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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貝克街的亡靈》


孫曦用ins小號關(guān)注了陳晶妍。

        上流社會的少女和女明星的豪奢畫風(fēng)又有所不同,  陳晶妍平日里曬的照片相當(dāng)接地氣,什么刮彩票中十塊錢,吃街邊攤,  喂小兔子,喝雞尾酒,  穿398包郵的比基尼,  當(dāng)然,背景是陳晶妍在自家有假棕櫚樹裝飾的私人泳池邊。

        她今天更新一條狀態(tài)。

        陳晶妍靠在一個運(yùn)輸高定服裝保存而特制的樟木木箱,  發(fā)了三個笑哭表情:某人吵架,  禮物退到我這里來。

        孫曦還正琢磨“某人”是誰,  有人就在下面秒回:小傻瓜。

        那,是蔣沉雨的ins賬號。

        鋼琴家除了自己的演奏會,  平時很少玩社交網(wǎng)絡(luò),但前一段時間,孫曦的新劇開播,  蔣沉雨特意在新浪為她連發(fā)三條微博。

        很多知根知底的老粉私信孫曦:“你倆終于在一起了?”“最美不過雙向奔赴,真好”,  “希望我的戀愛也能和仙女的一樣甜蜜”。

        孫曦此刻盯著“小傻瓜”三個字,如遭雷擊。

        她打開微信,  給劉璐璐發(fā):“你和沈硯的妹妹很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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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里所有的窗簾都拉上,  暗無天光。

        劉璐璐四仰八叉地倚在沙發(fā)上,音箱里放著《悲慘世界》倫敦25周年劇場,手機(jī)一震,  她慢半拍地舉起來。

        昨天跑回到家后,她撲倒在床,足足睡了十五小時。

        劉璐璐自認(rèn)擁有一顆大心臟,負(fù)面情緒很少過夜,  也絕不失眠。

        但凌晨三點(diǎn),她咣當(dāng)爬起來,將自己改過的劇本扔到群里,全體成員。在十多人的群里,憑一己之力,狂刷五百多條屏。

        張頗因?yàn)轲B(yǎng)生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但,群里的導(dǎo)演和幾個大編劇都被她蓬勃的表達(dá)欲所震驚。

        臨睡前,劉璐璐的大腦皮層過分活躍,好不容易才合上干澀的眼睛,直到收到孫曦的微信,除此之外,她還發(fā)來陳晶妍的ins和蔣沉雨回復(fù)的截圖。

        劉璐璐剛用順豐到付,將那套香奈兒高定服裝還給陳晶妍,而在反目成仇的前男友妹妹和boss之間,她選擇站boss。

        “哈哈,我和陳晶妍的關(guān)系很一般,平時不聊天。”頓了一下,她很畫蛇添足地說,“其實(shí),我和沈太子也不太熟。”

        孫曦比其他人知道內(nèi)幕。

        比如,她知道,尹力的電影是沈硯領(lǐng)銜投的。孫曦是劉璐璐是同一大學(xué)的學(xué)妹,她也知道,尹力和劉璐璐曾經(jīng)的那層關(guān)系。

        雖然不知道劇本,孫曦大致也能猜出,劉璐璐和沈硯肯定吵架了。

        劉璐璐勉強(qiáng)答,不是吵架。是分手。

        “呵,你的交際圈也真夠亂……不過,你和沈硯都分手了,你替我勾引一下蔣沉雨吧?”孫曦突發(fā)奇想,“你幫我試探一下蔣沉雨,看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不像你,一直以來都搞不懂男人的心思。”

        劉璐璐的右眼皮一跳。

        孫曦還在問死亡問題:“你,喜歡蔣沉雨這類型的嗎?”

        劉璐璐很少有懼怕人的時候,然而,她對孫曦會有一種悚然感。

        維吉尼亞·伍爾夫說過:“出來尋樂子的男人,碰到一個深情的女人,就像釣魚釣到了白鯨”。

        孫曦身上隱約有一種“白鯨”的氣息。

        她很隨和,但她的隨和,是身邊的人要以她為主角前提的存在,只要不小心得罪她,孫曦就會突然用自身的重量,猛甩尾巴,用巨浪掀翻別人人生的小船。

        劉璐璐第一次見識她的脾氣,就是孫曦買香奈兒手機(jī)殼鬧出的事故,相熟的柜姐怠慢了她。孫曦報復(fù)性地在別家買完后,一次次地反復(fù)投訴該柜姐,堅持不懈一年后,對方黯然辭職。

