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雙更合一
晚上十點, 白茵趴在陳淮驍書房的懶人沙發上玩連連看。
陳淮驍則站在落地書架邊,挑了一本書,坐到書桌前進行沉浸式的閱讀。
這是兩人難得的靜謐時光, 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互不打擾,卻又呆在一起。
以前白茵喜歡一回家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陳淮驍獨自呆在書房里, 無事也不會找她。
倆人只在有需要的時候,才會去對方的房間。
后來有一次,陳淮驍破天荒地下單買了一個很舒服的懶人沙發。
懶人沙發的慵懶豆沙色,和書房冷色調的嚴謹風格形成了鮮明對比。
有強迫癥的唐卡幾次冒死建議,這個沙發可以擱在露臺或者咖啡區, 但陳淮驍固執堅持, 一定要把它擱在書房里。
白茵試躺過一次之后, 就愛上了這套懶人沙發,有事沒事兒都愛往陳淮驍書房鉆。
她還記得來這棟宅子的第一天, 唐卡就說過,陳淮驍喜歡在書房獨處,不希望被人打擾。
但事實上,她發現陳淮驍并不反感她呆在書房,一次也沒有驅趕過。
倆人漸漸有了默契, 白茵不會發出響動影響陳淮驍工作看書, 陳淮驍也默許她像貓咪一樣懶懶地躺在沙發上, 打游戲或者看電影。
有時候白茵會想,什么都不爭了, 就這樣, 像貓咪一樣呆在他身邊, 吃吃睡睡,也不失為一種幸福。
她年少時最渴望的事,不就是被人保護著、歲月安穩么。
不過,這么沒出息的想法只是轉瞬即逝,便被白茵甩出了腦海。
現在的白茵,不再是十八歲的白茵了。
誰都靠不住,她只能靠自己。
……
忽然間,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打破了書房平和的靜謐。
被打擾的陳淮驍,眉心微蹙,望向了她。
白茵連忙踮著腳尖來到陽臺,接起了孫梨梨的電話——
“查到了嗎?”
“你爸的事兒還沒消息,但是現在有更勁爆的消息,白茵,你扶著墻,站穩了!”
“扶好了,說吧。”
“李純風微博關注你了!”
“what?”
“李純風啊!這位大佬微博關注你了!”
白茵趕緊點開微博,在最新粉絲列表里往下拉了很長,終于看到了一個金v粉絲:李純風。
她一臉懵逼:“怎么會這樣?”
孫梨梨:“我還要問你呢!你是不是在網球館認識李純風了?”
白茵搖著頭,茫然道:“沒有啊,我之前以為李景松老人家就是李純風呢,不是鬧了個烏龍嗎?”
“那你還認識了其他人嗎?”
“還有個李老的小跟班,但他不是李純風啊,網球打得很爛,人也很中二。”
“那就奇怪了,李純風怎么會忽然關注你,他的號一共就關注了兩個人,一個是李純風工作室,另一個就是你。這個號是他的私人微博號,一般不會用以聯系工作的事。”
白茵想起了李春弘答應幫他找李純風的事。
“那個小跟班說會在網球館幫我繼續尋找,不會是他找到了吧?”
孫梨梨思忖道:“看來有可能啊,你把小跟班聯系方式給我,我問問他,如果真的有譜,這可是大事兒,我要幫你好好談談約歌合作的事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次一定要抓緊時間,不能再被截胡了。”
“呃。”白茵踟躕道:“我和小跟班沒有互留聯系方式。”
“怎么不留一個呀!”
“因為沒想有太多深交啊。”
孫梨梨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不需要這么迂回,既然李純風關注你了,你就跟他保持聯系,探探口風,有可能的話,約著見一面。”
“好。”白茵正要掛電話,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對了,蘇燁成的事,你得幫我查查。”
“放心,我記著呢。”
白茵掛了電話,點開微博,發現自己居然又上熱搜了,詞條是李純風關注白茵。
看來,不僅僅是孫梨梨發現了,李純風的每首歌都爆紅華語樂壇,他的粉絲數量也不少。
而他的微博號只關注了一個人,現在莫名多了一個,自然備受矚目——
“什么!李純風關注白茵了!是不是要合作了啊!”
“天!白茵資源也太太太太好了吧!”
“什么資源能讓李純風用自己的私人微博關注她啊,這位大佬神出鬼沒,和明星從來沒有私交。”
“這也太奇怪了。”
“白茵自出道以來,真是一路順風啊,天選之女吧。”
“好期待新歌呀!”
……
白茵百思不得其解,踱著步子來到陳淮驍身邊,柔滑的手臂從后面攬著他的頸子,柔聲問:“哥哥,你是不是幫我聯系李純風了?”
