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卞映凝順著系統(tǒng)的指引去找尚清茴的同時,歐陽翡那邊也接到了保鏢的電話,說南宮瑾把尚清茴劫走了。
警力和尚家一齊追蹤尚清茴而去,這件事藏不住,H城里不少人都知道這個消息,不過大多數(shù)人只抱了看熱鬧的心態(tài)。
車子急速的行駛在路上,未關(guān)緊的車窗縫里飄進刺骨的寒風(fēng),卞映凝卻沒有花費那么一瞬的時間去把車窗關(guān)嚴。
風(fēng)是很冷,但她需要這一刻的寒冷來讓她清醒。
“南宮瑾活膩了么,他攔住尚清茴想干什么。”臉被吹得僵硬,卞映凝的聲音也很冷。
她才剛和尚清茴確定關(guān)系沒幾天,按理說南宮瑾要是想報復(fù)她的話也不至于消息那么靈通,這么快就知道要對尚清茴下手了。
那他找上尚清茴,是為了什么?
競標(biāo)的那個項目?可他不是重生的么,既然是重生的,肯定知道尚家的標(biāo)價吧。
還有一個可能,他重生過來的時候,還沒開始競標(biāo)?
猜測想了很多,但也只是徒勞,干脆卞映凝也不去想了,想再多也不過給自己煩心罷了。
系統(tǒng)在她腦海里不知道在忙什么,她眼前偶爾是紅色的透明面板,忽閃忽閃,不知道的還以為系統(tǒng)要宕機了。
好一會兒了系統(tǒng)才恢復(fù)正常,卞映凝眼前沒再出現(xiàn)代表警報的紅色標(biāo)識。
“檢測到男主南宮瑾心理狀態(tài)瀕臨崩潰邊緣,請宿主注意防范。”
卞映凝:“……”
這他媽不是廢話么。
“怎么就破防了呢。”卞映凝心里跟堵了一口氣一樣,梗得她心慌難受。
難不成是看南宮家要毀在自己手上,承受不住?
這人啊,一旦曾經(jīng)站在過頂峰,再想讓他跌入普通人的行列里,落差太大,確實是會接受不了。
更別說是男主這種寧死不屈心高氣傲的人了。
想想還是覺得可笑,卞映凝嘴角泛起一抹譏嘲弄的笑意。
在看向路況的時候,眼角不小心瞥到后視鏡,卞映凝看見了自己。
她突地一愣,不由地再看了幾眼。
鏡中的人,眼眸微耷,面上無甚表情,卻看得人心里發(fā)毛,最是嘴角那抹笑意,宛如蔑視眾生。
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在看著自己,與自己對視的那剎那,她好像看見了另外的一個人。
一個陌生的自己。
心口猛然一痛,卞映凝單手捂上,嘴唇白如紙,冷汗順著臉頰簌簌滑落。
她到底是誰。
……
崖峭之上海風(fēng)刮得人幾乎站不住腳,尚清茴的手還和南宮瑾的銬在一起,車子停在崖上,兩人沒有下車。
陰天的海里如同藏了蛟龍,在海中翻滾怒吼,掀起陣陣波濤。
“你說人活一世是為了什么?”司機被叫了下去,車里只有南宮瑾和尚清茴,南宮瑾看著遠處的海面忽然問。
如此哲學(xué)的問題,尚清茴聽得不屑一笑。
有錢人都是瘋子,他們擁有常人夢寐以求的一切,于是有閑心去想東想西,有時間去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還美其名曰探求生命的真諦,于是在探求的路上,瘋了。
平常人整日為了生計忙碌,哪里有空去想這種破事。
想到這里,尚清茴差點笑出了聲。
重生?如此荒謬的東西,還不如說是患了妄想癥好了。
南宮瑾似乎發(fā)覺了尚清茴的不屑:“還有時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
你知道嗎,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兩個字,是“聽說”。
聽說世家小姐里,就屬她們兩個鬧得最兇,連表面的和諧都不屑于去維持。
平日里爭爭搶搶都還是小的,鬧得大了,一言不合擼起袖子上去就是開撕。
聽說兩人曾在某某家舉辦的宴會陽臺角落里摁著打架,衣服都被扯開了。
各種上手掐上嘴咬,口紅花了嫩白的肌膚上還全是紅印。
聽說兩人為了爭一件高定禮服在試衣間里關(guān)起門來打得砰砰做響,一開門打完架的兩人都氣喘吁吁有氣無力的靠在角落坐著。