        鬧到這程度,劉璐璐覺得差不多了。

        孫曦依舊不滿足。她喬裝跟過去,確認(rèn)對方跳槽到另外一家絕對不買的輕奢品牌,依舊投訴,直到她再次離職。

        劉璐璐很鄙視蔣沉雨,但某種程度,她超級能理解,他為什么不敢答應(yīng)和孫曦繼續(xù)深入。孫曦可能是那種,不答應(yīng)還好,答應(yīng)了后,她就能講“說好了一輩子,少一分一秒都不是一輩子”的女生,絕對無法好聚好散的關(guān)系。

        但,劉璐璐吃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對孫曦說這種話。

        她也無法說出對蔣沉雨的判斷,因?yàn)樽约翰皇菍O曦的閨蜜,說多了也不合適。

        劉璐璐就只能說:“女孩子遇到感情問題,都會做什么?普遍來說,會抽煙、喝酒和去算命。不如,你也去找個算命的,讓他給你算算姻緣。我覺得,人,做什么事都是自有命數(shù)的,如果是屬于你的真命天子,那怎么都跑不了,都是命里帶著。曦曦,你不是知道蔣沉雨的生日嗎——去算他!”

        孫曦愣住了。

        劉璐璐只求趕緊擺脫這事,萬分誠懇地糊弄:“我經(jīng)常關(guān)注一個夏夏占星,公眾號,十萬加的閱讀。那女的,神了,算得特別準(zhǔn)!我馬上推送給你!”

        等一個公眾號推送給孫曦,劉璐璐才敢喘口氣。

        而這時,手機(jī)又響一下。

        張頗醒來后,看到刷屏,想的和她異曲同工——劉璐璐也是一條白鯨,咬定目標(biāo)就不放手,不能抱著“拿事業(yè)誘惑她獻(xiàn)身”的心態(tài)去應(yīng)付她。

        但張頗沒有退縮,反而很欣賞。

        劉璐璐騎共享單車的身影在他腦海里晃來晃去,林間純綠色的精靈般,生動純潔。

        張頗調(diào)侃:“我看你精神頭挺好的,半夜不睡覺。我不是投資了劇本殺店?一般都開到凌晨四五點(diǎn),也缺個看店的人。”

        劉璐璐心想,啥意思?

        張頗真心實(shí)意地替她打算:“你沒戲拍的時候,也可以去劇本殺店那里幫忙,幫我管理下演員。店里的收入都?xì)w你,即使想當(dāng)演員,但也缺錢花,對不對?”

        劉璐璐倒也被逗笑。

        世界上這么替她算錢的人,只有一個。

        她說:“你別這樣,我都想叫你張爸爸了。”

        >>>

        北京這幾天連續(xù)下大雨傾盆而下。

        別墅的面積很大,每一間也只有少數(shù)精挑細(xì)選的家具,異常清凈極簡。

        下沉一層做成獨(dú)立的琴房,陳晶妍靠在古董的斯坦威鋼琴上,正用英語柔聲說什么,聊到開心處,咯咯笑出來。

        窗外水線連成一滴滴,澆在透明的天頂上,巧妙地旋轉(zhuǎn)成蓮花的設(shè)計。

        外面的門,突然被打開。

        陳晶妍不快地抬起臉,然而看清來人,就把視頻掛了:“你,你找我有事啊?”

        沈硯微微皺眉:“難道還能有別的事?告訴過你,我今天搬回自己那里住。”

        陳晶妍心虛地哦了聲,這段時間里,她都沉迷于和蔣沉雨聊天,早不記得其他事情。

        沈硯也不計較,過了會,才說:“那個誰,是不是,往你這里退回一件香奈兒?”

        陳晶妍最初沒反應(yīng)過來。

        沈硯原地抱臂站著不動,目光凌厲地看著窗外的雨水,等著她自己明白。

        “哦哦,你說璐璐姐啊。對,她說自己年紀(jì)大了,不適合穿這件禮服,但我還挺喜歡,就留下了,打算帶回美國,圣誕舞會時穿。”

        “你不適合。”

        沈硯扔下這句,目光就盯著她,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陳晶妍只好乖乖保證,會把箱子原封不動地還到沈硯的公寓。

        沈硯沒出車禍前的工作行程很滿,沒時間管妹妹,她主動纏著他的時候,就要什么給什么,陳晶妍染了一頭黃毛,他也當(dāng)自己看不見。

        但董玉蘭回國后,知道女兒是車禍的罪魁禍?zhǔn)缀螅涂巯屡畠核袊鴥?nèi)的卡,也不準(zhǔn)用家里的車,想趕緊把她逼回美國。

        陳晶妍討好問:“我能搬到你那里住嗎?媽媽太嚴(yán)格了,我好怕她!”

