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邊。
        江神意忽然問道：“對了，你覺得赫爾登是一個什么樣的家伙？”
        蕭凡皺著眉頭，細細思考了一下，道：“戰斗力很強，至于性格方面……他全程都沒怎么說過話，唯有最后威脅我的時候開過口。”
        “他應該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
        江神意輕笑，道：“其實赫爾登在異族的口碑，兩極分化極為嚴重。”
        “有些人說他是偽君子，有些人又敬他如神。”
        “而且我能確切的告訴你，他不恨人族。”
        蕭凡挑眉，眼神詫異。
        江神意眼里露出一抹追憶。
        “我活了這么多年，非常清楚一個復仇者的眼神是什么樣的，但我從未從他的眼里看見過那種眼神。”
        “幾百年來，他的眼神從未變過，永遠是漠然，對一切都很漠然。”
        “但他在大地女神教里干的事情又很奇怪。”
        “你做夢也猜不到，他在那邊做些什么事。”
        “他教導下面的人學習物理化學生物，數學語文這些東西，甚至還讓教中的信徒必須熟讀一本名為《小王子》的書。”
        “而且，他還是一位優秀的音樂老師，傳聞唱歌很好聽，只是有些咬字不清。”
        這些事情讓蕭凡大開眼界，他的腦海里浮現了那道高大，威嚴的身影。
        他忍不住問道：“他是個音樂老師？唱……美聲的？”
        “不是，唱的是流行音樂。”江神意笑道：“我們人族在大地女神教里，也有臥底，有一個臥底還上過他的音樂課。”
        “他說，赫老師在聽歌的時候，眼神依舊很漠然，但總讓人感覺很……安詳。”
        “可他又對敵人非常殘暴，不管是對傷害大地女神教的人，還是對戰爭里的敵人，不管人族，還是異族，都很殘暴。”
        “所以人們說他偽君子。”
        “什么音樂老師，都不過是他為了吸引教徒的人設而已。”
        “但有意思的是，幾百年來，他從未對自己的任何行為解釋過。”
        “甚至，我告訴你，其實他從來都沒主動掀起過戰爭。”
        蕭凡眉眼一挑，不僅疑惑赫爾登的行為，還在疑惑為什么大將軍，為什么幫他說話？
        “可他殺過很多人族吧？您的家人……”
        “對！”江神意認真點頭，道：“雖然他是我的仇人，但這不妨礙我對他進行客觀的審視。”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換位思考，是每一位戰士都應該學會的技能。”
        “赫爾登本身位高權重，所以任何一場戰爭，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觀，所以從這一點看來，他這么多年的殺戮，也許并非他所愿。”
        “包括未來的那場戰爭，主要的原因也是太平神教的消亡，其實跟他沒有多大關系。”
        江神意眼神復雜，道：“從古至今每一場戰爭我都有參與。”
        “這么多場戰爭，我每次都在想，是不是赫爾登忍不住了？”
        “是不是他不裝了？”
        “但最終結果，都顯示戰爭的源頭與他無關，并且他還都是被強行卷進來的。”
        “如果不是他的行為有些殘暴，縱觀他一生的種種行為，你甚至覺得他是一位和平主義者。”
        “跟你說這些，是因為我太好奇了，我一直有個心愿，我想知道赫爾登的到底是什么樣的家伙！”
        “他究竟是不是一個偽君子？”
        “還是他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的追求到底是什么？”
        “他那漠然的臉，就像是一張神秘的面紗。”
        “我想揭下來。”
        “但我應該是做不到了，不過你可以！”
        江神意拍了拍蕭凡的肩膀，輕笑道：“一點惡趣味，希望未來你足夠強大了，能幫我完成這個心愿。”
        “年紀大了，家人也沒幾個，就這點愛好了。”
        “你上限比我高多了，加上那股意，還有八荒血脈，成長下去，比赫爾登強一點都不奇怪。”
        此刻，蕭凡的好奇心也被江神意勾了起來。
        所有強者對這位王的評價都非常高。
        包括他自己！
        因為面對赫爾登時候的感覺，仔細回想一下，其實挺微妙的。
        蕭凡說道：“如果一切都與您說的一樣。”
        “那他豈不也是一位非常清醒的人？”
        “他知道異族跟人族的仇恨無法化解，聯手更是無稽之談。”
        “再加上外星文明的虎視眈眈，所以他便干脆讓死亡變成力量。”
        “越多的死亡，就是越多的力量。”
        “死多少人都沒關系，在《超越》這本武學的幫助下，藍星的整體實力，在短時間內應該是守恒的。”
        “但強者的質量，卻會大幅度上升。”
        江神意淡笑道：“對啊……前面的行為看似愚蠢，但現在看來，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是……”
        江神意面色一沉，寒聲道：“我做不到像他那么清醒！”
        “我們山海關的人更做不到！”
        “因為太多人因異族而家破人亡了，包括你的父母，對吧？”
        “所以，就算未來還有一場跟外星文明的生死之戰！”
        “那我也希望，主持這場戰爭的人，會是人族！”
        說到這里，江神意忽然訕訕一笑，道：“咳咳，有點激動，說多了，這些話你聽聽就好了。”
        蕭凡沉默不語。
        他知道大將軍，希望自己能扛起人族的大旗。
        但他現在還太弱，境界太低，根本無法左右一場戰爭的結果。
        說那些豪言壯語只會顯得很可笑，滑稽。
        不如說的實際一點。
        只見蕭凡淡笑道：“那到時候，我先滅個虎級部隊吧。”
        異族的部隊分為皇，王，虎，熊，狼，五個等級。
        皇級帶隊的是皇級異族（武神），王級帶隊是王級異族（武圣），虎級是六階（武尊）。
        一個部隊的人數，大概在五十人到七十人左右。
        而蕭凡開口，就是要先滅一隊由六階異族帶隊的虎級部隊。
        江神意朗聲大笑，這個回答很務實，他很喜歡。
        他也相信，踏入大宗師，融合了八荒血脈的蕭凡，一個人單挑一支虎級部隊，是有很可能的。
        畢竟，蕭凡殺敵的手段，可不止近身肉搏，下毒，暗殺，陷阱，等等……他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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