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基地還在爭執不定，不確定是否要向喪尸皇低頭，換取優化藥劑。

        但是一些小基地就沒這么多遲疑了，試驗過后，發現優化藥劑確實是真的，每一天，無名小鎮門口都多出許多人。

        全都是想買優化藥劑，但是喪尸們并不需要他們買，直接送給他們足夠數量的優化藥劑。

        他們感激不已。

        他們為現在的末世感到絕望，不僅僅是喪尸集合起來了。白天和夜晚驟然分成兩半，零點到十二點天空是亮的，但是到了下午天色很快就黑了下來。

        夜晚危險叢生的植物……

        還有喪尸在各地修復聯絡設備，每天空氣上空都在播放著喪尸做工作的音頻，重重地壓在人類陣營心頭，他們每天就又恐慌又無聊地聽著喪尸們的聲音……

        或許是聽得久了，人類居然漸漸適應了，優化藥劑被證明真實，仿佛這個世界終于給了一個人類生存下去的機遇。

        驚喜天降，他們早已被這個末世折磨得神經衰弱，優化藥劑能夠讓他們不用再害怕喪尸，因為它們擁有同樣的體質，喪尸把他們看成同類，也不會失去人類記憶……

        這是最好的方法了！

        “……這是目前最優選擇，同化喪尸，讓他們和我們同一陣營。”

        “這是我們同化喪尸嗎？這是被喪尸同化！”

        “只要用了優化藥劑，就再也不用害怕喪尸了！”

        “我堅決反對，人類就是人類，我們有人在當時出現之后，或自發或被喪尸病毒激發出異能，成為異能者，難道是為了讓我們最后還是變成喪尸嗎？”

        “你別說得這么冠冕堂皇，不用優化藥劑，看看朱雀基地現在的境況吧。”

        每天天空上方的音頻并不固定是哪些內容，有喪尸修建信號塔的，有關于各大基地的，還有奇葩地喜歡唱歌的喪尸錄的歌。

        唱歌的喪尸是末世前的一個女明星，在當時唱片衰落的時代依舊賣出了千萬銷量，可以說是家喻戶曉。

        還有人記得她，并喜歡上她現在唱的歌。

        人類并不知道，嬴歡歡研究出的優化藥劑針對喪尸和人類的功效是有區別的，喪失服用優化藥劑是會覺醒曾經的記憶，但是并不能回憶起曾經的感情，就像是看了一場電影，但是低級喪尸共情能力差，收到記憶還不如人類看一場電影產生的情緒波動大。

        人類服用之后，體質會變得和喪尸一樣，確實不再需要睡眠，但是代價就是對于人類時擁有的感情逐漸淡薄。

        嬴歡歡喝一口紅酒，長而尖的指甲在白皙纖細的手指上，有種詭異的美感。

        指甲不經意碰到黃金扶手，她看了一眼，可能是變成喪尸之后，她的審美也發生變化了，之前還覺得不方便做實驗的長尖指甲，如今居然覺得還挺好看。

        她心里最好看的還是亮晶晶的東西，但是長尖指甲也不差多少了。

        褚欠：“各個基地的設備準備好了，什么時候開始？”

        嬴歡歡懶散答：“那就現在吧。”

        用精神力連接各地喪尸，下一秒，人類之前感到好奇的喪尸為什么在天空放一個大大的屏幕的疑惑很快他們就明白了。

        黃金座椅前面兩三米的位置，放著一個攝像機支架，上面的攝像機黑乎乎的鏡頭對準嬴歡歡，精準把嬴歡歡和褚欠納入拍攝范圍。

        這攝像機是女歌星喪尸擺的。

        覺醒的人類時記憶的喪尸，他們又擁有了自己曾經學過的技能，甚至由于過分冷靜的心態放，能力更上一層樓。

        人類基地，上空的大屏幕并不是喪尸們送自家皇出道的唯一途徑，曾經路邊高樓上的液晶屏幕也被他們修好了，于是當直播一開始，天上，路邊，目之所及，都是嬴歡歡和褚欠一坐一站的樣子。

        唐青學穿著黑色毛衣站在窗口，正對他面前的是一棟末世前的商業大廈，上面有一張偌大的屏幕，如今正實時直播喪尸的營地。

        他看著大屏幕。

        他很快就發現了喪尸皇坐著的黃色椅子是黃金鑄造，

        他：“……”審美低俗。

        他不由伸手摸了摸黑發遮蓋下的耳朵，耳垂上有一個小小突起，是一個紅色鉆石耳釘，是她之前送給他的禮物。

        唐青學眼睛微微瞇起，看著面色蒼白，唇色紫黑，長發散而有序落在身前的喪尸皇，想起之前的徐秋彤。

        他明面上只是把她驅逐，但是從小生活在社會底層，卻知道人類群體中從來不缺落井下石的人，尤其想到初見她時她的樣子，應也不是多堅定不移的人……

        良久，屏幕中的喪尸皇仿佛發現了他們，紫黑色的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個笑。

        “大家好，歡迎來到我的直播間。”她說：“我是喪尸皇。”

        唐青學愣住，他還記得上次在二樓餐廳里，她看著外面，唇角含笑，就是這樣的弧度，神情從容，且懶散。

        仿佛置身事外在看什么熱鬧。

        喪尸皇繼續說著，“如果你們不介意，也可以和他們一樣，叫我皇，”她指了指身邊的褚欠，“反正是早晚的結果。”

