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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后悔愛了


  我從沒想過還能見到你,既然見到了,我又怎么會再放過你……
想到這里,張遠琛拉起身邊沈慕卿的手,毫不動搖的對張遠琦說:“阿琦,我愛她……”
張遠琦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親口說過對沈慕卿只是利用的自家哥哥,現在握著自己心上人的手,來向自己證明他們之間的愛情,張遠琦真的生氣了,肺都要氣炸了,此刻的他只想上前撕碎這兩個人,他們明明是自己至親至愛之人,為什么卻聯起手來把自己當傻瓜一樣耍的團團轉!
張遠琦咬著后槽牙,惡狠狠的說:“無法原諒……”
“阿琦……”沈慕卿見張遠琦的情緒已經暴虐到無法控制的地步,她想去安撫一下他的情緒,可是手卻被張遠琛緊緊的扣著,她試圖掙脫開,沒有成功。
“阿琦,我不祈求你的原諒,因為我很清楚,在你的立場里,我罪無可恕,”張遠琛上前兩步,把沈慕卿擋在自己身后,“但是阿琦,你什么都有,可我,除了慕卿,什么都沒有。”
“你胡說八道!”張遠琦指著張遠琛的鼻子,怒吼道,“你怎么會什么都有,你從下到大處處比我強,我有的你全都有,你還在這兒裝什么可憐!”
張遠琛無奈的搖搖頭,輕聲道:“你不懂,阿琦,你什么都不懂……”
“對,我是不懂,”張遠琦冷著臉,表情里沒有絲毫曾經對自家哥哥的親近,“我不懂你怎么能去搶自己親生弟弟的女人,就算你當初以利用為前提接近沈慕卿,那現在呢?你知道我對她的感情了,你知道我們八年前的一切了,你居然還跟我搶!小時候,只要有什么好東西,不管我喜不喜歡,你都會先給我,哥,我現在有的,我都不想要,我所有的東西都給你,你把沈慕卿給我好不好?”
張遠琦哽咽著,質問自己的雙胞胎哥哥,原本是張遠琛在祈求張遠琦的原諒,可是此刻的張遠琦卻是在向張遠琛祈求,這些話是他心底最真實的感受,張遠琛的回歸,雖然兄弟倆都已經長大成人,但是兒時的相處模式并沒有改變,在張遠琦的潛意識里,好吃的好玩的,張遠琛都會先給自己,就算他們已經二十五歲了,張遠琛還是會把餐桌上最大的一塊排骨夾給他,可是就是這么寵著自己讓著自己的哥哥,卻搶了自己最心愛的人。
“阿琦,你看,”張遠琛指了指自己的唇角,這是他在上一次案件中還沒好利索的傷痕,“你的額頭也是,這是我們身體上的傷痕,身體上的傷痕好起來都那么慢,更何況心底的痕跡呢,你不懂,在曾經的時光里,面前是我唯一的溫暖,唯一的依靠,她是我心底無法抹去的痕跡,我覺得,在慕卿的心里,我也是無法抹去的。”
張遠琦嘴一撇,委屈的說道:“你是無法抹去的,那我呢?我們的八年前呢?沈慕卿,就算我以為我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可是每個下雨的夜里,我都會想起你,想你想到成宿的睡不著覺。”
“沈慕卿,你還記不記得那個下雨的日子,不,你應該不記得了,如果你沒有忘記,你不會像此刻這般對我,只有我,只有我一個人逃不開過去,無法逃離你的思緒,我一直都記得你畫本第一頁上的那句話,‘像香水般縈繞,像圖畫般殘留,像烙印般刻畫,’若說你的存在是生命中的痕跡,那你就是我心底的紋身,越想讓它消失,卻越沒有辦法抹去……”張遠琦大口的喘氣,曾經的回憶讓他無比壓抑,他嘗試過抹去有關沈慕卿的一切記憶,他一次次的嘗試忘掉她,可是這全都成了無用功,甚至成了那段感情的復習課,一切一起,在眼前,在心底,越來越清晰,沈慕卿,現在正站在自己親生哥哥身后的那個女人,那個她深愛的女人……
“她也是在下雨的日子里找到了我,我知道我對她的感情只是迷戀,也知道這是錯誤的,可我停不下來,”張遠琛輕聲的說,“而且,慕卿選擇的是我……”
張遠琦的眼神一下犀利起來,身邊的氣壓低得很,棱角分明的臉上殺氣騰騰,他咬著牙,嘴角向下,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很明顯被張遠琛的話激怒了,張遠琦是個熱血質的人,這種性格會替朋友兩肋插刀,同時沖動起來也無法控制,上學的時候打群架從來就沒少過他,工作以后更是經常在審訊室里上演全武行,沈慕卿看著眼睛里一片猩紅的張遠琦,真的怕他和張遠琛再打起來。
“我不相信,”張遠琦腦袋一晃,目光如炬直直的盯著沈慕卿,“我不相信她沈慕卿真的忘了我,真的不會顧及我。”
“阿琦,”張遠琛把沈慕卿往身后藏了藏,“你有什么事沖我來,你別嚇到慕卿……”
“張遠琛,你靠邊站,”張遠琦只是看著沈慕卿,逼迫沈慕卿給他答案,“我要你親口對我說,你背叛了我,你愛上了我哥。”
沈慕卿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她能說什么?她什么都不能說,沈慕卿沒辦法處理張遠琦擺在她面前的問題,張遠琛雖然騙了她,傷害了她,可是他對自己的付出是任何人都無法超越的,同時,沈慕卿又擔心張遠琦受傷,她承認,她深愛張遠琦,可是陰差陽錯,她沒有辦法和張遠琦在一起,不能……
“阿琦……”沈慕卿不敢直視張遠琦的眼睛,她止不住的身體往后縮,說話聲音小到基本無法聽清,“你走吧……”
張遠琦大步向前,一把攥住沈慕卿的下巴使她抬起頭來,眼睛里全都是傷,他不敢相信沈慕卿的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一邊一邊的質問道:“沈慕卿,你再說一遍,你剛才說了什么,你再給我說一遍!”