陳淮驍感受著女孩近在咫尺的濕熱呼吸,不假思索道:“沒錯,是我,今晚你要怎么謝我。”
“……”
他承認的這么干脆,白茵反而不相信他了。
肯定不是他。
如果是,孫梨梨作為璨星傳媒的經紀人,怎么會不知情。
“陳淮驍,不要臉!”她無趣地松開了他。
陳淮驍倚在靠椅邊,指尖把玩著黑色琺瑯鋼筆:“幫你了就是哥哥,沒幫你就是陳淮驍?”
白茵輕哼了一聲,重新躺回懶人沙發,用自己的微博號回關了李純風,并且戰戰兢兢地給這位大佬發了條消息:“前輩好。”
李純風幾乎秒回:“hi【微笑】”
陳淮驍見她心思全在手機上,于是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長桌的《洛神圖》邊,準備卷好收走這幅畫。
白茵的視線敏銳地掃了過來:“陳淮驍,你做什么?”
“這幅畫價值連城,我放回地下室,安全些。”
“不必了,這幅畫我另有用處。”
陳淮驍皺眉:“你要怎么用?”
“蘇燁成好像也在問李景松老人家求畫,我想著,也許這幅畫可以利用起來,幫我一個大忙。”
“你連一幅畫都要利用?”陳淮驍臉色略微冷了冷。
白茵猜到了陳淮驍的想法,大概是覺得她無藥可救了。
她走過來推開陳淮驍,卷好了畫卷,抱在手里:“我就是個俗人,再說,李老也答應過,如果我缺錢用,這畫甚至可以賣掉,所以這是經過他同意的,老人家不會生氣。”
陳淮驍堅持道:“你要用錢,可以從我卡上支取,畫有重要意義,不能賣。”
“不是錢的問題,蘇家一家欠我的,我都要拿回來。”白茵咬牙道:“你能幫我復仇嗎?”
陳淮驍走過來攥住了她的手,用力地望著她,嗓音低沉:“復仇不是什么難事,但是白茵,你真的要讓復仇占據你全部的生活?別人的好感和心意,都可以當成復仇的籌碼?”
白茵看著卷軸上飄逸出神的洛神,視線低垂,烏黑的眸子里浮現幾縷掙扎,良久,壓低了嗓音道:“哥哥,你沒有經歷我經歷過的事情,你沒有餓過肚子、沒有寄人籬下被流氓欺負騷擾、沒有親眼看到媽媽死在自己面前,滿浴缸的血水…你沒有經歷過,你憑什么勸我對別人的心意溫柔以待。”
白茵說完這句話,掙開了陳淮驍的牽扯,抱著畫卷走出了書房,出門的時候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濕潤,頓住腳步:“我從來…就不是善良純潔的人。”
陳淮驍轉過身,望著落地窗外那一輪清寂的月光,平靜了很久,緩緩喃出三個字:“我知道。”
……
回到房間,白茵小心翼翼地將畫卷收在了自己衣柜的保險箱里。
沒錯,她就是什么都要利用。
《洛神圖》她要利用,婚姻也要利用,連自己曾經那么喜歡的哥哥也要利用……
她就是要贏,讓欺負自己的人付出代價,她要站在群星之巔,收獲許多幸福。
為了這個目標,白茵不惜一切代價。
她不再多想,郁悶地躺在床上,蒙頭睡覺。
黑夜里,門口傳來清脆的一聲“咔嚓”,房門被打開了。
陳淮驍喜歡在她睡著之后忽然造訪,不過這一次,白茵還沒有睡著。
她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動靜,以為陳淮驍是要來偷畫的。
陳淮驍站在床邊,停留了很久。
夜色朦朧,她不知道他是在看她,還是在找畫。
白茵索性打破了夜色的沉寂,說道:“我把寶貝藏起來了,你找不到的。”
“藏起來了嗎。”陳淮驍鉆進被窩,從后面抱住了她,貼著她耳鬢的嗓音很有磁性:“我怎么就找到了?”
白茵心里帶著怒意,死命掙開他,陳淮驍咬著她的耳朵,沉聲道:“小辮子,我不要你純潔善良。”
她感受著耳后的酥麻,停下掙扎。
“我只是不想你后悔。”
“陳淮驍…”白茵擲地有聲地說:“我從不后悔。”
當初愛你不后悔,現在不愛你,更加不后悔。
陳淮驍咬著她的后頸,心里的感情翻涌如浪潮:“不后悔,就好。”
分明這女人就在他懷里,只要他愿意,可以對她予取予求,極盡索取。
但陳淮驍心里還是覺得空,很空很空…
他想要的…從來不是身體上的占有。
但白茵只給他這個,真心和愛意,他是一分都別想染指。
此日清晨,白茵醒過來。
房間里盛滿陽光,陳淮驍已經離開了。
白茵坐到飄窗邊,讓陽光溫暖地照在她白皙柔滑的皮膚上,暖洋洋的。
昨晚的陳淮驍,太溫柔了,真的太溫柔了。
白茵不知所措地達到了兩次。
她倚在飄窗邊看著外面繁茂的枝葉在陽光下招展,腦袋抵靠著墻。
回味了很久很久。
她從來不知道,陳淮驍竟也會這般百轉千回、極盡溫柔地取悅她。
她第一次在陳淮驍身上,感受到某種朦朧的…隱藏很深的愛意。
他愛她嗎,還是在她身上投射對另一個人的思念。
白茵真的不知道了。
但無所謂,她不需要在意這么多。
她懶洋洋地摸出手機,給陳淮驍發消息:“哥哥。”
裙下之臣:“我不是誰的哥哥,我是陳淮驍。”
小辮子:“哥哥哥哥哥哥哥!”
