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遇還是奇禍
風楊此刻覺得自己踩住了毒蛇的七寸,道“你覺得呢?你還不快來求我!啊?要是能哄得我開心,說不定我就幫你隱瞞下來了!”
那灰衣男子略帶玩味的看著風楊。趙路輕嘆一聲,喃喃道,“我本不愿這樣。”隨即,便對灰衣男子道,“前輩,此人既然知曉我們的秘密,就絕不能讓他如此回去!”
“哦?你意欲何為?”風楊似乎意識到什么,但又否認了,他心底還有一絲希望。一絲縹緲,不切實際的希望。
趙路沉吟好一會,才緩緩道“毀他金丹,扔下懸崖。”
風楊立刻大聲道,“你敢!你就不怕……”他當然不怕,死人最能保守秘密。“師兄,趙師兄,我錯了,我……我什么都沒看到,我今天一直在家,我……”風楊不住地求饒著。“趙路你個王八蛋,你個婊子……”希望的幻滅,求饒也已變成了謾罵。灰衣男子還只站在那里,仿佛一個觀眾,欣賞著風楊賣力的表演。
趙路忍不住道“前輩為何還不動手?”
灰衣男子淡淡道“你為何不親自動手?”
“這……”趙路語塞。他如果動手,勢必會用到青云宗的功法,那么如果風楊的尸體被發現,就有可能查到他頭上,查到他的秘密。
風楊卻看到了機會,連忙道,“前輩你別聽他的,我也可以偷陽春丹,我也可以聽您的話,我也……”
灰衣男子打斷風楊,對趙路道“你也聽到了。”風楊還想說,灰衣男子卻一腳踢在他的腹部,風楊捂緊肚子,疼的再也說不出話。
趙路此時已聽懂灰衣男子的話外之音,道“前輩還想要什么?”“陽春丹的配方。”這顯然是個非常大的價碼,趙路陷入了沉思。風楊疼的在地上直打滾,只是滾著滾著,滾過了灰衣男子,然后又滾回來,滾著滾著,又離山洞出口更進一步,他雖然從山洞外懸崖而來,但他知道山洞內部一定錯綜復雜,山洞內部只有錯綜復雜,他才有一絲機會,無論做什么,都好過什么都不做!
不知不覺間,風楊已經離洞口越來越近,趙路好像沒看到,灰衣男子似乎也在等著回答。風楊仿佛已經看到山洞內部傳來的光亮,那是希望的光。風衣男子突然一腳踩住風楊,因為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山洞中哪會有亮光?風楊又怎會有希望?
趙路終于點頭了,雖然只是輕微的點頭,但這就是回答,灰衣男子最期待的回答。灰衣男子右手掐住風楊的脖子,輕而易舉的提起風楊,任由風楊胡亂的掙扎。風楊無法呼吸,整張臉憋的通紅,雙手緊緊扣住他的右手,雙腿亂蹬。但他的右手仿佛鋼鐵澆筑的一般,紋絲不動。
灰衣男子就這樣掐著風楊,一步一步走到崖邊,左手蓄力,一掌擊中風楊的丹田。風楊只感覺一股靈氣通體而過,他的金米粒再次碎裂,但不知為何,并未如煙般飄散,而是留下了一個小小的金芝麻,還在丹田之中。灰衣男子眉頭微微一皺,察覺到風楊金丹的異樣,怎么會有人的金丹如此小。又怎么會不能完全打散他的金丹?
但這都不重要,莫說他的金丹已經碎裂成這幅模樣,就算他金丹完好,這么高的懸崖,以他的修為,也是兇多吉少。趙路此時已經背過身子,仿佛不愿看這一幕。但灰衣男子還是貫徹執行了趙路的話,毀了風楊金丹,接下來便是扔下懸崖。
此時他已走到了懸崖邊,風楊也早已停止了掙扎,或許他已經認命。他只是心有不甘,他好不甘心!不知為何,此時灰衣男子竟然手上松了些力,空氣的涌入,風楊再次恢復了說話的能力。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風楊說道。
“你說吧。”灰衣男子說道。此時風楊才有機會看到灰衣男子的容顏,那絕美的容顏,此刻竟然也充滿敬畏,那是對死亡的敬畏,也是對生命的敬畏。“
洛云卿,真的是那樣嗎?”多么天真的年輕人,就算生命已進入倒計時,還是對這已經明確的事情抱有一絲幻想,風楊對趙路問道。
趙路轉過頭來,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風楊,輕輕道“或許我應該騙你,但我不想你被這樣一個女人騙一生。她至少和十個男人睡過!”
