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米貝貝還是有點太高估一些有錢人家大小姐的動手能力了,看來人和人還是沒有可比性啊!她當年學習煲湯,也不過是每天看著母親做,便也學會了,也沒有覺得有多么的困難,怎么到了葉雪漫的手里怎么就這么發愁了呢?
一晚上已經給她打了三次電話,不是問水應該放多少,就是問應該先放什么食材,在第四次打來電話的時候,米貝貝便徹底放棄了手邊的校對工作,一門心思地指導著遠在廚房忙碌著腳不沾地的葉雪漫。
“雪漫,照你這樣地動手能力,能長這么健康也真是難為你了。”
“再說你這好歹也是大酒店出來的人,出去可千萬不敢說你之前在酒店工作過!”
葉雪漫忙碌中,也不忘把頭撇到料理臺上,對著手機喊著,“我平時都有阿姨準點投喂的,我都沒有機會接觸。”
米貝貝躺在沙發上,直翻白眼,這怎么聽都像是在暗戳戳地炫富啊!有考慮過她這個基層平民老百姓的感受嗎?
額、雖然現在她也通過努力從基層爬到了金字塔的腰部了,但是那距離金字塔頂端還是有很大要攀爬的距離啊!
對于這種豪門家庭的生活模式還真是摸不清其中的門道。
電話那頭,又傳來了葉雪漫的詢問聲,“貝貝,應該放多少糖啊?”
米貝貝噌地一下坐起來,對著聽筒呼喊道:“不放糖,不放糖,煲湯放糖干什么?”
“哦,不放糖啊!我看見調料臺上有很多調料,以為都要放的。”
米貝貝咬著下唇,她對晉凡的未來感到恐慌,他估計不被毒死也被毒的要進醫院清洗幾次腸胃吧!
“貝貝,那個醬油需要放點嗎?”
“……”
與此同時,葉雪漫這邊,廚房里瞬間像是回到了世界大戰的場景,硝煙四起。
龍辰推門進來,就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他連忙朝著廚房走來,正看見葉雪漫手忙腳亂地胡亂揮動著。
他眉梢擰起,“你在干什么?”
“哦、哥,你回來了,我在煲湯啊。”
“煲湯?”
“煲湯你不用砂鍋,用炒鍋?”
“啊?”
“這有什么區別嗎?”
龍辰眉心皺起了一個疙瘩,葉雪漫應聲被油煙嗆得咳嗽兩聲,龍辰三兩步走到灶前,“怎么不開油煙機?”
葉雪漫看著龍辰把油煙機打開,然后天真地睜大了眼睛,“這個不是自動的嗎?我以為它是感應的,只要人站過來它就開始運作了。”
“……”
米貝貝從衛生間出來,剛坐到沙發上,就聽到了傳來了葉雪漫的咳嗽聲,她連忙問道:“雪漫,怎么了?”
葉雪漫關了火,走到料理臺拿起手機,抱怨道:“貝貝,這個湯真是太難煲了,我感覺我學不會。”
“……”
“不是,它煲湯還要用那個什么砂鍋,我用了個黑色的鐵鍋差點兒把我嗆死了。”
轉身靠料理臺的時候,耳朵不小心掃到了免提,外放的聲音頓時在空闊的房間里飄蕩。
“哈哈,雪漫,你連這么個常識都不知道啊!真是不理解你們這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有錢人啊!”
龍辰剛換了衣服出來,就聽到了嘹亮熟悉的聲音,他的腳步頓時停下,然后就聽見葉雪漫萎靡的聲音。
“貝貝,那怎么辦?這個太難了,要不換一個做?”
隨著電話的結束,葉雪漫猶如被霜打了的茄子,狀態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支離破碎起來。
她放下手機,把鐵鍋撂到一邊,開始從櫥柜臺上翻找砂鍋,拿出好幾個大小差不多的鍋,除了顏色不一樣,她實在看不出其他還有什么不一樣。
抬手撓撓后腦勺,只能出來請教龍辰,剛轉身,就看見龍辰胳膊交叉著靠門框站著,她停了一下,指著一堆鍋,怯問道:“哥,你知道哪個是砂鍋嗎?”
龍辰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眼神沉沉地望著她,看得葉雪漫汗毛倒豎,她謹慎地收拾著料理臺上亂七八糟的事故現場,“哪個、哥,我做好了一起收拾、一起收拾。”
龍辰靜靜地問道:“剛才在跟誰打電話?”
不是在埋怨被抓的事故現場,葉雪漫瞬間輕松起來,“是貝貝啊,我讓她教我煲湯呢!”
龍辰倚在門框上的脖頸梗了一下,答非所問,“她現在變成名人了。”
“是啊!貝貝現在可是知名作家了。”
“那她還會和你來往?”
葉雪漫撇了一下唇角,自豪感爆棚,“那當然!貝貝又不是那種負心薄幸的人。”
龍辰眉眼微動,小聲嘀咕,“負心薄幸?”
“嗯嗯,她不是那種有名就斷絕了友情的人。”
龍辰哂了一聲,“她都出名了,你還能聯系上她,確實不是、負心薄幸。”
葉雪漫的目光又瞟回到了旁邊的一堆鍋了,宛若閑聊,“她號碼那些都換了,我也是那天從晉凡的手機上看見的就保存了一下。”
龍辰兩眼鰥鰥地盯著她,靜待她的下文,葉雪漫的眼神在一堆鍋里逡巡了一番,又回頭問他,“哥,你知道哪個是砂鍋嗎?”
