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他說的對
“孟德,連番大戰(zhàn),魏郡已經(jīng)頂住敵軍攻勢,黑山軍眭固于毒、匈奴于夫羅盡皆敗于我手,已經(jīng)難成大事不具威脅。
李傕郭汜張濟又貪于劫掠,并無來犯冀州之跡象,更不必憂心。
唯有黑山賊白繞進犯兗州,接連大敗東郡太守王肱,已經(jīng)逼近濮陽城,而東郡與我魏郡緊密相鄰,若是不做理會遲早要殃及過來。”
鄴城署衙之內(nèi),袁紹與曹操兩人相對而坐,他神態(tài)輕松,一邊喝著酒水,一邊與曹操笑語起來,如同與老友會酒一樣的氣氛,而事實上他們也確實是老友。
之所以氣氛如此輕松,那自然是如今戰(zhàn)事有利,不然他們可沒心情喝酒享受。
曹操同樣笑著與袁紹舉杯共飲,神態(tài)極展現(xiàn)好友之間的親近,但又保持著分寸不會失禮。
即便兩人是少年奔走之友,但今時不同往日,少年時的純粹到今天已經(jīng)無法保持。
袁紹既是曹操的好友,更是曹操的上司,在人家手底下吃飯,自然不能真如好友一樣放浪形骸,若是如此的話那就是失了分寸。
這一點做人的道理,曹操心里還是明白的。
不像那個同是兩人奔走的許攸,在這方面就缺乏謹(jǐn)慎,許攸雖然同樣是在袁紹手下做事,但仗著昔日幾人年少情誼,經(jīng)常在袁紹面前放浪形骸,完全沒有上司下屬之間的距離感。
雖然一直以來袁紹都對許攸足夠包容,但曹操覺得,許攸這種性子,遲早有一天要惹出禍?zhǔn)聛怼?br />
思慮轉(zhuǎn)回來,曹操擱下酒盞,笑道:“眭固于毒不過屑小之輩,于夫羅更是粗鄙蠻人,在本初兄面前自然算不上什么,今日皆取敗績,實是應(yīng)有之事,至于東郡白繞只要本初兄愿意,覆手可滅之!”
曹操說話之時,雖然一副隨口之語的模樣,但眼睛里卻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光芒。
然后,他就低下頭給自己倒酒起來,完全沒有再抬頭看去,但這樣反而更顯的似乎是在刻意掩飾什么,直到袁紹下一句話說出來,曹操的手才極為輕微的抖了一下。
“魏郡局勢已經(jīng)不足為慮,東郡則是要援助一二才好,此事某已有主意,便是意欲遣孟德率軍前去平亂,孟德的本事我還是信得過的,區(qū)區(qū)白繞自可降服。”
袁紹的話語落下之后,曹操眼中頓時閃現(xiàn)喜色,但隨后也就恢復(fù)平常,只做微笑道:“此事當(dāng)然使得,區(qū)區(qū)白繞,吾曹孟德定可平之!”
袁紹哈哈一笑,又是舉杯共飲,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鄙夷的搖了搖頭:“東郡太守王肱連白繞這等小賊都不能制服,實乃庸人也,何德何能居于太守。”
然后他放下酒盞,又看向了孟德,意味深長道:“待孟德安定東郡之后,某便向朝廷請封孟德任東郡太守,如此方式人盡其才矣!”
曹操先是一愣,隨后便是感動之態(tài):“本初如此待吾,不負(fù)少年情誼,吾必不忘感念!”
聽到曹操的表態(tài),袁紹臉上的笑容更是盛了幾分,對于曹操這個小老弟,他一直都是很滿意的,聽話懂事能干且有故往交情,不然這事兒也輪不到曹操頭上。
派去東郡的人必定得是一個自己信得過的心腹,曹操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兗州刺史劉岱與吾相交甚好,孟德去往東郡以后,有必要的話,可以聽從劉岱做事,不過也不用太過擔(dān)心,你是我所委派過去的東郡太守,劉岱自然知曉分寸。”
“本初放心,吾去往東郡定會善結(jié)劉岱,不使本初為難。”
一番對話,兩人都是心中意會,一個提醒對方是誰的人,一個回應(yīng)自己的歸屬,都很是各自飲酒笑而不語。
曹操當(dāng)然知道此番就任東郡是什么意思,那自然是替袁紹圖謀兗州。
他只能說自己去了之后一定好好履行任務(wù),說什么都要把兗州給占下來,至于是不是給你袁紹占領(lǐng)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時過境遷,當(dāng)初對大漢一片忠心赤誠的曹操,在曾經(jīng)聯(lián)軍討董之時便已心灰意冷。
各路諸侯嘴上的口號喊得震天響,但真要出兵討伐的時候卻個個躊躇不前,只有自己以一片熱血一頭撞了過去,這一頭撞得他頭破血流險些身死,也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什么忠義綱常都只是虛偽至極的東西,唯有利益最為真實。
既然如此,世人追逐利益,我曹孟德如何不能如此,匡扶大漢還是不必再提,以后唯有圖謀自身方是正道,我曹操未必不能兵強馬壯而王之。
野心滋長之下,曹操一直在尋求機會脫離袁紹獨自發(fā)展,而現(xiàn)在這個機會終于來了,他堅信東郡就是自己發(fā)家之地,這一次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兩人談好事情一陣推杯換盞,只是曹操在喝酒之時,卻也在袖衣縫隙中平靜的看了眼袁紹。
他知道,自己與袁紹這個關(guān)系莫逆的少年之友,只怕要越走越遠(yuǎn)了,但如今的世道就是如此。
我曹操何嘗不是英雄,如何能屈居你的陰影之中,將來若要走到對立面,那也只能用盡全力打敗你了。
就如年少掰手腕那般,誰也不必服誰,以勝負(fù)為論就好!
