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聊著天，進入出租屋的時候，還別說，真有那么一絲，打工人夫婦的感覺。
  王漫妮看著周正啃雞爪的樣子，眼里終究沒了最后的一絲顧慮。
  要說不甘？
  之前是有的，努力這么久，最后就是這樣？
  錢真的就那么重要嗎？
  米西亞的工作，一定程度上改變王漫妮的潛意識看法，可能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因此，當她這么自問的時候，就覺得還是挺重要的。
  這個挺，到什么地位呢，僅次于生命，而且在某些時刻，比生命更重要。
  鹵雞爪，王漫妮就是自己吃的那種，嗯，超市買包鹵料，再買些冰凍雞爪，就這種。
  總感覺和周正的身份不搭，起碼就王漫妮遇到過的那些有錢人，真的不太一樣。
  或許并不是瞧不起，但是一看就是不知道凍了多久的雞爪。
  真不見得就會吃。
  “好吃嗎？”
  王漫妮期待的問道。
  “一般般吧。”
  周正笑吟吟的說道：“嗯，算好吃了。”
  “什么叫算？”王漫妮不依了，嗔道，“好吃就好吃，不好吃就不好吃唄，怎么能算呢！”
  “如果換個人，那肯定只能是一般般，但是漫妮親手做的，當然就要算好吃了。”周正吐出幾根骨頭，在王漫妮欣喜的目光下，直接印在了紅唇上。
  還故意伸了伸舌頭~
  “是不是好吃？”
  王漫妮眼里只剩下心心，哪里還有說話的勇氣。
  “對了，家里有皮尺嗎？幫我量一下數據，我有用。”
  周正也沒忘了另外一件要事，就是轉折太快，差點閃了王漫妮的腰。
  “有。”
  似是從牙縫擠出的字眼兒。
  搖曳的身姿，裊裊而去，又款款而來。
  “站起來。”
  語氣相當平淡，和王漫妮此時的冷艷倒是相得益彰，平添了一分魅力。
  周正順從的站了起來，就打開雙手，左右伸直。
  王漫妮明顯愣了一下，才問道：“全部都要重新量一下嗎？”
  “你沒發現我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高了嗎？所以都得重量。”
  “額？好像還真是。”
  王漫妮驚呆了，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怎么長高的？是高科技還是實驗室藥物？你看我還能不能長高，你快看啊~”
  周正沒想到個子在女性中，已經算高的王漫妮居然會這么在乎身高的問題。
  或許是越有越在乎，沒有在乎個屁？
  “想多了，并沒有什么可以增加身高的高科技。”
  周正無奈道：“醫生是什么骨的東西沒有閉合，所以才會增高，閉合了就不行了。”
  “那你看我有沒有閉合？”
  王漫妮著急得失了方寸。
  “我又不是醫生，我怎么會知道，就算是醫生，也要檢查之后才清楚。”
  周正很想帶王漫妮去神經科看看，如果不行，就送精神病院。
  “哦，這樣啊！”
  王漫妮冷靜下來，頓時覺得尷尬了。
  “沒關系，你已經很高了，比小芹都高呢。”
  周正說的沒錯，王漫妮和鐘曉芹站一塊兒，明顯王漫妮要高，不是冒一點的那種，估摸著得有個四五公分的樣子。
  肩高、腿長、臂展、腰圍等等，在周正的要求下，還量了手腕、手臂、腿、脖子的圍度等等。
  前后一共用了不到五分鐘時間。
  周正詳細記錄了下來，道：“你要不要也量一下？”
  “我……可以嗎？”王漫妮眼神閃爍，掩藏的是深深的渴望。
  最初的疑惑，之后是了然。
  私訂！
  毋庸置疑。
  對于一些人來說，追求的是更舒適，或者更有面子，但是對于王漫妮而言，則是代表了認可。
  “這有什么不可以的。”
  周正面色都不變一下，對于王漫妮的想法，很清楚，但是無所謂。訂個衣服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哪怕定衣服的地方，是自家的親戚，也是一樣的。
  世道如此，分分合合，換了一個又一個，簡直不要太多。