也不是沒人想過兩人會不會打出點什么感情來,畢竟歡喜冤家這樣的戲碼大家都看爛了。
但又聽說,其中一個大家小姐對一個富家公子那是死心塌地,常常還以其未婚妻的身份自居,人們也就沒有再往“歡喜冤家打出感情”那方面想過了。
可惜,強強聯(lián)合的故事終究是少,人們更喜歡看的還是灰姑娘嫁進豪門的劇情。
富家小姐輸了,任憑她做得再多,使了再多的手段,不管她如何優(yōu)秀完美,她還是徹徹底底的輸了。
輸了婚姻,輸了家世,還輸了驕傲。
她家破人亡,流落街頭,曾經(jīng)的傲骨不允許她低頭。
……
“我南宮瑾以一己之力襲卷H城三大家,所有人都只能臣服在我的腳下!
華家名聲盡毀,艷門照、血脈不正的女兒,尚家的基業(yè)崩盤瓦解,用劣質(zhì)材料造塑料工程,卞家斷尾求生,割讓餐飲業(yè)保求住宿業(yè)……
誰能斗得過我?”
南宮瑾說到激動處面目猙獰青筋暴起,仿佛他所說的這些盡在他的眼前,他依舊是那個成功者。
尚清茴靜靜的聽著,沒有做聲。
“當(dāng)時落到那步田地的你是怎么做的你還記得嗎?”
“你也想殺了我,也想和我同歸于盡,呵呵,不自量力。”南宮瑾悠閑的扭了扭脖子。
“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但是我沒有……知道為什么嗎?”
“哈哈,因為你的死對頭。”
尚清茴猛地撩起眼簾看向他。
南宮瑾也在看她,眼里全是興奮嗜血。
“她讓我饒你一命,不讓我把你交上去……她怎么說的來著……”
南宮瑾忽然靠了過來,眼睛死死的盯著尚清茴的眸子,一字一句的道,不放過尚清茴聽到他話時的任何一個表情。
“啊,她說,求求我,你還那么年輕,那么嬌嫩……還有大好的未來,怎么可以在漆黑無天日的地方度過余生!
不管我想要什么,她都可以給我……
你猜我要了什么?”
尚清茴眼睛發(fā)紅,眼前被霧氣彌漫,她看不清南宮瑾布滿癲狂的眼睛,也不看清這世界其余的一切。
“嘿嘿,這就開始哭了?還沒到最讓人感動的地方呢。”南宮瑾的手如同冰冷的蛇信子,想替尚清茴撫去水珠。
她一揮手,一把甩開了南宮瑾的手。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很重,重得她自己的手腕都在隱隱發(fā)痛。
南宮瑾也不惱:“唔,以前,你可是求著我多看你一眼,現(xiàn)在碰一碰都不行了。”
尚清茴聽得惡心,緊抿住了紅唇,手在身側(cè)緊握成拳,恨不得撕爛他這張嘴。
南宮瑾靠回椅背上,繼續(xù)看著遠處的滾滾海面。
“我要什么呢,我什么都有了,只要我想,卞家的住宿業(yè)遲早都是我的……我更想要其他的東西。
更想要你們這些天之驕女,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卞映凝曾問過他,她上輩子的結(jié)局是什么。
是一個很刺激,讓人腎上腺素急飆的結(jié)局。
南宮瑾說說頓頓,想到哪里說到哪里,最后都成了胡言亂語。
說得盡興后,南宮瑾拖著尚清茴下了車,拉著她和她并排的站到崖岸上,看著下方卷卷而來的海浪。
巨浪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拍打著底下礁石,濺起層層飛浪,看得人不禁心潮澎涌。
海邊很冷,尚清茴冷得身子都僵了,她身形瑟瑟發(fā)抖,不知道南宮瑾又發(fā)什么瘋。
“你說死在海里,是什么感覺?”他問。
尚清茴牙齒都在打架,硬生生的只擠出一句話:“神經(jīng)病。”
聲音還是隨風(fēng)散在了空中。
聽到這話的南宮瑾冷不丁的一副思索模樣。
想了良久,他好像終于想出來了什么。
“這句話,在以前你想殺我的時候,我也是這樣評價你的。”南宮瑾又陰蟄的笑了起來。
“但是我們不一樣,我相信我們不一樣,我和你不一樣。”
他不會是失敗者,這一世,他亦不會成為失敗者,他還有砝碼,而砝碼,此刻正握在他的手中。
“確實不一樣,你不會有人去拼盡全力的救你。”尚清茴知道他在等什么,他在等卞映凝。
被說到痛楚的南宮瑾臉色一凝。
“你閉嘴!”
