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睿接到顧海瓊的電話時也被嚇了一跳。

　　想也不想的放下昨晚自己研究一晚上的資料，騎個自行車跑了過來。

　　看著他那除了鈴鐺哪哪都響的自行車。

　　顧海瓊也是忍不住的想笑，“我說楊所長，你這好歹的是個所長吧，警車沒有也就算了，可是這自行車，你能不能找輛好點的？”真的有壞人，就是騎著這車子去追，這也得擔心會不會追著追著掉鏈子啊。

　　楊睿也不以為意，朝著顧海瓊不好意思的笑笑，

　　“這不是所里頭缺錢嘛，等到有錢了馬上就換，馬上就換。”

　　顧海瓊沒把他這話當一回事兒。

　　上次他就說過了！

　　“你吃過早飯了嗎，走，我請你吃早飯，順便說下情況。”

　　楊睿肚子咕嚕嚕叫喚了兩下。

　　他抬頭看到顧海瓊挪愈帶笑的眼神，索性撓撓頭直接開口道，

　　“昨天半夜才下車，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

　　顧海瓊看了下時間才七點四十。

　　時間還不算晚。

　　她看向站在自家門口的楊睿，“我吃過了，家里還有小米粥……”

　　“不用不用。”

　　“真不用啊。”

　　楊睿是想也不想的搖頭，一臉的認真，“我們是警察，警察是不拿老百姓一針一線，不沾老百姓半點便宜的。”到老百姓家里頭吃早飯這事兒，更不能干！

　　顧海瓊揚揚眉，“那你去吃，十分鐘后前面的街邊會合？”

　　“不用十分鐘，我買個包子就行。”

　　五分鐘都不用！

　　顧海瓊笑，“那行，我去推車子。”

　　等到顧海瓊的自行車推出來，楊睿看著不由自主就嘆了口氣。

　　你說這人和人的，可真的就不能比啊。

　　瞧瞧人家這車子。

　　再看看自己的……

　　不過，他是人民警察！

　　他是正義的化身！

　　嗯，這么一想，楊睿又瞬間斗志昂揚，身上充滿了力量！

　　兩個人騎著車子到了幼兒園附近。

　　籍著兩根樹擋著。

　　他們剛好能看到那邊的情況——

　　早上八點不到。

　　這會兒正是送孩子的時間。

　　也有不少孩子是自己背著個小書包咚咚的跑進去……

　　“怎么樣，看到你說的那個人了嗎？”

　　楊睿咪著眼朝著那些孩子看過去，沒發現什么中年女人在那里停著啊。

　　顧海瓊搖頭，“沒看到。”

　　“那你再仔細看看，不急，不是八點半才正式關門嗎？”

　　顧海瓊點了下頭，雙眼認真的盯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八點半。八點四十，八點四十五，八點五十……

　　直到九點過后。

　　顧海瓊還沒有看到那個女人！

　　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人家真的是過來接送孩子，碰到自己只是湊巧？

　　楊睿這個時侯也想到了這一點，一臉認真的看向她，

　　“顧小姐，你說，會不會是你想差了？”

　　顧海瓊眼底閃過一抹遲疑，頓了下，她搖搖頭，

　　“楊警官，我相信我的直覺。”

　　“而且……”

　　她的聲音里頭充滿了認真和肯定，“我也相信我們家二二和小四。”

　　楊睿，“……”你說你自己覺得那個女人有問題也就算了，可是兩個幾歲的孩子？

　　不過他是警察。

　　說起來吧，給人的性子又向來是讓人瞧著隨和的。

　　便也只是搖搖頭，“即然是這樣，那這幾天我就多來這邊轉轉，不過眼下，咱們怕是等不到人，不如……”

　　楊睿正想說不如就先回去時。

　　他猛的看到身邊顧海瓊臉色一變。

　　楊睿隨著她的視線方向看過去，瞳眸微微一縮。

　　那里，一個中年女人正一臉帶笑的走過來！

　　一個人。

　　“你說的，是她嗎？”

