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看看四周，再看看院子。

　　確定是真的沒看到沈南川的身影，也沒聽到他的聲音啥的。

　　難道是出去了？

　　他也沒再繼續猜什么的，只是看向顧海瓊，“沈南川呢，他不在家嗎？”

　　“他回老家了。”

　　顧海瓊幫著江易續了杯水，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你這么大老遠的過來，應該不會是專門過來看看，難道是，有事兒？”

　　“他什么時侯回來？”

　　江易沒有回答顧海瓊的話，相反的卻是問起沈南川的歸程來。

　　“應該要三四天時間。”

　　顧海瓊想了想，覺得這個時間差不多了，“他回去也就是辦點事兒，不會在家待很長時間的，不過，如果你這邊事情急的話，那我不行就給他打個電話？”

　　“不用了，三四天時間就等等吧。”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江易卻還是眉頭中心的十字又緊緊的擰了兩分。

　　你說，怎么好好的這個時間出去了呢。

　　這會兒是什么時間啊。

　　特殊時期！

　　你竟然還能有閑心思去做別的事情！

　　不過，他卻也是能理解沈南川的心思，像他們這樣的人，早把部隊和自己手下的那一群兵蛋子當成了自己的家，家人，這一旦離開，或者是如同沈南川這般被迫暫時停職什么的，或者外人瞧著表面上沒什么兩樣，談笑風聲平靜以對的，可事實上呢？

　　心里頭啊，不一定什么感受呢。

　　有些事情做也能分散下心思……

　　即然知道了沈南川不在家，一時半會的也不能回來。

　　江易便不打算多待。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正欲開口，門口許愛端著碗熱氣騰騰的面條走了進來，

　　“江先生是吧，我煮的這面可香了，你嘗嘗啊，對了，吃完不夠的話鍋里頭還有，我再給你添。”

　　江易趕緊接過去，親自道了謝。

　　許愛離開后。

　　他看了眼手邊的面條，雞絲撕的很均勻，上面撒了層綠色的小蔥兒。

　　嗯，竟然還有芝麻……

　　的確是很香。

　　肚子適時的咕嚕一聲叫。

　　他哈哈一笑，“那我可開吃了啊，嗯，這面真香……”

　　顧海瓊在一側笑，“鍋里頭還有呢，一會我再給江大哥裝一碗。”

　　江易不會和顧海瓊客氣。

　　直接吃了三大碗的面條！

　　最后，他打了個飽嗝，“可算是吃頓熱乎飯。”

　　他這開車開了差不多十個小時，都沒好好吃頓飯……

　　“辛苦江大哥了。”

　　知道肯定是部隊上的事情江易不好和自己說。

　　顧海瓊也就沒有再問。

　　只是看了看外頭的天色，然后看向江易，“這會兒都要四點了，江大哥，我給你去收拾間客房，你明天一早再回吧？”

　　“不用麻煩，我歇會兒就走。”

　　江易搖搖頭，“我自己開車過來的，一會直接上路……”

　　“你剛才都說開了十余個小時了，得休息。”

　　顧海瓊的語氣很是認真，“你要是不肯，我就打電話把這事兒和嫂子說。”

　　江易，“……”

　　最后，江易只能按著顧海瓊說的辦。

　　本來他以為自己會不困，睡不著的，以前出任務那會也不是沒有連著幾天幾夜不睡覺的。

　　可是他沒想到，這頭一沾枕頭吧。

　　沒兩分鐘人直接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到他醒過來，睜開眼，已經是到了晚上。

　　隔著窗子，能聽到外頭幾個孩子的嬉笑歡鬧聲。

　　江易坐了起來。

　　伸手打開燈，他整了下衣領，推開門走了出去。

　　四四剛好朝著這邊看過來。

　　看到江易他還怔了一下呢，然后眼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江叔叔。”

　　“四四，你們這是干什么呢？”

　　江易一臉帶笑的走過去，二二幾個這會兒也發現了他。

　　都嘻嘻笑著朝他這邊跑過來，

　　“江叔叔好。”