要說這一世他最耿耿于懷的,就是季小雪。
他對她不好么,她憑什么說希望來世不要和他在一起!而結(jié)果,她也確實做到了。
對他不屑一顧,避他如蛇蝎!
他有多愛她,她根本不知道!
他恨不得把心都剖給她,可她臨死之前……竟然……
“你真可悲。”尚清茴繼續(xù)道。
“不管上一世你逼她做了什么,這一世,你都不會得償所愿。”
“是嗎?”
“那就試試看吧。”
尚清茴的話讓南宮瑾想到了什么,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手機里還有很多未接來電,是自己公司的人,但他看都沒看一眼,只查了一個號碼。
可惜,沒有查到那個號碼的來電記錄。
他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
“你可能不知道。”南宮瑾看完記錄后打了那個電話:“我還沒有告訴卞映凝,你被我抓的事情,不過你猜,她什么時候會到呢?”
他沒有告訴卞映凝,是知道尚清茴的保鏢肯定會把尚清茴被自己抓了的事說出去。
他就是想看看,這一世的尚清茴,在卞映凝那里,還重不重要。
如果重要的話,不用他去說,卞映凝也會知道這件事。
繼而火急火燎的來找他、查他的位置,不過,目前還沒有收到她的消息。
難道……一切都和上一世不一樣了?
不可能。
電話撥通,南宮瑾心情很好的喂了一聲。
出乎意料的,卞映凝回他的聲音很平靜。
“怎么了?”
這可讓南宮瑾愣了一瞬:“難道卞小姐,消息這么閉塞?”
“你指什么?”
南宮瑾這邊的海風(fēng)呼嘯,他不知道卞映凝那邊能不能聽清自己的話,他甚至覺得卞映凝那邊也全是呼呼作響的風(fēng)聲。
可能是自己這邊的風(fēng)聲太大了。
“我就想問問你,尚清茴對你來說,重不重要?”
卞映凝沒什么談判經(jīng)驗,她只知道,如果對敵人的籌碼表示急切的話,她就喪失了主動權(quán)。
“你覺得呢?”卞映凝反問。
“你不要來!我沒有事!他的目標(biāo)是你!”
