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人。
  正好湊兩桌。
  隆美云和鐘曉芹、鐘母三人斗地主。
  周正和周舫、廖星美、鐘爸，四人麻將走起。
  麻將桌，據鐘曉芹所言，是前房主買的……離譜！
  隆美云最喜歡的是戳牌，其次是撲克，麻將……是恨。撲克喜歡玩甩二，其次斗地主，所以七個人，同樣在玩牌，就她話最多，聲音最大。
  十點多，鐘母、鐘爸退場，熬不住了，可能也有她的原因在其中。
  各地的習俗不一，并不強求。
  反正周正幾人是沒睡的，要等至少十二點，才會去睡覺。
  隆美云替了鐘爸，四人繼續，鐘曉芹則在旁邊看著。
  最恨，并不是不會。
  相反，技術還不錯。
  “你要不然就先去睡？”
  打了兩輪，看到鐘曉芹在添茶水，周正忍不住勸道：“我們那邊是習慣了守歲，你不習慣就先去睡吧，沒關系的。”
  隆美云接口道：“現在是新時代了，不用講求這些，你媽和爸爸都睡了，也去睡嘛�！�
  周正差點笑死，家里除了爺爺奶奶，最迷信的就是老媽隆美云，現在這會兒講求新時代了，真是……忘了以往迷信的種種，呵~
  鐘曉芹笑著坐回周正旁邊，道：“沒事的，年輕人基本都睡得晚。”
  但是不包括鐘曉芹，除了某些時間。
  “真的沒事，你去睡嘛，我們還不曉得什么時候散場�！甭∶涝圃賱�。
  周舫道：“愿意看就看嘛，管浪個寬做啥子，等號兒闊睡來噠，自然就會去睡滴�！�
  “舅舅摸牌喲�！�
  廖星美催促道。
  周正偏頭道：“你自己把握，我們還不知道什么時候睡，不用陪著我們一起的�！�
  “沒事�！辩姇郧蹞u頭，心說：都說嫁雞隨雞，跟著習俗走也是應該的。不就是熬夜嘛，多正常的事兒，一晚也沒關系的。
  周正搖頭，沒再管，喊道：“三萬。”
  “國了�！绷涡敲乐苯涌叟啤�
  點了個清一色的萬子，周正臉黑得不行。
  繼續。
  最后，周舫自摸，周正又點了一炮，等于說賠三家。
  十二點。
  一人煮了個雞蛋。
  “本來是要泡米米爾，加雞蛋，結果白天搞忘了�！狈蛛u蛋的時候，隆美云特地給鐘曉芹解釋了一下。
  吃了雞蛋，不打麻將了，改玩撲克——
  甩二。
  大概就是升級中的單選二，不變牌。
  沒想到鐘曉芹看了一陣，就嚷嚷起來：“讓我來，讓我來~”
  于是換位置，本來周正和廖星美對家，也是一方，就換成鐘曉芹和隆美云是一方。
  換了位置，周舫就道：“美美好好打，爭取給他們多打幾個光頭�！�
  甩二的樂趣，就在于光頭和……癩子~
  癩子可不是替換任意牌那個，而是只撿了5分的意思。
  “要得，舅舅�！绷涡敲来饝�得很干脆，技術也是真的不錯。
  隆美云就有些慌了，道：“幺兒，你給小芹看著點兒�！�
  鐘曉芹也是有些慌了，聽不懂爸爸的話，但是媽媽的話，明顯不太對。
  “要得�！敝苷�點點頭。
  都說新手上路有霸服，結果……鐘曉芹興奮中，還沒回過神，就挨了三個光（四聲）頭，也就是一分沒拿。
  隆美云都快氣炸了。
  于是周正倒了大霉，被一頓猛批。
  “一天天滴，瞎起個秋波，啥子都不會盯（方言二聲），要尼瑪對二筒住啥子，純就是配盤……”
  周正能說啥，隨便說，我就當做沒聽到。
  后面指點得用心了些，而且鐘曉芹也不傻，學得非常快。
  不過再快也沒用，周舫和廖星美都是高手，不但會記牌，還會算牌，三五場下來，總能給二人送上光頭一個。
  打了不到一個小時，鐘曉芹趕緊下場，周正重新上來。