        從來沒有人類見過喪失皇，不知道喪失皇長什么樣子。如今嬴歡歡一出現在屏幕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看著屏幕里王座上的她，即使聽見這樣的話，也沒人出聲。

        所有人都知道，優化藥劑出現，這并不是完全沒可能。

        無名小鎮外，已經被褚欠送過優化藥劑并服下的“人”看著屏幕，毫不猶豫就開口喊“皇”了。

        唐青學繼續聽著……

        聽她說現在的末世慘淡，說曾經的和平社會美好，還說喪尸和人類并沒有什么區別，只是不同的生命形式讓他們競爭，但是他們一開始都是同一個種族……

        只要用了優化藥劑，人類和喪尸就能化干戈為玉帛，互相幫助生存下去。

        用了優化藥劑，喪尸和人類將回歸一個種族，她稱這樣新的生命為“新人類。”

        “最后告知諸位一個壞消息，物種大滅絕時代即將再次來臨了，”說著這樣恐怖的消息，她臉上還帶著笑，“白堊紀時期發生的恐龍滅絕，又再次發生在之前的人類作為地球主人的時候。”

        她最后說：“昨天中午十二點溫度25度，今天溫度13度，讓我們一起來期待看看，零度幾十度的天氣會是什么樣子吧！”

        某個破爛簡陋的民主樓，一個女人蜷縮在樓底墻角。

        自從嬴歡歡一出現，她就激動地“嗚嗚嗚”叫起來，眼淚糊了一臉，

        但是旁邊沒一個人理她。

        她是基地長救回來的，最后卻做了基地長老公的情人，被基地長捉奸在床，被弄啞了。

        即使是末世以后，人們依舊看不起做小三的人，畢竟現在他們還記得和平年代的記憶。

        尤其是在看到女人還有特殊罕見的治愈系異能，人們更鄙視這種明明可以靠實力擁有自尊，卻自甘下賤當人小三的人。

        基地長好心救了她，她居然恩將仇報。

        徐秋彤太恨了，或許是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仇家的道理，徐秋彤一眼就認出了喪尸皇是嬴歡歡。

        她眼中帶著徹骨的恨意，她恨唐青學的絕情，恨嬴歡歡的忽然出現在隊伍里，現在她恨所有人，她流了許多淚水。忽然大笑起來，路上行人頓時紛紛躲著她走，這是個瘋子吧……

        她終于露出了真面目，

        徐秋彤想，她期待唐青學發現真相后的表情。

        忽然，有許多人出來家門，往一個方向走，徐秋彤恨恨地看了一眼那個方向，頓住許久，還是起來跟著往那邊走……

        那邊是善良仁厚的基地長讓人給底層平民發放基礎的能溫飽的食物的地方……

        這場直播之后，喪尸聽褚欠的吩咐，每天都會往人類基地門口放一萬支優化藥劑，然后就離開。

        第二天繼續過來。

        沒過幾天，人類就發現了規律，

        “他們每天一大早送來優化藥劑，一萬支，如果被拿完了，第二天就會多加一萬支，如果沒拿完，就還是一萬支。”

        唐青學聽著林朝方的總結，“現在有多少基地拿了藥劑？”

        “最清楚的朱雀基地，前一天的直播視頻中，他們往朱雀基地門口送了五百箱。”

        喪尸修好的電視設備并沒有經過嬴歡歡用一次就浪費，褚欠把那些設備用來直播喪尸和人類的互動，四大基地的直播方框顯眼的放在最頂端，下面是一些小基地的直播方框。

        一清二楚地播放著優化藥劑被使用量迅速漲著……

        唐青學又問：“今天溫度多少度了？”

        楊曉每天盯著溫度計，回答：“最高溫度是三度，最低溫零下二十度。”他現在已經穿上羽絨服了。

        他又說：“但是服用過優化藥劑的人，都不被這樣的低溫困擾。”

        唐青學笑了一聲，“一具尸體，當時不會被天氣溫度困擾。”

        楊曉低頭不說話了。

        其實他覺得這個藥劑不錯，每天溫度越來越低，就像是喪尸皇的話成為了現實，他心里已經有點相信這是末世危機，而不是喪尸危機了。

        他們和喪尸結合，才有可能抵抗。

        但是他不想反駁唐哥，心里想著算了，再等等吧，他還有羽絨服還能撐一段時間。

        門忽然被敲響，唐青學讓人進來。

        “報告，這是另外三個基地送來的信。”

        唐青學打開，是邀請玄武基地的他們，一起去見喪失皇的消邀請函

        他看完，把信遞給別人。

        等所有人看完，林朝方側頭看著他，問：“我們要不要接受。”

        他心里認為唐青學不會同意，他跟的唐青學世界長了，知道他是愛憎分明的性格，他連優化藥劑都不接受，更別說走千里去見喪失皇了。

        唐青學卻說：“去。”他想起之前直播視頻里的喪尸皇，她散漫隨意地笑。

        他覺得她可能是嬴歡歡的姐妹之類的，他沒有告訴嬴家父母嬴歡歡死去的消息，雖然因為時間過去太久，夫妻兩人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說完事情，其他人紛紛出去了。

        唐青學拇指和食指撫摸著耳垂，他微微垂落眉眼，他誰也沒說，他每天晚上都在連續失眠，每次感覺身體即將到達極限，他就用安眠藥來催眠自己修復身體。

        此去會見喪失皇，他想找機會問問喪失皇是否記得嬴歡歡這個人。

        他之前從未覺得感情有多深，然而事實就是，她離開后，他連夜失眠，經常白天恍惚想到如果夢里有她，他寧愿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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