        沈硯打斷她:“我那里干凈,放不下你買的破東西。不多說了,我走了。”

        她哥干脆地轉(zhuǎn)身離開,陳晶妍看他的身影消失,才撲回鋼琴前,重新連通視頻聊天,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我還以為,孫曦是你的女朋友?”

        鋼琴家微笑:“她是我的好友。去年過生日,她送我格倫古爾德的注解樂譜,太貴重了。”

        陳晶妍脫口而出,她爸陳立聰收藏了很多私人樂譜。自己也可以送他。

        蔣沉雨眼睛一亮,但他高明地轉(zhuǎn)移話題  :“不聊這些,我要去練琴了。明天見,小傻瓜。”

        剩下陳晶妍坐在鋼琴前,意猶未盡地托著腮,滿臉通紅。

        >>>

        劉璐璐和zoey冒著大雨,把借來的晚禮服還到婚紗店,順便,又去拍了幾張近照。

        演員工作的特殊性之一是,每隔段時間都需要拍攝照片,更新在簡歷里。

        攝影師說劉璐璐眼下的烏青有點(diǎn)重。

        “眼部凹陷是初老的癥狀。”攝影師振振有詞,“很多人都打嗨體,去去頸紋啊黑眼圈的。你最近是不是沒睡好?”

        zoey看劉璐璐的臉色很難看,說就p吧。

        情場不順利,工作上也不順。

        孫爽發(fā)來不少新的劇本,但依舊是各種女二號和女三號角色,都是與平臺合作的分賬劇。基本上是甜寵劇、爽劇,其中還有點(diǎn)懸疑色彩的劇情。24集的拍攝周期是39天,可想而知有多么粗制濫造。

        這些年,也不是沒人找劉璐璐演女一號。

        但,都是新導(dǎo)演,他們說學(xué)姐我是低你兩三級的學(xué)弟,看過你的演出錄像,印象深刻,這劇本您看看有沒有興趣,我有信心沖刺某電影節(jié)的最佳影片。

        劉璐璐以前會躍躍欲試。

        孫爽卻冷靜又堅決地攔下她,他會詢問導(dǎo)演,該電影有多少場景,掌機(jī)攝影都拍過什么,畢竟,在手機(jī)都能拍土味抖音小視頻的今天,導(dǎo)演有什么深刻主題非要借助90分鐘的電影表達(dá),再說服別人進(jìn)電影院。更何況,他們怎么確保自己的影片能過審?

        “這些新導(dǎo)演的電影都沒片酬,就算有,也是三個月5000塊錢。還不知道拍出來能不能過審。確實(shí)還不如演網(wǎng)劇。”孫爽說。

        劉璐璐說:“那我這樣怎么辦?”

        “只能等。從配角開始演,一點(diǎn)點(diǎn)積累人氣。我覺得,你確實(shí)可以多看看劇本,從分賬劇里跳出個好的演,現(xiàn)在的年輕女演員都是從甜寵劇火的,數(shù)據(jù)是真的好。現(xiàn)實(shí)題材和懸疑題材的開發(fā),難度大,周期長,對立意要求也高。這年頭,沒人能憑借一個角色成為行業(yè)之光。除非,你碰到大導(dǎo),被金手指點(diǎn)過。”孫爽說。

        劉璐璐邊思考她比俄羅斯文學(xué)還更慘淡的人生,邊用昂貴的紅酒杯喝兌了五倍白開水的伏特加,突然發(fā)現(xiàn),郵箱里多了一封新郵件。

        胡子的工作室發(fā)來的。

        胡子太太親自回信:沈硯已經(jīng)告訴我你是他未婚妻,原來是誤會一場。我們最近在籌備一個電影項(xiàng)目,已經(jīng)把試鏡要求和地點(diǎn)發(fā)過來。你可以來試試。

        劉璐璐沉默地看著手機(jī)屏幕。

        其實(shí),劉璐璐在猛摔沈硯車門的那一秒就后悔了,她責(zé)備自己,分開就分開,為什么要揭人傷疤呢?