  總算是有來有回了，但是隆美云的嘴總是不停，啥都覺得自己有理，什么都是自己才是正確的，具有強烈的舉一反多的能力，這個多，起碼是大于等于九。
  早上三點多。
  牌局散去。
  鐘曉芹早就想睡了，卻不知道已經是對她的照顧，往年，都是五點或者通宵的。
  五點多。
  隆美云拿著鑰匙過來C棟，準備包湯圓。
  六點。
  周正起來幫忙，三個人一起包湯圓，一共準備了八枚硬幣，包進了湯圓里邊。一共包了八十八個湯圓。
  包好之后，周正、隆美云、梁太美、周倉、周舫，在客廳看電視，等大家起床。
  初一早上吃湯圓，但是不能叫。
  六點半的時候，鐘媽媽和鐘爸爸過來了。
  “小芹還沒起嗎？”
  鐘媽媽說著就要去敲門。
  隆美云趕緊攔住，道：“初一不興叫起床，就別叫了，昨晚睡得確實晚�！�
  “那也不能讓大家等她啊，晚輩就要有晚輩的樣子�！�
  鐘媽媽堅持自己的看法，但是架不住大家的阻攔，最后只能放棄。
  快九點的時候，廖星美過來了。

  “公公婆婆新年好！祝公公婆婆新的一年心想事成萬事如意、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要得，來，美美，你的紅包�！�
  周倉掏出早就備好的紅包，遞給了廖星美。
  廖星美繼續拜年。
  鐘媽媽和鐘爸爸都愣住了，這……
  周正發現了他們的窘境，眼疾手快，塞了個紅包在鐘媽媽口袋，小聲道：“媽，先拿著應付一下�！�
  “小周有心了�！�
  鐘媽媽和鐘爸爸都是松了口氣。
  廖星美給舅舅舅媽拜年過后，遲疑了一下，鐘媽媽見了，主動將周正給的紅包給了過去。
  “謝謝姨嬢、別別�！�
  （周正因為成婚，沒有紅包拿，不過還是要拜年）
  九點四十。
  鐘曉芹醒了，發現身邊沒人，本來還濃郁的睡意，立馬沒了，精神一振：“大懶蟲？”
  房間內沒有回應，鐘曉芹心底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穿好衣服，看到大家都在，只差自己，鐘曉芹臉都白了，差點哭出來。鐘媽媽本來還想說她，見此也是心疼不已。
  隆美云和梁太美則是起身來到廚房，準備煮湯圓了。
  鍋里的水，一直燒著，只需要重新戳圓了，下到鍋里就行。
  先端出來的是雞蛋，一共十八個。
  雞蛋、湯圓，都是雙數，不能單，能不能吃完不重要（農村吃不完就喂狗啊貓的，完全不用擔心）。
  湯圓煮好，每人不是六個就是八個，依舊是雙數。
  往年。
  在老家，初一吃過早飯，就是左鄰右舍的一起打牌、聊天、嗑瓜子、烤火等等。
  今年吃過早餐，周正就招呼著大家一起去逛街。
  老家萬川縣城，這些年雖然好了些，但是年底到初二依舊人不多，大部分店鋪都是關門歇業。初三才會逐漸好轉，約莫直到初九，才會恢復過往的熱鬧。實際上，早些年，還要延后，得十五。上九算是早的了。
  海市則不同，大過年的，商場根本不會歇業。
  轉悠半天，最后啥都沒買。
  習俗中，初一不能花錢，就連洗漱用水什么的，也得專門盛放，不能外流，因為水即財運。
  紅包則是三十晚上就準備好的。
  午飯簡單吃過，下午補覺的補覺，看電視的看電視，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
  初二。
  早上吃面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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