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映凝離開后,不知道隔了多久，端木正潔慢慢坐起身，有些愣怔。

        房門依舊緊閉,房間里只有自己，略微沉靜。

        她茫然的環顧了一圈四周，最后把視線落在用黑色禮物紙包起來，上面還扎了粉色蝴蝶結的盒子上。

        緩緩起身，踢掉高跟鞋,她赤足踩在地上，邊走邊扣起襯衫中間的兩顆扣子。

        大部分的衣服下擺早已從裙子里跑了出來，還獨留那么一角嵌在里面,宛如藕斷絲連。

        撩了把頭發,露出光潔的額頭，走到柜邊,扯開蝴蝶結。

        隨著蝴蝶結散開,她一點點的讓里面的東西露出廬山真面目。

        一個奢侈品牌的盒子,打開，果不其然，里面是該品牌的包包。

        “呵。”她不屑一笑。

        本想順手把盒子蓋上,腦子里忽然又浮現出一句話：“記得把所有的地方都打開來看看……”

        扔蓋子的手又頓住了。

        把里面的包拿出來,似乎還有些份量。

        扯開防塵袋,精美的包包出現在眼前。

        但她端木正潔,怎么會缺一個包。

        再漂亮再好看的包,只要她想要，又哪里有得不到之說。

        端詳了一翻,她把包的拉鏈拉開，里面有一個純色的便當盒。

        便當盒剛一打開,奶香味就溢了出來。

        整整齊齊的天鵝狀曲奇餅，像是排隊一樣碼在盒子里。

        看這個盒子上面沒有任何生產標識……這是，自己做的？

        天鵝的脖子很細，做餅干的話很容易碎，可現在盒子里的每一塊餅干都很完整漂亮。

        端木正潔站在那里，低著頭看著懷里的曲奇，發愣。

        她遇到過無數的追求者，見過各式各樣的人。

        有人送她一束又一束的鮮花，有人送她各式各樣昂貴大牌的寶石項鏈，有人請她去高檔餐廳用餐，有人給她買各種古玩珍物……

        但從來沒有一個人，親手給她做過什么東西。

        一頓飯，一碗面，一份曲奇餅……

        “卞、映、凝。”

        她迷茫了。

        是她自作多情了么。

        “姐姐，永遠單身好嗎。”

        “但我覺得我可能會無條件的對她好，多想著和她接觸……”

        “但我不會去問她索取什么回報，也不要求她因為我的喜歡而喜歡我……”

        她總以為每一個接近自己的人都抱有目的，想或多或少的從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

        但她從來沒有想過，也許有人真的僅僅是……僅僅只是因為她這個人才靠近她，不管她姓端木還是姓什么。

        在從端木正浩那里聽到她和華絳蓉的事時，她莫名的來了股被背叛般的怒氣，于是她以尖銳的態度對待華絳蓉，還約卞映凝來了這里。

        現在一切冷靜過后，不由地自嘲一笑。

        端木正潔，你越活越回去了。

        曲奇餅甜度適中，奶香味很撫人心，可端木正潔卻覺得齁甜。

        ……

        卞映凝直到回到家里，心頭小鹿還在亂撞。

        太……太刺激了。

        她一直以為端木正潔是那種不茍言笑的大姐姐，還不近人情的那種，沒想到她竟然這么直接大膽……

        照了照鏡子，她除了長得漂亮精致一些，身材修長凹凸有致一些，有錢有勢一些，好像也沒什么優點啊，端木正潔怎么會想著和她……

        等等，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約pa炮啊。

        不對不對，她還提到了華絳蓉，但是這又關華絳蓉什么事，她和誰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吧。

        如果不是她們兩個之間存在什么攀比，那事情的真相只有一個——

        她們之間有一腿！

        但是端木正潔發現華絳蓉和自己在那間酒店待過，于是她心生不滿，決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所以又把自己約過去。

        總而言之，她就是一個躺著都中槍的無辜小可憐。

        社會太可怕了，那些個姐姐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東西。

        ……

        周四，學校按原定計劃開展一年一度的校運會，對此興致缺缺的卞映凝去赴了她和季小雪的約。

        兩人直接約在了電影院見面，到了地方卞映凝才發現，這不就是上次稀里糊涂和著尚清茴來看電影的那個地方嗎。

        想起上次那回事，她忍不住又在腦子里喊了幾聲系統，依舊沒有音訊。

        不會死機了吧。

        “學姐！”

        卞映凝剛一到地方，遠處的季小雪就看見了她，喊了她一聲笑著跑過來。

        她今天比起平常在學校的樣子多做了些打扮。

        及膝的碎花小裙子，十分清純可人，還扎了兩根從耳后垂落下來的麻花辮，帶了一個漁夫帽，帽子上還有一顆小小的草莓。

        卞映凝走向她，兩人面對面走近，在外人看來倒有那么一絲雙向奔赴的意思。

        而季小雪到了卞映凝跟前三兩步時，連忙停下來，抬起頭問道：“學姐你吃過東西了嘛？”

