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身影
他突然的一句話讓她茗神醒腦！
結了婚, 可不就是要住一起的。
她下意識抬眼看過宋銘呈，抿唇，想到一個問題, “我房租交了六個月，現在還沒住滿一個月，錢人家會不會不退？畢竟是我違反規則�！�
“你有簽合同么？”宋銘呈問她。
杜壹搖了搖頭，“沒有。”
“所以擔心什么？”
“”
也是。
而且房東還是他的朋友。
杜壹抿了抿唇，“我知道，我就是給你說明一下這個情況。畢竟那么多錢, 要是人不退, 豈不是有點可惜�！�
“不會, 即使不退，也可以租給旁人，把這個錢迂回過來�！�
“”總之，她是沒道理再去住就是。
杜一一, 你在想什么呢，你是有夫之婦了。
雖然, 這段婚姻較之平常的男婚女嫁不同, 過程粗糙，目的簡單粗暴，敷衍成分占比高, 未來還無法預料，感情成分更是——
不可言說。
接著宋銘呈將自己手里的那本結婚證遞到她眼前，很自然的那種，意思是讓她收著。
她看了眼接過，耳根一熱，沒去看人, 同她的那本一起放進了包里，然后撩起眼皮看他，說：“那——回去吧，搬家�！�
她的東西實在是不多，從之前地方搬過來就只用了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來春芳庭將近一個月，她也幾乎沒添置什么。
一個人生活，她的需求很小。
很快就收拾妥當，依舊是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
來來回回，去到他住的頤和佳苑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中午。
頤和佳苑的房子在忘川的居住小區中，算的上車中的法拉利，包中的愛馬仕。一個字，就是貴。
杜壹一路跟著宋銘呈往里走。
他家在十三層。
不對，是他們家在十三層。
到了門口，宋銘呈抽出指紋鎖摁開，沒著急進去，手機調出一個她看見類似小程序的軟件，然后點了幾下，輸了幾個數字，接著再次拉過指紋鎖，對她說：“把你手指放上去一個，我給你錄下指紋，不然你晚上下班進不來家門。”
“哦，”杜壹應了聲將右手的食指放了上去，滴的一聲，鎖響了下。她松開。
“再放上，需要三次。”
杜壹又將手指放上，滴的一聲，又響了，然后又放上了第三次。接著她看到他又往手機里小程序上輸了一串字母，之后指紋鎖屏幕上顯示了四個字：入駐成功！
她剛剛還琢磨著這不就跟之前上班需要指紋打卡的那種打卡機一樣么？但是顯然不是，這個高科技多了。她看了兩眼那小程序，雖然她對這方面不是特別精通，但是辦公室有方大鐘這個能工巧匠，她多多少少耳濡目染一些。
他這個，不止管控進門解鎖，還有警報，危機避險提醒。
跟整個家里的設施估計都有串聯。
因為她剛看到他手機里的界面目錄：
【非法入室警報】
【燃氣安全提醒】
【水電故障提醒】
【危險使用提醒】
還有個：
【直接報警！】
“再將你的食指放上去�！彼毋懗逝靡磺袑⑹謾C抄回口袋，然后沖指紋鎖上偏了偏臉，示意她再放一次。
杜壹聽話的將食指放上去，滴的一聲過后，一個機械的女聲瞬間從里邊傳出：宋太太，歡迎回家！
杜壹霎時有被驚喜到的感覺，撩起眼皮看過他，嘴角沒忍住向上揚起。它居然喊她，宋、太、太、