裙下之臣:“見客戶了,早飯記得吃。”
小辮子:“等一下,哥哥今晚還回來嗎?”
裙下之臣:“上癮了?”
小辮子:“【捂臉】”
……
白茵這一上午什么都沒做成,滿腦子都是昨晚的事。
她坐在瑜伽墊上,用力甩開腦子里這些有顏色的畫面。
不能這樣,她不能被陳淮驍這男狐貍引誘了,失去理智。
瑜伽結束之后,白茵用毛巾擦拭著臉上的汗珠,同時接到了孫梨梨的來電——
“我知道蘇燁成為什么向李景松求畫了。國內最大的影視平臺iku即將進駐國內市場,這段時間,國內幾大傳媒巨頭,都在爭奪iku的獨家代理權,包括蘇燁成、秦氏集團、甚至還有咱們璨星傳媒,這可是一塊肥的流油的東坡肉,如果能拿下這份獨家代理權,在影視這一塊兒,基本上就算根基穩固了。”
白茵思忖著,問道:“這跟李景松的墨寶有什么關系嗎,為什么蘇燁成要去向李老求畫?”
“你不知道,現在iku負責海外代理權的話事人是庫文先生,他對中國傳統文化,尤其是古典風韻、國墨山水這一塊兒,特別感興趣,幾乎可以說是如癡如醉,不止一次在臉書上po出他家里收藏的國畫。不過…經神通廣大的網友鑒定,很多都是假的,哈哈哈。”
白茵明白了,庫文喜歡中國傳統詩詞國畫,而李景松老先生的墨寶,又是這方面的集大成者。
如果能求得一幅真跡送給庫文先生,這不就是投其所好嗎?
蘇燁成打的就是這方面的主意。
白茵回到書房,小心翼翼地將《洛神圖》收裝在了卷軸袋里,下午便來到了陳淮驍的辦公室。
璨星傳媒的員工們最近忙得夠嗆,最近一直在在整合數據資料,將自己的優勢資源呈現在給iku平臺,說服他們選擇璨星傳媒,以拿到iku的國內獨家代理權。
而陳淮驍…每天大會小會不斷,看手下人做匯報,吹毛求疵地挑揀毛病,不斷優化與iku合作的企劃方案。
“我們的公司的藝人,算得上是整個圈子里最優質的藝人,以下是他們的資料,如果能有幸與iku合作,宣傳影響力方面,相信一定能給到最好的效果。”
會議室的長桌盡頭,陳淮驍一身肅殺的黑西裝,幻燈片的光影照在了他的臉上,勾勒著他分明的輪廓,望著ppt的黑眸平靜無瀾。
等主管匯報完畢之后,陳淮驍指尖的鋼筆輕點了點桌面,面無表情道:“你準備用這幾張ppt說服誰?”
“……”
“你連我都不能說服,還想說服庫文?”
聽著陳淮驍不怒自威的話,手底下的人臉色都很凝重。
又一個方案被否決了。
“陳總,也許我們可以把藝人影視作品的精彩部分剪輯做成視頻,向他們展示。”
“你有想法,為什么不直接去做。”陳淮驍冷冷道:“覺得我時間很多,可以在這里聽你們廢話?”
主管慌張道:“我…我馬上去做!”
陳淮驍揉了揉眉心,不經意抬頭,看到白茵站在落地窗外。
她穿著素色的月白旗袍,身材曲線曼妙玲瓏,白花暗紋秀在緞面上,宛如遺落在夢境里的白牡丹,將他帶回了微雨纏綿的江南小鎮的青石板路上。
她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卷軸布袋,隔著落地玻璃,白皙的皓腕對他揚了揚。
眾人意外地發現,陳淮驍原本凌厲冷肅的眼神,霎時間多了幾分溫柔。
然而等眾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向落地窗時,走廊邊已經沒有了人影。
一刻鐘后,白茵在辦公室等到了陳淮驍。
她手里有剝了一半的橙子,見他走過來,順手便將那瓣橙子遞給了他。
陳淮驍自然而然地咬過了橙子,問道:“這個時間過來,有事?”
