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巡禮之路，風雨，迭代
第171章 ·巡禮之路，風雨，迭代
繼續(xù)前進。
下一站是蘇爾和泰芙努特的神殿，古老的風神和雨神。當輪回者們抵達了戰(zhàn)場的時候，它們毫不猶豫地向輪回者們發(fā)起了考驗。
龐大的風暴，鋒銳的暴雨。同時活化的兩座神像沒有喚起任何眷族，而是直接用自然現(xiàn)象來向挑戰(zhàn)者發(fā)起進攻——十數(shù)道通天徹地的風柱宛若絞盤一般將輪回者們追得幾乎要上天入地。而鋒銳的雨珠更是威力龐大且數(shù)量繁多，它們單純憑靠動能就能夠對牟剛的塞伯坦外殼造成輕微損傷。而第一蓬超音速暴雨迎面襲來的時候，巨大的空天戰(zhàn)機幾乎當場就要化作鋼鐵廢物。
差點就死了——但是沒有。
因為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的輪回者們直接開盾硬頂，然后飛到了天空之上。
脫離地表，脫離對流層，脫離平流層，脫離電離層。一直抵達地表之上的一百公里，一個能夠俯視整座非洲大陸的地方。
輪回者們最大的倚仗，就是這個隨時可以攀升上去的高度。而蘇爾和泰芙努特的神像，卻沒法像是空天戰(zhàn)機這樣直接飛翔到足夠高的地方。
一切都平靜了下來。
暖層之中，只有空天戰(zhàn)機引擎的輕微鳴動。
“我說，”鄭吒面色凝重，他的雙手，撐起了自己的下巴。“如果我們從這上面扔炸彈下去，直接把蘇爾神殿連同神像一起轟個稀巴爛……主神會不會不算我們通過。”
可行的策略，就是看上去有點扯淡。
“主神的判定不會如此人性化。”楚軒推了推眼鏡，掃了這家伙一眼。“它不會給我們發(fā)派一個需要第三方認同才能夠通過的任務。但主神和諸神的立場卻未必相同。直接將下面炸平，我推測主神會直接判斷我們完成了巡禮。但埃及的九柱神，或許會有些其它意見。”
“以及……你確定只要扔炸彈下去，就能成功？”
風柱和暴雨仍未斂去，在這一百公里的高度處往下俯視。便可觀看到一團覆蓋數(shù)百平方公里的巨大云渦。而在同時，詹嵐輕輕按了按額頭。
“牟剛！向右閃躲！”
她的心聲遠比話語更快。在她開口的瞬間，巨大的空天戰(zhàn)機便從巡航狀態(tài)中猛地一個右側機動！
‘嗡——！’
兩道水塔一般的異色光束就此穿透云層，擦過牟剛原本應當行經(jīng)的軌跡，然后消失在遙遠太空！
丁達爾效應宛若廢物，神祇之力，無視凡人總結出的物理學效果。
輪回者們面面相覷。
“要不……我們再飛遠一點？”程嘯弱弱舉手。
“不。”然而楚軒卻搖了搖頭。“這是一件好事。風神和雨神既然能夠向位于這個高度的我們發(fā)起攻擊。就代表即便存在這樣高的距離差，我們和它們也依舊處于受認可的戰(zhàn)斗狀態(tài)之下……動手吧，用我們的高度優(yōu)勢先嘗試一番。實在不行，也要在降下之前，將它們最大化的削弱！”
另一個角度，另一種觀點。而接下來，需要考慮的，就是輪回者們的火力儲備了。
不過……
“我有一個想法。”姜玉注視著底下的巨大云渦，突然間靈機一動。
“楚軒，你手中的重力炸彈，還有多少？”他問，然后加了個補充。“當然，如果有其它威力更加龐大的炸彈，那也不錯。”
…………………………
楚軒準備了炸彈——技術含量遠遠低于重力炸彈，但威力卻要勝出不止一倍的炸彈。
那就是核彈，在拆卸了燃料部分后，核彈頭的大小其實沒有多少。姜玉一只手就可以提起來，而這枚一百萬噸當量的核彈，源自世界三結束后，基于那枚重氫電池，所對意外狀況做出的準備。
核彈不止一枚，但現(xiàn)在只需要消耗一枚。姜玉在設置好倒計時和遠程遙感之后伸出手，便將這枚威力巨大的破壞用道具收納到儲物戒指之中。
然后，深呼吸。
空天戰(zhàn)機的后艙打開，而他隨即向著正前方邁出腳步。
“真是瘋狂的想法……你確定真的要這么做？”詹嵐的聲音穿過通訊鏈路傳來。高速巡航的空天戰(zhàn)機，會將細微的聲音全數(shù)拋投到大氣之中。
“我覺得這并不瘋狂。”姜玉搖了搖頭。調整著體內的能量流動。“直接投彈是無法準確命中下方的蘇爾神殿的。因為風暴會吹開它，暴雨會撕裂它。而單純的質能炮擊，又要面臨距離和氣阻的雙重損耗。所以，只有我?guī)е◤椣氯ィ拍軌虺晒Υ┰斤L障。”