“阿琦!”張遠琛轉身攥住張遠琦的胳膊,“你干什么,你快放手!”
沈慕卿握著張遠琦的手腕,無助哭喊道:“阿琦,你走吧……你快走……什么都不要再說了,你快走!”
阿琦,你快離開吧,留在這里,只有危險和傷痛,我到現在才明白,沒有了你,我就什么都沒有了,曾經放棄你是我今生最大的錯誤,如今,我仍要推開你……
“好樣的,沈慕卿你真是棒極了,”張遠琦無法相信這張美麗的臉,竟能說出如此傷人的話,他猛地推開沈慕卿,沈慕卿一下摔到墻邊,張遠琛趕緊去扶她,張遠琦全身顫抖著,看著不遠處那對曾經最親近,現在卻是最疏遠的兩個人,看似恍然大悟,實則痛徹心扉,“我真是傻,每天還在你們倆面前傻樂呵,都不知道你們倆個的眼里早就容不下我了,你們早就把我這個人丟到九霄云外了,只有我自己總是擔心你們,不敢多話,時常心急如焚。”
“好,我現在就走,我離開的時候,絕對不會回頭看你們,你們兩個,一個撬親生弟弟的墻角,一個腳踏兩只船,你們兩個真是讓我惡心!”張遠琦掀起T恤,猛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再看向沈慕卿的眼睛里滿是仇恨,“以后即使走在路上偶然遇見你,我也會裝作沒看到,就算腦海里再浮現出關于你的記憶,我也絕對不會再去找你,沈慕卿,我真后悔我愛了你……”
聽了張遠琦的話,沈慕卿瞬間面如死灰,癱在地上,完全沒了力氣,張遠琦大步離開會議室,沒有絲毫的留戀,他的離開,也抽了的沈慕卿的心和靈魂。
我的選擇是沒有錯的,我必須要選擇阿琛的,我沒有其他選擇……沈慕卿明明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明明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對的未來,可是她仍然忍不住,捂住臉痛哭起來。
張遠琛沒有任何辦法來解決現在的狀況,他只能抱住沈慕卿,任憑她在自己的懷里大哭。
重案一組眾人看著張遠琦臉上烏云密布的走出會議室,自動的給他讓出一條通路,沒有人敢阻攔他,也沒有人敢跟他說話,安東看著一向挺胸抬頭的陽光少年此刻頹然的樣子,雖然他早就猜到任務到此時應該是這樣的結果,但仍然覺得用感情作為博弈的任務,還真是殘忍。
張遠琦成長過程中所走的每一步,都按照張遠琛的成長計劃前進,他努力改掉自己內向的性格,成為一個活潑好動滿是小聰明的調皮鬼,他放棄了自己成為小說家的夢想,成為張遠琛小學作文里夢想中的警察,他努力活成了張遠琛的樣子,變得人見人愛,自身時刻散發著光芒,他成為了像哥哥那樣優秀的人,沈慕卿愛上了像哥哥一樣優秀的自己。
所以也不難理解,為什么沈慕卿在見到張遠琛以后,會跟張遠琛跑了,畢竟原版總比仿品更有魅力,可是……張遠琦坐在地上,任憑空曠的警局浴室里回蕩著自己的哭聲,冷水澆在他頭上,沒有起到隱藏眼淚的作用,只能讓他的眼睛更加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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