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不成，大兄弟這樣可不成！除了柳老婆子，我們村兒的人都很好！”
　　“可不咋的，你回去可不興亂說！”
　　“這婆子就是壞，全村出了名的，她不要臉是她，跟我們真真兒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們看她磋磨福川娘看不過眼，勸她就挨罵！”
　　“柳婆子不做人！”
　　柳老婆子：……
　　不是！老娘喊你們來是幫老娘壯聲勢的，咋都幫著外鄉人呢！
　　“你們嘴里噴糞！你們眼瞎啊！明明是這娼婦的哥哥打老娘啊！”
　　“娼婦玩意兒攛掇娘家兄弟來打婆婆，就不是好東西，不用你去找，老娘就要去姜家山找你們族長說道說道！”
　　“一天天的家里的活兒不干，就知道偷漢子搞破鞋……”
　　“啪！”姜木生又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一腳將她踹墻角去。
　　然后，姜木生也不搭理她，只對村長道：“叔，您看見了，這老婆子污蔑我們姜家山嫁出來的姑娘，給姜家山潑臟水！”
　　“今兒她要是不把她嘴里的奸夫找出來，這事兒沒完！”
　　“明兒我就去縣衙告狀，咱們縣……不，咱們府可只有一個姜家山是有牌坊的，還有三座，別說縣令大人，就是府臺大人也不允許姜家山有半點污垢！”
　　姜木生氣勢凜凜，把村長嚇了一跳。
　　他沖著柳老婆子狠狠瞪了一眼，怒斥道：“不會說話你就把嘴巴縫起來！”
　　“啥娼婦野漢子的，沒有的事兒！”
　　“福川娘咱們還是知道的，每天從不亮天干到天不亮，比別人家的牲口還累，上哪兒去找野男人去！”
　　艸！
　　他咋就沒想到過這一出？
　　差點兒就被這老婆子給害了！
　　若是姜木生鬧到衙門去，他這個村長就當到頭了！
　　別看不起村長，每年攤派徭役，征收苛捐雜稅的時候他能撈不少！
　　那話咋說的？
　　肥肉過過手，手上就會沾一層油！
　　也是姜家山的村長從來不為村里嫁出去的姑娘撐腰，教他都覺得姜家山的人好欺負，從來都沒有往這一層上想過。
　　其他村民也紛紛幫腔，說福川娘就不是這樣的人，柳老婆子太壞，天天想著壞人家的名聲。
　　柳老婆子和柳家人被大家伙兒無情地罵了一遍，柳老婆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幫傻狗，自己站哪一邊兒都不知道啊！
　　“你們竟然幫外村人，你們瞎啊，看不到他打我啊！他一個當晚輩的……”
　　姜木生冷笑：“我可不是你的晚輩，你算是哪根兒蔥！而且我是替我娘打你的！”
　　村長輕咳了兩聲兒，他勸道：“姜二啊，怎么說你來小河村打人都是不對的，你看你把人打成啥樣了？”
　　他指了指柳老婆子和柳大富。
　　咋滴也是一個村的人，他還是要維護一下的，不然讓村民們咋看他？
　　“賠錢！”
　　“今兒這事兒沒有二十兩銀子……不，沒有是四十兩銀子過不去！”
　　柳老婆子跳腳道，她搶了一個火把對準了柳大富，嚷嚷道：“你們瞅瞅，你們好好瞅瞅，我家老大都被他打成啥樣了？”
　　“牙都掉了兩顆！”
　　“這牙掉了可就長不出來了！”
　　“再說我，我被他踢這一腳，心窩子疼，肚子疼……哎喲我要死了！”
　　姜木生冷笑道：“打你老子承認，你要死了，我肯定給你賠棺材錢！”
