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叔叔、老太太，我公司還有事，就先走了。”
  事情辦完，接下來只需等待銀行的流程走完，就能拿到房產(chǎn)證，于是便出言告辭。
  “這就走了嗎？”
  “一起吃了晚飯再走吧，幫了我們這么大忙，要是飯都留一個，該說不講究了。”
  ……
  蔣鵬飛一家子極力挽留，包括蔣南孫，就連陪閨蜜過來的朱鎖鎖，也是幫腔說了幾句留客的話來。
  不過蔣家突逢大變，哪有待客的心思，只是客套了幾句，沒有接受留下的提議。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下次可不能拒絕了。”蔣鵬飛心頭很暖，明白是在給他們自我療傷的時間。
  “好，下次一定。”
  周正面帶微笑，好像下次真的一定會一樣。
  “鵬飛啊，你送送小周。”
  “好的，媽。”
  蔣鵬飛應下了，轉(zhuǎn)頭就交給女兒：“南孫啊，你幫我送送小周，我們年紀大了，跟不上時代，說不到一塊兒去嘍，你們年輕人交流起來更有共同話題。”
  蔣老太太眉毛抖了抖，啥也沒說。
  有骨氣，不代表不可以喜結連理，走到一起也是可以的。
  至于說王永正，蔣老太太心底壓根兒就沒這么個人。即便來過家里好多次了，存在感太低，除了鬧的幾次笑話。
  不過既然是笑話，笑笑也就過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蔣家從上到下，其實都怎么看得上這么個人。
  包括戴芳，都是一樣，她支持  其實是女兒，而不是王永正。換成林永正、陳永正等等，也是一樣的支持。
  蔣南孫也感受到詭異，但是畢竟人家?guī)土思依锎竺Γ�不送送確實顯得沒禮貌，于是應下了：“好的，爸爸。”
  “那就有勞蔣小姐了。”
  周正眼底滿是笑意，面上則是顧忌著黃莉的面子，沒有顯露出來。
  南孫，要我陪你嗎？
  朱鎖鎖碰了蔣南孫一下，丟了個眼神過去。
  蔣南孫搖搖頭，道：“鎖鎖，你先坐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家人的意思很明顯，如何看不出來，但是看出來歸看出來，還有疑惑需要解開。
  朱鎖鎖怔了一下，再次丟了個眼神過去——
  你確定？
  確定。
  蔣南孫給了肯定的眼神，接著就站起來了：“周總，請。”
  “多謝。”
  周正拱了拱手，又道了聲“抱歉”，便毫不猶豫的往外走了。
  “小周，慢走！”
  “好。”
  出了老洋房。
  周正率先開口了：“蔣小姐是有什么想問的嗎？不過，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蔣小姐，不知？”
  “當然可以。”
  蔣南孫點頭，心底卻有些忐忑：不會是問我有沒有男朋友吧？
  “在我印象中，并未見過蔣小姐，為何蔣小姐看起來似乎認識我？”周正有理由疑惑，一上來就是一句“是你”，一副相識的模樣，換誰都奇怪。
  “上個月20號，周總來過，對吧？”蔣南孫都沒多做思考，直接回了句。
  “20號？”
  周正微微一愣，看向身側(cè)的黃莉，道：“上次，是20號嗎？”
  “嗯，可能是吧，忘了。”
  黃莉是真不記得了，一天天的事情太多，像這種小事，根本不值得去記。
  周正噎了一下，道：“那應該是的。”
  “周總那天過來是干什么？”蔣南孫順勢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看房子。”
  “看房子？”
  “對。”周正奇怪道，“你不會就是想問這個吧？”
  “等于說，我爸在一個月以前，其實就已經(jīng)破產(chǎn)了，對吧？”蔣南孫不知道在想什么，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那我就不知道了。”周正實話實說，但是根據(jù)剛才高飛等人所言推測，應該是三個月前就破產(chǎn)了。
  只不過猜測是猜測，事實是事實，二者不可混為一談。
  “這樣啊~”
  蔣南孫還未脫離單純，直接就信了，不想焦菱道：“其實是四個月以前。”
  “四個月以前？不可能！”
  蔣南孫斬釘截鐵的說道：“四個月以前的話，我不可能沒有發(fā)現(xiàn)。”
  周正倒是有了些猜測。
  人，往往不是一下子就完全陷進去的，通常都是看著好像還有救，就往里添，結果還是差點，就不斷地添，最后一下子爆發(fā)出來，就成了現(xiàn)在的情況。
  本來只是破產(chǎn)，家里的資產(chǎn)清算之后，還能光屁股走人，結果不行了，不僅走不了，還要差老大一坨。
  約莫六千萬，可不是就是好大一坨么。
  實際上，虧損的，還不止這些。
  蔣家，家里能換錢的，基本都被蔣鵬飛弄出去換錢，包括蔣鵬飛和戴芳結婚的金銀首飾，以及后來買的那些金銀飾品，還有老母親的一些箱底，最終都砸進了股市。
  那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同樣的，也可以說是老底。
  和房子一樣，是蔣家的老底。
  好家伙。
  蔣鵬飛是真孝順，所有老底，全給起了，最后漏了個大的。

  但凡換個人，不是周正過來，背負的債務，不說翻番，再往上走個一兩千萬絕對沒問題。單就房子的價格，不給壓個一千萬下來，都不算合格的商人。
  焦菱遲疑了一陣，最后還是選擇說出了實情。
  “其實蔣先生是我手里的第一筆大額借款，也因此有些地方做得不周到，所以放款之后，不僅被行長批評了一頓，連之前延期也都被拒絕了。就是因為知道蔣先生不僅無力償還貸款，還要背負龐大的負債，短期沒法還的那種。”
  “根據(jù)行長所說，蔣先生三個月前，借款就是為了堵窟窿。”
  “抱歉，是我審核不夠仔細，要是能了解更多一點，拒絕給蔣先生放款，或許就不用背負這么多債務了。”
  焦菱一臉的歉然，分外自責。
  蔣南孫聽完，很想罵人，但是想想?yún)s又搖頭道：“不怪你，就算你不接，也有其他人接。”
  房產(chǎn)，屬于固定資產(chǎn)，只要本身沒有被抵押，沒有誰會放過的，況且，焦菱還是按照估值放款，沒有打折扣。雖然結果是虧得更多了，但是能做到全額放款，真的得說一聲感謝。
  換一個人，換一個情況，可能就是多出來的這一部分款項，最后救了大命。
  “好了，我們的車來了，接下來就不勞相送了。”
  周正看到許彬開車過來，客氣道。
  “周總慢走，焦經(jīng)理慢走，這位姐姐慢走，大哥慢走，歡迎……下一次，我們一定有機會再相聚的。”
  蔣南孫話說到一半，才想起家里的房子已經(jīng)是過去式。
  “會有機會的。”
  周正還未開口，黃莉就笑瞇瞇的先一步開口了，還遞了個名片過去：“我叫黃莉，在周總手下做事，要是蔣小姐也想為家里出一份力，可以撥打我的電話，相信會給你一個不錯的待遇。”
  “對吧，周總？”
  “那是當然。”
  周正感受到挑釁，絲毫不亂，道：“蔣小姐這樣的高材生，自然是我們公司迫切渴求的良才，能屈就本公司，自然要給出合理的待遇，不然豈不是委屈人了。”
  “周總謬贊了。”蔣南孫不好意思的同時，感覺有些怪怪的。
  “走了，不多說了，再見。”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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