  除了結婚早的兩個弟弟，像其他的舅舅、弟弟之類，基本都談過兩個以上的女朋友，同居過的那種。
  最牛的是今年23歲的弟弟，現在是第三個女朋友，名字都叫王娟，也不知道這貨去哪兒找的同名的女朋友，更不知道他喜歡的是這個名字，還是名字代表的人。
  真的有夠扯得！
  尤其是現在還是女朋友，沒有聽到要結婚的意思。
  很想問一句——
  “why？”
  周正從王漫妮手中拿過皮尺，將剛才在他身上的那一套，加了個胸圍，給王漫妮量了一遍。
  耗時一個半，主要是手腳不太利索，有點慢。
  量完做好記錄，二人一道洗了個鴛鴦浴，才回到床上相擁而眠。
  清晨，才六點半，周正醒了。
  胸口有點悶，抬眼一瞧，一團白花花入眼來，散亂的頭發，遮住了王漫妮大半個臉龐，想一睹睡美人的姿態都不行。
  是了，昨晚洗完就睡了。

  一陣蠢蠢欲動，但是想到今天的事情有些多，時間很緊，努力壓住心頭的欲望，周正點了點王漫妮的臉蛋。
  “怎么了？”
  睡眼稀松中，王漫妮撩了一下臉上的散發，似乎就是本能。
  周正趁勢起來，開始穿衣服。
  “沒事，你繼續睡，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等會兒公司見。”
  周正穿衣相當迅速，說話間就剩外套和鞋沒穿了。
  “哦。”
  王漫妮拉了拉被子，遮住自己的身軀，只有大半個腦袋露在外面。
  “你要不要買輛車？”
  “買車？”
  王漫妮徹底清醒了，理性回歸，道：“想是想，但是小區的停車位基本沒有了，車牌也不好拿，還是等等再說吧。”
  “也行，你可以先看著，房子車子，都看，等我出差回來，到時候就買。”
  “出差？”
  王漫妮滿臉就是驚訝。
  周正頓了下，道：“也不算出差，是出去打比賽，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這樣啊，什么比賽？”王漫妮好奇的坐了起來，用被子包裹著，天有點冷。
  昨晚其實把空調開了的，半夜……噶了。
  就很淦！
  “好了，我先走了，時間緊。”
  周正說走就走。
  王漫妮聽到關門聲，伸手輕撫小肚子，低聲自語道：“昨晚沒用……會不會有孩子呢？他說最好要做備孕？那不是有錢人，額，的確是有錢人啊，那就先去看看？”
  叮鈴~
  手機突然響了。
  王漫妮不想動，沒管，小信的消息，不是都需要看的。
  結果不到一分鐘，又響了，是短信。
  垃圾短信有，但是開了攔截之后也就很少了。掙扎著拿到手機，點看一看，是銀行卡通知消息，余額增加了整整二十萬，加上原本的三萬多，一共也才23萬多。
  “肯定是他，恨，臭男人，就知道給錢，我……”
  兩行清淚滑落，一種交易的屈辱感襲上心頭。
  點開小信。
  周正：以后每個月給你八萬，多的十二萬，想生孩子就先做好備孕，對你對我對孩子。才是一種負責任的表現。其他的，有什么事，也可以聯系我，別把自己看輕了，你也是我的女朋友，明白嗎？
  “女朋友嗎？”
  王漫妮迷茫了。
  有這樣的男女朋友嗎？
  王大蔥表示，有的。
  周正一路來到財大門口，先給梁爽去了消息，然后打起了電話。
  “喂，是周正啊？”
  “哎，是滴，姨婆婆早，吃飯了沒有？”
  “馬上就吃了，你哎？”
  “我吃過了。打電話，是想做幾件衣裳（shang），具體的尺寸等會發舅媽（mao）的手機上，冬天的內衣要三套，春天和夏天的衣服，各要五套。”
  “這么多啊？我聽你媽媽說，出去打工去了哈，就別亂花錢了，這次姨婆婆就不收你錢了，就當是支持你出去了，最好是趕緊找個媳婦回來，讓你媽媽開心點，每回聊天，你媽媽都要說幺兒多能干聽話，就是不找媳婦，把她整難起了。”
  “嗯，我有女朋友了。不過錢還是要給的……”
  “真的啊？錢就算了，也花不了幾個錢。”
  姨婆婆真有底氣說這個話。
  周正卻不敢接，但也不敢多說其他，而是說道：“是這樣的，我是幫客戶定的，所以錢一定要收，畢竟不是我自己，而且也不是一個人滴。”