　　“但是打柳大富我不認！”
　　“誰看見了？”
　　“誰看見我打他了？”
　　柳老婆子指著柳三財道：“我家老三看見了，老頭子也看見了！”
　　姜木生笑道：“他們作不了證，不信咱們就去衙門試試去！”
　　“憑啥作不了證？”柳老婆子跳腳嚷嚷。
　　柳三財和柳老頭悄悄往后退。
　　黃氏撲在柳大富身上哭嚎。
　　姜木生看著村長，村長道：“因為他們是柳家人，上了衙門大老爺不認他們的證詞！”
　　路柳老婆子聞言就癱坐在地上拍腿撒潑：“我滴個老天爺啊，欺負人呢！”
　　“外村人欺負到小河村來了，村長還胳膊肘往外拐啊……”
　　“救命啊……”
　　在灶房聽墻角的柳杏兒無語，這柳老婆子鬧騰了一晚上，先是罵村民們眼瞎，得罪了村民，這會兒又得罪了唯一能幫她的村長！
　　要知道，村長就是再討厭柳老婆子，為了面子也會對她維護一二。
　　喔豁。
　　現在村長還能維護得下去？
　　果然，下一瞬就聽村長爆呵：“你這老虔婆還有完沒完？來兩個人，把她的嘴給老子堵上！”
　　鬧騰的聲音嘎然而止。
　　看來不是村長管不了村里這些潑婦，端的是看村長想不想管！
　　鍋里的板栗差不多了，柳杏兒讓小孩兒把火撤了，并且叮囑他：“我出去之后，你守在灶房，把門栓了，知道不？”
　　小孩兒翻了一個白眼兒：“不用你教！”
　　他傻不傻，不栓門？
　　鍋里的可都是銀錢！
　　柳杏兒才不跟別扭小孩兒計較。
　　她從灶房出去，跑到姜氏身邊，顫抖著手去撫她的臉，掉眼淚哽咽問：“娘，還疼不疼？”
　　姜氏搖頭，她推搡柳杏兒：“你出來干啥，快去灶房干活兒，灶房的活兒可不能毀了，那是陳家的根本！”
　　可是花了一兩多銀子呢！
　　銀子是陳虎給的，可不就是陳家的根本么！
　　她這么一說，村民們就明白柳杏兒為啥先前不出來了。
　　哎喲，這姑娘哭起來的樣子可真可憐，以前咋就沒發現啊？
　　喲，這姑娘是不是長肉了？
　　來陳家才幾天啊，感覺跟變了個人似的，是不是說明陳家這個虎狼窩子都比柳家強？
　　“不打緊，已經干完一波活兒了，等下再去干一樣的。”柳杏兒抬手輕輕去撫姜氏額頭上的包，眼淚砸下來道：“娘……都是我沒用，我要是有用您就不會遭這些罪！”
　　“對了娘，姥姥老爺不是給您湊了二十多兩的銀子么？”
　　“您快拿錢去找郎中看看。”
　　村民們一聽就倒吸一口涼氣，二十多兩啊！
　　姜家咋這么舍得呢？
　　姜家這么有錢的嗦！
　　姜氏一愣，片刻之后就反應過來，她道：“錢都在你阿奶那里！”
　　“我和你爹帶了銀子回來，就……！”
　　“就被柳老婆子給搶了！”人群中一個小孩兒嚷嚷起來，小孩兒正是柳家隔壁趙家的趙三娃，當初爬墻提醒姜氏的男娃。
　　男娃吼完就被他娘捂住了嘴巴。
　　村長一個眼風掃過去：“讓他說！”
　　婦人只好松手。
　　先是瞪了男娃一眼，然后又對村長賠笑，柳家可不是好惹的，婦人怨兒子多嘴多舌。
　　“村長爺爺，那天……”小孩兒把當天的事兒學給村長看，這還不夠，他學完柳老婆子就學姜氏，學完姜氏學柳二順……
　　學得那叫一個像！
　　繪聲繪色，肢體語言恰到好處，表情豐富不夸張……這孩子要是在現代，搞不好能當童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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