宋銘呈看到她那副驚訝、沒見識似的嬌憨表情，禁不住眼底泛笑，接著拉過行李箱，說：“進去了�！�
里邊很寬敞的布局，她一時也沒搞清楚到底幾個房間，但目測不止三個。
“主臥在最里邊�！�
宋銘呈立在那沒動，只是告訴她，主臥的位置。別的沒說。然后等她反應。
像是等她做選擇一樣。
可他明明只給了一個選項。
“你要是一時不習慣，沒事，我可以先睡客廳的沙發�！�
“”杜壹霎時臉熱了，這么多房間，是別的房間里沒床嗎？為什么要睡沙發，搞得她像是來鳩占鵲巢似的。
“我平時自己住，臥室當時只整理了這一間，你不要想多。書房也有張床可以休息，我是正常男人，至于你，只需要尊重你自己的想法�！彼毋懗仕坪蹩闯隽怂q猶豫豫的小心思，直直的看著她，頓了兩秒鐘，又說：“我們，循循漸進�！�
“��？”杜壹目光看了他一眼，又躲開了。
她洋裝聽不懂的樣子，真的很假。
宋銘呈兩手抄兜，饒有趣味的看著她。嘴角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杜壹再瞥過一眼，看見了。
怕他說出什么她接不住的話。
兩手摸著去拉過旁邊行李箱，心跳砰砰加速起來，故作淡淡的丟下一句：“那、那我先回房間去收拾�！�
接著就頭也不回的進了那間最里邊的臥室。
然后反手關上了門，靠在門板。
陌生的環境，卻泛著一絲熟悉的味道。是宋銘呈身上的，類似雪松，中午時候領證拍照她跟他離得近，聞到了一些。
她手抓著行李箱，看了一圈。
臥室很簡單的布局，招牌專屬于男士的黑白灰三個色調。
杜壹從靠著的門板上起身，過去兩步拉開衣柜，連里面的衣服也不除外。
而且黑色居多。
衣柜很大，占了整整一面墻，她不需要給自己的衣服再騰地方，多的是地方。
拉開行李箱一件一件的往里放。
輪到內衣的時候，她蹲下身去拉衣柜下面的儲物抽屜，接著一排的男士內褲便入了眼。她手下一麻，腦中閃了一道電似的連忙又將抽屜給推了進去，速度之快差點擠到了手。
愣了愣神，接著拉開了距離那抽屜距離較遠的一個，是空的，然后方才將自己的衣物放了進去。
這邊宋銘呈有別的事被一通電話喊走了。
走之前敲門給杜壹打了聲招呼，說家里冰箱沒東西可以煮飯，讓她午飯在樓下飯館吃。
別的其它事情等晚上下班了回家再說。
找他的是自己的親表弟冀括南，姨媽家的兒子，目前在忘川市公安局當刑警。
正是他執勤上班的時間，宋銘呈也想不到這小子找他會有什么事，但目測不會是好事。
他開車停在他單位門前，車還沒停穩，就見那冀括南從單位里邊沖了出來，一十出頭，笑嘻嘻著一張臉，上來喊了聲哥，然后從口袋里摸了盒煙出來，敲出一根往宋銘呈跟前遞。
“這么遠過來，就只是為了讓我抽根煙么？”宋銘呈接過咬在嘴邊，找到火機隴上火，深吸一口。
“不是，您先下車行么？”冀括南拉開他的車門，往后退了一步。
“耽誤我吃飯�！彼毋懗书L腿邁下，不情不愿的看了他一眼。
“等下我請我請�！奔嚼蠠o語。
宋銘呈又加了句：“你請也彌補不了我的損失�！�
“”冀括南扶了扶額，請著人先往局里走。
邊走邊問：“哥，你們單位研發那種可以阻攔惡意攻擊性病毒入侵公司網絡系統的內置軟件嗎？”
“我們是商業單位，只開發可盈利賺錢的平臺項目�！闭f到這里宋銘呈停住了腳，然后看過他說：“如果是你的電腦中毒了，請下載殺毒軟件，或者找個修電腦的。找我咨詢代價太高，而且沒必要，我怕你會負擔不起�！�
“哥，我是你親弟弟�！�
宋銘呈被逗笑了，“所以，你真的只是想我給你修電腦？”說完頓了兩秒轉身要走。
“真不止是電腦�！奔嚼线B忙將人拉住。
“咨詢費用一個小時五千�！彼毋懗释Ｗ∧_轉過臉看他。
“”
接著又抬手看了眼時間，“現在十一點一十分，念在是親戚，給你打個折，剛剛過去的就不再給你算�！�
“哥，你很缺錢？”冀括南無語。
“是你占用了我的吃飯時間�！彼毋懗士催^時間從新將手抄進兜里。
冀括南郁悶了，他怎么就跟這頓飯較上勁了，不就晚吃那么一會兒。“我辦公室有吃的，等下都給你吃�！�
“小冀，還沒去吃飯？”旁邊路過一同事見到冀括南打招呼。
“沒呢，馬上。”領導給他任務，把他難為的，辦公室等著呢，下了軍令狀的，哪里敢先吃飯。把佛爺都從西天請過來了，如果再沒轍，那也是真沒轍，他也沒辦法。
“走吧哥，改天請你喝杯大的。”
冀括南請著人繼續往里走。
推開辦公室門就看見還有一人在，這人宋銘呈認識，也是臨北一中的。
現今忘川公安局最年輕的副局長孫茂生，跟宋銘呈是校友。
“宋銘呈！”
坐著的人起了身，上前連忙招呼人，“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你手下的小兵把我吹來的�！彼毋懗书_玩笑著說：“局長當得很舒坦吧？”
“舒坦個屁，一堆破事兒在屁股后面排了一排�！闭f著拿過桌上放著的一份資料，說：“看見沒，這什么網絡犯罪，整個公司的電子賬戶被一夜之間給竊取了，比得上江洋大盜了。”
旁邊冀括南還處于懵逼中，他不知道自己的表哥會跟自己的直屬上司認識，顫巍巍的立在一邊，半天了憋出一句：“孫局，原來你跟我哥認識��？”
“宋銘呈是你表哥？”孫茂生有點出乎意料，“怪不得你能請的動他，有個關系戶就是好�！闭f完笑了笑。
“關系再近，我也不會破案啊�！彼毋懗首猿�。
“破什么案，找你合作，來坐�！睂O茂生拉過一張椅子讓他先坐�！爸饕墙拥胶脦灼鹆�，有點頭疼。我也聽說，你現在搞技術了，能不能做個精密程序放到電腦里，能實時監控犯罪分子的到訪足跡、動態去向，異常排查，異常警報提醒這樣的，隱秘一點，能讓入侵者察覺不到，作案數據他即使消除了但是存根在這個小程序里，他發現不了又刪不掉那種。如果能行，我們可以將來給各個企業普及使用，讓他們有了問題能及時發現，給我們這行也能爭取多一點的時間把他們企業這個損失給追回來�！�
“還真、找對人了，”宋銘呈笑，“我們單位剛好有打算研發這個項目的安排，前兩天開會剛說了這件事。”
孫茂生像是找到了藥方，開心不行，“那趕緊啟動項目��！我知道這種精密項目成本肯定會高，比較考驗技術，但是成功了你們獲益也很可觀，不吃虧，那么多企業呢�！�
“那我回去跟大家商量商量，盡量將日程提前。諒解一下，我們也是團隊作戰�！�
“理解理解�！睂O茂生說著想起了一件事，問他：“宋總喜歡養貓嗎？”
“什么貓？”宋銘呈淡笑著問。
“貍花貓，我那有兩只，喜歡了給你一只，養著玩兒�！闭f著他轉念一想，又問：“你這、大忙人，估計也沒時間吧？”
宋銘呈指尖輕點桌面，想到了什么，輕笑一聲說：“這個，就不用老同學操心了�！�
孫茂生像聽啞謎一樣，但他也沒探究很多，拍著桌板說：“那——家在哪兒，我找人送你府上�！�
“不敢勞駕，你讓冀括南帶給我就行，他知道我單位�！苯又终f：“先謝了。”
“老同學，客氣什么�！�
-
三月份的天氣溫差很大，中午的時候能只穿一件帶袖的裙子，臨近晚上下班寒氣就漸漸重起來。
杜壹下了趟辦公樓下去拿了合作單位遣人送過來的文件后覺得冷，將外套就又套在了身上。
“一一，你那天給我看的趙科研的項目定下來沒有？”方大鐘松開他碼程序的鍵盤問杜壹，他尋思著她那天說了這事兒之后怎么就沒了音兒。
“應該算是沒有�！彼f，因為那天趙科研給她發信息說同意報價，但是今天一早又反悔了，說要再考慮考慮。
“那不管他。你可以把他信息給營銷那邊，讓他們跟。”
“給大家說個事兒啊，老板下了個任務。”說話間廖晴拿了份文件過來了，敲在了桌上。
方大鐘：“老板泡——差回來了？”
董佳倩噗的嗆了口水：“泡差。”
廖晴：“他不能遠程操控我們嗎？”
方大鐘：“”
方大鐘：“能不能把自己當個人？來形容。什么操控。”
“就是關于恒星的那個項目，我們需要盡快的協調約時間給他們甲方所有參與人員做一個大方向系統性的報告。這個多少有點難度啊，主要是他們這個配合度不好說。尤其那個什么，宋銘呈。至于地點，肯定不能讓金貴的他們動身了，關鍵人家也不會來，肯定是我們去他們那邊�！绷吻缯f完看了眼杜壹，將資料給了她一份，說：“這個項目你接觸的最多，時間的協調方面靠你了杜壹。老板說盡量這個周內協調好。當然你參與的其它方面也要準備充分，因為要給他們講解方案報告�！�
杜壹深呼出一口氣，應了聲好。
“大鐘你項目前端方面��！”廖晴又布置任務給方大鐘。
“好嘞！”
“佳倩后勤。”
“收到！”
這個任務不說大家也知道，報告內容根本不是問題，關鍵是能否協調出時間來做這件事情。
那這個關鍵點在誰呢？
就是主導這個項目進度的杜壹了。
下班后，杜壹拖著兩雙沉重的腳回到家。
打車到站，電梯上樓，接著從包包里掏鑰匙，掏、掏、掏、
結果掏了半天找不到。
她再抬頭一看，1213。
1、2、1、3、
春芳庭！
她怎么、拐到這兒了
中午時候就搬家了杜一一你忘了嗎？鑰匙已經上交宋銘呈了呀！
杜壹
幸好春芳庭距離頤和佳苑并不遠，她輾輾轉轉又坐電梯下樓，出春芳庭，走了一段路，進頤和佳苑，然后停住了腳。
她只知道在十三層，但忘了具體在哪棟！
宋銘呈想著給她錄指紋怕她進不去家，但是他應該不會想到她會忘掉樓棟。
她循著大概印象往里走，想著要不要給他發條微信問一下，掏出手機猶猶豫豫，腳步放的慢，剛轉過一個路口，就看到了立在不遠處照明燈下的宋銘呈。他一手抄兜，一手拿著手機，灰黃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拉的老長打在身前的地面上，聽到她這邊動靜轉過了頭。
他是沒想到她會忘掉樓棟，但是他看到了她進錯小區。
她下車進去春芳庭的時候，他車子剛巧停下在附近等紅燈。
杜壹猶豫兩秒往人跟前走，然后立住腳跟他打招呼：“你也下班了啊~”
“嗯�！彼畛恋目戳巳艘谎�，應了一個單音節。
杜壹尷尬笑了笑，“那剛好，我們一起回去�！�
兩人轉而并肩一起走。
“先去吃飯。”宋銘呈看了她一眼說。
杜壹停住了腳，然后沖身后方向指了指：“吃飯的話，得往那邊走吧？”
“這邊也可以出去�！�
“哦，那、走吧�！�
杜壹其實在回來的路上思考了一個問題，就是她跟宋銘呈的關系要不要給單位人知道。她思來想去，還是不知道的好。至少目前，她跟他項目期間，不讓知道的好。畢竟是合作關系，如果假裝不認識，單位人肯定不會過分為難她，她也不會走到厚著臉皮憑著特殊關系去勉強他什么。