　　楊睿聲音放輕，雖然是在問顧海瓊，可是從她神色里頭，他已經肯定。

　　就是這一個女人！

　　“對，就是她。”

　　顧海瓊看著那個女人朝著幼兒園門口走。

　　這才扭頭看了眼楊睿，“她說她是來接送孩子的，不對，她從來沒和我說過這話……”

　　對方只是利用這個環境和全部都是接送孩子的家長來給她自己打掩護。

　　造成一種假像。

　　她臉色微變，看向楊睿，“我覺得這個女人應該有問題。”

　　“先別急，再等等。”

　　楊睿盯著那個女人，看著她竟然在和門衛室的人說話。

　　他扭頭看了眼顧海瓊，“如果你之前猜的都是真的，那么，這個女人肯定不會是一個人。”

　　“我真希望是我猜錯了。”

　　顧海瓊嘆氣，這些人，怎么心那么的狠呢。

　　把主意打到孩子身上？

　　楊睿看了她一眼，“我也不想。”

　　不過……

　　看著那個女人說了幾句話，然后好像是一臉失望的離去。

　　顧海瓊看楊睿，“她走了她要走了……”

　　“我跟過去看看。”

　　楊睿掃了眼顧海瓊，“顧小姐你回家，那個女人見過你的……”

　　眼看著楊睿騎著他那輛叮叮當當的車子離去。

　　顧海瓊頓了下，正想騎著車子回家。

　　轉身后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又轉過頭朝著校門口走了過去。

　　守門的是位老大爺。

　　正閑的沒事，坐在那里打盹兒呢。

　　看到又有人過來，不禁就笑了，“姑娘找誰啊，這會娃都上課呢。”

　　“我嫂子說過來接孩子，家里頭有點事，大爺您看到她了嗎？”

　　“你嫂子長個啥樣？”

　　老大爺也是個愛說話的，笑呵呵的問，“這會兒都是才送過來，沒啥人接走啊，不過，剛才有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過來，不過她就是問了問，也沒說接啥孩子啊。”

　　顧海瓊眼前一亮，“是不是長這么樣的，這么長，稍微胖一些……”

　　“說話笑呵呵的……”

　　她把那個中年女人的相貌大概的和老大爺說了一遍。

　　那個老大爺點頭，“對對，就是她。”

　　“她是你嫂子啊，沒接走。”

　　老大爺是個很樂觀、善談的人，笑看著顧海瓊，

　　“她就是問了問，說早上有沒有她家的孩子送過來，我想了想和她說沒有……”

　　她家的孩子？

　　真是接送孩子的家長？

　　顧海瓊心里頭有些拿不準主意。

　　不過她也沒有再問下去，這老爺子也不知道啥啊。

　　她正想轉身離去呢。

　　就聽到身側那老大爺樂呵呵的開口道，“你嫂子好福氣啊，一次生了三個，有福嘍。”

　　三個？

　　顧海瓊心頭哆嗦了一下，刷的轉過了身子。

　　“大爺，她真的說的家里頭三個孩子？”

　　“她是怎么說的？”

　　老大爺一聽自己的話被人懷疑，忍不住不樂意了起來，

　　“這說的是什么話，我雖然老了，可這耳朵還沒聾。”

　　“而且，我也沒老到就這么丁點時間就記不住話的地步啊。”

　　老大爺說完這兩句話，扭頭去看顧海瓊，“我說姑娘，你這話問的，你不是說那個女人是你的嫂子嗎，你不會是來騙我老頭子的吧？”

　　“沒有，不是，我是剛才想別的事情了……”

　　“對了老大爺，她，我嫂子她是怎么說的啊，是說過來接孩子的嗎？”

