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修)
裴聞心因為醉心醫(yī)藥,所以在外人看來就會有些不近人情,但他本人作為大師兄其實沒架子。
甚至可以說是很好相處。
比如原主一直都有手腳不干凈的毛病,每當被發(fā)現(xiàn),原主就會開始賣慘哭訴,說自己太窮,買不起法器符箓,又或者說自己如果被趕回家,會被自己母親賣掉。
賣慘對這個不入凡塵的大師兄來說,似乎意外有用。
一來二去,這個師兄便對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也是釀成原主犯下大錯的原因。
甚至還會幫她專門調(diào)制靈藥,助她盡快筑基成功。
但是原主是那種心思活泛但不用在正道上的人,入門三年,一事無成。
直到原主偷了師傅的紫金蓮消失,裴聞心才真正生氣,甚至將神農(nóng)殿內(nèi)的禁制都換了。
楚薇剛穿越來的那幾晚,只能住山洞,每晚都在罵原主做事太絕,像是知道自己會死,所以死之前干一票大的,留一堆爛攤子給她。
湊齊十人后,陣法啟動,幾人瞬間便來到斷山門前。
同行幾個弟子腳一著地就開跑,你追我趕,只恨爹媽沒給自己多生幾條腿,像生怕自己跑慢了被裴聞心抓住逼吃丹藥。
面前揚起幾道煙塵,裴聞心面色如冰玉一般,毫無所動,走得依舊不急不緩。
楚薇見他面色如常,便湊上前道:“裴師兄,你這是要回縹緲峰嗎?”
裴聞心垂眸,琉璃般淺淡的眸子淡淡瞥過來一眼,移開看向前路。
見他不理會自己,楚薇也不氣餒,跟著他踏入宗門禁制,繼續(xù)念叨:“我筑基成功,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任務還債了,嗯,我現(xiàn)在也不去賭館,對了!我也不喜歡季殷。”
楚薇覺得自己此刻像是一個回頭浪子在做檢討,態(tài)度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就差沒跪下來發(fā)誓自己已經(jīng)痛改前非。
話說自己好像一直在道歉,季殷那邊道歉完了,還要來這邊繼續(xù)道歉。
反正道歉就對了。
但很明顯她沒能打動聽眾。
裴聞心的聲音毫無溫度地平和:“你想說什么?”
楚薇搓手手道:“我就是想,等過段時間,就再去買回那株紫金蓮,再親自傳訊給師傅賠罪。”
裴聞心走到傳送陣前,丟了一顆靈石,走進陣中,轉(zhuǎn)身冷漠看著她。
“遲了,已經(jīng)入藥了。”
霎時間,陣法啟動,一陣耀眼的白光閃過,楚薇呆呆立在原地,什么?已經(jīng)入藥了!那老板不是說要買回去供著觀賞嗎?
這到哪里去再搞一株,以及,自己今晚住哪。
還沒問清他是回縹緲峰還是神農(nóng)谷,這關(guān)系到她今晚是否會露宿荒野。
今日的夜晚似乎格外安靜,除了時不時響起的鳥類嘶啞叫聲。
楚薇坐在一支粗壯的樹枝上,捏著手中的傳音符。
小師妹沒有回應,看來裴聞心在神農(nóng)殿。
往常這個時候妙音峰的樂修們已經(jīng)開始奏曲了,好不好聽兩說,但那悲悲戚戚的調(diào)子很催眠。
今天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不但鳥鳴難聽,風向一變,還傳來陣陣腥臭味,像是什么動物尸體腐爛了一般。
楚薇心情郁悶至極,她從懷中掏出那塊巴掌大小的流光石,準備看看今天又有哪些編排自己的睡前小故事。
系統(tǒng)的聲音突兀響起:[檢測到軟鱗甲已被季殷得到,任務二開啟。]
楚薇捋了下劇情,覺得不太對勁:“軟鱗甲不是仙盟大會后才會出現(xiàn)的嗎?”
系統(tǒng)鼓勵:[目前事件已經(jīng)發(fā)生偏離,這也是宿主努力的效果。]
楚薇沒被它糊弄過去,她不滿道:“努力?努力給自己添堵?他都拿到了你才告訴我,你不如等他套身上,再通知我去扒?”
系統(tǒng)退讓:[因為劇情提前,所以這個任務暫無期限,宿主酌情開展。友情提醒,拖久了,季殷可能真的會穿上身喲!]
楚薇冷哼一聲,打開流光石。
【我?guī)熜直荒锕袅耍銈冇惺裁聪雴柕模俊?
【魔族竟然已經(jīng)侵入我們宗門內(nèi)部了?】
【絕對有臥底!魔族要在仙盟大會前搞事!】
【楚薇薇沒有和季師兄一起回來?一定是她又想占便宜!】
【聽說明天宗門會封鎖,禁止出入。】
……
出乎意料,今天的流光石上只有一條賭自己是否咸豬手的消息,其余都是魔族消息。
難道季殷那邊這么早就有活動了?
不對!楚薇突然想到,原書里季殷遭遇過一次危機。
有魔修突然出現(xiàn)在天極宗,還發(fā)生了魔物攻擊事件,致使整個宗內(nèi)戒嚴,后期對所有弟子進行了一次摸排,季殷的魔頭身份差點暴露。
風里的血腥味更濃了,似乎就是從那黑黢黢的林深處傳來,她不由感覺周圍涼颼颼的。
“系統(tǒng),你說,我不會被魔物攻擊吧?”
系統(tǒng)回答得很快:[原書對這次事件沒有過多解釋,宗主推測是秘境中逃出來的低級魔物,以宿主現(xiàn)在的身體,可以應付。]
“連個武器都沒有,你讓我赤手空拳和它們打?”
