枝點頭：“我們問過了，可葛春花說她壓根就沒跟孫榆談過，一切都是他個人的臆想。”

“而且，我那個姑表哥吧，的確是一直想娶老婆，想得都快發瘋了。”

“人家姑娘說本來在果園干得好好的，但因為總被他騷擾，就離職了。”

“至于那些她是孫榆女朋友的傳言，都是他自己傳出去的。”

“唯一跟他走在一起的，還是那回老板讓他們去鎮上賣芒果，打打廣告，后來遇上了介紹他進廠的熟人，他倆還背著她聊了好一會兒。”

“這一點，葛春花周圍的小姐妹都能證實。”

衛建東問：“你好像更傾向于女方的話。”

沈楠枝摳了摳臉，干咳了兩聲，道。

“我這個姑表哥吧，他大了我十幾歲，從我記事起就一直有人給他介紹對象，可人家姑娘但凡跟他聊天超過半小時，就拔腿跑路，你們知道為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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