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她的確比較強
第242章 ·她的確比較強
她比較強。
她說她比較強，那就算是她比較強好了。
姜玉懶得和這家伙爭，更不覺得有爭的必要——贏了輸了后果都很尷尬，他覺得當下最應(yīng)該做的事情便是將這件對他而言不是很友好的事情過掉。
“厲害。”于是姜玉夸贊。
“敷衍�！比欢�，這在精神力者的聯(lián)結(jié)中可謂是欲蓋彌彰�！岸铱谑切姆�。”
姜玉扯了扯嘴角，沒再回答。
并且努力地將話題轉(zhuǎn)移到另一個地方。
“不過，既然地下世界已經(jīng)被驗證切實存在。那么我們接下來要采用的計劃，就是先攻國際遺傳技術(shù)公司總部，留下誘餌，然后再通過地下世界快速地轉(zhuǎn)移到索那島下方了�！苯顸c了點頭，做出思考的心靈模樣�！岸覀兙嚯x完成這個計劃……還有兩件事需要做到�！�
“第一，便是在地底的快速通行渠道……牟剛現(xiàn)在無法變身，我們只能夠靠雙腿或者法術(shù)前進。但我懷疑地下世界可能存在一些重力異常區(qū)之類的快速通道。以及……我們還要找到地方，能夠快上快下。不然，我們就只能夠使用經(jīng)書上的土行術(shù)，強行遁地下去了�！�
“以及第二……我們還需要制作一片足夠?qū)拸V的屏蔽區(qū)，確保我們的偽裝能夠起到瞞天過海的功效。”
他很努力地在轉(zhuǎn)移話題。
而詹嵐也就此放過了他，配合著他應(yīng)答。
“重力異常區(qū)……我似乎找到了。”她說，她切換了兩人所在的精神力視角。眼前的景物瞬時就從地底的豐沃大地轉(zhuǎn)移到了地下世界的虛假天空。而在天空的邊界，群山聯(lián)結(jié)之處，有諸多或大或小的石塊甚至石山在空氣中漂浮。
重力邊界，哥斯拉第三部中的奇異景觀。當?shù)诌_這條邊界線時，星球的表里重力會翻轉(zhuǎn)。而在哥斯拉的第二部中，這頭游泳速度其實不是很快的巨獸，正是靠這種手段而快了人類艦隊一步，甚至好幾步，能夠以飄忽的軌跡在海洋之中行動。
這是未來的設(shè)定，姜玉已經(jīng)盡可能努力地在這里劇透。
而當兩人的視角抵達此處時，他們便正好看到一群上古翼手龍，在步入重力邊界后急劇加速。轉(zhuǎn)眼之間，便在重力井的推動下消失在虛假之天的盡頭，詹嵐精神力掃描的數(shù)百公里外某處。
必備事項一，完成了一部分。而另一部分……
“我已經(jīng)有了一些頭緒�！闭矋固鹗�，指了指那位于重力邊界反面的水體——地下世界聯(lián)通著地表水脈又沒有被地表水系淹沒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因為淌落下來的地下水，有很大一部分都因為重力場的作用，而在虛假之天的頂端匯集成了或大或小的湖。
鄭吒一定很喜歡這個——地下世界的異常重力場，對他而言肯定能夠起到不小幫助。
而詹嵐的頭緒，也在其中。
“我可以順著水體的源頭去找。”她說�！皰呙杷w，必然能夠找到聯(lián)結(jié)著地表的孔洞。而只要能夠定位到距離華盛頓比較近的那一道，我們就可以轉(zhuǎn)移成功。而至于另一邊……”
“或許就真的得寄希望于土行法咒了�！苯駪�(yīng)答�！暗覀冞�有衛(wèi)星網(wǎng)絡(luò)可以動用。只要找到機會我們便可以用衛(wèi)星來定位。然后，只要我們能夠準確地抵達索那島的正下方，那么辦法總歸是要比問題要多得多�！�
“要是楚軒還在這里就好了�！闭矋�，略為感嘆。“他肯定能夠給我們省不少事……也不知道他一個人情況怎樣了……他手頭應(yīng)當也有屏蔽用的道具和能力吧�！�
姜玉不知道，但姜玉默認楚軒必然會有所準備。于是他點點頭，不再這個話題上繼續(xù)。
“他肯定有……不過他應(yīng)該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而至于第二件事，我覺得我其實有點把握……我的雷霆權(quán)能開發(fā)進度增加了。只要再配合程嘯，便可以制作出覆蓋整個都市圈的風(fēng)暴。再加上兩本經(jīng)書同時展開的屏蔽區(qū)，應(yīng)當能夠滿足我們所需要的遮掩功用�！�
“但愿如此�！闭矋诡h首，然后，轉(zhuǎn)折�！安贿^……如果按照你的新計劃來。被剝奪的賽特神力殘留要填充到黑刀刺客體內(nèi)作為誘餌。那么，鄭吒的努力……”
