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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秋收


杜家人相看過新姑爺,心里就踏實些。等到村里有人上門詢問時,杜家人也大大方方的告訴眾人,杜蓮已經說好婆家了。
這讓一群想打杜蓮主意的人驚道:“這么快。”
大家都知道,杜蓮這次回來肯定是有不少的私房錢。
再者,這杜蓮已經二十一了,不管在哪,哪都是個名副其實的老姑娘了,依照杜家兄弟對妹妹的愧疚之情。肯定不會虧待這個妹妹的。
所以眾人琢磨著,杜蓮這嫁妝肯定不會少的。
上次還傳出杜蓮的繡藝更在杜寧之上,杜寧小小年紀都已經可以掙錢了,更何況繡藝更好的杜蓮,這可不就是搖錢樹。
可是沒有想到,到嘴的肥肉飛了,這讓那些人如何肯罷休。
其中紅英娘就道:“莫不是杜嬸子哄騙咱們,這小蓮回來才幾天呀,就已經定親了?”
然后用飽含深意的眼神打量著杜蓮。
杜寧偷偷翻了個白眼,要不說,有其女必有其母呢,這紅英特別招人嫌,根就是在她娘身上。
緊挨著姐姐身邊的杜靜,看到二姐翻了個白眼后,又趕緊在一眾長輩們門前低頭斂眉,做淑女狀,就覺得好笑。
她這個二姐呀,除了家里人,很少有人會知道她隱藏在溫柔表象下的調皮。
那邊紅英娘沒有功夫注意到姐妹倆的小動作,而是還在糾纏唐氏妯娌,看那架勢,今天杜家要是不讓未來姑爺站到她面前,她是怎么都不會相信杜蓮已經說好婆家了,也或許是不愿意相信。
杜寧上次感覺到紅英家對小姑也別關注后,回來就告訴了奶奶,這才知道原因。
原來這紅英娘,娘家有個幼弟,將近三十歲,是個鰥夫。前頭那位生產時大出血,只來得及看一眼掙命生下的兒子,就撒手而去了。
現在孩子已經九歲了,她娘家也一直想再找一個的。不過,他家看上的,人家姑娘看不上他家;有那姑娘愿意嫁得,他家又嫌這嫌那的,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硬是拖了這么些年。看紅英娘這樣,怕是想把小姑說給她弟弟。
杜寧沒猜錯,紅英娘的確是這樣想的。
前兩天,紅英娘一聽到杜蓮回家的消息,立馬就動了心思。
昨天剛從娘家商量回來,今天一上門,就聽到杜蓮已經定下了。
這讓她如何跟娘家回話。
她早就想好了:這杜家現在兩棵搖錢樹,給自家兒子留一棵,這多出來的一棵,就送給娘家,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昨天,她可是跟她娘拍著胸脯,定下的軍令狀。她娘可還偷偷給了她一個銀鐲子的。
唐氏妯娌再看到紅英娘的眼神,就明白了她的骯臟心思,卻不能點破,總不能拿玉石去碰那臭石頭。這會見她又糾纏的緊,實在是惱火的很,一點也不像搭理她。
這時秀兒娘主動接過話頭,轉身問紅英娘:“你那個侄兒娶到合心意的沒有?”
紅英娘娘家弟弟的事,在這十里八村,也差不多成個笑話了:一個鰥夫,就仗著有個早已去世的秀才爺爺,愣是想找個,既有豐厚嫁妝又漂亮的小姑娘。村里多少年輕小伙子,都不敢做這夢。
紅英娘正準備說些什么,卻被她婆婆打斷:“小蓮這么快就說好婆家了,我們也為她高興。可憐的孩子,受了這么多年的苦,以后可一定要好好的。”
眾人不管心里怎么想,嘴里卻都附和著。
既然都已經定親了,大家又好奇杜蓮的夫家。
杜老太太簡單的說了一下,就岔開了話題。主要是她也不知道。
之前光擔心姑爺的品性了,哪還有心思去想他做什么營生,家資如何?
