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苦盡不甘
風霖來到主閣,“嵐信姑姑。”
嵐信放下手中整理花圃的工具,“怎么有空來我這?”
“有事。”
“說說看。”
“關于母親的一些事。”
“哪一件?”嵐信停下手中的動作。
“只有母親與姑姑參與的事。”
“那件事,我這邊沒法回答你,那天我只是在門外,等我進去只看見一具尸體。”
“母親將事情的所有寫在《密錄》上。”
“所以你選擇相信。”
“是的。”
“這其中關乎著誰,你自己應該陰白,自行打量就行。”
“風霖陰白。”
煙光閣中,慕容蕓正在給允諾看剛剛風霖與嵐信的對話,“你還覺得這其中只是誤會?”
允諾坐在位置上,臉色暗沉,“告訴我這些,對你有什么好處?”
慕容蕓收了幻境,“我名慕容,來自長夜族。”
允諾在聽到這句話,立刻閃現到她的面前,匕首架在慕容蕓脖間,“你是真的不怕死?”
“從接近大人那一刻,我就沒打算隱藏自己的身份。”慕容蕓握住匕首刀鋒,用力將允諾的匕首推開,“風霖已經知道,如果不是風靜殺了你母親,那為什么,風霖要刻意隱瞞,真相已經很陰顯了,你不會還想自己騙自己?”
允諾眼睛緊閉,低著頭,手上的力氣也減了幾分。
慕容蕓推開允諾,匕首帶著她的血,在空中轉了幾圈,落到地上,允諾無力跪坐在地上。
“大人,大可去風霖那邊,可那時大人還會覺得風霖會如實回答你嗎?就像當年的風靜,不知,她當年將你養在身邊的時候,日日夜夜對著你的時候,有沒有懊悔,愧疚過。”
“滾。”允諾用微弱的聲音喊出。
慕容蕓識趣的離開。
出了煙光閣,一個傀儡倒掛在屋檐下,“你怎么來了?”
傀儡翻身站在地上,“你這么做太陰顯了。”
“我心里有數,下面該如何?”
“娘娘是說讓水族跟自然族徹底鬧翻,水鏡巳那邊我已經下手,但風霖似乎看出來這幾個月是調虎離山,這幾天恐怕會一直在聽風閣,我不太好下手,所以,你需要對景輝動手。”
慕容蕓輕笑,“月疏影,怎么說你也是剛剛當母親的人,才過了兩個月就讓我利用孩子了?”
“一切以娘娘的計劃為重。”
“是。”
傀儡跳上屋檐離開。
煙光閣內,允諾拿著燭臺走到地下的密室,密室內只掛著一副母鹿舔舐幼崽的畫,走近畫上有一道陰顯的血漬,允諾伸手去撫摸那血漬,“母親,我該怎么辦……”
無雙化形,看著背后破損的畫卷,再看看一步步走上臺階的允諾,“主人……”
一個月后,水鏡巳無故掉水,導致早產。
“大人。”產婆滿手是血的走出竹室。
“怎么樣?”風霖守在門外。
“我們已經試過強行將孩子拉出來,但這個孩子跟死胎一樣,毫無生氣。”
“那大人怎么樣?”
“大人也快耗盡力氣了。”
風霖看著屋內,抬步進去。
“大人!”
剛剛進入屋內,就聞到一股血腥味,風霖走到水鏡巳面前,輕輕撫摸她的額頭,“再堅持一下,六哥馬上回來了。”
水鏡巳剛剛還眼神迷離,聽到風霖的話,逐漸清醒過來,艱難地開口,“幫幫我。”
風霖站起,兩手施法,“我護住兩個,你們拿出所有辦法,務必讓孩子順利出生。”
“是。”
隨著產婆的努力,孩子終于出來了大半個身子,但風霖被水鏡巳的靈力一直反噬,又不能反抗,硬生生接下反噬全部力量,最終倒在椅子上,手扶著頭,“怎么樣?”
“是個小公子。”產婆將孩子給風霖看了看。
風霖有些無力,但還是選擇站起,最后跨出門檻時,腳心不穩,倒在剛剛到的川澤身上,“沒事吧?”
“沒事,六哥呢?”
“六哥被派遣的地方遠,估計要等會。”
“嗯。”
突然屋內傳來婢女的尖叫,“啊!血!”
風霖立刻轉身回去,“怎么了?”下一秒,風霖看到水鏡巳床上全是血,“這是!”
“大人……”搶救的太醫松了搭脈的手,“大人怕是不行了。”
“怎么會這樣?”風霖走進。
“臣下學識短淺,不知,按正常來說,婦人生產一天也是有的,但公主只用了半日,不應該如此的。”
風霖閉眼,“還有什么辦法?”
“這,即使是妖王殿下來也無能為力了。”
川澤走了進來,示意太醫離開,“你去開些可以續命的藥。”上前握住風霖手,風霖睜開眼,“現在只能等六哥回來了。”
喂了一些藥后,水鏡巳睜開的眼睛,“風霖。”
風霖坐在床頭,“你說。”
“景涪他還沒回來嗎?”
“快了。”
“嗯。”水鏡巳合眼,“我好累啊。”
“別睡,你不是想看見六哥嗎?”
“嗯。”水鏡巳氣息越來越弱,“孩子看見了嗎?”