        她身為一個十八線小藝人,自認(rèn)八面玲瓏。然而實(shí)際上,她把胡子太太、沈硯和尹力都羞辱一遍。分別是制作人、資方和導(dǎo)演。能不能行了?

        但劉璐璐很快就把思緒從沈硯身上移開,她收到了爸爸的信息。

        爸爸說:“爸爸明天要去北京,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從家里帶給你。”

        >>>

        除了劉爸爸,她弟弟劉天天放暑假,也跟過來。

        當(dāng)劉璐璐慌里慌張地要去豐臺站接他們,但劉爸爸已經(jīng)和弟弟坐地鐵過來,一人提著一個沉重大箱子。

        “沒什么事,來看看你。”劉爸爸說,“春節(jié)也沒回來,最近在拍戲嗎?”

        劉璐璐租住的胡同一居室,是個小閣樓。

        下面客廳,上面是一張床。

        她爸爸剛開始不舍得住旅館,非要和弟弟在客廳打地鋪睡覺。劉璐璐就急了。

        “我一女的,在家都穿著小短褲,總不能看兩個大老爺們兒在客廳躺著。”

        劉爸爸也是了解女兒的,當(dāng)《唯以永日》票房破十億的時候,就決定來北京探望。女兒從來沒在他面前掉過眼淚,除了,和尹力分手的時候。

        劉爸爸也知道,劉璐璐現(xiàn)在可能肺都?xì)庹恕?

        “當(dāng)演員就是打持久仗。”劉爸爸讓劉璐璐的目光放長遠(yuǎn)一點(diǎn),解決一些長遠(yuǎn)問題,什么長遠(yuǎn)問題呢?

        爸爸自信說,他是男人,他會出面來親自和尹力談,并讓尹力為劉璐璐推薦一點(diǎn)高端人脈。

        劉璐璐深呼吸一口氣。

        爸爸好不容易來,不能吵,她的乳腺最近岌岌可危。

        何況家人來了,她急于想表現(xiàn)自己在北京過得還行,就安排兩天的游玩行程,要帶她爸她弟弟去爬長城,還要去古北水鎮(zhèn)。

        劉爸爸這次也帶著另外一個隱藏任務(wù)來的。

        劉天天馬上大學(xué)畢業(yè),小城市的規(guī)矩,男孩子就該娶妻生子買房。

        劉爸爸盤算著,把鎮(zhèn)上的房子留給劉天天,但也不能虧待女兒,打算出筆錢,給劉璐璐在北京也買套小公寓。

        老一輩的思想,有房子才算落地。租房不是長久之計。

        劉爸爸在胡同轉(zhuǎn)一圈。老北京市中心的環(huán)境一言難盡,在他眼中,和豬圈差不多,然而房價一平方米十二萬。

        西城區(qū)的房價都差不多。

        劉爸爸沒有氣餒,又問劉璐璐交沒交社保,如果買房商業(yè)貸款能貸款多少錢。

        劉璐璐一頭霧水。三險一金都是昊天公司幫著交,但演員工作不穩(wěn)定,片酬不固定,估計也沒辦法貸款。

        王府井步行街的nike店里,劉天天和劉璐璐就對著滿墻的運(yùn)動鞋,品頭論足,說要買哪一雙。

        售貨小姐在旁邊陪笑,劉爸爸有些卑微且遠(yuǎn)遠(yuǎn)地坐在沙發(fā)上,發(fā)愁地看著這對沒心沒肺的兒女。

        劉天天看上了一雙air  zoom,原價1500多,專賣店打69折,他掏出手機(jī),打算查看下天貓的價格。

        劉璐璐大手一揮:“別看了,咱們就買!”