等到姑爺上門的時候,他們家也不好當著人家父子倆的面,去問媒婆。
“好了,天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煮飯。下地的爺們,也快回來了。”紅英奶奶一說完,眾人也都緊跟著告辭。
紅英奶奶才不管媳婦的弟弟能不能娶得到杜蓮,那和她沒有多大關系。能娶上最好,能和杜家的關系近一些。
就是娶不上也沒什么,但是絕不能和杜家撕破臉皮。紅英奶奶看著身邊臉色陰沉的媳婦,暗罵了一聲:蠢貨。
以前只以為是讀書人家的姑娘,想來也是個聰明的。誰知這媳婦娶進門,拿著婆家的東西接濟娘家,還要嫌東西沾了土腥味。真是拎不清的蠢貨,教的女兒也是個眼皮子淺的,幸虧孫子不像她。
紅英奶奶的暗中觀察過,這附近幾個村子,家世,人品能配上她大孫子的,也就那么兩三個,而杜寧,是最好的選擇。
也就這糊涂媳婦,一心認為人家是你的囊中之物。親事都還沒定下,一天到晚就開始算計人家,怎么給你閨女當牛做馬了。
他們劉家家底雖然在村里還排的上號,但現在的杜家也不差。真以為杜家的家底只夠蓋那三間瓦房呀,蠢貨。
紅英奶奶嘆口氣,自己當初也夠蠢得,怎么就一門心思的想攀上讀書人家呢?所以他們還是有多大碗,盛多大的飯。以后給孫子輩的說親,絕不能再犯這種錯誤了。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被大家忘在了腦后。
因為接下來的日子,所有人都在為秋收忙碌著。
杜家今年,可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所有人都干勁十足,就連最小的明巖和明屹,也要負責家里田地的拾穗。
農家人,為了趕在好天氣里收割糧食,往往只顧的了大頭。而地里那些或遺漏,或掉落的稻穗,一般都是由家里的孩子來負責。
別小看這些,家里田地多的話,這些稻穗加起來,可能也有個十幾斤的,甚至二十斤的。而明峰和明峻,是可以當做一個小大人用的,他們負責捆好稻穗、幫忙搬運。
杜蓮這邊也想要下地幫忙的,不過被全家人一致阻攔了。于是,她也就跟著娘和侄女負責家里的活計。
“蓮兒,你把那個青椒,蒜瓣,還有芫荽都切碎,澆上醬油和醋,在加點鹽,弄上滿滿一大碗,他們就著也能多吃點。”
“哎,好。”
“小寧,你那番茄雞蛋湯好了沒?”
“奶,馬上就好了。”
“小靜,去把食盒拿來,我先把面條裝好。”
杜老太正帶著女兒和孫女,在廚房里做午飯。
收貨的季節值得喜悅,不過也確實很辛苦。再加上天熱,地里干活的人,胃口就不怎么好。可是不吃飽的話,這么勞累,身體又受不了。
所以,家家戶戶掌勺的人,這會都在絞盡腦汁,想著做什么吃食。
杜寧家今天準備的是涼面。先把面條煮熟撈起來,再放入涼水里浸涼,拌上自家調的佐料,那滋味......哦,對了,一會不能忘了再帶上辣椒油,爹和二叔特別喜歡,多拌一點辣椒,他們也能多吃點。
還有準備的兩道菜:豇豆炒肉和涼拌黃瓜,都是用盆裝的。
杜家人多,就準備了兩個食盒,杜蓮提著面條和菜,杜寧提著湯和眾人的碗筷。
姑侄兩人去給地里干活的人送飯,杜靜留在家,幫奶奶準備豬食。
一路上雖然也碰到好些去送飯的人,不過大家都比較著急趕路,誰也沒閑心聊天。
“爺,飯送來了,你們先過來吃飯吧。”
一到自家的地頭,杜寧就一邊喊大家過來吃飯,一邊和姑姑把食盒拿到大樹下,擺好大碗,先倒上涼白開。
眾人聽到喊聲,把手里的活都暫時先放下,起身后先要捶捶腰。干活的時候,一直彎著腰不覺得,這一停下來,腰好像都直不起來似的。
大伙來到樹下,二話不說,先喝上一碗水。太陽高懸,身上的汗都不帶停的,實在需要補充水分。
“小姑,二姐,今天吃什么?”明峻喝完水,一屁股癱坐到地上,問道。
“今兒個是涼面,你多吃些。”杜蓮回他。
“哎,好。干活可真累呀!”
“是不是覺得,還是坐在學堂里讀書寫字最舒服。”
杜老大雖是問的侄兒,但看得卻是杜明峰。這臭小子,居然還不想讀書了。哼,這下知道干農活的辛苦了吧。
可是,這邊杜明峰,根本就沒有感覺到自己老爹的眼神,正在閉著眼休息呢。
杜寧幫幾人盛好了面條,澆上調料,大家都累得不想多說,抓緊時間填飽肚子。好在,今天的涼面應該還不錯,大家吃的都挺香。
“杜大叔,你家今兒個做得是啥,挺香的呀。”同樣在大樹下吃飯的一個壯漢問道。
“是涼面,大侄子要不要來一碗。”杜老爹招呼道。
“不用了,不用了,明兒也讓孩他娘做涼面吃。就是......就是你家那辣椒還有沒有多的,勻我點。”
大漢又說道,其實他也知道,這樣不是很禮貌。可是現在實在是沒有胃口,倘若不多吃點,下午怎么有力氣。所以只好舔著臉要點辣椒。
“大海叔,這是辣椒。”明峰把剩下的辣椒都給了剛才的說話的壯漢。
“好嘞,謝謝杜大叔啦。”
“客氣啥。”杜老爹笑著道。
“大哥,咱家這還要多久才能割完?”見大家都吃完了,杜蓮才閑話幾句。
“快了,差不多已經割完一半了。只要不下雨,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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