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愣住了。
　　鎮國公高興傻了。
　　他當即重賞大夫，并讓大夫保密：“對外就說夫人是嚇著了。”
　　老大夫自然是懂的，叮囑一番之后，就揣著沉甸甸的影子走了。
　　他走了，鎮國公高興地在屋里轉圈圈，世子知道家里請大夫，忙派了個丫鬟來問，鎮國公也說姜氏是在牢房里被嚇著的。
　　“咱們有孩子了！”鎮國公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姜氏的小肚子上，高興期盼的神情讓姜氏也十分高興。
　　姜氏輕輕頷首，誰能想到啊，杏兒不過隨口一說，竟還真的有了。
　　這一次，不同于她在柳家懷著杏兒和福生的時候，不是她不期待兩個孩子出生。
　　而是……而是她在柳家受驚磋磨，擔心孩子出生也跟遭罪。
　　她的擔心成了現實，杏兒還是嬰兒的時候，就被老虔婆掐過無數回。
　　柳桃也是，趁著她不注意就來欺負杏兒。
　　故而在懷福生的時候，她甚至想落胎。
　　就怕福生生下來繼續被折磨，可是，她更怕一個不好一尸兩命，那樣的話，沒了她的看顧，杏兒必是會被老柳家磋磨死的。
　　根本就不能指望柳二順能護著她。
　　眼下，她真心期盼和蕭定波的孩子出生，因為這個孩子一出生就會有優渥的生活，就會有父母和哥哥姐姐們的愛。
　　想著想著，姜氏就掉了眼淚。
　　鎮國公一下子就慌了，問她是不是不舒服，還是誰惹了她，這會兒誰惹姜氏，他就能把誰大卸八塊。
　　姜氏含淚搖頭：“沒有，就是想著他是個有福氣的，會投胎，選這個時候投胎。”
　　“當年我生杏兒的時候，月子都沒讓我坐，第二天老虔婆就把我給攆下了地，他們還趁著我不注意，掐杏兒，那時候杏兒還是個嬰兒，他們都下得去手！”
　　“還是我娘家知道了消息，我娘趕來，拿錢糧換我上上床歇了幾日，那幾日，我娘賴在柳家照顧我，也被柳家人陰陽怪氣地罵……”
　　“要不是沒有娘家，我和杏兒都是活不了的，根本就熬不到生下福川……”
　　鎮國公心疼得要死，柳家人除了柳三財已經死絕了，但說到底罪魁禍首是柳二順。
　　他一個男人護不住老婆，還娶老婆做什么？
　　他就沒資格娶妻！
　　鎮國公忽然覺得搞瞎他一只眼睛真是便宜他了，就該閹了他！
　　現在，他想把柳二順給凌遲了。
　　鎮國公抱著姜氏，柔聲哄道：“莫哭，你才剛懷上，莫叫孩子以為咱們不喜歡他。
　　過去的苦難都過去了，放心，我把杏兒和福川當成自己的孩子，往后的日子，我會慣著他們，護著他們的。”
　　“咱們夫妻都要好好的，才能護得住他們！”
　　姜氏在他懷里輕輕點頭，鎮國公低頭去吻她的眼淚，恨不能替她去受那些年的苦楚。
　　若有來生，他必在她未嫁之時，先柳二順一步出現在她的面前。
　　嗯，還要幫她先就弄垮姜家山，搞死太后那個婦。
　　還有桃花觀的妖道。
　　皇宮里。
　　偽帝也還沒睡。
　　他等著大太監的消息。
　　大太監回宮復命，躬身在書桌前講述：“都是死士，一直嚷嚷著說要救蕭定波，明明他們已經被我們殺得不剩下幾個了，還嚷嚷著說什么屬下有罪，沒法子救國公爺出去云云……”
　　“他們都是死士，后面幾個眼瞧著殺不出去，就自盡了。”
　　偽帝的臉色難看極了：“好一個英國公！”
　　雖然沒有證據說明是英國公干的，但有些事兒根本就不需要證據，端的看皇帝相信什么，皇帝信的不是真相也是真相。
　　大太監識趣地什么都沒說，他可太知道什么時候該進讒言，什么時候該閉嘴。
　　不然怎么能爬到主子身邊坐穩位置？
　　偽帝又罵了幾句，大太監才猶猶豫豫地開口：“陛下息怒，或許……或許不是英國公，是蕭定波自己搞出來的幺蛾子呢？”
　　皇帝冷哼一聲：“蕭定波又不傻，死士是那么好培養的嗎？
　　他自己演的話，那些死士就該吼著：殺了蕭定波那個狗賊！”
　　大太監訕笑道：“陛下英明，老奴實在是目光短淺。”
　　“只是……只是現在又沒有證據，從龍之功他居首功，您又立了皇后和太子……”
　　說到這里，大太監看著偽帝的表情，就閉嘴了。
　　嗯。
　　每一句都戳到了皇帝的痛腳。
　　皇帝面色陰沉：“明日宣旨，三個月之后選秀，充實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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