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只希望你快樂
這天晚上,宋清禾睡了這些天來唯一一個整覺,待她醒來,身旁早就沒了宋暖的身影。
此時宋暖正馳騁在小路上,昨天那對母子生活的大隊(duì)離三道口有些距離,騎車得要一個半小時,宋暖很早便起了床。
到達(dá)大隊(duì)時,太陽已經(jīng)升起,秋日的暖陽灑在宋暖身上,仿佛前路充滿希望。
婦女及男人早已在村口等候,見宋暖如約而至,婦女臉上洋溢起笑容。
“同志,你來了,吃早飯沒?去家里吃點(diǎn)吧。”婦女熱情邀請。
宋暖擺手婉拒:“不用了,咱們還是趕緊去赤腳大夫那里,早一些說服他就能早點(diǎn)讓那個畜生遭報(bào)應(yīng)。”
“欸,好好,我這就帶你去。”婦女連連點(diǎn)頭,轉(zhuǎn)身囑咐兒子,“你趕緊上工去吧,注意點(diǎn)手,別又傷著了。”
男人點(diǎn)頭,看向宋暖的目光帶了幾分復(fù)雜,努努嘴,又什么都沒說。
宋暖不理解他的舉動,完全沒放在心上,等兩人到達(dá)村里衛(wèi)生室,看見赤腳大夫后,她這才明白男人的欲言又止。
“嘖,你怎么又來了,我說過多少遍了,我不會作證也不會給你寫舉報(bào)信,你這人怎么就聽不明白呢。”
赤腳大夫正曬著藥材,抬頭見婦女進(jìn)門,臉上的表情頓時不悅起來。
婦女笑僵在臉上,呵呵一聲,討好地看向赤腳大夫,“康大夫,我求求你了,你就看在孩子這么小沒了媽的份上,幫幫我們吧,不能讓那個畜生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過好日子啊。”
赤腳大夫置若罔聞,手不斷扒拉著簸箕上的藥材,仿佛當(dāng)婦女和宋暖是空氣般。
婦女無可奈何地看了眼宋暖,隨即嘆氣地?fù)u了搖頭。
宋暖這下清楚了母子倆在說到赤腳大夫時,臉上絕望的表情。
她心中憤恨不甘,想到正因?yàn)檫@些人的放縱,才使朱建強(qiáng)那個畜生禍害了這么多女孩,即便沒有宋清禾,也有下一個娜娜。
想到這里,宋暖目光凌厲,語氣也有幾分沖動,“醫(yī)者仁心,娜娜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斷氣的,你救不了她,難道能眼睜睜看著那個畜生去禍害下一個娜娜嗎?你的良心,真的能讓你置之不理嗎?”
赤腳大夫的手一頓,眼里有復(fù)雜的情緒閃過,但僅有一瞬,看向宋暖的目光帶著自嘲的嗤笑:
“我哪里還算得上醫(yī)者,華國的醫(yī)者早在十年前就沒了,醫(yī)者不自救,正因?yàn)槲也皇轻t(yī)者,才能在動蕩里自救,你們不會明白的。”
老人的眼眶有些紅,看向婦女的表情帶了絲抱歉,“是我對不起你女兒,我不奢求得到你們的理解,但還請你們不要再來了,我是不會作證的。”
宋暖沒想到老人能說出這么一番話,她雖是這個時代的人,卻也是經(jīng)歷過后世,才能完全理解老人話里的意思。
面對老人自保的理由,宋暖說不出話來,也沒理由逼迫老人遵循她的意愿。
難道這條線索,注定要以失敗告終嗎?難道真的是禍害遺千年?朱建強(qiáng)注定得不到懲罰?
宋暖突然有些失落,原本信誓旦旦的事,到頭來只剩一場空。
婦女的情緒反倒沒那么起伏,像是完全預(yù)料到這個結(jié)果,還反過來安慰宋暖:
“同志,你也別難過,我們一家都謝謝你的幫助,要不是你,我兒的手,怕是要廢了。”
宋暖搖頭,喃喃自語:“不,我不是為了你們,你們不會懂的。”
她匆匆朝婦女告別,騎著自行車飛速離開。
暖陽的照射下,秋風(fēng)變得溫暖,吹在宋暖臉上,卻變成了凜冬的寒風(fēng),那般刺骨,冰涼。
眼淚大顆隨風(fēng)飄落,擊打在泥地上,氤氳出一顆陰影。
宋暖將車越騎越快,直到力竭,才踉蹌地從車上摔落,她艱難爬起,顧不上身上的泥土,抱頭痛哭。
不能讓害死姐姐的畜生受到懲罰,那她的重生還有什么意義,不過又是白來一遭罷了。
像是要將兩輩子的眼淚流盡般,宋暖哭了許久,直到最后流不出淚來,才紅腫著眼抬頭。
路邊的野菜長得旺盛極了,生命力是那般頑強(qiáng),宋暖呆愣地盯著,眼神渙散,不知想到了何處,又是否在感嘆自己的生命。
夕陽西下,暖風(fēng)逐漸變得冰冷,宋暖撐著麻木的腿起身,家還是得回的,不能讓父母與姐姐擔(dān)心。
回去的路漫長又短暫,宋暖騎車的速度不快,她已經(jīng)沒有了力氣。
到家時,宋清禾依舊把飯做好,一家人等著宋暖吃飯。
宋暖故作堅(jiān)強(qiáng)地笑著,嘴里的飯如同嚼蠟,硬生生逼著自己下咽。
飯桌上,三人都發(fā)現(xiàn)了她的反常,對視一眼,宋清禾給了爸媽一個安撫的眼神。
這天晚上,宋暖不似往常,早早便睡下了,不給姐姐問話的機(jī)會。
她不敢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昨晚才說好要給姐姐報(bào)仇,難道今天就說做不到了?
不能的,宋暖不想姐姐知道這個結(jié)果,她也不想就這么放棄,但一時間,想不出好的辦法。
一旁的宋清禾看著妹妹的背影,無聲地嘆了口氣,將宋暖滑落至肩膀的被子往上蓋了蓋,然后將人輕輕籠住。
傻暖暖,姐姐只希望你快樂呀!
之后的幾天,宋暖像是在逃避般,閃躲著宋清禾的視線,她心中愧疚,為自己這么久還沒想出辦法愧疚,只能裝作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樣子,在本子上胡亂畫著。
宋清禾也沒有逼她,默默地安撫著妹妹的情緒,只是在每個夜晚,宋暖無聲流淚時,輕輕攬住她的肩膀。
日子一天天過去,宋暖在家已經(jīng)待了一周,整個人卻瘦了一整圈,小巧的下巴愈發(fā)尖了,臉頰的梨渦也很久未現(xiàn)。
宋振平夫妻倆急得不行,就怕小女兒生了病,嚷嚷著要帶宋暖去縣城醫(yī)院。
宋清禾將父母攔住,程歡今天放假回來,妹妹的心事,想必能和好朋友訴說。
果然,晚飯過后,程歡來了,身后還帶著拖油瓶哥哥。
見到宋暖的瞬間,男人瞳孔驟然縮緊,拉開擋在身前的妹妹,從兜里掏出一個信封,遞到宋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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