　　“不是，她就是問問自家三個孩子送過來沒有，說她早上有事兒出去了，不知道家里頭的人送過來沒有，剛好路過這里，就想過來問問……”老大爺看著顧海瓊，語氣就有些不善，“哎，我說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不會是壞人吧？”

　　顧海瓊心頭涌起強烈的懼意。

　　三個孩子。

　　三個！孩子！

　　她可不覺得這個幼兒園里還有誰家有三胞胎！

　　甚至，這個城市，方圓幾個城市里頭都不會再出來一家三胞胎的孩子！

　　那么那個女人嘴里頭說的……

　　她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心里頭涌起一股強烈的后怕和憤怒——

　　那個女人想搶她的三個孩子！

　　她竟然給那個女人那么接近自己孩子的機會！

　　這一刻，想到那個女人的身份。

　　顧海瓊是真的又驚又怕，又怒又惱！

　　身后。

　　那個老大爺倒是被她嚇了一跳，“哎，哎姑娘你沒事吧？”

　　這臉色怎么一下子難看成這樣了？

　　“我沒事，謝謝您大爺。”

　　顧海瓊騎著車子沒回家，直接去了另一側的路口。

　　等著楊睿回來！

　　十幾分鐘過后。

　　楊睿黑著臉騎著車子出現。

　　看到顧海瓊，他詫異著停了車子，“你怎么還沒走？”

　　“哦，對了，那個人我沒逮到。”

　　竟然讓她在前頭鉆到胡同里跑掉了。

　　真是！

　　“她應該真的是拐孩子的。”

　　顧海瓊看著楊睿，聲音發顫，“最起碼，她是想打我們家三個孩子的主意。”

　　“你怎么知道的？”

　　楊睿瞧著顧海瓊的神色不對，眉頭微皺，“你別急，慢慢說。”

　　“你是聽誰說了什么還是怎么的？”

　　“門口的老大爺。”

　　顧海瓊看著楊睿直接道，“她去問早上三個孩子送過來沒有，你覺得，這個學校或是這個城里頭還會有第二家是三胞胎的嗎？”雖然不能說她們家是全國獨一份兒，可是，這方圓幾個城鎮的頭一份，她肯定敢認！

　　“那個門口的老大爺嗎？”

　　楊睿看了眼顧海瓊，把車子一停，“你在這等著，我去問。”

　　他是警察，把證件一拿，問出來的事情自然又比顧海瓊要多，要詳細一些。

　　最后轉身走過來。

　　他向出來的結論就是——

　　“你的猜測，應該是對的。”

　　那個女人的目標就是三個孩子！

　　“你也別擔心，咱們現在不是知道這事了嗎，有了防備，肯定不能讓她得逞的。”

　　楊睿看著顧海瓊難看的臉色，安慰她幾句。

　　最后，他又有些欲言又止，“那個，這么大的事情，你要不要和你愛人說一聲，商量下？”

　　楊睿雖然挺佩服眼前的顧海瓊。

　　可還是覺得，有些事情男人和男人勾通起來才更方便啊。

　　而且，這都發生這么大的事情了。

　　她愛人做為這一家之主，做為孩子的父親，總應該要回來一趟吧？

　　哪怕是軍人呢。

　　軍人也得有家，也得有孩子啊。

　　顧海瓊看了他一眼，掩去眼底的異樣，聲音平靜，

　　“他有任務，不能回來。”

　　楊睿，“……”好吧，他多嘴！

　　“你也別多想，軍人嘛，和我們這些警察一樣的，你看，我們忙起來不也是沒黑沒白的嗎，誰讓咱吃的就是國家這碗飯，咱是國家的人啊，沒辦法，就得為國家為人民服務！”

　　顧海瓊看了他一眼，揚揚眉，

　　“沒想到楊警官這么高的覺悟。”

　　“哎，這是什么話，我可是預備黨員！”

　　顧海瓊，“……”她還以為是共產黨員呢，只是個預備。

　　她哦了一聲，“原來，是預備……黨員啊。”

