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賭注

黃海在一旁看著這一切，想起段峰剛才說的話。果然，生意場上不是光有錢就能成功的。

林漫走過來，輕聲說：“考慮得怎么樣了？”

陸晨一眼就看出了沈塵手機上那條短信的異常。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那個熟悉的號碼前綴。

是質檢局的固話區號。他心里一緊，想起沈塵以前說過的那些話。

“你們要打賭也行。”他開口說，“不過沈總的預感一向很準。”

段譽擺擺手，一臉不以為然：“這次可不一樣。三喵可是嬰幼兒奶粉界的標桿。”

“你知道他們的質檢有多嚴格嗎？原料進廠要檢驗，生產過程要檢驗，成品還要復檢。”

他掰著指頭數著：“而且他們最近剛上市，這種節骨眼怎么可能出問題。”

陸晨欲言又止，看了眼沈塵。后者正專注地給咖啡機換濾芯，仿佛對這場對話毫不關心。

“就這么說定了。”段譽拿出錢包，抽出一張燙金的名片。

“這是我們歐樂最高級的貴賓卡，十萬額度，不限消費次數，單次上限五千。”

名片在陽光下泛著低調的光澤，段譽掂了掂手里的卡：“不過這張卡我還沒來得及激活。”

“一個月后要是三喵真出問題，我立馬給你激活。怎么樣，夠誠意吧？”

沈塵轉過身，接過那張卡看了看：“我倒是對這張卡挺感興趣的。”

“聽說歐樂最近引進了一批米其林大廚，這張卡應該能用在新開的餐廳吧？”

段譽眼睛一亮：“沈總果然內行。不過那邊的消費可不低，一頓飯少說也要......”

“無所謂。”沈塵打斷他的話，“反正是你請客。”

這話說得段譽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行，就沖你這份自信，這賭我跟定了。”

“一個月后，要是三喵沒問題，可別說我占你便宜。”

陸晨看著兩人談笑，心里卻有些不安。他太了解沈塵了，這個人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對了。”沈塵突然問，“這張卡能不能改成不記名的？”

“這個......”段譽猶豫了一下，“倒是可以，不過一般都是記名用的。”

“不記名的話，容易被人冒用。”

沈塵淡淡一笑：“無所謂，就當是給朋友一個機會。”

這句話不知道戳中了段譽哪根神經，他突然拍案而起：“好，就沖你這份氣魄。”

“要是三喵真出問題，這張卡就按你說的辦。”

沈塵點點頭，目光落在窗外匆匆而過的行人身上。

“一個月很快就到了。”

幾人剛走進歐樂酒店的包廂，沈塵的目光就落在天花板上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上。

“換個位置吧。”他突然說，“這里靠窗太近，感覺不太安全。”

段譽正要坐下，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這里是貴賓廳最好的位置。”

“能看到外面的景色，而且采光也好。怎么會不安全？”

沈塵不答話，徑直走到靠門的位置坐下。陸晨雖然不解，但還是跟著換了座位。

“沈總這是又有預感了？”段譽打趣道，“這次該不會是說這個位置......”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調侃。原本他們坐的位置上方，那盞價值不菲的水晶吊燈。

突然從天花板上墜落下來，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段譽呆立在原地，額頭上滲出冷汗。如果剛才他們還坐在那里的話......

“這、這怎么可能？”他結結巴巴地說，“這些吊燈每個月都有專人檢查的。”

陸晨的臉色也變了：“沈總，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直覺吧。”沈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語氣平淡得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

“剛才進門的時候，總覺得那個位置不太對勁。”

服務員連忙趕來清理地上的玻璃碎片，經理也匆匆趕到，連連道歉。

段譽看著沈塵的表情，忽然想起他之前對三喵奶粉的警告。如果連這種事都能預見。

“沈總，關于三喵的事......”他咽了口唾沫，“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沈塵放下茶杯，目光落在窗外匆匆而過的路人身上。那些年輕的媽媽們推著嬰兒車。

手里拎著剛買的奶粉，臉上帶著對美好生活的期待。就像五年前那個悲劇發生之前一樣。

“陸少，我建議你先別簽那個廣告合同。”他輕聲說。

“再等等看？”陸晨問道。

“嗯，最多一個月，事情就會水落石出。”

段譽看著滿地的玻璃碎片，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沈總，你該不會是已經知道了什么吧？”

沈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尤其是關系到嬰幼兒的產品，更要謹慎。你們說是不是？”

陸晨點點頭：“我明白了，明天就去給三喵那邊打電話，就說合同還需要研究。”

“不用那么麻煩。”沈塵說，“你就告訴他們，要等一個月再簽。”

“如果他們急著要答復，那就更說明問題了。”

段譽聽到這里，臉色徹底變了：“沈總，你是不是發現三喵有什么問題？”

“我只是覺得，做嬰幼兒奶粉的企業，不該這么著急打廣告。”

服務員收拾完地上的狼藉，經理再三道歉，表示這頓飯免單。

段譽擺擺手說不用，轉頭對沈塵說：“要不咱們換個包廂？這里......”

“不用。”沈塵打斷他的話，“該出事的已經出了。”

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陸晨若有所思地看著沈塵。

這個年輕人的每一個預感似乎都不是無的放矢，而是建立在某種深刻洞察力之上。

“那三喵的事......”

“再等等看吧。”沈塵低頭看著茶杯里的茶葉，“有些事情，總要有人站出來說真話。”

包廂里的氣氛有些凝重，段譽看著滿地的玻璃碎片，突然開口：

“沈總，要不咱們把賭注加大點？”

陸晨正在打電話讓人來換吊燈，聽到這話轉過身：“段少，這種事還是別......”

“不，我是認真的。”段譽目光灼灼地看著沈塵，“除了那張貴賓卡，我再加十萬現金。”

“如果我輸了，這些都是你的。如果你輸了，就請我們吃頓飯，怎么樣？”

沈塵端起茶杯，目光透過氤氳的茶霧望向窗外。

對面超市的貨架上，三喵奶粉正整齊地排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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