風楊的眼神已經黯淡下去,他心如死灰,或許這就是他最好的歸宿。灰衣男子看到風楊的樣子,說出他最后一句話“你記住,要你死的人是趙路。”
這句話仿佛點燃了風楊,就算死,也絕不能死的這么窩囊,打不過,之前我還我還可以罵他!“趙路,我草你啊……”隨著一聲慘叫,風楊被扔了出去。
想到這里,風楊也不禁打了個冷顫,忽然駐足。看向另一個方向,這個方向所應對的,便是洛云卿的閨房。別人能夠享受的,現在身為長老的風楊又豈有錯過之理?走在路上的風楊,又陷入了回憶中。
如果你面臨過死亡,你就知道風楊當時的感受。狂風從耳邊追過,那該死的失重感讓所有的氣血上涌,讓風楊無法思考,無法呼吸,只能拼命地揮舞這雙手,想到抓住哪怕一根稻草。但卻只能抓住無盡的虛空。感受著自己墜入深淵,卻又無能為力。剛剛看到懸崖下的山谷,還沒思考,下一秒便立刻撞到了一棵參天大樹。能感受到的只有骨頭的斷裂與對死亡的迫近。
你感受過骨頭的斷裂嗎?就像你一腳踩斷支起的木棍,嘎巴一聲,你就感覺到斷開的骨頭仿佛火燒起來,但卻感覺不到疼痛。緊接著又是連番的碰撞,最后“咚”的一聲,風楊整個摔在地上。枯樹葉,塵土向四周飛散。風楊只感覺體內五臟六腑都變成囹圄的囚犯,瘋狂的往外沖。快要頂破他的肚皮,頂出他的胸腔。
仿佛體內有一個炸彈爆炸一般,要把他從內部撕裂。隨后風楊感覺胸口一熱,一口鮮血噴出,緊接著便昏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冷風將風楊吹醒。風楊的打了一個冷顫,他的耳朵,眼角,鼻子中都是干了血塊。口中也滿是鮮血。胸口仿佛被重物壓著,每吸一口氣,就感覺到一陣刺痛。他吐出口中的陳血。一用力,胸口又是一陣刺痛。風楊忍不住呲牙。但一呲牙,又聽到耳朵里咯嘣咯嘣的聲音,原來耳朵里的血液已經凝結成塊。你摳過耳朵里的血塊嗎?那和摳耳屎絕對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感覺。血塊不僅更硬,它還更具粘性,他緊緊的粘連你的外耳道。你伸手碰它便會聽到咯嘣咯嘣的聲音,你想扣它,他卻緊抱著你的耳毛不放手。你一用力,便感到那從耳道直鉆入大腦的疼痛。一疼,風楊不由自主的又用力,一用力,胸口再次傳來一陣刺痛。這讓風楊忍不住想咳嗽兩下,他卻不敢咳嗽。因為他知道,一咳嗽又要牽動胸口,又會引來一陣刺痛。但他忍啊忍,忍啊忍,最終還是未能忍住。又是一陣咳嗽,一陣刺痛。
雖然身體各處都傳開難以忍受的疼痛,但這谷底竟然意外的讓風楊感覺無比舒適。他盡量的伸展全身,來感受著蓬勃的靈氣。但他的金丹現在已經太小,小的如同一粒芝麻,實在無法吸納這些靈氣。所以他只能盡可能的伸展四肢。這磅礴的靈氣,竟然在治愈著風楊。忍受著寒冷與疼痛,風楊慢慢沉睡過去,不知何時,又渾渾噩噩醒來,然后又睡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這次醒來,風楊終于感覺四肢的不適都已消散,精神也已恢復,只剩下胸口還是不是傳來陣陣刺痛。這幽暗僻靜的山谷,竟然有如此功效?
“咕嚕嚕”肚子不爭氣的聲音響起。風楊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胸口又一陣疼痛,風楊倒吸一口冷氣,自言自語道“肚兄啊肚兄,這么長時間沒工作,當真是難為你了。”死里逃生的風楊,此時的心情格外的好!無論誰從鬼門關逃回,又經受這意外之喜,他的心情都一定不會差。
風楊四處閑逛著,忽然,看到遠處竟然有一處房屋,房屋不大,但卻頗為精巧。房屋前院種著不知什么貌似水果的東西。外形頗似凍梨。從宗門出來,一直到現在,風楊一口東西都沒吃過。他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直不起腰了。更何況他此時重傷初愈,他已經什么都不管了,直接沖到“凍梨”前,一手摘一個,就往嘴里送。眨眼間兩個便已經下肚。風楊這時感覺咽下去的不是水果,而是一團火,一團熊熊燃燒的火!
