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坦誠

        猜測被證明了。

        牟剛還活著，沒有死去。神色看起來也不驚喜或者慌張……很顯然，他沒有按照原著所設(shè)定的那樣明明只是旁觀卻被強行牽扯到了激光通道的挑戰(zhàn)之中，他只是作為旁觀者，安然無恙地活到了通道事件結(jié)束。

        ——我替他擋了災(zāi)……這算是救人一命嗎？

        姜玉感覺內(nèi)心有點喜悅，也有些驕傲。他的視線和馬修·艾迪森對視了一下。后者向他點了點頭，便帶著人越過了他。

        ——雇傭兵對我們的信任加強了……那么有些事情也就不能夠再瞞下去。我給自己注射藥劑的景象未必便沒有被火焰皇后的攝像頭拍攝到。而且隨著局勢變化，我手中的提箱遲早會吸引它人的目光。

        姜玉想到，他看見雇傭兵隊長走到那只死去的舔食者面前，伸出手，似乎是要去觸碰一下舔食者的血肉，或許還要像是個老練的獵人一樣搓一搓，舔一下。

        這是錯誤的——如果姜玉幾分鐘前在紅后的機房里，那么見識過雇傭兵隊長判斷力的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內(nèi)便意識到這是試探。而試探的對象，或許就是他。

        他不知道，但他才做出的決策讓他的運氣變好。

        “我覺得最好別去碰那個，可能會造成感染。”姜玉開口說道，他在開口的那一瞬間，馬修的手指便停在了距離舔食者的殘骸還有幾厘米的地方。

        傭兵隊長站了起來——他沒說什么，只是盯著舔食者的殘骸看了幾秒鐘。尤其在那被打了個稀巴爛的外露大腦部位，視線從輕松逐漸轉(zhuǎn)化為凝重。

        “缺陷太明顯了，但這卻是開始量產(chǎn)的成熟產(chǎn)品。這說明它在其它方面的優(yōu)越之處完全能夠掩蓋它自身的缺憾……我們運氣不錯，不用在它們解除冷凍之后才和行動自如的它們戰(zhàn)斗對抗。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損傷。”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團隊，即使在激光通道內(nèi)有所損傷。也依舊有十數(shù)位精英戰(zhàn)士將命運交付在他手上。

        “分成三組，炸開冰柜然后在對方恢復(fù)行動力之前殺死它們，優(yōu)先打頭，然后才是軀干部位。不要去動那些被封閉著的大門，但要給所有被發(fā)現(xiàn)的，通向其它地方的門戶都做出標記——以及，只要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異常狀況，不要猶豫，立刻開槍。”

        他的指令立刻就得到了履行，雇傭兵們紛紛大聲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各自分組參與到了戰(zhàn)斗之中。而伴隨著爆炸和急促的槍擊聲，一只又一只封存在冷柜中，鎮(zhèn)靜藥物都還沒有失效的舔食者便迅速地迎來了死亡。

        詹嵐在原著中曾經(jīng)構(gòu)想過，用塑膠炸藥直接把所有的舔食者殺掉，那么便至少能夠獲得幾千點獎勵點進賬。

        而如今，她的愿望得以實現(xiàn)。雖然很可惜的輪回者們連一點獎勵點都沒有，但或許也正因如此，主神也并未帶來賦予試圖刷分之人的額外考驗。

        “姜，過來一下。”馬修朝姜玉招了招手。

        而在他身后，J.D輕輕地推了他一下。

        “說實話。”J.D的聲音在姜玉的身邊輕輕響起，然后便立刻離開，和蕾恩一起參與到組隊殲滅沉眠舔食者的行列之中。他在離開時膝蓋故意撞了一下姜玉隨身攜帶著的提箱，與其說是暗示，不如說是把答案直接懟在姜玉臉上。

        的確，對于真正的專業(yè)人士而言。姜玉的演技就算取了巧，也一樣存在太多的業(yè)余破綻。識破與否只在于他們對姜玉的觀感和認同，而幸運的是，姜先生目前在這一點上做得還不算太差。

        姜玉走了過去——馬修很貼心地選了一個其它人看不見的視角。但在對話開始之前，雇傭兵隊長那宛若刀鋒一般上下審視的目光卻是讓姜玉有些頭皮發(fā)麻。

        但好在這樣的時間不長。

        “我想，你或許有些故事要和我們分享一下，姜。”

        ——我的話術(shù)很一般，上臺講個作業(yè)PPT還行，想要推銷個商品就得指望對方一開始就有購買意向……所以，這次我最好也靠‘商品’來說話。

        姜玉點了點頭，沒說什么。只是單純地將隨身攜帶的提箱打開。箱子里的兩排藍綠色藥劑讓馬修眉梢一挑。

        “這是什么？”

        “公司的產(chǎn)品——或許也是蜂巢的機密。我在不久前才想起來，公司一直都在研究某種神秘病毒，而當我看到這個箱子的時候，我便意識到蜂巢可能發(fā)生了一次病毒泄露。然后……我便逐漸想起了很多。”

