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里別動，我馬上來找你。】
  099看著岸上桌子上面擺滿的羊肉豬肉，口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連忙點了點頭回答:【好的宿主大大，我就在這里等著你。】
  白念看了看已經凝結成人形的身體，感受到了身體里面的魔氣源源不斷流出，無奈變成一團黑霧，迅速朝著099的方向過去。
  雖然現在不用保持原主的行事作風了，但是原主這副身體重傷也是真的。
  至少現在白念還沒有辦法能長時間變成人形。
  但是她也不是原主那種廢物，受了點傷幾千年都還沒有恢復，最后還被人類給殺了。
  只需要再給她一點時間，等她弄明白魔氣的運轉方式就行了。
  白念找到099的時候有些不確定看著它，她實在有點不想相信這是099的實體。
  她試探著叫了一聲：“099？”
  面前的一大坨東西笨拙地轉身。
  【宿主大大！你終于找到我了！】
  那東西朝著白念沖了過來，白念看著那龐大的身軀，微微一閃就躲開了。
  099倒是沒有發現什么異常，照舊開開心心：【宿主大大！我現在變成什么東西了啊？可愛嗎？】
  系統投放到小世界里面還是遵循小世界的法則，依舊是不能說話，只能在系統空間里面和她交流。
  白念看著面前的巨型大烏龜，嘴角抽了抽。
  “挺……可愛的。”
  偏偏它神經大條，這都沒發現不對勁，聽到白念說它可愛，更加高興了。
  【宿主大大，你沒來的時候我看了，上面好像就是正在給你準備新娘哎！】
  白念聽到新娘兩個字眉頭皺了皺，有些不適。
  【新娘馬上就要出來了，據說他必須在祭臺上面待一天一夜，明天才能作為祭品被獻祭呢！】
  099在等待白念接它的時候也悄悄聽了不少東西，它現在是看什么都覺得很新奇。
  白念看它感興趣，也沒打算立馬帶它回海底，飄在它旁邊站定了。
  沒一會兒，視線里面就出現了幾個身材魁梧、肌肉十分發達的壯漢，幾人合力抬著一艘裝飾精美的小船。
  明明是沿海的小村，上面卻放滿了這個地方沒有的鮮花。
  上面坐著一個穿著紅色嫁衣，身形單薄的少年。
  他戴著紅色的頭紗，頭紗朦朦朧朧，白念微瞇著眼，看不清他的臉。
  ……
  早前。
  姜漁沉默坐在這個逼仄的小房間里面。
  周圍坐了一圈人，還有些小朋友在房間外探頭探腦。
  他一動不動坐在原地，睫毛微微顫抖著，有些難為情低下了頭。
  “姜漁啊，這次村里選了你做祭品，這是神明大人看上你了啊，這是榮耀！莫大的榮耀！”他的臉上全是褶子，上面帶著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狂熱。
  其他人也不反駁，用羨慕的眼神看著姜漁，隱隱可以看出，大家都以開口的這個人為首。
  被叫做姜漁的人依舊垂著頭，一言不發，就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樣。
  那人看姜漁沒有反應，有些惱怒地扯了他一下。
  這一扯，姜漁那瘦小的身子一震，手緊緊抓住凳子，穩住重心，這也讓他一直低著的頭抬了起來。
  站在門外湊熱鬧的小孩也看清了他的臉，“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周圍人臉上也帶著猙獰，離他遠了幾分。
  姜漁握在椅子上面的手緊了幾分，關節處都泛白了。
  他又低下了頭。
  這張臉早就應該習慣了，不是嗎？
  姜漁這張臉，從左側看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對勁，相反他的臉龐輪廓柔和，鳳眸狹長，瞳仁極淺，淡粉色的唇更讓他顯得幾分溫潤。
  但是另一側臉有一塊巨大的紅斑如鬼魅般附著其上，這紅斑顏色怪異，從邊緣處的淺淡逐漸向著中心加深，最終匯聚成一團漆黑如墨的陰影。
  就像是古籍里面描述的，左半邊臉龐宛若圣潔的天使；而另一半邊面容卻猶如猙獰的惡魔，陰森可怖。
  姜漁聽到周圍人議論紛紛，終于是抬起頭，茫然看了看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樣。
  他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本來就病態白的皮膚好像更加蒼白了。
  “好，村長，我去。”
  坐在最前面的人聽到這細聲細語的聲音，有些驚喜。
  他本來還以為要勸動姜漁還要費點口舌，沒想到姜漁倒是一口答應了。
  這樣也好，不然到時候他讓其他人綁他過去，可就不好看了。
  姜漁同意了事情就好辦了，村長朝外面吩咐了幾聲，就有婦人拿著嫁衣和首飾進來了，那樣子就像是勢必要把姜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我……我自己穿。”
  幾個婦人也不同他拉扯，把托盤放在桌子上面，就呼啦啦全部出去了，圍坐著的人也起身拿起板凳，背著手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還把門也帶上了，只是門外一直有人影。
  姜漁知道，他們是怕自己跑掉了。
  他站起身，拿起托盤上面的嫁衣，摸了摸上面柔軟的布料，嘲諷笑了笑。
  姜漁想著，他果然只有在死的時候才能穿上這么好的衣服。
  就是再也等不到那個人了……
  為什么……
  為什么連她也不要他了……
  是他太丑了嗎？
  姜漁茫然摸了摸自己的右臉。
  也是，這張臉連他看了都作嘔。
  姜漁脫下身上的衣服，慢慢換上了鮮紅的嫁衣，紅紗覆在頭上的時候，那猙獰的瘢痕也變得模模糊糊，姜漁坐在床邊發起了呆。
  半晌外面傳來激烈的敲門聲，他如夢初醒般地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緩緩起身，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門口。
  站在門前，他遲疑了片刻。
  有多久沒感受到她的存在了？
  他努力搜索著記憶中的碎片，但腦海中卻一片模糊。
  轉過身，望了望漆黑的房間，整個房間格外冷清和孤寂，只有左側那一扇小小的窗戶透出微弱的光芒，仿佛是這黑暗世界中的唯一救贖。那束光灑在地上，形成一個暗淡的光斑。
  沒事的，反正……以后再也不會見面了。
  姜漁打開那扇緊閉的房門，走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幾人看見他乖順地出來了，都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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