她對鄭吒之后的精神狀態(tài)，表示擔憂。
然而姜玉只是搖了搖頭。
“無須擔心。他若是成功，自然有著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嗎。”詹嵐似乎有些懷疑，但她沒有深究。而關(guān)于正事的討論，也就此抵達了最后。
“姜玉�！彼囊暰�，投向遠方。某個不知名也不重要的地方�！澳阏f……我們這次平安過關(guān)的概率，有多大？”
“事在人為�！苯裼X得非常大，因為中洲隊內(nèi)有著楚軒，而他正在玩失蹤。“而我覺得，我們做出的努力和準備，都指向了正確的地方。”
“是你的努力和準備，還是大家的？”
話題突然變得尖銳了。
姜玉歪了歪腦袋，他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么要這么問？”
“伱先回答我�！比欢矋共灰啦火垺m然她的語氣普通平常。
“是大家�！�
“但很大一部分是你，對嗎？”
“…………”他不太明白應(yīng)該怎樣接下去了。他的大腦，無法在這種場合下，給出正確……不，合適的解答。
“你果然是這么想的�！比欢矋箙s仿佛認定了這個答案，唇角邊緣，勾勒出了一抹沒有笑意的笑�！安�，或許你沒有這么想。”
“我沒有這么想�！苯竦幕貞�(yīng)，和詹嵐的下半句話同步抵達。
“但你這么做了，不是嗎？”并立刻就被銜接上�！澳阕龀隽藴蕚�，你制定好了計策，你規(guī)劃好了整個戰(zhàn)術(shù)，然后在自己覺得萬無一失的時候便投入使用它……你覺得這樣很正確，因為你是領(lǐng)導(dǎo)者，你覺得自己有義務(wù)將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
疑問句，陳述的語氣。
“我沒有。我只是……”只是想將成功率堆得更高。
“那你為什么不更加信任大家一點？”然而詹嵐只是轉(zhuǎn)過頭來，安靜地看著他。“你覺得只有你自己才能夠肩負起一切嗎？你覺得只有你自己才能夠做得到？你總是一個人前進，不斷不斷地前進，好像只要自己變得夠強，就可以將一切都背負在身上。但是……你是不是有些小瞧了其它人？小瞧了我，也小瞧了鄭吒？”
很嚴厲的指責。
姜玉張了張口，他想要反駁，但卻有些說不出話。因為她說的的確是事實……至少，有一部分是。
“櫻空妹妹在今夜去造訪你之前，你猜她有沒有仔細地斟酌，思考過？你說她并不理解，認識真正的你，但你有沒有想過，她其實已經(jīng)足夠理解你。只不過你自己覺得她不理解？認識不到？”
此乃謊言，趙櫻空在走進教堂之前，的確就是腦子一熱，什么都沒想——詹嵐在自己的心底連續(xù)念了好幾聲罪過罪過。但并不妨礙她在這精神的聯(lián)結(jié)之中，擺出一副義正嚴詞的模樣。
“你太自以為是了，姜玉�！彼o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抽身脫離逃跑�！白砸詾槭堑接行┌谅�。有時候，我甚至感覺你將自己放在一個比其它人更高的位置上。而我第一次感覺到這種它，是在神鬼傳奇的世界中，你第一次讓自己的力量完全凌駕于鄭吒之上的那一瞬時光。”
“我的感覺其實沒錯，對嗎？你覺得只有鄭吒配當你的對手，而你只要成功超越他，其它人就完全不在話下？”
真相總比謊言更加傷人。無論是揭露真相的人，還是被揭露真相的目標。
姜玉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不知道多少種反駁的方式，但最終，只有啞口無言等待著他。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如果說傲慢是一種罪過，那么這種罪，實在是很難找到方式去彌補。
或許，他只能夠……
“對不……”
詹嵐的手指輕輕地按在他的唇邊。
“對不起�！闭f出這句話的人，是她�！氨荒銙佋谏砗�，其實是弱小的我的錯。我擅自地代表了團隊里的其它人，又將你放到了對立的另一方。而實際上，團隊里的大家，其實都很信任你的判斷，而你為大家?guī)淼陌踩�，也是在這危機引而不發(fā)的夜幕中，其它人能夠安然入睡的緣由�！�
這或許是一句安慰，也有可能是以退為進的運用。
然而無論如何，已經(jīng)說出的話，已然起到了作用。
姜玉并不承認她的判斷，他可不覺得自己的潛力就真的能比得上鄭楚二人。然而她所說的也并非全數(shù)謬誤。暫時強過鄭吒的自己，的確下意識地就沒把其它人放在眼中……不是藐視他們，而是下意識地覺得，他們……需要保護。