        她的眼里都是笑意，整個人帶著濃濃的活力，比起當時在才藝大賽時她這樣的狀態要好不少。

        卞映凝被她的歡快感染，嘴角也跟著上揚：“中午飯還沒吃。”

        “那我們是先去看電影還是先去吃東西？”

        “我都行。”卞映凝摸了摸她帽子上的草莓，還挺可愛。

        “我買的電影還有四十分鐘這樣才開始，要不我們先逛一逛？”

        季小雪捂著帽檐，小臉也不知道是打了腮紅紅還是自然紅，又在手機上看了一下電影的時間，提議道。

        實際上她是故意約卞映凝來得早一些，想和她能有多一點時間接觸。

        “好啊。”卞映凝沒有什么意見，本來就是陪季小雪玩的，當然以她的意見為主。

        “我聽說這里有一家印度飛餅特別好吃。”季小雪興致勃勃的道。

        “那我們去嘗嘗。”

        兩人結伴走進商城，在商場門口有一面反光的玻璃，可以照出人影，季小雪握著手機提議和卞映凝來拍照。

        卞映凝很自然的側頭擺了一個姿勢看向玻璃，季小雪站在她身旁舉著手機也不知道拍了沒拍，兩人中間還有個不小的縫隙。

        看著玻璃窗里的兩人，卞映凝夸了季小雪一句：“你今天打扮得特別好看，果然，大家在學校里和在外面是兩個不同的樣子。”

        季小雪聞言捏了捏裙擺：“哪有，我……我我就是覺得穿裙子不方便，所以在學校里沒怎么穿而已。”

        這裙子還是她這兩天和同學逛了好幾個商場才買到的，帽子還不是她的，是她舍友的，明明出來約會的是她，她同學比她還認真。

        早早起來看著她洗頭洗澡，還給她化妝做發型。

        不過……也算是值得吧。

        季小雪看著手機框里她和卞映凝略微模糊的身影。

        “學姐我們看起來好像路人……”

        卞映凝腦子還卡頓了一秒沒反應過來，隨后季小雪靠了過來，挽上了她的手，兩人就這樣靠著拍起了照。

        繼而這手，就斷斷續續的挽了好多次。

        “怎么樣，”拍了好一會兒季小雪把拍好的照片給卞映凝看：“我感覺這張特別好看。”

        卞映凝瞅了瞅，反正是拍的玻璃，又不是鏡子，人的樣子也只是大致看得清楚，算不上清晰。

        在她看來，季小雪給她看的這幾張似乎……都一樣？

        “確實，我也覺得這張比較好看。”卞映凝一臉嚴肅，說得斬釘截鐵。

        “那我今晚發朋友圈的時候就發這張好了。”

        “可以，一會我們再買點什么吃的，然后你再拍一拍，還可以湊夠九宮格。”

        卞映凝也是從季小雪這個階段過來，現在看見她，她就仿佛看見了當時剛上大學的自己。

        那會兒新到一個城市，和著同學每次周末的時候都去不同的地方玩，拍老多照片。

        一個學期還沒過，相冊里的照片，就從原本的100多張變成了2000多張。

        年輕真好。

        人還沒老心已經開始入土的卞映凝“慈愛”的看著蹦蹦跳跳的季小雪，略微惆悵。

        兩人買了一份飛餅，要的榴蓮味，外脆里嫩，餅的干脆和榴蓮糊糊合在一起剛剛好，香甜酥脆。

        “吃完這個得吃多少東西才能把榴蓮味淡下去……”買的時候沒多想，吃的時候也沒想，吃完之后季小雪捂著自己的嘴對卞映凝。

        卞映凝覺得有些好笑：“這有什么，你又不跟別人接吻，沒人能聞到。”

        季小雪臉上的表情一頓：“說、說得也是哈……”

        “不然就買個奶茶唄，買一個草莓味的奶茶掩一掩。”卞映凝指尖戳了戳季小雪帽子上的草莓。

        “好……”

        買了奶茶，又吃了一份烤香腸，兩人終于抱著沒喝完的奶茶進了影廳。

        卞映凝這一刻十分懊惱自己的好記性。

        那兩個檢票的居然還是上次她和尚清茴來時的那兩個。

        完了，有心理陰影了，她這回不會又昏過去吧。

        “你買了什么電影？”

        當時季小雪訂票的時候發了好幾部電影給卞映凝選，卞映凝那會兒在忙著做曲奇餅，就讓她決定。

        “《一個賽車手的一次比賽》這部。”季小雪乖巧回答：“這部電影最近特別火，大家都推薦看。”