仰頭飲盡酒水,曹操眼中的笑意就淡下去幾分,正打算要告辭回去籌備事情的時候,卻有一門吏遞上絲帛信件,卻是一封軍報。
眼下正在打仗,軍事為先,即便與曹操飲酒也不會避退軍情,袁紹接過來看了一下,臉色頓時一變,變得極為難看,然后把這信往桌子上一拍:“許光頭狡詐之輩,竟然在這種關(guān)頭出手,可惡!”
這拍桌子和發(fā)怒的話語給曹操嚇了一跳,差點沒給手里的酒杯抖出去。
再回過神意識到袁紹話中內(nèi)容的時候,曹操也是心里一驚:“幽州黃巾竟也添亂來了?”
袁紹黑著一張臉遞過來絲帛,曹操連忙展開來看,這一看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愿是魏郡這邊激戰(zhàn)正酣的時候,幽州黃巾突然集結(jié)兩萬大軍,于涿郡南下進入中山,如今已經(jīng)連克兩縣,勢如破竹難以抵擋!
然后曹操的臉也黑了起來,看到這個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果然,不等曹操說話,袁紹的聲音就先響了起來:“看來東郡之事要暫且一放了,當(dāng)務(wù)之急需先安定冀州才好,我部力量均被牽制在魏郡駐守,如此就只能使孟德北上先行擊退敵軍,待此事之后再圖東郡了。”
曹操這時候莫名有種想殺人的沖動,好不容找到機會,突然就被黃巾壞了。
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根本沒法拒絕,雖然再不情愿,也只能一口答應(yīng)下來:“我自可領(lǐng)兵前往,然敵軍兩萬強兵,而我手里不過六七千兵力而已,如何退敵?”
袁紹也是一陣頭疼,如今四面起火直讓他覺得兵力捉襟見肘。
但只靠曹操這六七千兵力確實不夠和黃巾較勁的,最起碼也得兵力持平才有的打,那這就必須要擠占魏郡的軍事力量了。
咬了咬牙之后,他道:“我另遣河北大將張郃與你一同北上阻敵,你們合并一處將有兩萬兵力,另可從各郡縣征調(diào)兵力擴充實力,不求能夠殲滅來犯黃巾,至少也要把他們打退回去,萬萬不能讓他們干擾我軍主力戰(zhàn)場!”
如此安排,曹操心里也就穩(wěn)定不少:“既然如此,某這便準(zhǔn)備出征!”
黃巾侵入來的太過突然,袁紹曹操不敢耽擱,征調(diào)軍隊的速度極為快速,此行討賊兵力以張郃領(lǐng)兵一萬余人,加上曹操的六七千兵力,一共近兩萬人的大軍迅速開拔北上。
當(dāng)然,袁紹另外配備隨行之人輔佐作戰(zhàn),便是如今冀州別駕從事劉備是也。
“聽聞玄德乃是從幽州退走而來,與黃巾屢次有過交手,不如就此與我等說說黃巾虛實,來日我等作戰(zhàn)也好有根底。”
大軍行動,張郃曹操一同驅(qū)馬前進,然后與前方的劉備并行,曹操張口便問起了黃巾之事。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的道理沒人不懂,打之前曹操很需要先了解清楚黃巾的情況,雖然自己對幽州的黃巾早有耳聞,但實際上這是一個自己十分陌生的敵人。
說話之時,曹操還多看了一眼劉備身邊的紅臉壯士,這壯士冷峻的面目有種隱晦的傲氣。
劉備其貌不揚,竟能招引這等英杰追隨,卻是小看了他
曹操一看到這壯士就莫名有些心喜,心里難免嘀咕起來,不過這些嘀咕很快就被劉備的聲音所打斷。
“孟德兄有所不知,幽州黃巾雖是賊寇出身,但精于經(jīng)營,總能使全軍兵甲齊備完全,且軍士作戰(zhàn)悍勇戰(zhàn)技嫻熟,又有火藥利器破門,其作戰(zhàn)實力簡直強悍的不可思議,若要讓劉備來說的話,那唯有精銳兒二字可以與之匹配。”
劉備說話之時,臉色憂愁,眼中更是帶有余悸。
看到劉備的這種神態(tài)還有說出來的話,曹操的眉頭一下皺了起來,雖然對幽州黃巾的強悍略有耳聞,但怎么樣也不至于這么夸張吧。
或許是因為感受到了曹操的懷疑,這個時候張郃也補了一句:“他說的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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