  “客戶？”
  “對滴，我是搞金融的嘛，接觸的客戶除了散戶，就是大客戶。散戶就不說了，大客戶那是真有錢，人家找幫忙，也不是白幫忙，都是要給錢的，不過要求也是不低，一定要用好材料。”
  “喲，那真是出息了，幫姨婆婆把生意都做到海市去了，能干能干！那行嘛，姨婆婆保證，一定做得棒棒滴，絕對讓人挑不出問題來。”
  “那是，姨婆婆也就是沒來大城市，不然同樣是手拿把掐。”
  “你就哄我嘛，對了，你說不是一個，那都是一樣的要求嗎？”
  “對滴，不過是一男一女，具體的肯定還是姨婆婆更清楚，我就不懂了，反正用好料子就行。”
  手藝的問題，周正是提都不提，因為根本沒必要。
  老裁縫，能做到現在的，誰還不是個高手了。
  要是有系統的等級顯示，那也是不是高級，就是宗師，反正低是低不了的。
  “滅得問題，不過他們對樣式有什么要求滅得？海市畢竟跟萬川不同，我又是個老古董，對年輕人那一套可不太懂。”
  “嘿嘿，姨婆婆又豁人，我現在是不信了。再說了，現在流行的是什么？傳統服飾！所以，姨婆婆看著來就行，以您幾十年的經驗，絕對差不了。”
  “又給姨婆婆戴高帽子。”
  “哎呀，不說了，我同事的車來了。”
  “搭順風車啊？”
  “對，也能省兩個錢，最關鍵的是不用擠地鐵公交，舒服得多。”
  “那是沒錯，那就這樣，等會你舅媽發加錢給你，拜拜~”

  “好滴，拜拜~”
  周正掛掉電話，抹了把額頭并不存在冷汗，打開了車門。
  梁爽默默地坐到副駕駛，接著后面的車門被拉開，羅艷也坐了上來。
  羅艷臉上本來是掛著笑容，但是上車之后就撅起了小嘴。
  周正沒去糾結是為什么，啟動車輛的同時說道：“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們先去吃飯。有沒有想吃的？灌湯包？小籠包？或者喝粥、豆漿油條之類的？”
  斷橋是否下過……
  二女都還沒來得及回話，周正的電話響了，一瞧，竟是家中母……上大人，正好才起步，又重新停下。
  接通——
  “媽，打電話爪子？”
  “你姨婆婆打電話來說，你給她找了生意，對不？”
  “額……”
  周正深切體會到了什么叫做一個謊言，就要無數個謊言來圓。本來只是為了姨婆婆收錢的
  “沒錯，是的，我手里的大客戶。”
  “真滴假滴？”
  “那肯定是真滴，我沒必要打謊，沒意義對不。”
  “行嘛，那你要不要做兩身衣服？說起來，今年都還做呢。”
  周正額頭是真的冒汗了，忙阻攔道：“不用、不用。我已經買了黑多噠，滅必要再做了，等開春的時候，再看看要不要做春天或者夏天的吧。這邊春天是個傻子情況，還不清楚，等搞清楚了再說。”
  “那要得，我……”
  “媽，我還有事，就先這樣？”
  “坐車有啥子事嘛？”
  “吃早飯啊。”
  “還沒吃嗦？”
  “是滴，馬上就吃。”
  啊哈有~
  說完就掛。
  周正也不擔心電話的內容泄露，首先泄露了也沒關系，其次，用的都是家鄉話，有一些肯定是聽懂，但是大部分是聽不懂的。
  “姨婆婆的動作恁是快得哈！”
  周正內心吐槽一句，又再次問道：“想好吃什么沒？”
  “小籠包。”
  “灌湯包。”
  梁爽和羅艷，一人說了一個。
  “灌湯包。”
  “小籠包。”
  兩姐妹都挺體諒對方，結果就反過來了。
  周正笑了，這樣才好，以后有機會……
  “那就兩樣一起，我想現在的灌湯包也是可以有小籠包賣的。”
  找了家有灌湯包，也有小籠包的早餐店，三人美美的吃了早餐，才趕往恒海大廈。
  八點半，抵達恒海大廈，王漫妮昨晚勞累了，還沒有到。而且，也沒有通知要早到。
  到了公司，周正帶著梁爽和羅艷，去人事辦理入職手續。
  嗯，劉悅提前到了。
  還有律師何其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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