        卞映凝沉默。

        季小雪感覺到什么，小心問道：“怎么了嗎，你不想看這部嗎？”

        卞映凝搖搖頭：“沒有，就覺得這個名字挺長的。”

        季小雪：“……”

        “是有一點。”

        不是上次的那個廳，位置也比之前更往前了一些，這回來看的人也多了一點。

        卞映凝右邊還坐了一個女生，她好像是自己來看的。

        前面的劇情卞映凝還記得，但當電影劇情進行到最后的比賽時，卞映凝的心還是提了起來。

        她揉了揉腦袋，沒感覺到身體有什么異樣。

        上次尚清茴帶她來看的，就是這部。

        意料之中，女孩的車再次擦到石頭，車子騰空，這一刻影廳里有人發出驚呼聲。

        車子脫軌翻山而下，除了車架子一切化為灰燼。

        電影里此時放了慢動作，守在營地里的直升飛機開始出動救援，一切明明無聲，卻又如雷霆萬鈞。

        所有人都仿佛置身于那個地方，風是熱的，空氣就像凝固了般，耳朵里聽不見直升飛機的螺旋槳聲，只有車子一下一下在空中騰起又翻滾落下的聲音。

        最后，是女主的車子路過從山頂摔到山腳路邊的車殘骸，車子還在燃著火，火聲清脆，明明只是一閃而過，卻讓人感到了灼熱。

        沒有去現場卻緊盯直播的只露了半邊身的金主，手上握著的咖啡脫力落下砸在桌子上。

        杯子沒碎，只是里面的焦紅咖啡流了滿桌，最后順著桌沿流下，從一股股變成一滴滴。

        卞映凝抬手捂上了自己的心口，里面空落落的。

        “……嗚。”右邊的女生沒有忍住發出了抽泣聲，卞映凝順勢呼了一口氣，低頭，一張紙巾遞到了自己面前。

        她順著紙巾看過去，是左邊的季小雪遞過來的，她的眼睛也是紅紅的。

        卞映凝有些疑惑的接過，一滴淚，在這時落到了自己手上。

        她摸上臉，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竟然已經淚流滿面。

        是悲劇帶有感染性么。

        女主得了第一名，她共用時九十分鐘零五十六秒。

        已經突破了自己最好的成績。

        可所有人都知道，女孩去年比賽時，只用了九十分鐘零一秒。

        所有人都在等她今年跑進九十分鐘，打破世界紀錄。

        女主重回賽場，再次收獲鮮花與掌聲，無數投資贊助紛涌而來。

        影片在女孩駕駛著車輛凌空沖入終點的賽道時穩穩一個旋轉停下里結束，她從車里出來，摘下頭盔，瀟灑甩發，笑看鏡頭，那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結局。

        卞映凝恍惚間，似乎也看見了一個人，在□□交間的跑車邊，這樣沖自己笑。

        是她的想象么。

        人的腦子具有欺騙性，有時候你的記憶，也會騙了你。

        你回首看到的事情細節，可能并不是真實發生，只是你的腦子重新組合過后告訴你的。

        有時候很多事情你想象得多了，你再回頭看時，對你而言，似乎就變成了真的。

        就好像，你在找一樣東西時，你明明記得你把這個東西放在這里，可在你去尋時，發現事實并不是這樣。

        從影廳出來，卞映凝覺得所有人都腫了一圈，嗯，哭腫的。

        “這個影片看得人好難過。”兩人去廁所洗手時季小雪感嘆道。

        卞映凝拿著紙巾沾水擦了擦臉：“是的，讓人好難過。”

        “為什么會有人去參加這種比賽呢，我不太理解。”季小雪嘟嘟囔囔的道：“這不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了嘛。”

        卞映凝微微一笑：“興趣愛好吧。”

        季小雪抿了抿唇，沒再反駁。

        但卞映凝知道，她依舊不理解。

        兩人又去吃了頓火鍋，卞映凝才把季小雪送回了學校。

        到了宿舍樓下，季小雪下車時望著卞映凝道：“謝謝學姐，今天和學姐玩得很開心。”

        “我和你也玩得很開心。”

        季小雪笑意濃了起來：“那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好。”

        回了宿舍，季小雪摸著帽子，給現在已經出去旅游的同學發了個消息。

        “你的帽子賣給我可以嗎。”

        ……

        晚上，尚清茴的好友王妤給尚清茴發了個截圖。

        季小雪發了一條朋友圈。

        文案：“和溫柔學姐的一天快樂時光。”

        配圖有兩張是兩人對玻璃拍的照片，手挽手看起來關系很好，還有火鍋圖、烤腸圖、奶茶圖、以及飛餅圖。

        兩人一人拿著一張影票在影廳里拍的照片被放在了中間。

        “不是吧，季小雪和卞映凝關系那么好？”

