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自曝家門
蕭涼認為他可有可無,沒什么在此出現的價值也沒什么非他不可才能提供的援助,來這兒啥都不圖,就為了干巴地吃兩口飯菜心滿意足。
他戰戰兢兢的替阿姐擋住了十數個人,以防他們干擾大局,待到事臻至善。他付出的努力看似貢獻大實則微不可察。
他快氣癲了。
賞花宴落下帷幕,有的夫人相中了德才兼備的才俊,想著改日請京城有名的媒灼登門說媒;有的公子看上了才藝俱佳的伊人,期待著能有下次的不期而遇。短短幾個時辰,蕭長歌間接撮合了不少登對的男女,搭橋了許多門當戶對的絕好姻緣。
虹玉大長公主瞅著都得說句前途無量。
“陪阿姐演場戲?”蕭涼板著一張嚴肅的俊臉,劍眉輕皺,雙手撐在蕭棄坐著的梨木椅椅背上,垂著頭側看她心孤意怯的面容,發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拷問。
蕭棄看了看她身邊的蕭長歌……
欸,大皇姐一眼不見如隔三年,愈發好看了,像她這樣人美心好的,不知會花落誰家?
隨即蕭棄又強裝鎮定的欣賞了一番蕭長歌議事書房的布局,暗下決心她也要學大皇姐辟出個類似風格的書房。
天看了、地看了、姐看了,弟?不看不看就不看!
蕭涼小幾年一直生活在奏折的摧殘下,脖子一日比一日不經折騰,以至于脖子酸腰也跟著挺不起來。
前半生軟弱后半生心黑的他不是服軟的人,這點上蕭棄蕭涼簡直一模一樣。
蕭涼堅持了小半柱香,他被忽悠固然生氣,但近些時日坑蒙拐騙的次數太多,他竟是生出了一種習慣成自然的心態。
頸椎‘嘎嘣’一聲響,蕭涼揉了揉自己的后脖頸,不爽的瞥了眼努力淡化僵硬氛圍的蕭棄,遺憾中坐去了她的對面。
阿姐不要臉定是受了莫家那廝的影響。蕭涼安慰著自己并善良的幫助蕭棄找理由開脫。
人不會立即接受相識之人突如其來的改變,蕭涼便是這句話的踐行者。
蕭棄的表現可以是裝出來的穩重,但絕不可以是真實的輕佻,這會讓蕭涼覺得他們間相隔的不止是條小溪流,而是一整個無法跨越的壑溝。
蕭長歌不能一直做那看不見的人,眼瞅著府上即將多出兩口人的晚膳,她滿肚子的話再不說出口蕭涼就要擱這住下了!住下沒問題,她怕趕明兒大清早,公雞沒打鳴先叫楊德順喊醒。
誰家皇帝恁憋屈,宮門落鎖回不去,三更光陰燭火虛,四更上朝發絲稀。
“小妹窩那老遠,想著聽到的看到的不全面不確切,我講給你們聽,保準新鮮可信!笔掗L歌派了貼身婢女到伙房現切了幾盤果碟,給人一副打算扎根在書房的錯覺。
……
蕭明月懷著孩子,不易受到任何形式的刺激,蕭棄命幽蟬寸步不離的送她回趙府,忙完后再掉過頭接自己。
幽蟬答應了,如實照做。
她目送著蕭明月攙著趙康彥的手雙雙從車架上下來,稍稍松了口氣。
這時一道黑影從她的余光中極速掠過,幽蟬眸底暗沉。
京城風云變動的不是時候,她是打算謀劃些什么來報復當年的人和物嗎?