尚清茴聽不見兩人的對話,只能扯著嗓子對電話大喊,南宮瑾臉一黑,回頭瞪了尚清茴一眼。
“我覺得?呵,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和我搞這些把戲。”
南宮瑾諷刺的對尚清茴道:“不用喊了,我猜錯了,你對她而言,沒有一點價值。”
尚清茴嬌俏的臉蛋本來全是擔(dān)憂,聽到南宮瑾的話時,忽的一怔。
明明理智是讓她別來,南宮瑾這個瘋子不知道想做什么,可真的聽到自己對她而言不重要,不值得她來救自己時,還是有些難受。
理智和情感分成了兩部分,不斷的撕扯她的心臟,讓她手腳發(fā)軟,心臟發(fā)澀。
“那挺好的,你的算盤要落空了。”尚清茴聽見自己沒有感情般的這樣道。
“落空么?不一定吧。”南宮瑾扔掉了手機,看向崖峭的來路那頭。
幾輛車子正疾速駛來,最是打頭的那輛黑色的豪車開得最快,和后面的車子還拉開了不短的一段距離。
豪車開上崖面,隨后一個擺尾停下。
卞映凝一身黑色風(fēng)衣,領(lǐng)子半束,腰帶松松垮垮的系著。
隨著她下車的動作,衣擺被吹起一個細小的弧度。
尚清茴怔怔的看著似乎是一下子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人。
明明就在上一刻,還有人告訴她,自己對她而言不重要,可下一秒,她就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讓你的人滾遠點。”南宮瑾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把折疊刀,打開,鋒利的刀刃摁在尚清茴的頸邊。
卞映凝抱著手,靠在車邊,心緊張得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指甲都陷進了肉里,可面上分毫不顯。
“拍電影么?”
卞映凝悠哉悠哉的看了看四周:“環(huán)境確實不錯,很有狗血劇的那味。”
南宮瑾哼笑:“不是說不重要么,怎么來得這么快?”
卞映凝抖了抖身子:“我不來,你這戲演給誰看?”
“演戲?”南宮瑾陰測一笑,反手一刀扎進了尚清茴的大腿里。
他這一刀又快又狠。
“啊……”尚清茴痛呼出聲,身體弓了起來,很想伸手捂住自己的傷口,卻沒有辦法做到。
她的一邊手和南宮瑾的手銬在一起,雙手被抓在身后,動彈不得。
鮮血汩汩流了出來,很快沾染了尚清茴銀灰色的褲子,順著她的腿流了下來。
“住手!”卞映凝目眥欲裂,忙不慌的跑上去幾步,她的所有冷靜在這一刀里被全面擊碎。
她很想讓系統(tǒng)給她一些技能或者什么能打丸,而系統(tǒng)只是機械的道:
“對不起宿主,目前您不在任務(wù)期間,暫時無法兌換商場用品。”
“你有病啊!”卞映凝氣得跳腳:“尚清茴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還怎么完成任務(wù)!”
“對不起宿主,目前您不在任務(wù)期間,為了不擾亂世界秩序,您無法兌換使用商城用品。”
“什么狗屁雞肋東西,你粉碎掉算了!”
“怎么樣,可以讓那些人都滾遠一些了么?”南宮瑾笑著大聲道。
卞映凝上前了幾步,南宮瑾又拉著尚清茴后退了幾步,更靠近了后面的崖峭。
“滾,都滾開!”卞映凝回頭沖身后的那些保鏢破聲大喊,保鏢們互相對視了幾眼,也看到了南宮瑾的動作,只能聽著卞映凝的話往后退。
肯定很痛。
那一刀似乎不止插在了尚清茴的腿上,也插進了卞映凝的心口里,還一圈又一圈的刮著攪動,痛得她四肢百骸都如萬蟻啃噬。
“有什么你沖我來,你放過她。”卞映凝死死的盯著南宮瑾道。
尚清茴身體抖得如篩子,冷和痛都在侵襲著她的意志,頭腦陣陣發(fā)昏,身體也搖搖欲墜,眼前的卞映凝身影已經(jīng)開始變得模糊。
“放過她?”南宮瑾重復(fù)著這話:“你上輩子也是這樣跟我說的。”
他笑得恣意,如同走上人生巔峰的大贏家:“卞映凝,我不管你用什么樣的手段換得這個世界又重來了一遍,但是我就想告訴你,就算我死了,你也贏不了我!
上輩子贏不了,這輩子你也贏不了!
你和尚清茴,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鼻尖一下又一下的發(fā)酸,一滴淚順著卞映凝的臉頰落了下來時,她才驚覺,不知何時她臉上早已淚痕累累。
心口像破了一個大洞,疼得厲害,那種痛,不單單只是這一刻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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