關鍵他這個人，也不好勉強。
到時候又說不清道不明。真的會很麻煩。
兩人出去附近找飯館，正是晚飯和下班回來的時間，不管是路上，還是街邊的餐廳里都是人滿為患。
路過一家川菜館，宋銘呈看了她一眼問：“要不要去這里？”
杜壹點點頭，她對辣算得上毫無抵抗力，川菜剛好她喜歡。既然他也喜歡，那就去。
里邊一樓已經坐滿，兩人輾轉上去了一樓，找了個臨窗的位置，視野還不錯。
“先生，女士，想吃點什么？”旁邊一服務員過來問。
兩人跟前各放了一份菜譜，杜壹目光看了眼自己跟前的那份，看到人過來，她看過對面問宋銘呈：“你想吃什么？”
“你來點，我都可以。”宋銘呈沒打算去看。
“那我們吃這個蔥辣魚脯還有紅椒爆鮮蝦怎么樣？”雖然這么說，她還是征求了他意見，畢竟是兩個人一起吃飯。
“可以�！�
杜壹合上菜單，遞給服務生，說：“就我剛剛說的那兩樣，再來兩份米飯，謝謝�！�
“好的，請稍等�！�
點過餐服務生走了。
宋銘呈倒了兩杯茶，推了一杯到杜壹的跟前。
她道了聲謝。
宋銘呈收回的手頓了頓，然后看過人說：“你不需要跟我道謝�！�
杜壹點點頭，“嗯，我知道了銘呈哥。”
“你喊我什么？”他口氣頗為不滿。
“”杜壹愣了愣，轉而一本正經，故意又重復了遍：“銘呈、哥呀！”
宋銘呈：“”
宋銘呈看過來的目光太直接，她不由得將視線往旁邊偏了偏。接著又心虛的垂眸盯著面前的盤子，似乎想要把盤底盯出一個洞。
沒辦法，這個口，真的不好改。
“我下午時間給媽打了通電話，把我們的事情給她說了下。她很開心，說要跟你通視頻電話，我當時忙就說晚上。”
“那、”杜壹頓了頓，看過他問：“阿姨電話多少？”
“用微信，我來撥�！彼毋懗收f著撥了一通視頻過去給母親梁婕妤。
視頻很快接通，對面出現一長發、保養較好的中年女人，“兒子，一一在你旁邊是嗎？”
宋銘呈應了聲嗯，“那您跟她說。”宋銘呈說著將手機遞過對面的杜壹。
杜壹心里頗為激動，梁阿姨一直待她很好，近十年沒見，想不到她變化也不算是很大，她沖視頻里邊揮了揮手：“阿姨——�！�
“一一，你跟銘呈能在一起，我真的、太高興了。阿姨沒女兒，會一直把你當女兒的，不會讓你受委屈，放心吧�！�
梁婕妤一番話突然讓杜壹眼睛涌上一股熱意，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一一可是又變漂亮了�！绷烘兼タ吹某鰜矶乓加悬c激動情緒，調節氣氛。
杜壹笑：“您也是，還是那么年輕�！�
“嘴變甜了！”
杜壹笑著，將眼眶涌上來的溫熱慢慢調節往下壓，不至于失態。
“你們婚禮呢，我跟你爸都商量好了，先推一推。現在天氣冷不說，我跟你們合了合八字，又查了查老黃歷，日子也湊不到好的。之后到五月份好日子多，我們再合計合計選一個，到時候你們把婚禮辦了，可以吧一一？”
“沒事的阿姨，我們——”杜壹說話間抬眼看了下對面的宋銘呈，他靠著椅子，垂眸盯著桌面他手下把玩的水杯�！拔覀円膊欢@個，你們來定就行。”
“嗯嗯，行�！�
兩人又說了些過往瑣事就掛了電話。
手機重回宋銘呈手中，他放好在桌面，然后看過人說：
“媽下午還說過段時間，忙完手頭上的事情，就跟爸一起要過來忘川看我們。順便再商量一下我們婚禮的事情。”宋銘呈話說的不疾不徐。