        公司上次給她打的片酬還沒花完,她打算給爸爸和弟弟買兩身衣服。

        劉璐璐不懂那些球鞋,但在娛樂圈人均愛馬仕的情況下,一雙鞋似乎都均價3000多。她覺得自己給弟弟買個幾百的球鞋不是問題。

        老劉一家樣貌都普通,唯獨(dú)劉璐璐挑著基因里最優(yōu)秀的地方長。劉天天沒有他姐那么美,除了身高超過一米八,皮膚有點(diǎn)黑,還有點(diǎn)胖。

        男大學(xué)生也不會打扮,整個人都土土的。

        劉璐璐看著她弟。

        某一個瞬間,她想到沈硯,他比她弟弟更高更瘦一些,發(fā)型也有專人打理,衣品也好。所謂人靠衣裳佛靠金裝,雖然他整個人很酷,但看起來很舒展很挺拔。

        劉璐璐的胸口很堵,令人無法忍受。

        她想到,沈硯對胡子太太說自己是他未婚妻。唉,如果自己二十出頭,說不定就和沈硯搞一個金絲雀和金主的浪漫愛情故事,用她純潔高潔的靈魂,震撼沈硯、沈硯父母和圍觀的網(wǎng)民全家。

        但現(xiàn)在,劉璐璐就只是臉色黯然地低下頭。

        姐弟關(guān)系向來好。劉天天挑鞋的時候,劉璐璐就挽著他的胳膊,再把頭輕輕地靠在他雄厚的肩膀上,嘆口氣。

        劉天天對手頭的這雙鞋愛不釋手,他思籌了會,堅決搖頭:“太貴了,我挑個400多左右的。”

        她柔聲說:“別看價格了,我給你買。”

        劉天天猶豫地低頭看著他姐。

        劉璐璐想起別的事,她說:“你在大學(xué)成績怎么樣啊,能保研嗎?”

        劉天天慚愧地說成績沒那么好,保研是沒戲。除非,在大學(xué)校園被車撞了,學(xué)校為了安撫他,給一個保研資格。

        劉璐璐鼓勵他:“那就要看你操作了。”

        “……姐你做個人啊!”

        專賣店明亮的燈光下,在滿墻琳瑯的跑鞋前,兩人深深地對視,就很有種一眼萬年的感覺,

        隨后,劉天天小聲地告訴她,外面有幾個人一直在看他們。

        劉璐璐靠在她弟肩膀上,隨意瞥了眼。她心想,誰啊。

        一抬頭,居然又是沈硯。

        他還是在婚紗店前的樣子,神出鬼沒,口罩、眼鏡和帽子一樣不落,穿著沒有花紋的衣服,又高又瘦,安靜地看著他們。

        二線男明星和普通人都是有壁的。

        沈硯挺拔站立的身子,招惹不少路邊人好奇的目光。更別說,他身后,還有幾個他的助理。

        這一次,沈硯沒有離開。

        他直接邁步走進(jìn)專賣店

        朝著他們的方向,沈硯邊走邊側(cè)著臉,順手就摘下了眼鏡和口罩,露出拔地而起的鼻子。一張殺氣騰騰又混合著寒冰的一張臉。

        劉璐璐還處于目瞪口呆外加慌亂的狀態(tài)。

        沈硯肯定是覺得以為,她是那種分手后就立刻無縫隙找新歡的典型。而在網(wǎng)劇里屬于捉奸大場面,戲劇張力拉滿,劇本標(biāo)紅的重點(diǎn)沖突的場次。

        劉璐璐還緊挽著劉天天的胳膊,下意識要松開,但腦子里戲精的一面又占據(jù)上風(fēng)。

        她穩(wěn)穩(wěn)站在原地,昂著頭。

        劉璐璐已經(jīng)把臺詞準(zhǔn)備好了,這個場景,她熟。

        自己可以站在身道德高地,擺出冷艷的嘴臉說:“沈太子,你以為我劉璐璐是什么女人?實(shí)話說,對你,我也沒話好講。上次的吵架,我覺得可以是最后一次見面了。”

        盼望著,盼望著,香風(fēng)來了,沈硯的腳步也近了。

        當(dāng)他像煞神般停到他們面前,可憐的劉天天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硬撐著保護(hù)姐姐,沈硯皺眉打量他一眼。那目光,就像看街邊被主人帶著毛絨帽遛彎兒的小哈巴狗。

        “劉天天來北京了?”

        沈硯的語調(diào)說不上客氣,但也不算冒犯。

        被人順利叫出名字,劉天天也怔住,他不記得自己認(rèn)識眼前衣著低調(diào)卻華貴的男青年,連忙看姐姐。

        沈硯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

        他的唇邊,露出一絲淡淡卻也難掩得意的笑容。

        那副尊容是,“呵呵蠢女人你身邊的人我當(dāng)然都知道是誰想讓我吃醋你的道行不夠你以為我傻你才傻原來世間最天真的人是你”。

        ……他剛才那股陰冷刻薄的樣子也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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