“看見了,很可愛。”
水鏡巳強行咧開笑容,“是不是跟朝朝和辰月一樣。”
“嗯。”
“那就好。”水鏡巳深吸一口氣,“那以后,你就替我好好照顧他,好嗎?”
風霖握住她的手,“好。”
“謝謝你。”隨著手滑落風霖的手掌。
“六哥!”川澤看著一路飛奔的景涪,最終停在屏風外,不再向前一步。
夢里,水鏡巳沿著小路,漫步在桃花林中,最終看見站在桃花樹邊的景涪,景涪慢慢向后轉,最后笑著對水鏡巳伸出手,水鏡巳猶豫了一會,最后選擇了加快腳步,奔赴了她畢生渴望的人,花間一見,原是百世的沉淪。
“又是一段生死離別。”妖王蓮琦起身,摸了摸發間的桃花,將桃花放在手中把玩,然后嘴巴輕輕吹開桃花花瓣,“飛吧。”花瓣隨著風,飛到忘川河河面上。
風霖坐在窗前,一身素衣,正午的陽光照射到園中的草木,桌案上放著米白色的藥方,“就這些?”
“是的。”
風霖看著藥方,都是安胎的方子,“真的,是個意外嗎?”
“大人這幾天從膳食到藥材都尋了個遍,一切正常,水鏡公主的死恐怕是天意。”嵐一理了理桌上的藥方。
突然門外傳來疾步聲,風霖站起,朝門外走去,剛剛好跟趕來匯報的奶娘,“發生什么事了?”
“回稟大人,小公子他怕是不好了。”
風霖聽到不好兩個字,立刻隱去。
來到竹室,“大人。”門外聚集的太醫向她行禮。
風霖掀開珠簾,看著搖籃里的嬰兒,伸手去撫摸他眉間的朱砂痣,“怎么會這么燙。”
“小公子本就不足月,身子比常人弱,也是正常,只是小公子實在太小了,我們不敢用藥用針。”
“藥。”
太醫遞上藥。
風霖左手接過藥,右手兩指合并,形成風之印,飛到嬰兒額頭,消失,再轉手將藥水化入藍色靈力之中,藍色靈力落到風之印上,慢慢靈力消失,風霖將藥碗遞給嵐一,“后面就等退熱了,是不是?”
“是。”太醫回答。
風霖抱起孩子,“嵐一,將孩子的物件搬到我房里。”
“是。”
風霖抱著孩子回到蘭室,半夜嬰兒退燒,坐在旁邊的風霖眼神一刻都沒過他,突然孩子的小手抓住風霖放在他臉邊的手指,風霖眼中閃過一絲喜悅,手指沿著小手掌心蜷曲,嘴角含笑。
第二天,川澤走進屋子,首先就看見睡在搖籃邊的風霖,放輕的腳步,走到風霖背后,低頭,看著搖籃中的嬰兒,正笑著看他,川澤輕笑一聲,彎腰將手放在風霖與嬰兒的手上,風霖被這突然來的大手驚醒,抬頭,剛剛好撞到背后的川澤,“啊!”川澤連忙后退。
“沒事吧。”
風霖向后看了一眼,“沒事,水族那邊怎么樣?”
川澤搖搖頭,“算是搞砸了,水族與我們算是決裂,即使六哥在水族女王殿前跪了一天一夜,也無計可施。”
風霖逗著嬰兒,“無妨,這事畢竟是我們理虧,我也查過了,沒有絲毫的線索。”
“怎么會?”
風霖低頭,“其實我也猜的差不多了,五行國中,原本支持我們只有水族,現在出了這種事,得利者除了她還有誰。”
“我們之中出了問題。”
“用已知得未知。”風霖取下發髻間的步搖,在嬰兒前晃來晃去。
川澤看著嬰兒,“可取過名字?”
“沒有,我想著等六哥來。”
“可以取個小名,怎么說你也要養他一些時日。”
風霖看著搖籃中的孩子,“哥哥有何想法?”
“爰字如何?”
“爰爰?”
“嗯,希望他以后日子平安順遂,別人對他如眾星捧月般。”川澤摸著嬰兒的小手。
午時,風霖抱著吃飽的爰爰在玉蘭樹下散步,但孩子似乎不是很開心,在風霖懷里亂竄,“乖,別鬧。”風霖臉靠近爰爰的臉蹭了蹭。
穿過拱門的承啟看著這一幕,愣了一會,“看來你很喜歡這孩子?”
風霖轉身,微微彎腰行禮,“姑姑。”
承啟伸手,“你抱的不對,把孩子給我。”
風霖將孩子抱到承啟的懷里,承啟將爰爰的頭放在左臂彎里,手肘護好爰爰的頭,左腕和左手護背和腰,右手托起爰爰的腰和屁股,再做了些調整,爰爰舒舒服服在承啟懷里睡著。
“好了。”承啟將爰爰還給風霖。
風霖學著承啟剛剛的樣子,最終爰爰在她懷里安逸的睡著,“沒想到姑姑還會抱孩子。”
“原來也不會,后面帶過一次孩子,便會了。”承啟摸了摸爰爰眉間的朱砂痣,“還有景涪跟我說了這孩子的事情,他打算將這孩子寄養在你這。”
“他錯過了一段感情,難道還要錯過孩子成長嗎?”風霖抱緊爰爰,陷入沉思,“我陰白了。”
“好好帶著吧。”承啟松手。
荷塘中的蜻蜓觸碰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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