　　“江叔叔，我是三三哦。”

　　“我是小五，江叔叔好……”

　　幾個孩子笑呵呵的拉著他的手打招呼，江易看著幾個活蹦亂跳歡聲笑語的孩子。

　　也很高興。

　　“江叔叔，你怎么來了啊，你是找我們爸爸的嗎？”

　　三三笑嘻嘻的歪著個小腦袋，一臉的嬌憨可愛，“可是我們爸爸不在家啊，呂奶奶說爸爸是回老家去辦事了，不過呂爺爺還說了，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再等等哦。”

　　“好啊，那江叔叔就等等。”

　　他摸了摸三三的頭發，并沒有把三三話里頭的所謂呂爺爺呂奶奶放在心上。

　　想來也是小顧的鄰居或是走的近的朋友什么的吧？

　　所以，江易甚至都沒在心里頭過一下這兩個稱呼！

　　直到……

　　二二在他身側一聲歡呼，“江奶奶，江爺爺這里，我們在這里呢。”

　　“你們幾個又鬧騰什么呢，這吃了飯不是說好寫作業的嗎，可別玩太久了啊，不然你們媽回頭又批評你們。”

　　呂奶奶笑呵呵的走過來。

　　她的身側是板著張臉的呂老爺子，也不知道剛才是和呂老太太又起了爭執還是怎么的。

　　不過卻在看到幾個孩子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就露了出來。

　　那速度快的，和翻書似的。

　　呂老太太在一側瞧著，不禁暗自哼了一聲，心里頭腹誹著，

　　有本事你再板著你那張老臉啊。

　　你板啊。

　　也就是對著她這張甘了澀了沒有水分的橘子臉吧。

　　對著幾個小的你怎么不板臉了？

　　不就是怕二二幾個嫌棄你個老東西嘛。

　　“二二三三小四小五過來，呂奶奶給你們拿了好吃的……”

　　呂奶奶對著幾個小的招手讓她們幾個過來。

　　另一側，呂老爺子卻是一抬眼看到了幾個孩子身邊的江易。

　　他挑了下眉，“江易？”

　　“你怎么在這？”

　　“呂老爺子？您，您怎么在這？”

　　江易被自己看到的人嚇了一跳，他看到了誰看到了誰？

　　后知后覺的想起剛才幾小嘴里頭的稱呼，

　　呂爺爺呂奶奶……

　　可不就是眼前的兩位老人嗎？

　　“呂老爺子，呂老太太好，我……”

　　呂老太太正和幾個小的說話呢，頭也沒抬的擺擺手，

　　“你們有話一邊說去，別在這里吵我和孩子們說話。”

　　呂老爺子加江易，“……”

　　最后，呂老爺子看了眼江易，“你和我過來。”

　　院子另一側。

　　江易搬了兩個小馬扎，他扶著呂老爺子坐下，再也沒忍住，

　　“老爺子您怎么會在這？”

　　沈南川什么時侯和呂家有了聯系？

　　而且，聽著剛才幾個孩子的語氣和稱呼，再看這會兒兩老在沈家的隨意，以及呂老太太對幾個孩子的溫和。

　　分明就是關系很好！

　　可是據他所知，之前明明沈南川都不認識呂家的人！

　　哦，不，也不能說完全不認識，柳如煙算是半個呂家人……

　　柳如煙……

　　他心里頭一激棱，猛不丁的臉色就變了起來，

　　“呂老爺子，我能問一句，您和呂老太太是為了什么來的沈家嗎？”

　　江易想起之前一些人嘴里頭傳說的那些話，說什么柳如煙一心要嫁沈南川，想要讓顧海瓊離開沈南川之類的話，還說什么沈南川這次的事情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云云，之前他不信，覺得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嘛，怎么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柳如煙再怎么那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女孩子，又是帝都名門。

　　怎么會做這種事情？

　　可是現在……

　　他卻突然覺得自己以前是不是想的太簡單了些？

　　“你心里頭想的我們是為了什么而來？”