“嗯。”
他看著女人被旗袍盤口封束的白皙的頸子,湊近輕輕嗅了嗅:“別說你等不到晚上了。”
“不是為這個。”
白茵將卷軸袋拿過來,遞到了陳淮驍面前:“喏,送給你了。”
陳淮驍深深望了白茵一眼,很意外:“之前不是還藏著掖著,怎么愿意給我了?”
白茵揪著陳淮驍的衣袖,烏黑的眸子綻著光,興奮地說:“你把它送個庫文先生,就能順利拿下和iku平臺的合作,蘇燁成也是打的這主意,趁著他還沒向李景松先生求到墨寶之前,陳淮驍,你要抓緊時間了!”
聽著她的話,陳淮驍原本輕松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所以,不是送給我,而是讓我借花獻佛…向你的父親復仇。”
“他不是我的父親。”白茵咬牙切齒道:“他是逼死我媽媽的罪魁禍首,這次回來,我要不了他們的命,但我要讓他們所有美好的希望、愿景,全都落空!”
真正懲罰一個人,才不是讓他死,死多容易啊。她要讓他們陷入絕望、窮途末路。
陳淮驍看著白茵…她的心已經完全被復仇的火焰吞噬了。
若一個人永遠為仇人而活,享受不到除此以外的半分快樂,人生還有什么意思。
陳淮驍無法茍同,更不愿意她過這樣的生活。
他推開了卷軸,冷道:“不需要,璨星傳媒靠自己的實力,也能拿到iku的獨家代理權。”
“是蘇燁成先在背后搞這些小手段。”白茵不能理解:“咱們現在正好有畫,盡得先機,為什么不可以。”
“我無法利用別人的心意去達成商業目標。”
這句話,無疑是打了白茵的臉。
“陳淮驍,你是生意人,生意人不都是冷血無情嗎,什么時候道德感這樣強了。”
陳淮驍深深地看著她:“我再冷血無情,也不會利用真心對我的人。”
白茵冷冷笑了:“這段婚姻,哥哥敢說對我沒有半分利用?”
陳淮驍反問:“那小辮子呢,對我有半分真心?
兩人的視線交戰了片刻,終于各自移開,都有些氣短。
白茵抱起了卷軸,轉身離開他的辦公室:“哥哥不愿意,我另外想辦法。”
“隨你。”
陳淮驍轉過身,背抵著辦公桌,低頭點了根煙。
……
白茵走出了璨星傳媒,唐卡開著車等候在璨星傳媒的樓下。
大概也只有白茵能夠在璨星傳媒的大門口這樣明晃晃地停車,其他人都是直接開進地下車庫,不會這樣招搖地停在大廳入門口。
顯然,這是陳淮驍的默許。
白茵坐上了車,看著手里的這副卷軸,沉默思忖了很久,然后給蘇燁成打了個電話。
“白茵啊,找爸爸有什么事?”
“我有李景松老先生的墨寶,你想要嗎?”
一聽到這話,蘇燁成嗓音立刻變了,急切地問:“你說什么,你有李景松的墨寶,你怎么會有?是真的嗎?”
“是真跡。”白茵淡淡道:“如果爸爸擔心真偽的問題,可以拿去鑒定。”
蘇燁成立刻想到陳淮驍也是自己的競爭對手,語氣冷靜了下來:“白茵,你該不會是跟陳淮驍合起伙來騙爸爸的吧。”
“這件事,陳淮驍并不知情,是我在楓樂網球館打球的時候,偶遇了李老,陪他練了半個月的球,他送了我一副《洛神圖》題賦。”
蘇燁成聽到楓樂網球館,臉色微微變了變,知道白茵所說多半是真的。
“這可太好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白茵,你可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兒,我現在就過來取《洛神圖》,你在哪里?”
“不急,爸爸,我還沒說我的條件。”
“你有什么條件,盡管開口,只要爸爸能辦到,一定照辦!”
“我要鄒玫芝和蘇安寧這對母女,收拾東西,滾出我媽媽的家。”
“這……”
蘇燁成聞言,額間滲出了汗粒:“你要她們搬走,搬去哪里啊?她們都在那宅子里住了十多年了。”
“這我不管,爸爸自然有地方安置她們,但絕不能再住在我媽媽曾經住過的地方。”
蘇燁成雖然感到為難,但一想到iku的獨家代理權,還是咬牙答應了:“沒問題,我答應你,讓她們搬出去,現在你可以讓我看看畫嗎?”
“還沒完。”白茵淡淡笑了:“這才哪到哪兒啊,一棟房子,換這副價值連城的墨寶,爸爸打什么好算盤呢。”
“你還想怎么樣?”
白茵眼神冰冷,一字一頓地說:“我要你們一家三口,到我媽媽墓前,磕頭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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