　　故意把預備兩個字兒拉了長長的腔。

　　楊睿被她這么一說，臉有些紅，不過下一刻他立馬直起了腰板。

　　預備怎么了？

　　預備黨員那也是組織是黨對自己的信任和考驗！

　　別人想要還沒有呢。

　　所以，他立馬挺直了腰板，“顧小姐，現在，怕是你要和我回一趟派出所。”

　　“你得去錄一份口供。”

　　“當然，只是走一趟流程，而且你現在是受害者一方，我們會從現在開始把那個女人去盯死的。”

　　顧海瓊看他一眼，“你剛才都把人給跟丟了，還盯死……”

　　楊睿，“……”能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他只是一時沒留神，讓那個女人鉆了熟悉地形的空子！

　　派出所。

　　楊睿把自己的問話給顧海瓊看了一遍，

　　“顧小姐你看看，如果沒有別的在這里簽字。”

　　顧海瓊一目十行的看完，簽字。

　　然后她擰著眉頭看向楊睿，“你們什么時侯查那個女人的身份？不是都有什么電腦聯網嗎，一查不就知道了？”她這話聽的楊睿有些詫異，“什么電腦聯網？哦，你是說人口登記這些啊，哪里那么快到咱們這里啊，這只是一個試行，還沒有推廣到咱們這呢……”

　　現在還沒有推廣到這里嗎？

　　顧海瓊心頭驚了下，有些為自己的嘴快。

　　不過她也是著急擔心幾個孩子。

　　想盡快把那個女人找出來……

　　“那你們就只能一個村一個村的去找嗎？”

　　顧海瓊的語氣有些不善，“萬一她不是周圍的人呢，萬一她這段時間再不出來，只是在暗處盯著呢？”

　　難道她還得防她千日嗎？

　　稍一不留神……

　　顧海瓊不敢去想那個結果！

　　“顧小姐你別著急，據我的判斷，我覺得那個女人很可能是附近的人。”

　　楊睿知道顧海瓊擔心孩子，不過這事兒著急也起不了作用啊。

　　他們不是神仙更不是諸葛亮。

　　掐指一算就能找到那個女人的方位地址！

　　不過，“顧小姐，我之前追著那個女人，她對前頭那幾個小巷子和城中村的環境很熟悉，哪里胡同巷子她都鉆的很順溜，我覺得，她哪怕不是附近的人，也一定是在這附近住了一段時間……”

　　即然是這樣的話，那就沒可能一點痕跡都留不下來。

　　“顧小姐，請你相信我們，一定會把那個女人以及她背后的人抓出來的。”

　　對于那個女人背后還有人這一點兒。

　　不管是顧海瓊還是楊睿。

　　兩個人都是深信。

　　就她一個人，敢打拐孩子的主意？

　　不可能的事兒！

　　走出派出所，顧海瓊騎著車子回到家。

　　放好車子。

　　她猛不丁的心頭狂跳起來。

　　孩子呢，三個孩子去哪了？

　　一點動靜都沒有？！

　　“許姐，許姐……”

　　“蘭姨，蘭姨……”

　　廚房里頭，三個小的樂呵呵的探出小腦袋，

　　“媽媽，你回來啦？”

　　看著三張璀璨如太陽般的笑臉。

　　顧海瓊想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的心撲通一聲落地。

　　嚇死她！

　　坐在椅子上，聽著三個孩子的笑聲從廚房里頭傳出來。

　　顧海瓊揉揉胸口，忍不住又有些笑自己。

　　怎么就草木皆兵了啊。

　　三個孩子在家里頭，有許愛看著呢。

　　自己又特別說了不能出去不要出去。

　　怎么可能會出事？

　　深吸了口氣，她強行讓自己有些混亂和慌亂的情緒平靜，穩定下來。

　　這樣杯弓蛇影可不行！

　　傍晚。

　　沈小玲特意早早回來。

　　一進家就跑到了顧海瓊跟前，“嫂子，怎么說啊？”