——我做錯了嗎？
——至少這一點……或許是我錯了。大家其實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并不需要一個保護欲過剩的人，對一切都指手畫腳。
“我明白了�！彼c點頭，他決定好好地調(diào)整一下自己日后的行動方向�！爸蟆視煤谜{(diào)整一下自己的。以及……謝謝你，詹嵐�！�
“不用謝喔，我只是說了一些誰都可以說的廢話而已。”詹嵐擺了擺手�！罢嬲龀鰶Q定的是你自己，而且……其實像是過去一樣。也不是很差�！�
她的眸光逐漸帶上了溫潤的色彩，并很快轉(zhuǎn)化為真切的溫柔。
“而且，我也是有私心的。你一個人走得那么快，那么急。我想要跟上實在是太有難度�，F(xiàn)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讓你能夠停下來歇歇腳的機會，我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
“現(xiàn)在可不是停下來的時候�！苯裰噶酥改戏健！澳穷^龍還等著我們呢。”
“的確，但我們的準備已經(jīng)足夠充裕了，不是嗎？”詹嵐，歪了歪腦袋，動作中帶著一點俏皮�！霸俣嘧鲂┦裁�，也無法將勝率繼續(xù)疊加。倒不如說，如果你繼續(xù)這么努力下去，逼迫自己下去，或許反而會弄巧成拙，讓團隊的絕對戰(zhàn)力下跌也說不定喔。”
“聽上去你似乎有個計劃？”
“你不覺得這里的景色很好嗎？”
的確，這里的景色很好。詹嵐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又切換了視角，這一次則是一片巍峨的群山之上。連綿不絕的薄霧縈繞山間，遠方則是一望無際的浩大曠野。視線的盡頭便是天的盡頭，心曠神怡的感官就此清晰地浮現(xiàn)在兩人的認知之上。
在地表大眼瞪小眼的霞和影，或許會因此感覺不太禮貌。
不過她們并不知道，所以倒也無妨。
“夜還很長。”詹嵐用的是陳述的語氣，內(nèi)中沒有飽含任何暗示或者其它的含義�！岸覀冞@個階段的輪回者早就不需要用睡眠來放松肉體和神經(jīng)——唯一需要放松的，只有思想�！�
“所以……”她拉著姜玉，在山陵的頂端，云的上頭坐下。“陪我在這里看看風(fēng)景如何，我可以給你大姐姐的膝枕喔。”
“這不過是幻覺……”姜玉的嘴角，輕輕地抽了抽。但他并沒有拒絕，而是和詹嵐一起坐下。
他的確感到累了。
先前不覺得，因為他心中的責任支撐著他。責任總是讓人強大，而在它被削減時，便也伴隨著不再被壓制的疲勞。
——我的確不是救世主，我也的確不比其它人更強多少。
——我做得太多，想得也太多。但實際上，很多事情大家都可以做到，是我妨礙了他們成長，又讓他們被迫揠苗助長。
——我也該……放輕松一點了。
事情已經(jīng)安排好了。
詹嵐輕輕地拉了下他，讓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特意準備的高品質(zhì)絲襪在這一刻終究是派上了合適的用場，而當姜玉的思緒逐漸放松，陷入休眠的時候，她的嘴角，便也悄然勾勒起了一抹微妙的笑。
她的精神力掃過營地四方——掠過對視發(fā)呆的霞和影，掃過暗自給自己加油大氣的趙櫻空，最后，輕盈地在早就睡著并且還在做噩夢的朱雯身上掠過，并將這可憐孩子的夢魘抹掉。
她的確比較強。
相對于那些妹中妹而言，詹嵐姐姐，的確和她們都不在一個維度上。
…………………………
與此同時。教堂的彼端，某座封閉的苦修室內(nèi)。
盤腿打坐的鄭吒注視著漂浮在自己面前，并不斷塑形變化的黑色憎火，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我總覺得……我好像研究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出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副不是很確定的模樣。
明日要提前去掃墓，得早睡，于是今日只有一節(jié)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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