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
“至于衣不蔽體,則應該是桃葉與何季做的,桃葉應該與何季發生爭執,關系有可能與鄭大人有關或許與其二人私奔一事有關,具體作何,再看看三人的尸體,尸體會告予我們所有答案。”
秦挽說完,開始仔細翻看三人的尸體,張醫師緊跟其后,也在探查所有細節,比起剛開始,現下查看尸體則更加有方向些,也更為仔細些。
秦挽指著何季脖子上的痕跡,“經過水泡,能如此之大的痕跡自然像不像是指甲劃傷才導致的。”
張醫師順著秦挽的指向檢查,比劃了下道:“裕王妃明智,此應是女子的指甲劃傷的,因為能劃出這樣的痕跡,一般男子鮮少留著如此長的指甲。”
秦挽頷首,又翻看何季的背面,只見衣物有些撕裂,因著先前皺巴巴的貼在一起,并未發現,如此翻了過來便甚至明顯,“這撕裂,并非是用刀,應當只是手撕掉的。”
張醫師點頭,“確實如此,背部尋常人根本無法接觸,能撕掉這樣的位置,確實應有他人手撕,而鄭大人已然中毒,那么便是這個桃葉。”
“但桃葉自己也中了毒,如何解釋?”楚修在一旁問。
楚修問出了關鍵,為何桃葉中了毒,但是先前他們并未輕易明顯地檢查出來,其致死的也是腹部那一刀導致的失血過度。
秦挽道:“這便是關鍵了,茶杯與茶盅顯然是被人清理過的,為何被清理,自然是知曉里邊有毒,而桃葉與何季爭吵之時,鄭大人已然死去,桃葉也中毒但仍未有事,只能說這個茶杯與茶盅是桃葉或者何季清理掉的,最為可能還應當是何季,畢竟只有他自己知曉這茶是有毒的。”
“如此說來,便是何季來到此地,見鄭大人已然死去,便清了茶杯與茶盅,卻未想,在此之前,桃葉也喝了這茶,兩人爭吵之際,桃葉拿刀不小心刺傷了何季,后又自盡?”
楚修這樣的說法是秦挽他們的概括,但是明顯是漏洞百出的。
這也是他們現下還未解決的事情。
秦挽微微搖頭道:“按照下人們所說,這個何季平日里也是個膽小的,敢這么下毒害鄭大人,又與桃葉爭執打斗,應該是受了什么刺激。”
秦挽走到桃葉的尸體旁,她伸手往桃葉的胸前掏了掏,看得在場的人愣了愣,只見秦挽搜索一番,掏出一根簪子。
因著酥胸半露,又有這么多人,便是張醫師也無法真的伸手進去找東西,秦挽倒是……
這根簪子很簡單,不似女子式樣的柔媚,仔細一看便知曉是男子所用,“這顯然是男子的玉簪子,如此被寶貴地收在自己的懷里,很有可能是何季的,但以我所知,這等成色的玉簪子,無論是何季也好,亦或是桃葉,都不是他們能買得起的,唯一可能的便是這乃是鄭大人送的,畢竟代國乃是玉器之國。”
張醫師聞此,上前接過玉簪子好好地研究了一番,道:“這雖是尋常的玉簪子,但是質地剔透,做工精細,應當是代國所做,微臣斗膽,這玉簪子,便是北祁或是我國,都是難以輕易做到如此精細剔透的程度的。”
隨著事件的發展,越來越多原本被忽視的東西被一一查到。
“據說鄭大人并非好色之徒,送桃葉此簪子,顯然不合理,只能說鄭大人是知曉送桃葉玉簪子可轉贈于何季,也就是說,鄭大人是知曉桃葉與何季的私情與動向。”
秦挽將此說出來,確實是這么回事,卻也震驚了眾人。
“如果鄭大人是知曉兩人的私情的,又送她玉簪子這等不合常理的事情,我可否認為,鄭大人其實讓桃葉做了事情。”祁封鈺道。
秦挽頷首,“我贊同你的觀點,我也如此想的,畢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
秦挽望著廂房之中尚未熄滅的燭火,眸光驟然一亮,再看向桃葉與鄭大人,腦海中有了猜測。
秦挽再仔細觀察鄭大人的面容,伸手將尚未閉眼的鄭大人眼簾撫平,只見鄭大人的眼睛隨著秦挽的手霎時閉上,秦挽又將鄭大人的嘴打開,只見里邊塞了些棉絮和撐著一根細長的東西。
“原來,鄭大人的面部崩拉與驚恐之狀,皆是強制而為,因此鄭大人死時應是知曉自己欲死且平靜的,這些東西都是鄭大人死后有人強行弄成這副模樣的,如此而為,應該是想混淆視聽,但這對桃葉與何季并無什么好處,那便只能是鄭大人自己之為,也就是鄭大人自己的要求。”
秦挽說完,眾人驚詫。
秦挽繼續道:“鄭大人若是知曉自己已然中毒,又讓桃葉為他辦事,便給了她玉簪子,以讓她與何季私奔,但顯然不知曉下毒的恰巧也是何季,若不然絕不會如此行為。”
秦挽又先后翻看了三者的尸體,又詢問了丫鬟小廝們一些問題,漸漸面露微笑,全是了然之色。
“我知曉了,這樣一解釋,便行得通了。”
秦挽肯定的話讓楚修眸光一深,問道:“如何?”
祁封鈺瞥見楚修的神色,哪怕楚修掩飾的很深,依秦挽之言和現場的證據,應當是與楚修無關的,但是祁封鈺多年的經驗告予他,這事應當與楚修還是有些關系。
秦挽侃侃而談,“應是如此。其一,鄭大人來使臣館的早,與使臣館的丫鬟小廝應該都有所熟悉,無意發現桃葉與何季的私情,畢竟按照丫鬟小廝們所說,他們并未發現過任何他們在一起的跡象,在這使臣館中能毫不被人發現的地方只有一個地方,使臣們住的院落,恰巧鄭大人住進使臣館的期間,可有初六的七日二次。”
“其二,鄭大人發現了,應該也并無所作為,畢竟丫鬟小廝他管不著,之后方才是鄭大人參加完皇上生辰回來,因著以往代國每次來參與,總會出現什么事情,所以鄭大人分外謹慎,便找來桃葉,讓桃葉幫著做些什么,但并不是他死后的這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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