[逃跑也是足夠的。]
她越想越覺得系統(tǒng)不靠譜,聽它的自己絕對倒霉,于是熄滅螢石跳下樹。
這地方是不能呆了,自己得盡快轉(zhuǎn)移到人多的地方。
她小心翼翼向著傳送陣接近,自己當初為了偏僻,選得地方又遠,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是自找麻煩。
剛要走出林子,就聽到前面?zhèn)鱽砀O窸窣窣的打斗聲。
這是遇到救兵了!
她加快腳步向著林子沖去。
剛來走出樹林,口鼻就涌進濃厚的血腥味,而當她看到眼前的場景時,更覺一陣反胃。
月色如寒霜,鋪滿整片草地。
成群魔物黑壓壓一片,密集如潮水般涌來,但卻全被阻擋在暗紅的血線之內(nèi)。
青年踏著蒼綠的草地,將企圖越界的魔物斬于血海。
隔著縹緲的霧氣,持劍青年袍袖翻飛,游走于劍光之間。他面帶淺笑,出劍利落,劍芒如流星,劃過的瞬間魔物四分五裂。
而在距離他不遠處,是一座尸塊殘骸堆砌的小山,淡淡霧氣飄散其上,像尸體氤氳的熱氣。
場景過于反胃,楚薇抬腳就想走。
但突然想起系統(tǒng)的任務,猶豫了一下,還是留了下來。
季殷像是沒看見她,純粹靠著劍氣,機械收割著一波接一波越界的魔物。
看了一會,楚薇發(fā)現(xiàn),他似乎是有意如此,血腥的氣味能不斷吸引低階魔物前來,而他只要原地等它們送上門就行。
殺完最后一只魔物,季殷轉(zhuǎn)身看著她。
背后是尸山血海,劍刃滴著暗紅的血,他瞳孔暗紅,唇畔帶著謙和笑意向楚薇走來,如同索命修羅。
楚薇干笑著后退一步,鼓了鼓掌,贊美道:“季師兄你劍法真好!”
聞言季殷笑了笑,一步步接近她:“楚師妹不走,是還想道歉嗎?”
“不是!”楚薇忙否認道:“多謝季師兄在這擋住了魔物,剛才我就在林中。”
“哦。”他淡淡接了一句,施了個法訣,歸劍入鞘。
楚薇忙道:“季師兄,其實我還想請你幫個忙。”
見他像是沒聽到,見他轉(zhuǎn)身似乎要走,楚薇又道:“紫金蓮的種子!季師兄有紫金蓮的種子嗎?”
季殷停下動作,看著她,語帶譏諷:“怎么,楚師妹又決定要屈尊留在宗內(nèi)?”
真是小心眼!楚薇心里暗暗罵了一句,面上卻還要賣慘:“季師兄,你看現(xiàn)在外面情況那么危險,我也不能再呆在這荒山野嶺了。”
“一些低級魔物,楚師妹筑基修為不在話下。”
“所以,我想了一下,你說的很有道理,如果我找到紫金蓮的種子,也許裴師兄就會原諒我了,我也能早點回去。”
“那祝你如愿找到。”
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說話那么陰陽怪氣的,自己道了個歉,怎么就得罪他了?
楚薇裝作沒聽見,笑意勉強掛上臉:“季師兄又開玩笑,我要是能找到就不會來請你幫忙了。”
“請我?guī)兔Γ俊?
她語氣誠懇:“對。”
季殷眼眸微瞇,瞳色深處似有一抹暗紅,像危險而蠱惑的罌粟,月色下帶著妖異的美感:“請我?guī)兔κ且陝诘摹!?
楚薇語氣微頓:“這個好說。”
“那你能付什么?靈石靈藥還是法寶法物?”
“這個,”楚薇面上露出惶恐,“現(xiàn)在魔物這么多?我連一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而且……”
正在她準備再賣一番慘時,握在手中的傳音符突然亮了。
“楚師姐!”棠梨的聲音不大,帶著壓抑的興奮:“剛才裴師兄去縹緲峰,臨走之前囑咐我要注意魔物。我說你還在外面,他答應讓你也回來!”
楚薇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季殷,見他面上帶著幾絲玩味的笑意。
她低聲問:“真的嗎?”
“真的!楚師姐,你快回來吧!”
符咒的光芒黯淡下去。
季殷笑了笑,道:“楚師妹這運氣真是讓人羨慕,想必也不需要什么紫金蓮了。”
說罷衣袖一揮,召出飛劍。
楚薇見他似要走,忙道:“慢著!季師兄!我還是想要種子。”
季殷側(cè)身微睨,似笑非笑:“你師兄既已原諒你,你還要它做什么?”
“我怕師傅回來。”
他看著她眼眸微瞇,片刻,一抬手,自空中拋出一道暗光,淡淡道:“種出血蓮藕,拿它來換種子。”
說罷,也不待她回答,踏劍而去。
楚薇攤開手,借著淺淡的月光,掌心是一顆鮮紅如血滴的種子,它狀如橄欖,暗紅的外殼散發(fā)著詭異光澤。
她凝視這顆種子,疑惑片刻后,突然瞳孔放大。
血蓮藕!血蓮藕!聽這名字都知道肯定和血有關(guān)。
劇情又變了!
原書中季殷給了原主一柄匕首,而現(xiàn)在變成了一顆種子。
她心中駭然的同時,又生出一股慶幸之感。
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季殷怎么會因為一次碰壁就放棄計劃,他絕對會不擇手段的達成自己的目標,自己以為不回應就能讓他放棄的想法太想當然。
如果自己真的不再回應,他又會找誰,用何種方式送上這顆血蓮子?
幸好!幸好!
他的計劃,還是由自己來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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