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所謂“九術(shù)”?
某處崖壁上有著一道自上而下細長的縫隙,看著像是有人用什么利器插入崖壁中留下來的,縫隙一直延伸到距離崖底七尺左右的地方,那道縫隙下面有著兩個黃色的袋子和一個黑色的長條狀物品。
“你前面七步有一匹狼的尸體。”趴在陳初背上的顧晚看著前方,陳初緩沖劃出的那道劍痕下方有著什么東西,“你往崖邊走一下,那邊好像有什么東西。”
陳初幾步繞過狼的尸體,走到崖壁旁邊。
“放我下來。”顧晚拍了拍背著她的少年的右肩。
顧晚扶著崖壁,彎腰撿起地上那兩個黃色的袋子和那黑色的長條狀物品。
“找到了嗎?”陳初聽到了顧晚發(fā)出的聲響,出言問道。
“嗯,劍鞘找到了,還有不知道哪來的乾坤袋,一個好像是我三叔的,另一個繡著云紋,你知道是誰的嗎?”顧晚看著手中的東西詢問陳初。
“繡著云紋的?另一面是不是一簇竹子?”陳初聞言,先是有些疑惑,隨后就想到了陸盞的乾坤袋,陸盞的乾坤袋繡的都是云紋加綠竹,“要是有的話,應該是陸師兄的。”
顧晚將自己三叔的乾坤袋別在腰間,看了一下手中乾坤袋的另一邊,確實紋著綠色的竹子。
“有的。”顧晚將有云紋和綠竹的乾坤袋遞到陳初手中。
陳初打開乾坤袋,放在顧晚面前,輕聲問道:“能幫我看一下這里面有沒有酒嗎?我渴了。”
“有的,我這里也有一些,都給你吧。”顧晚看了看陳初打開的乾坤袋,想起自己三叔也喜歡喝酒。
顧晚剛要將酒拿出遞給陳初,忽然想到這家伙還受著傷呢,怎么能飲酒呢?就將酒放回乾坤袋里,還將陳初手中的乾坤袋也拿過去,系在腰間。
“那個,酒呢?”陳初疑惑問道。
“你傷還沒有好,暫時就別喝酒了,我先給你收著,傷好了再給你,渴了的話一會給你泡茶。”顧晚從乾坤袋中拿出幾個瓶子,“蹲下,我給你上點藥。”
先前沒有藥只能用布條或者絹帛簡易包扎一下,現(xiàn)在療傷的藥無論是外敷還是內(nèi)服的,都一大把,自然是要將二人的傷口重新處理一下了。
陳初解去衣服,背對崖壁蹲了下來。
顧晚替他解開先前給他包扎時用的絹帛,伸出手,“左手的那個瓶子。”
蹲在地上的陳初將自己的左手往后伸去。
有什么東西灑在自己肩膀的傷口上,有些癢,但是在傷口邊緣輕撫的手指帶來一些冰涼的感覺,緩解了那種癢得難以忍受的感覺。
顧晚將瓶中的藥粉倒在陳初肩膀的傷口上,感受到蹲著的少年肩膀不自然的動了幾下,似乎強行忍耐著什么。
這藥是治療外傷的,能讓受傷的地方皮肉快些長好,確實會很癢。
顧晚伸出手指,在陳初傷口邊緣輕輕撫摸著,幫他緩解藥物帶來的那種難以忍受的癢。
“好了,你自己把衣服穿上。”顧晚拿出新的布條為陳初包扎過后扶著崖壁坐了下來,解開自己腿上的布條。
“嘶,還真疼啊。”顧晚將藥倒在自己腿上的傷口上面,除了癢還有疼,一陣接著一陣傳來。
顧晚在自己的腿上敷好藥之后緊了緊自己纏在腿上布條,解開腰帶,褪下衣服,從腹前解開了一個結(jié),先前處理腰間那道傷的絹帛順著她的腰向下滑去。
“穿了衣服了嗎?幫我敷一下藥。”
陳初接過藥瓶,按著顧晚的肩膀下滑,尋到了顧晚腰間的那道傷口,一手放在傷口下面,一手拿著藥瓶傾倒在那道傷口之上。
顧晚胸部要貼著自己的膝蓋了,雙手抓著小腿處的衣裳,咬著牙愣是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上好藥了,要我?guī)湍惆幌聠幔俊标惓醯氖州p輕從傷口旁摸過,感受到上面的藥粉,出言對著顧晚問道。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顧晚緩緩直起身來,拿起滑下的絹帛纏了幾圈,在腹前打了個結(jié),重新將傷口包扎好。
“你給我重新包扎是不是換了一種布料?”陳初感覺纏在自己身上的長條沒有之前舒服了,先前那種布條帶給他的感覺很輕柔,很溫暖。
顧晚詫異抬頭,“嗯,不一樣,這個是從乾坤袋里面新拿出來的。”
陳初沒有糾結(jié)布料的問題,而是問道:“這個乾坤袋應該是陸師兄他們丟下來的,他們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解決了那個家伙,我們是在這里等他們來救我們還是自己去找路從這里出去?”