        王妤問尚清茴。

        尚清茴沒回她這話，反而問道：“你還有她微信？”

        王妤還以為她是不高興了，覺得自己和季小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互通了聯系方式，趕緊解釋：“哪有，這是別人發給我的，我發給你看看。”

        尚清茴沒再回復了。

        在舞房里豎劈壓腿的尚清茴把截圖放大，但能看到的東西依舊不多。

        但兩人的親密合照卻是很清楚。

        還有那兩張電影票。

        沒關系，她已經先和她看過電影了。

        ……

        南宮瑾最近很煩，他按照上輩子的路數，本想先讓華絳蓉爆出丑聞，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再爆出她是華家的人，最后把華家推上風口浪尖。

        華家要是敢壓消息，也沒關系，網友議論紛紛的嘴豈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堵住的。

        只要華絳蓉那邊的消息一出，再把華家的一些不可告人的丑聞放出來，他趁著華家股票動蕩時趁虛而入，不怕不能把華家的產業收到旗下。

        他已經在暗地里準備了良久，就等著時機一到大刀闊斧的進軍傳媒業，沒想到，又是卞映凝壞了他的好事。

        現在不止沒讓華絳蓉爆出丑聞，還讓她提前把她的身份公布出來，甚至還成為了H城的旅游形象代言人！

        南宮瑾氣得把辦公室又砸了一遍。

        這個卞映凝一定有問題，極有可能和自己一樣，是重生來的。

        卞映凝么。

        南宮瑾仔細的回憶自己對這個人的了解。

        華家是四大家中略顯薄弱的一家，如果自己要下手，那華家是最好的對象。

        他不能半途而廢，現在也不可能說改變計劃。

        尚家那邊卞映凝不知道動了什么手腳，現在尚清茴根本不帶搭理他，他要是湊得上前太過，還會引起懷疑。

        那么，就繼續華家吧。

        ……

        自從上次和蔣嬌桃一起逛過街送了包之后，兩人的關系親近了不少。

        卞映凝想著自己也該去練舞了，就又給蔣嬌桃發消息。

        沒想到她竟然拒絕了自己，還說她今晚有事。

        卞映凝覺得不對勁，干脆給她打了個電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怎么了姐姐，今晚你要去上班嗎？可你不是不喜歡上班嘛，比較喜歡給我上課不是嗎？”

        蔣嬌桃那邊也很猶豫：“比起上班我確實是比較喜歡給你上課，但今晚情況有些特殊。”

        “怎么個特殊法？”

        “有一個年輕有為的老板想預定我，我想去試試，看看能不能抓住機會……”

        卞映凝在這邊皺眉：“什么嘛……你想勾/引他啊？”

        “怎么說話的，這怎么能叫勾.引呢，這叫達成合作。”蔣嬌桃這會兒還在敷面膜，悠閑的躺在沙發上，完全感受不到卞映凝的焦急心情。

        “……”好一個達成合作，感情自己這幾天的那些什么引導都沒有用。

        “什么老板，知道對方的身份么。”

        “好像……是什么金龜子吧。”蔣嬌桃有些遲疑的道。

        卞映凝：“？”

        “金龜子？我只聽說過金龜婿。”

        “哦哦，說錯了，海龜、海龜。”

        “……”

        卞映凝真的要給她氣笑了。

        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海龜？”

        她認識的海龜只有南宮瑾一個。

        “嗯呢，反正就是從國外回來的，聽說是挺厲害的一個人吧。”

        “怎么個厲害法？”

        “有錢有勢，有知識，有能力，長得還行。”

        “姓南宮？”

        這回換蔣嬌桃一愣了。

        “南宮？好像真的是南宮，不過你怎么知道，你認識？”

        卞映凝沉重的嘆了口氣，本以為能躲掉，沒想到還是沒躲過。

        不過時間也對不上了，這南宮瑾還是來找上了蔣嬌桃。

        “我的寶呀，聽我一句勸，這種人不行，我聽說過這個人，他以前還和圈子里的一個大家的家族貴女糾纏不清，就想著當人家的女婿，但是人家看不上他。

        你想想看，這種人肯定是想往上爬，他肯定是喜歡比他更有權有勢的女人，我們這種在他身上只是浪費時間。”

        卞映凝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沒事啊，我又沒想著嫁給他，我只是想從他身上撈點錢而已。”

        蔣嬌桃直白的話讓卞映凝不知道怎么接了。

        “不行，我不同意你今晚去。”

        “你想想，你要是給他跳舞你才能得到多少錢，你要是過來陪我兩個小時你就能得7000塊！我的錢難道不香嗎？”

        卞映凝準備耍潑了。

        蔣嬌桃猶猶豫豫：“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我想試試。”

        試試？！這有什么可試的，男主跟個精神病一樣，腦回路還異于常人，這一試就脫不開身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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