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賭石

開料師傅正在調整機器角度，走廊里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木卿卿猛地拽住沈塵的衣袖：“不好，我爸和哥哥來了。”

沈塵還來不及回頭，門口已經響起低沉的聲音：

“卿卿，原來你在這。”

木毅穿著深色西裝，目光在兩人身上停留片刻，神色難辨。

木俊偉則直接邁步上前，一把拉開妹妹。

“你不是說發燒了嗎？怎么跑到這種地方來？”木俊偉皺眉看著妹妹蒼白的臉色。

木卿卿下意識往沈塵身后躲：“我...我好多了。”

“好到能逃課跑到鹽城？”木俊偉冷笑一聲，轉頭看向沈塵。

“沈同學，你不是京大的高材生嗎？怎么有空帶著我妹妹到處瞎逛？”

沈塵站在原地沒動，目光平靜地與木俊偉對視：“木大少這話說得，好像我拐帶了令妹似的。”

“難道不是嗎？”木俊偉上前一步，“我妹妹從小學習成績就好，本來都準備去華清了。”

“結果遇到你之后，非要跟著去京大。你說，這是不是你搞的鬼？”

木卿卿急忙解釋：“哥，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自己的選擇？”木俊偉冷哼一聲，“以前你最討厭京城，現在倒是變得比誰都喜歡了。”

“木大少。”沈塵突然開口，“有些話我們出去說吧。”

木俊偉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妹妹：“正好，我也有話要跟你談。”

兩人走出開料室，木俊偉直接攤牌：“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接近我妹妹，從今天起給我離她遠點。”

“否則呢？”沈塵語氣平淡。

“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木俊偉捏緊拳頭，“木家的臉面，還輪不到你來丟。”

“就因為我帶卿卿來看賭石？”沈塵笑了，“木大少，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木俊偉猛地揪住沈塵的衣領：“你少在這裝蒜！誰不知道你是看上我妹妹的家世......”

話音未落，沈塵已經掙脫他的手：“那你倒是說說，我哪點配不上她？”

“就憑你開個破奶茶店？”木俊偉冷笑，“我妹妹要什么沒有，需要你......”

“夠了！”木卿卿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站在門口，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哥，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木俊偉指著沈塵，“你知不知道自己放棄了什么？華清大學的offer，清華的保研名額......”

“那又怎樣？”木卿卿倔強地抬頭，“這是我的人生，我有選擇的自由。”

“卿卿。”木毅的聲音突然響起，“回家再說這些吧。”

木俊偉卻不依不飪：“爸，你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妹妹被這種人騙......”

“騙？”沈塵終于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譏諷。

“木大少，你覺得我是在騙你妹妹，那不如打個賭如何？”

“賭什么？”木俊偉瞇起眼睛。

“就賭我剛買的這塊原石。”沈塵指著開料室的玻璃窗，“如果開出廢料，我就離開卿卿。”

木毅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沉默不語。木卿卿卻急了：“沈塵，你不能......”

“等等。”沈塵溫柔地看了她一眼，“我改主意了。”

“不賭感情，那太俗氣。不如賭錢，木大少覺得如何？”

“廢料我賠你二十萬，出翡翠你用雙倍價格收購。”

木俊偉冷笑一聲：“好，我跟你賭！”

“等等。”木毅突然開口，“俊偉，這事不合適。”

木俊偉轉向父親：“爸，你不用擔心。這塊料子就算開出高冰種，最多值幾百萬。”

“對木家來說，不過是小數目。”他的目光輕蔑地掃過沈塵，“倒是有些人，可能賠不起。”

沈塵沒理會他的挑釁，轉身對老板說：“師傅，我要用磨的方式。”

“磨？”老板愣住了，“那得多耗時間啊，而且......”

“我不急。”沈塵語氣堅定，“就用最傳統的方式。”

木俊偉在一旁冷笑：“裝模作樣。這種料子，切開就知道好壞。”

木卿卿忍不住插話：“哥，你懂賭石嗎？就在這瞎指揮。”

“我是不懂。”木俊偉瞥了眼手表，“但我知道有人在故意拖延時間。”

沈塵依然專注地盯著原石，仿佛沒聽見他們的對話。

師傅已經啟動了磨盤，水流帶著細密的粉塵緩緩流下。

木俊偉靠在墻邊，不時看表。半小時過去，原石表面只磨掉一層薄皮，依然看不出任何綠意。

“沈同學。”木毅終于按捺不住，“要不還是用切的吧。”

沈塵搖搖頭：“再等等。”

又過了一刻鐘，木俊偉終于沉不住氣：“夠了！你是不是根本不會賭石？”

“這都磨了快一個小時了，連個色都沒見著。”

“急什么？”沈塵擦了擦額頭的汗，“賭石最忌心浮氣躁。”

話音剛落，磨盤下突然閃過一抹亮色。師傅眼睛一亮，動作越發小心起來。

“有了！”圍觀的人群里發出低呼，“出綠了！”

木俊偉連忙湊近，只見原石表面露出一小塊瑩潤的綠色，在燈光下閃著柔和的光澤。

“好像是高冰種。”老板激動地說，“這個成色，至少值兩百萬。”

“繼續磨。”沈塵的聲音依然平靜，“還有更好的。”

木俊偉的臉色變了變。按照賭約，如果真開出好玉，他要用雙倍價格收購。這一下就是六百萬。

又過了半小時，原石終于露出真容。冰潤的綠色仿佛能滴出水來，純凈得沒有一絲雜質。

“天啊，這是高冰種？”人群里有人驚呼。

老板擦了擦眼鏡：“不止。這個水頭，這個種水，市面上難得一見。”

“這塊料子，保守估計也要三百萬。”

木俊偉的臉色越發難看。六百萬雖然不至于讓他傷筋動骨，但這個賭約實在太虧了。

“木大少。”沈塵終于轉過身，“現在是不是該履行賭約了？”

木俊偉咬了咬牙：“你這是在敲詐！”

“敲詐？”沈塵笑了，“明明是你自己要賭的。”

“俊偉。”木毅打斷兩人的爭執，“賭約是你自己提的，現在要認賬。”

“爸！”木俊偉還想說什么。

“不過。”木毅看向沈塵，“三百萬，你覺得如何？”

沈塵沉思片刻，點點頭：“好。”

店長一臉不解：“你瘋了？明明可以拿六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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