風楊趕緊盤膝而坐,運氣疏導。但這“凍梨”所含靈力太過巨大。很快風楊就坐不住了,他感覺無盡的內力在他體內亂碰亂撞。身體仿佛被烈火灼燒,又有無盡的力量得不到施展。“水!水!”風楊用盡全力才從喉嚨中擠出這兩個字。跌跌撞撞的走進那個房屋。激起陣陣塵土,看來這個房屋也久無人煙。風楊屋內無需亂轉,進到內屋,便看到一具枯骨平躺在臥榻之上。而在床前,有一個桌子,桌子上放著一本書。風楊此時只感覺那蓬勃的靈力仿佛無頭蒼蠅,不對,像是一個無頭鐵球,在他的體內瘋狂亂撞,一次又一次摧殘著風楊的經脈,筋骨。
風楊要發泄,他要把這鐵球釋放出來。他看到那本書,便什么都顧不得,只看到封面“天地決”三字,便立刻隨便一翻。此書不僅畫有圖像,圖像旁還注有內功心法。但此時的風楊哪還能靜下心來看心法,當即按照圖中所示練了起來。余光看到此招叫做“天地盡滅”。這招本來是將體內的靈力壓縮,然后突然爆發,從身體各穴道噴涌而出,進而以自身為軸的范圍性傷害。但風楊此時身體中的靈力本就龐大無比,隨時都要將風楊脹破,這怎么壓縮?這沒辦法壓縮,風楊只能打開周身穴位,無盡的靈力瞬間從周身七百二十個穴位上噴涌而出。摧毀風楊周邊的一切。
房屋,庭院瞬間被摧毀,甚至那具不知名的骸骨和那部天地決也在瞬間化成齏粉。風楊虛弱的躺在廢墟之中。他周身穴道,穴位也幾乎都被摧毀,經脈也有不可逆的損傷。此刻的他才真的絕望。雖然那磅礴的靈力有很多被壓縮進他的丹田之內,金芝麻之中。令他的修為提升了很多,但他根基被毀,修為近乎再無精進的可能。此地更是無法再修復他的內傷,也就是說這一切已成定局。而更令風楊絕望的是,他感覺不到身體。
又不知過了多久,風楊終于對身體的感知有了一些恢復,但僅僅只是一些。鳳陽明顯的感到自己身體各處感覺的退化,難道是穴道受損所致?風楊不免一陣緊張,幸好那個地方沒穴道,要不男人都做不成了!那高深的功法讓風楊意識到,那具骸骨估計便是這個谷底的主人。此處磅礴的靈氣必定出自他手。他也一定是位隱世的世外高人。
只可惜自己誤打誤撞間,竟然毀了這一切。甚至令這位高人尸骨無存。想到這,風楊在廢墟中奮力摸索,但他身體受損,難以發力。翻來覆去,也僅僅只找到了一節胸骨,和一頁殘頁。風楊把那節胸骨帶到空地處,深深一拜。雖然風楊此時遍體鱗傷,但不論如何,這位沒有這位高人的手筆,自己已經摔死在谷底。自己竟然還害得人家尸骨無存。風楊用盡最后的力氣,為這節“胸骨”拋了個坑。恭恭敬敬的埋了進去,想為他立個墓碑,但風楊此時已經太累了,他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只搬來一塊石頭。然后又是深深地三叩首。他實在愧對于老前輩。
想到自己也要餓死在這里,又不禁悲從心來。做完這一切,休息的同時。他順便看看剛剛撿到的那個殘頁。殘頁上所記載的功法,赫然便是御劍飛行!哈哈,老天開眼,此時這才是他最需要的功法啊!多少高深的功法,都遠不及這個御劍飛行。
但現在更主要的,是解決肚子的問題。那些前院的凍梨雖然離得遠,但巨大的爆炸也波及到他們,令它們散碎一地。風楊也顧不得臟,拿起一個破損的凍梨,一開始還小心翼翼,不敢多吃,但他一口下去,發現這些凍梨破損之后,靈力隨之外溢,此時已變成鮮甜可口的水果。這次風楊不再顧慮,一口氣直接吃了個飽。順便還發現三個完好的果子,想到它磅礴的力量,風楊便把他收了起來,留作日后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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