        “這不是你的箱子？”馬修皺了皺眉，然后舒展。“不，這不重要。我們要解決的并不是這個問題，而且相較于昏迷在一起的你們。那個落單還躲在車廂里的人更……嗯，繼續(xù)？”

        “病毒泄露可能會造成很嚴重的感染。人會死，然后會像是寄生蟹一樣在病毒的驅(qū)使下重新站立起來并且攻擊其它人。而除此以外，蜂巢中應(yīng)該還有不少生化兵器……我就知道那個紅色的叫舔食者，至于其它的……我還沒想起來，或者不知道……”

        “原來是這樣，難怪火焰女皇會那么做……姜，我不是很喜歡有人對我隱瞞。但我也不想過多地打探安布雷拉的機密。這個箱子……”他看了眼注射槍，憑他的眼力，自然不難發(fā)現(xiàn)注射槍在不久前曾經(jīng)被使用。但是他什么也沒說，因為相較于其它的情報，這件事并不是非常重要。

        “……就先放在伱這。如果發(fā)生了什么需要使用它的意外，我想你應(yīng)該會‘及時’想起它的用法。”

        姜玉，連連點頭。

        “很好。”馬修那張硬漢臉上扯出一抹微笑。“姜，你會用槍……偷聽別人說話可不是什么好習慣。鄭，如果你是我手下的兵，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你拖出來打上一頓。”

        他盯向側(cè)面的一處柜角——這是制冷的外置機柜，不是裝著舔食者的儲藏柜——鄭吒正站在那里，露出訕訕的笑。

        “抱歉，我看見你們聊得有點久……有什么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嗎？”

        如果說姜玉此刻沒有被這份解圍的心意而感動哪怕一點，那么他就是個冷血的混蛋。雖然這一次的事態(tài)大致還在他的把握之中，但他也終于明悟了一個事實。

        ——果然……鄭吒這人能夠成為中洲隊的核心。靠得不是主角光環(huán)，也不是所謂的偽善……因為異地處之，我做不到。

        ——或許我可以靠著先知優(yōu)勢而在短期內(nèi)超越他，但就團隊親和力這一點……我估計永遠也比不上。

        姜玉在心底做出了一個決定。

        而馬修也只是略帶無語地看著他。

        “我們已經(jīng)聊完了……不過你來得倒也正好。鄭，你會用槍嗎？”

        “呃……會用一點？”鄭吒撓了撓頭。“我前段時間有接受過一些軍事訓練？”前段時間，這個‘前’可能有點漫長。

        馬修的目光看向姜玉。

        “會瞄準和扣扳機……啊，我知道開槍前要打開保險。”

        很好，兩個通了一竅的軍盲。

        馬修搖了搖頭，似乎是想要咒罵安布雷拉的智障HR都招了些什么混日子的安保。他想了兩秒鐘，最終還是分別給了兩人一把手槍。

        “開槍前要開保險，兩只手拿，平時槍口別對著人。子彈有三十發(fā)，如果真到了需要用它的時候，別一口氣全部打光。”

        槍很重，身為軍盲的姜玉看不出這是個神馬型號。而在兩人下意識地分別研究新入手的武器時。馬修按著他們，朝著其余新人所在的方向推了一把。

        “我想你們可能需要一些自由討論的時間。而在我們處理完這些無皮怪物之前，我建議你們最好也熟悉一下手中的武器。”

        兩人就這么暈乎乎地回到了新人們的行列中，因為他們的腦袋，真的有被這從天而降的武裝餡餅給砸到。而當兩人恢復(fù)過來的時候，剩余的三人正用復(fù)雜的目光看著他們倆。

        牟剛是羨慕，詹嵐是驚嘆，而張杰的目光中，帶著惱火和尷尬。

        因為張杰的虎皮被戳破了——他是半引導(dǎo)者，他嘴上能說，但他真的做不到直接對改變了劇情的新人開槍。而他若是真的惱羞成怒那他也該拂袖而去，然而在這惱火的表皮之下，卻有著對姜鄭兩人的欣賞。

        直面了命運挑戰(zhàn)，并且以凡俗之軀將其跨越，當然值得欣賞。只不過這一打臉行為，多少讓他沒有臺階下。

        鄭吒給了他一個臺階下。

        “抱歉哈，張杰大哥。”鄭吒哈哈傻笑著撓了撓后腦。“我們好像把事情搞得復(fù)雜了。”

        而獲得了臺階的張杰狠狠地瞪了他和姜玉一眼，然后才重重地泄了一口氣。

        “算了。你們也只是身不由己。等會我教你們一下該怎么握槍吧，像個學生一樣抓得那么緊，我怕被你們走火打到。”

        張杰和放狠話的張杰達成了和解。

        而就在這時……

        “我有一個重大發(fā)現(xiàn)。”姜玉，決定在這個不會有人再監(jiān)視自己的時候，分享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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