甲厚有甲厚的好處，在場的輪回者中，除了姜玉以外，其它所有人在面對神像槌擊的時候大概都只有被一拳兩餅的下場——鄭吒或許例外，但他最多也就是從一拳兩餅，變成幾拳兩餅。血族的特點在于肉體的回復，而沒有足夠的硬度。
姜玉的硬度，要在除他以外的全員總和之上。
而且……
“投彈完畢之后，也只有我能夠及時撤走。傳送能力是我的優(yōu)勢，以及……”他聳了聳肩。“就算我的傳送失敗了。這枚核彈也未必就能夠傷得到我。”
阿格硫斯終結者裝甲，能夠完整無損地扛下一枚軌道宏炮。扛下后穿戴者會變成什么樣另當別論，但裝甲本身，不會損耗。
話已至此。
鄭吒拍了拍他的肩，給他比了個大拇指。而后，其它同伴們也都有樣學樣。
霞念動咒文，將太陽神的加護施加到姜玉身上。而在同時，天堂的圣光也在裝甲的表側起效。
萬事俱備——牟剛在這期間又躲開了兩次高能射線。那么……現(xiàn)在的時機，正好。
姜玉向前，踏入了艙外的空氣之中。重力在此刻起到了作用，而生物力場則環(huán)繞著他。并在他的身后構建成推進的噴口。
——加速。
眼前很快就出現(xiàn)了白障，音速頃刻就被突破，然后甩到身后。手腳和軀干的邊緣，出現(xiàn)了空氣被摩擦燃燒生成的火。
——再加速。
大地在眼前放大，耳邊傳來了詹嵐的敵情通報。重盾取出，握緊，生物力場稍作調整。兩道源自神像的熾烈光束，便在十數(shù)米外的近空中穿過。
——繼續(xù)加速。
心情變得安定了下來。思維收束，念頭也就此純粹集中。匯集的意志，鎖定了還有十數(shù)公里的遙遠落點之處。
自己為什么會想到這么做？——或許是心血來潮，或許是遭受了楚軒的誘導話術。楚軒提到火力投放，那么只要稍加延伸，自然就會想到最大限度的優(yōu)勢運用手段。而自己作為當前最靠譜的肉盾，自然應當將這一職責背負。
的確是這樣……
那么……自己為什么愿意這樣去做？
因為身為隱形隊長的責任？因為不想讓楚軒開口，從而引發(fā)團隊內部的沖突，增添不穩(wěn)定因素？還是說……
——我……想要冒險。
自問，然后自答。距離還剩下最后十公里，被風神和雨神所召喚而來的積雨云就在眼前。而自己立刻就穿入了它——心臟的跳動正在加快，沒過多久，就和昔日第一次在生化危機的世界中，直面舔食者時的觸感等同。
人都有天性，人總是會被環(huán)境壓抑天性。
姜玉的天性就是不安于現(xiàn)狀，這讓他總是想要做出一些改變。手段甚至在有時候能夠用愚蠢來形容。然而先知先覺者的身份卻又束縛了他，讓他不得不在許多常人根本就不在乎的地方，變得小心謹慎了許多許多。
那是過去會發(fā)生的事，那是未來仍會發(fā)生的事。但是現(xiàn)在……
——為什么我就不能夠，讓自己可以放手一搏？
視線突破。積雨云被拋在腦后。
自上百公里外，無知的人群目睹著一道從極天之上垂落的火線，墜入肆虐的風暴云中。
即便有著強大的動態(tài)視力，周遭的一切也都隨之變得破碎模糊。姜玉能夠看到的，只有兩座漂浮在半空中的巍峨神像，向著自己所在的位置揮動了手。
同伴留下的法術增益頃刻便被抹消，御天環(huán)的防護力場也在風渦中被激活。兩種龐大的力量在匯集，在收束。而它們將要投射出的方位，卻仍處于未知之中。
詹嵐無法快速計算出答案。硬扛是原本的唯一選項。然而……
——如果我是它們，我會怎么做？
視界在眼中變得割裂，一側是現(xiàn)在。一側是不久后的未來。而在那個絕對和時間能力沒有關聯(lián)的未來之中。風渦和雨瀑收束，融合，化作一道比先前更加強悍數(shù)倍不止的力量潮涌，而潮涌的末端，正是自己數(shù)秒后的胸口。
可能會死——神力或許能夠穿透終結者的防護。
但是——
——如果跳下來的是鄭吒，他會不會在這一擊中，領悟到正負對沖，或者咸卦法的運用？
——算了……我已經(jīng)做出決定。他已經(jīng)走上其它的路。后悔在這一刻，沒有效用。
傳送。
本應繼續(xù)墜落數(shù)秒的姜玉，突兀地便出現(xiàn)在兩座神像之間的中央空域之上。
倒計時已然走完的核彈從次元戒中彈出。姜玉清晰地感知到了彈頭內部的機械點火。
空間跳躍，再度激活。
當姜玉回到積雨云上空之時，核子火焰的盛大光輝，撕裂了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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