思及此,幽蟬邁步朝著黑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道路盡頭岔開的小巷口,黑衣蒙面的人站在那里,坐等著魚兒咬鉤。
“我說了我們還會再見!蹦侨苏Z氣中充滿自信與篤定,‘他’相信著幽蟬看見‘他’會即刻放下手上要務來找自己。
這可是多年的默契呢。
“您?”時過境遷,面前之人不是曾經的那人,過去的稱呼也必將引起‘他’的暴怒,毋庸置疑。
黑衣人笑道:“我是你過往的主子,現在你一樣能叫。”
幽蟬聞言低頭翻了個白眼。
她不蠢,真的。
幽蟬最初是經由和靖帝的差遣去到了先皇后身邊做事,再之后先皇后生蕭涼難產薨逝,她被送至蕭棄那里擔任了暗衛頭領,完成了母亡女承的接替。
東齊暗衛的前身均為死士,幽蟬不同,她是后來才成為的死士。
而死士,一生只奉一主,窮盡此生不可再效忠于他人。
“叫不出口?在顧忌蕭棄那個小丫頭片子?”黑衣人面罩籠蓋下的唇瓣微啟,血紅色的眼眸凝視著幽蟬的雙眼,語調陰寒刺骨。
“明明沒打算對她怎樣的,非要橫插一腳,哼。”
幽蟬背于身后的手逐漸握起,指節透著青筋。
“殿下再三出事也是您做的?”心中已有答案,無論‘他’說與不說,都無法改變已然造成的傷害。
“想說我心狠,不顧母女情分?”褚書英笑意不達眼底,戳著幽蟬心窩子發問。
她不答。
“我若心狠,那蕭棠呢?撿了我、綁了我、讓我為他生兒育女,他明知我失去記憶,卻說什么也不肯尋醫助我一臂之力,他說他喜歡我,后宮佳麗來者不拒,我為了蕭涼一命嗚呼,他又裝作全是孩子的過錯,假仁假義難道不是他更勝一籌?”褚書英的眼中滿是惡意恨意的匯集,她討厭東齊皇室上下的虛偽,討厭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骯臟。
“先需涅盤方得重生,沒有羅摩植入的涅盤蠱十六年前我就死了。我本意回來報復蕭棠,誰知他已死,那我不能沒有發泄苦楚的目標!
所以她屢次沖著和靖帝的兒女出手,最后的最后連親生女兒都不曾放過。
幽蟬覺得她早已面目猙獰,心思可怖。
“殿下是您的女兒,何至于此?”
褚書英伸出自己布滿褶皺的雙手,她看向幽蟬說:“蠱沒有好東西,看,我活了,卻在迅速衰老,眼睛也變了。阿幽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無青元鳶,羅摩順位祭壇圣女,如果不是蕭棠,我早已萬人之上,受盡人們的贊美和供養!
“我死后被跟出來的宗長帶回羅摩,醒來才知道現今的祭壇圣子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從小與我作對的替補者。”
幽蟬聽著先主絮絮叨叨的懷舊自傷,眸中無甚感情。
過度追求名望以及權柄的人總愛忽略自己早就得到的東西。
幽蟬不想配合她了,尋了個恰當的時機就要開溜,身后女人的聲音響起:“阿幽不如猜猜我為什么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你?”
一陣煙氣沒有任何預兆的彌漫開來,帶了點濃郁的花香。
幽蟬邊退后邊言:“你留不住我。”
羅摩的突變,她、蕭涼、蕭棄莫罔、白弋已有耳聞,她不做些防備都愧對這些年身為暗衛頭領的修為。
勞什子的主仆情誼,她夠夠的。
無青元鳶見幽蟬未受影響,逃出小巷,面色青紫,無奈只得召喚附近隱匿的部下,對幽蟬展開圍追堵截。
約莫一炷香時間,無青元鳶的人自行返回,然而幽蟬的身影并未出現。他們個個面色青腫,狼狽不堪。
無青元鳶:???
“人呢?”無青元鳶繃著松弛的面部肌肉,冷聲問。
部下異口同聲的回答:“沒抓著……”
無青元鳶:策反的決策是正確的,就這些個蠢貨,辦起事來盡是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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