顧晚想了想,“我們先在這里等他們一個晚上,要是他們沒有下來我們就留下訊息告訴他們我們?nèi)チ四睦铩!?br /> “我們?nèi)ツ睦铮俊标惓鯖]想明白。
“我們自己去找路呀,就按照你說的那樣,沿著小溪東流的方向走。”
陳初點點頭,“那我先將這邊兩匹狼的尸體清理一下。”
“是三匹狼,一匹在你前方二十步處,一匹在你前方九步處,還有一匹在你左前方五步處,你要是不吃狼肉就給他們丟遠點。”顧晚看著昨日差點要了她命的那三匹狼的尸體提醒陳初。
陳初朝顧晚說的地方走去,將三匹狼的尸體依次撿起,用力向遠處丟出。
撞在幾棵樹上,驚起一片林子中的飛鳥。
顧晚則是打開自己三叔的乾坤袋,清點起里面的東西來。三叔的乾坤袋里面有著一些藥草,許多壇酒,還有著一些鍋碗瓢盆柴米油鹽,甚至連桌椅床鋪都有。顧晚不禁感嘆自己三叔不愧是一年半載都不回家,一直在外面流浪的,他這乾坤袋里面的東西還真夠齊全,都能拼湊起一間不算小的屋子出來了。
“三叔從來不看書,這書是哪來的?”顧晚手中拿著幾本書喃喃道,剛好被回來的陳初聽到了。
一聽到書陳初就想到了顧子岑說要給他的那幾本他從未見過同樣類型的書,他忙問道:“是不是書衣花花綠綠的書?”
顧晚看了看手中的書,再看看陳初,雖然看到不到陳初的眼睛,但她還是感覺到了陳初情緒的忽然變得激動起來,“是,這書是你的?”
陳初怎么認識自己三叔的?還有書寄存在自己三叔那里?
“不是我的,是顧子岑答應送我的。”陳初回答。
“顧子岑?他是不是用這幾本書讓你來給我送劍鞘的?”顧晚看到陳初的反應想到了什么。
陳初現(xiàn)在完全沉浸在對那幾本書的好奇中,沒有細想顧晚的話,點了點頭。
顧晚瞇著眼,想著從找到路從這里出去之后該怎么收拾顧子岑。
“你能把那個書給我看看嗎?”陳初按捺不住對書的好奇。
從未見過的書,肯定有著他從未知曉的東西。
“你吃飽了?”
“嗯,飽了。”陳初小雞啄米一般點著頭。
吃幾個果子就能吃飽?這家伙就這么喜歡書的嗎?
“你現(xiàn)在能看?”顧晚笑著調(diào)侃道。
陳初被這個問題難到了,他現(xiàn)在確實看不了書。
顧晚眼瞅著陳初的氣息逐漸萎靡下去,無奈開口道:“我讀給你聽,行不行?”
原本情緒低落的陳初聽到顧晚要讀給他聽瞬間變得精神起來,連連點頭,他實在是太好奇那幾本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書中講得是些什么了。
顧晚從那花花綠綠的幾本書中挑出一本樸素上一些的,看了看書名《九術(shù)》,翻開了書本,溫聲讀了起來。
“此書記載九種養(yǎng)生術(shù),分別是龍翻、虎步、猿搏、蟬附、龜騰、鳳翔以及兔允浩、魚接鱗、鶴交頸九種,此九術(shù)需兩人方可練習。”
“這九術(shù)的名字聽著還行,就是要兩個人才能練,你要是想練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練習一下,畢竟這次受傷比較嚴重,是該好好養(yǎng)上一養(yǎng)了。”顧晚合上書說道。
陳初現(xiàn)在很是好奇,強身健體的養(yǎng)生術(shù)他以前在書上看到不少,例如《養(yǎng)生四字訣》中所記載的“四曰”、“四不”、“四要”、“四勿”、“四氣”、“四為”、“四當”等等。但顧晚讀給他聽的那幾個名字他卻都是第一次聽到,而且還需要兩個人一起,這種養(yǎng)生術(shù)他還是第一次見。
“嗯,對傷有好處的話可以練一下,書上有說具體怎么練嗎?”陳初點頭問道。
“我看看。”顧晚再次打開書讀了起來。
“龍翻,一人在下另一人在上。”
顧晚皺眉,陳初好奇。
“虎步,一人俯臥,臀部抬起,頭俯在下,另一人跪于身后,抱住身前之人的腹部。”
顧晚又皺眉,陳初更加好奇。
“猿搏,一人仰臥,另一人以肩抗住仰臥之人大腿,將仰臥之人雙膝推至胸口處,臀背上舉。”
“蟬附,一人俯臥伸直,另一人覆于上方。”
“龜騰,一人仰臥曲起雙膝,另一人將雙膝推至天池穴。”
“鳳翔,一人仰臥舉起雙腳,一人半跪,雙手撐于仰臥之人后腦兩側(cè)。”