　　“楊警官怎么說？”

　　她早上的時侯打了兩回電話過來。

　　可是顧海瓊不在。

　　等到下午她又去了趟稅務局，來回折騰的，她也沒來得及再打回來。

　　這外頭的天氣熱。

　　她心里頭裝著事情，這不，整個人好像心里頭燒著一把火。

　　有種一點就著的感覺！

　　“就是咱們想的那樣。”

　　沈小玲聽了這話忍不住瞪圓了雙眼，“嫂，嫂子，她，她真是壞人？”

　　“不但是壞人，而且，她應該是想打咱們家三個孩子的主意。”

　　沈小玲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

　　“你們今天看到她人了？那，那楊警官逮到人了嗎，一定抓到了吧？”

　　等聽到顧海瓊說沒有逮到。

　　楊睿作為警察還把人給跟丟的時侯。

　　她忍不住撇了下嘴，“愧他還是所長呢，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當上的這個警察！”

　　再次被鄙視的楊睿可不知道自己被人又一次的看輕！

　　他正帶著個人在幼兒園附近的那兩個城中村來回的穿梭呢。

　　身后跟著個小年輕。

　　眼看著這太陽都落山了，自家所長這還不肯說收工。

　　這都走了大半天了啊。

　　一滴水沒喝的。

　　嗓子都要走啞了好不好？！

　　“頭，你到底想要找什么啊，咱們能不能先回去？”

　　好歹的讓他回去喝口水，吃點東西再回來好吧？

　　他這也就是中午啃了半個饃就被拽過來，一直跟著自家頭走到現在！

　　太陽落山！

　　哦，不對，已經落了！

　　楊睿看他一眼，聲音平靜，“前面轉完那個胡同就走。”

　　今天。

　　他是帶著人把這附近大小的胡同和小巷都走了個遍！

　　熟悉地形！

　　年輕的警察是個實習生。

　　才被分到這邊來的。

　　一聽這話，知道不走完是回不去了。

　　只能是打起精神往前走。

　　一邊走一邊好奇的問，“頭，你這都帶著我走一天了，到底是想要找什么？”

　　“誰說我要找什么？”

　　“啊，那你這轉來轉去的，不找什么是做什么？”

　　難道說自家頭吃飽了撐的，跑到這里轉了大半天，消食兒的？

　　要真是這樣……

　　他覺得自己估計得氣暈掉！

　　誰知道下一刻，楊睿只是挑眉看他一眼，

　　“哦，我就是覺得有些不熟悉這里，想帶著你走走。”

　　“順便教你一堂課，熟悉地形！”

　　年輕小警察聽著楊睿這話直咧嘴，他能哭會嗎？！

　　“行了，捌過前面這個路口，前頭就是一條大道，咱們就可以直接回城了。”

　　楊睿也沒想到這么一轉了大半圈的。

　　竟然從那個城中村直接轉到了城的另一頭，而且，瞧著這樣子，應該算是郊區了吧？

　　“頭，我今天晚上會累的做惡夢的。”

　　這轉了一天了啊。

　　再走回去……

　　小警察覺得他的腿腳肯定得廢！

　　“怎么著，你又不是大姑娘，難道還讓我背著你不成？”

　　楊睿的話說的小警察倒是樂了起來，“頭，我要是個女孩子，你還真敢背？”

　　“滾犢子的。”

　　楊睿笑罵一聲，在他后腦上拍了一記，“趕緊走。”

　　他就不信了，下次再遇到那個女人，還能讓她隨便鉆了哪個巷子！

　　前頭不遠處，燈影搖搖下。

　　猛的響起一陣狗吠聲。

　　小警察臉色一變，想也不想的噌竄起來，兩步跳到楊睿身后，“我，我怕狗！”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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