“……”
這個表妹腦子有點不好使,怪不得連個砂鍋也不認識,他沒表情地走到料理臺前,一把把中間的一個小鍋塞到了她面前。
葉雪漫順其自然伸手去接鍋的時候,發現鍋上面的力道足夠沉重,她抬頭看向龍辰,看見他眼神怔怔地望著她。
“?”
“把米貝貝的聯系方式發給我。”
把鍋留在她手里的時候,不輕不重地把這句話也留在了她的耳朵里。
“?”
隨即葉雪漫望著他的背影笑道:“哥,你也喜歡貝貝嗎?”
龍辰邁出廚房的腳步霎時收了一下。
“你也是她的粉絲嗎?”
龍辰的腳下又生了風,朝著客廳走去。
葉雪漫重新把砂鍋通電的時候,把米貝貝的電話號碼以及微信名片一起都推送給了龍辰。
龍辰盯著陌生、感覺又熟悉的號碼,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記得他當時回來后知道她辭職了,就一直在撥打著那個曾經的號碼,然后每一次冰冷的普通話響起來,都是“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存在。”
他顫抖的指尖又去查找她的聊天框,可是半年的時間,那個還沒來得及說情話的頭像,已經沉到不知道是哪個角落里了,他一時居然忘記了可以使用右上角放大鏡的搜索功能,等到他一行一行翻到她的頭像時,剛打開聊天框發送了一句話,頁面就直接提示“該賬號已注銷。”
當時他感覺世界瞬間都變得沉寂,耳邊霎時失去了所有的聲音,目光所及之處瞬間失去了所有的顏色,他不知道在這半年多的治療期內,她為什么對他沒有一句問候的話。
他不相信,一個剛剛有了肌膚之親的人就可以做到如此的狠心,但是當他聽到晉凡電話里的話后,他瞬間就覺得仿佛一切的事情都是那么的順理成章,她一直都有離開的心思,那一晚就是最后的離別禮物吧。
月光盈盈,院里路燈昏昏灑灑的燈光照射,映在斑駁的樹影上,連客廳都顯得影影綽綽。
當真相突然擲地有聲的時候,每一個用情至深的人都會豁出全部來爭取著最后的縹緲,他也不例外,他多方打聽她的消息,最后每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身邊都陪伴著另一個人。
那時候他似乎明白了,他不過是她生命中的過客而已,他們一夜的露水情緣在他們的三年感情中確實是不值得停留的一個小插曲罷了。
從此以后,他逼迫著自己不去想她,讓自己平忙工作,忙起來就不會有時間難過了。
他創立了“門人堂”生活確實是忙得不可開交,因為有第一次的經驗可供參考學習,“門人堂”很快就投入了正常的運營軌跡,其收入也很可觀,自然而然對她的懷念之情好像確實淡了很多。
他以為此生以后,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交集,那就成為彼此生命中的一粒塵埃吧,落定的那刻,一切皆成了最后的定局。
只是“冥冥注定”這個詞好像和“墨菲定律”是孿生兄弟似的,你越是不想經歷什么,那這個刻意回避的結果其發生的概率絕對能達到百分之二百。
嚴棱敬大婚,他馬上給好朋友提供了最豪華、最高檔的大包廳,在抽空上去祝福新人的時候,才發現站在嚴棱敬身邊的新娘是她最好的閨蜜,他面不改色地怔了幾秒鐘,然后順勢就看見了旁邊的江儼,眼神掃過,看見江儼的旁邊座位雖然是空的,但憑感覺他敢肯定那里坐的是他一直牽腸掛肚的那個人,因為桌子上反扣著的手機套著小鈴鐺和阿巳的手機殼。
那是她最喜歡的動漫人物,他曾經見過她只要有時間就會翻看幾個小鈴鐺和阿巳的小視頻。
后來他借口離開了宴會廳,那一刻他不知道是害怕見到她,還是沒有勇氣見她,反正只能選擇匆忙地逃離。
可是散席的時間,好巧不巧的,在走廊上他們還是碰面了,那一刻的她氣質神態可謂已經是脫胎換骨大變樣,她眼神清亮,表情得體大方地和他們問好寒暄。
那一刻,他的心里一直翻騰不已,就像雨后的洪水,湍急洶涌,雜亂無章不成節奏,可是他最終沒有說一句話,靜默地與她擦肩而過。
他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現出了云淡風輕的態度,以至于把自己都給欺騙到了。
回來他用更多的工作把自己的思想填充得滿滿當當,生怕讓脆弱的回憶侵蝕了他看似很堅固的內心。
可是再次在“平夷”聽到她名字的時候,他手指還是不由自主地打開了她的直播采訪,甚至采訪結束還特意站到了她的面前。
他想不通他為什么要那么做,內心的聲音雀躍著,引導著他的腳步停留到了她的身邊。
她抬眼的瞬間,他想直接靠到她的面前,把她一把擁入懷中,那些不開心不愉快的曾經就讓它們隨風而逝吧,此時此刻他只想擁她入懷。
可是最后的理智還是綁住了他的腳,沒有邁出那最后一步,在出門的那一刻,他到底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那股涌動,他的內心甚至很感激老天下了很大的雨,這樣給了他很好的理由。
把她抱在懷里,他感到了生命的厚重感,這么長時間以來,他第一次覺得生命原來也是可以用重量來度量的。
那一刻,他不想放手,想一直抱下去,一直到盡頭,既然相顧,那就不要再次兩無言,在有限的生命里,譜寫出最美的歸期篇章,才不辜負生命中勾勒的濃重色彩。
他的眼神在屏幕上停留了許久,直到葉雪漫端出了一碗湯讓他品嘗,他的手指終究是把好友申請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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