“兔允浩,另一人仰臥將雙腳伸直,一人跨坐于仰臥之人身上,雙膝位于仰臥之人身體兩側(cè)。”
“魚接鱗,另一人仰臥,一人反跨坐于仰臥之人身上,雙膝同樣位于仰臥之人兩側(cè)。”
“鶴交頸,另一人雙腿叉開而坐,一人跨坐于仰臥之人雙腿之上,抱住仰臥之人脖頸。”
顧晚一口氣將剩下的七種養(yǎng)生術(shù)的練習姿勢讀完,眉頭皺得更深,她從未聽說過有著這種養(yǎng)生術(shù),還是如此奇怪的練習姿勢。
陳初現(xiàn)在滿頭霧水,這種養(yǎng)生術(shù)的名字他第一次知曉,就連這練習的姿勢他也是聞所未聞,這養(yǎng)生術(shù)要怎么練?顧晚讀出的字他都能聽懂,但是合在一起組成的句子他卻不能理解其意。
“書上沒有配圖解嗎?”陳初實在想不明白,開口問顧晚。
顧晚往后翻去,找到了陳初所問的“圖解”。
只是一眼,便已面紅耳赤,她知道這種養(yǎng)生術(shù)為什么要兩個人一起練了。
顧子岑那家伙哪來的這種書?
顧晚將書丟到一旁,想了一想,又拿回來放入乾坤袋中,免得教訓顧子岑的時候他不認賬,這個就先留著做證據(jù)。
陳初見到顧晚久久沒有回答,以為他是看圖解看得入了迷,這養(yǎng)生術(shù)到底是什么樣的?
陳初忍不住出聲問道:“有圖解嗎?有的話我們試著練習一下?”
聽到陳初的話,顧晚的臉更紅了,連帶著白皙的皮膚一起,整個人都在升溫。
“沒有,這本書后面寫了,兩個銅板一本,騙人的,別練了,練了會讓人停不下來走火入魔的。”顧晚惱羞道。
見陳初仍不死心,還想開口詢問,顧晚冷聲威脅道:“我再說一遍,別再問了。”
陳初聽出了顧晚話語中威脅的味道,識趣的沒有再追問該如何練習。
“除了這一本還有什么其他的書嗎?”
顧晚臉上的緋紅消散了一些,從乾坤袋里將那些花花綠綠的書拿了出來,剛翻開一頁想要讀給陳初聽,那上面的“圖解”就讓她再次升溫,臉更紅了。
顧子岑那家伙真的是想死了,居然敢看這種書,最可氣的是他居然想把這種書送給陳初。
顧晚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沒有了,剩下的和剛才那本一樣,都是邪書,你被顧子岑騙了,你不該來送劍鞘的,不值。”
陳初沉默,從對書的好奇中走了出來,他聽出了顧晚聲音中的不對勁,雖然是很細微的變化,但是他還是能感到顧晚的情緒在波動,可是他不知道這種不對勁從哪來的。
對于一個一直從書中來了解這個世界的人,還是一些劍術(shù)、人文地理、山脈水學之類的書,那些人情世故,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于他而言都是陌生的。
他覺得自己要是能看見的話,沒準就能知道顧晚的情緒為什么會發(fā)生變化了。
其實他要是真的能看見的話,也只能看見顧晚現(xiàn)在面色緋紅,但是可能完全不知道為什么會紅。
因為沒有過多地去接觸,去了解這些世界,所以他認為一個人會恨另一個個人,一個人會愛另一個人,都應該是有功利要害在里面的。
就像他送劍鞘給顧晚,是為了顧子岑答應給他的書;他幫顧晚一起對付那個鬼面男子是因為那個鬼面男子差點傷害到陸師兄;他幫顧晚處理傷口是因為他認為憑他一個人可能沒辦法從這里出去。
于陳初而言,這個世界的對錯取決于這個世界對他和他在乎的人的態(tài)度,如果那天在山上的那個人不是那日晚上差點讓陸盞走火入魔的家伙,他可能會直接拋下顧晚獨自御劍下山去。
在他這里,除了自己師傅,和山上的那些對自己好的長輩,以及裴舟、陸盞、即墨長離這些人之外,其他的人在他眼中都是沒有區(qū)別的。
宗門要他守護蒼生,可他眼中的蒼生就只有那寥寥幾個人,這天下,師父他們喜歡他就守,若是這世道不喜歡他們,甚至排擠他們,那么在陳初眼中,這世道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些人在陳初眼中遠比那所謂的蒼生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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