“嗯，好，我也真的是，好久沒見叔叔阿姨了�！�
剛剛視頻時候的激動情緒稍稍消散，讓她好受了些。情緒波動之后方才頓覺自己說錯了些什么，應該喊媽和爸了吧？剛視頻一直喊的也是阿姨。
好別扭啊。
喊不出口的感覺。
她小心看了眼宋銘呈，好在他好像沒怎么介意。然后接著說：“到時候我也喊上杜梅女士。我們的事情我還沒給她說，正想著找個時間給她說一下。不過她也是很同意我們在一起的，所以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你覺得，梁女士和杜女士兩人不會私下通氣嗎？”宋銘呈開玩笑的語氣。
杜壹禁不住笑，“也是�！闭f不定，杜梅已經知道了，心里罵她這個女兒什么都不跟她說呢。
對！
梁女士沒問題，杜女士也沒問題。
周邊所有人都沒什么問題，最大的問題其實出在他們兩個當事人身上。
比如今晚，她進錯了小區，忘了樓棟。
中午時候他說，晚上她睡臥室，他睡沙發。
“”
他說的讓她適應，可何嘗又不是讓他自己適應？
點的蔥辣魚脯和紅椒爆鮮蝦好了，服務生過來上菜，接著又上了兩碗白米飯。
杜壹覺得她今天有點放縱，那場感冒過后，她好久沒敢吃過這么辣的了。
很爽的感覺。
但是對面的某人吃的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太餓。
吃完飯，喝了口水，杜壹渾身熱氣騰騰的同宋銘呈回了家。
這次她留心記住了樓棟號，17棟，他們家在十七棟。
可不敢再馬虎了。
“你來摁�！�
走到門口，宋銘呈讓她指紋解鎖。
杜壹聽話的將手指放到指紋識別屏幕上，很快里邊傳來一聲：宋太太，歡迎回家！
推門進屋，杜壹從鞋柜里拿出自帶的那雙拖鞋。
換在了腳上，鞋面是小豬佩奇的圖案。
而旁邊宋銘呈的那雙拖鞋是灰色的，很常見的男款。
然后她就直直的看見，他頭也沒回的進了主臥室。
“”
他這是多半忘了中午說過的話、了、吧、
？？？
再接著，她就看見他換了件睡衣出來了，原來是換衣服去了。絲質的墨黑色睡衣，不是束腰的那種，是上下分開，下面是褲子的那種。他穿在身上，不如白天見到他那般，多了點懶散隨性。
這是杜壹第一次見他在自己面前穿睡衣，包括很早之前，也沒有見過。
身材真好。
天生的衣架子。
寬肩窄腰。
她記得他高中畢業那年就已經差不多這么高了，即使差一點，也不會太多。
只是如今較之以往，多了點成熟。
宋銘呈手里拿著換下來的衣服，還有一條毯子，隨手將毯子丟到沙發上后，看到立在一邊沒動靜的杜壹，禁不住問：“愣著干什么？”
杜壹哦了一聲，將包放到鞋柜上，外套掛在進門處的衣架上，轉而一路往臥室走。
“等等�！�
路過他身邊的時候，胳膊肘突然被他一把扯住了，他掌心寬厚溫熱，隔著她薄薄的打底衫透進了皮肉，杜壹莫名的耳根一熱，接著轉過臉用一道疑問的眼神看過他。
宋銘呈偏頭對上她目光，聲音低沉隨性：“床頭右側最下邊的抽屜里有一根新的毛巾，等下找到拿出來，放到淋浴間外邊的盥洗臺就行。”
說完他便松開了手。
“哦，”杜壹應著，臉移過別處抿了抿唇，轉而又看過他說：“好�！�
接著宋銘呈便淌著拖鞋，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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