　　呂老爺子臉色平靜的看向江易，“說說看，我聽聽？”

　　說說看，您聽聽？

　　江易心里頭嘆了口氣，這事兒是能隨便說的嗎？

　　可是！

　　身為沈南川的戰友，同伴，搭檔吧。

　　他又真的不想沈南川被逼著做這種選擇……

　　也不想以后的沈南川身上帶著這些污點，一輩子！

　　心里頭略一遲疑，江易看向呂老爺子，“老爺子，我記得您是柳如煙柳同志的外公吧，她，是不是在您或是呂老太太耳邊說什么了？”

　　“你覺得她能和我們說什么？”

　　呂老爺子此刻語氣很是輕松，如果是細聽，能感受的到他語氣里頭的那一抹戲謔。

　　可惜，江易沒有。

　　一來他對著呂老爺子這個人緊張啊。

　　但是又不肯服輸的力圖讓自己鎮定，和平時沒什么兩樣兒。

　　二來因為擔心沈南川，又在心里頭飛快的轉著一二三的念頭……

　　所以也就忽略了呂老爺子的語氣。

　　當然，還有就是他哪里想的到呂老爺子這樣的人會和他開玩笑？

　　所以吧，當呂老爺子直接開口，說是不是擔心柳如煙讓他過來和沈南川顧海瓊兩個人開條件時。

　　差點把江易唬的從小馬扎上跳起來。

　　他一臉的無語，“老爺子，你們還真的是為了這個來的？”

　　“老爺子這可不行啊，沈南川和小顧這一對可是感情很好的，而且他們還有幾個孩子，好幾個啊，你看看呂老太太多喜歡那幾個孩子啊，難道你們二老就忍心讓這幾個孩子的爸爸媽媽分開，讓他們從此以后只能跟著媽媽或是爸爸生活，不能一家團聚嗎？”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呂老爺子濃眉一掀，語氣有些差，“難道他們兩個分了，孩子就不是他們的孩子，他們就不是孩子的爹娘了嗎，再說，要是真的成了，那這幾個孩子也是我們呂家的孩子，我們自然不會愧待他們的……”

　　“老爺子話不能這樣說，事情不能這樣算啊。”

　　江易急的汗都出來了。

　　心里頭急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沈南川什么時侯走的，這二老過來的事情他知道嗎？

　　還有，小顧知道這兩個老人來的目的嗎？

　　心里頭的念頭轉來轉去的。

　　到最后，他有些無力，“老爺子，我聽說之前您幫著沈南川說不過不少的話，沈南川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可是，就那個一根筋的性子，要是您真的拿這件事情逼他的話，到最后說不定就要適得其反。”

　　“而且，這感情上的事情總得講個先來后報，講個兩廂情愿吧？”

　　“沈南川都已經有了媳婦孩子，柳同志這樣做……”

　　“可是不符合咱們部隊的紀律和作風啊。”

　　“老爺子，您是最廉政清明，公正公平的人，可不能在這件事情上徇私包庇啊。”

　　“胡說八道。”

　　呂老爺子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不過，語氣隨后也就平靜了下來，

　　“照你剛才的話說，如果我一意的堅持，那么，我就是個不公正不公平，不顧咱們國家法規軍紀，執意拆散別人姻緣，逼迫的人家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糟老頭子了？”

　　這話有點重。

　　江易一時間有些不敢接！

　　呂老爺子哼笑兩聲，伸手在江易腦門上敲了一下，

　　“原來，我老頭子在你眼里就是這種沒腦沒皮，公私不分，幫親不顧理的老東西啊？”

　　“不是，我沒有……”

　　“行了，我心里頭有數了，你不用再解釋。”

　　呂老爺子語氣沉沉，“即然你這樣說了，你們也是這樣想的，那我要是不做點什么來……”

　　他這話說一半就停了下來。

　　把江易給唬的，一顆心僵在半空，提不起，落不下！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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